《一条咸鱼的自白》客月盈江

1、第 1 章

　　我叫俞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只是行走在社会边缘的底层人士而已。
　　说实在的，我现在很迷茫，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条真正的咸鱼。
　　躺在十二平米的出租房里，听着隔壁房间男人对女友的轻声细语，我厌烦的转了个身，我只是有点儿酸而已。
　　我的眼睛属实是有点儿酸了，长时间盯着天花板很累，还好绿色的壁纸比较保护眼睛。
　　思绪逐渐飘远了，回想起学生时代的欢乐，我好像陷入了某种忧郁的情绪当中。
　　寂寞能够摧毁一个人，思想上的寂寥更甚。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所有的烦恼都要自己抗。
　　一通电话将我从这种莫名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您好！请问您是俞先生嘛？我们的诺亚方舟即将启航，请您带好行李准备出发！”
　　我心里暗笑，这是什么中二诈骗电话。“谢谢，我不需要。”我大声的打断了对方。
　　对方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莫名发出来咯咯的笑声。“我们的方舟在汉一市信义街口出发。”对方说完立即挂掉了电话。
　　等等，这好像就是我所在的那条街道，我慢慢挪到窗户边，居然有一道光穿过了我的房子。
　　一瞬间我所在的阁楼从上到下都被这道诡异的金光贯穿，我呆呆的站在屋里，在那一瞬间我居然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兴奋。
　　那道金光仿佛有思想一样，逐渐向我冲来，金光带着热度，我现在好像一个人型LED灯管。
　　想着想着，我又陷入了沉睡。
　　不同以往，梦里没有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场景，我真的睡了一个好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登上了诺亚方舟。
　　跟我想象的不同，我以为诺亚方舟是个圆形的大盘子，没想到它只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而已。
　　离大谱，我可能进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
　　在黑暗里，有人搜了我的衣服，应该是确认我的身上没有带什么利器。
　　右边座位上的人呼吸很重，感觉时刻要上不来气，但还好在这个时段中他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很害怕我身边的人有什么问题。
　　前面开车的那个人一言不发，车里很安静，也没有什么音乐。
　　逼仄的空间里好像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还好我被套上了黑色头套，暂时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像沙漏一样走的很慢，我不知道开了多久，等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换了一辆车。
　　应该是在一辆大巴车里，这个长度，很可能是后面还有一辆车。
　　我嘴里突然被塞入了什么东西，好像是葡萄糖的味道，应该是我身体出现了什么异常，他们早有准备。

　　我的双手被勒的通红，看来人不能对一些未知的事情太过于好奇。
　　职业病上来的我脑子一热就上了贼船。
　　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我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从一条咸鱼变成了一条濒死的鱼而已。

　　我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沉默着没说话，这里的人好像都是这样。
　　看不见也听不见。
　　我试着发出声音，“啊......啊”，我是可以说话的。
　　看来他们并没有对我的声带做出什么改变。
　　我在摸索着房子底部的缝隙，我刚刚听到了老鼠在细细簌簌，可以想见它们正在蠕动着搬出这里的食物。

　　我靠着墙边停下来下一步该怎么做，这里没法呼救，它们全都听不到。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会变得更加灵敏，思绪好像也清晰了好多。
　　这里也许是什么工厂的地址，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个搅拌机在工作，发出轰鸣声。
　　我开始胡思乱想，为什么我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了，不应该啊，这双眼睛应该是永久有效的才对啊。
　　我蜷起身子，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凉意拂过了我的头顶，我才意识到这里其实在地上，只是我眼睛看不见想当然以为在地下室。
　　我慢慢挪到窗子边，去碰到玻璃，手心里不是玻璃的微凉，而是寒铁机甲的外壳。
　　这里也有组织的人吗？
　　我决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假装害怕伏倒在地，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机甲发出老旧的咯吱声，头也不抬的从我身上踏过去，我好像看到机甲里面的人睥睨众生的模样。
　　正好现在我的处境还算安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问题不大，身体机能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我开始慢慢回想过去的48个小时，我是怎么从一条咸鱼变成了一条瞎子咸鱼。
　　由于一些原因，我患有妄想症，前面的什么诺亚方舟和金光应该都是我自己瞎想的。
　　真实的情况是它们在我熟睡的时候带走了我，可能应用了某种技术在我的眼睛上，所以我看不见了。
　　有许多机甲从我的身边掠过，我才惊觉我此刻身在一个圆台之上。
　　恐怕刚刚的小房子也是一个骗局，害我在这么多“人上人”面前跌了面子，不过本来我的面子就不是很大。
　　我那点面子在它们这些东西眼里什么也不是。

　　我正在对我目前的境遇表示不忿时，一阵香味儿飘来，是那种清凉的药草在嘴里化开的感觉。
　　这个药草味儿我可太熟悉了，这是机甲队长的女儿小洁。
　　小洁是所有机甲队员的女神，也是我的。
　　我在队里，就是个喽啰，没有什么话语权，自然也不敢对女神特别接近。
　　被下放到下层战队里，生活也越发困难，成天在家里呆着，精神状况就出现了问题。
　　小洁在某种程度上是我的知己。

　　在一次作战中，我驾驶着一辆重型机甲对战时区域进行排查工作，这是表面上的说辞。
　　实际上是一次清洗行动，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受过别人的庇护，但是还想做别人的依靠，我对这样的作战心存不满，在作战中态度消极，跟在小队队长小洁的后面闲逛。
　　小洁开启了机甲间语音，“你怎么回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冻。
　　我有点儿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话。
　　“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没有对她说实话，这样的理由对我们这样的人很可笑。

　　小洁在这次谈话之后经常来找我，我们像多年老友一样，谈世界不谈风月，也不谈其他。
　　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但是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她，着实有些羞惭。
　　站在圆台上，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人的命运不是由自己来掌握的，至少我可以选择我的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