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永生悖论》白色叶子花

21、平和

　　我守护他们好久好久，我已经送走了好多人，我对人肉的渴望越来越深。
　　渐渐的，动物的血肉已经压制不住我的欲望，我会盯着小孩子很久。
　　久到那些知道我身份的老人紧张的不行，有些上山打猎死去的年轻人，留下的孤儿被他们送来给我当祭品。
　　那孩子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眼睛也是浓郁红色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他安静的看着我，「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阿千。你呢？」
　　「我叫炭一，你要吃掉我吗？」
　　我被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奉为神明，死去的老人会告诉他们，不能忤逆我，尽管我要吃血肉，那就给我血肉。
　　我知道这是没办法了，一旦我失控，这个村子都不能存在。
　　「不，炭一，作为人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充满憎恨。」
　　我给他一个拥抱。
　　这孩子好像自从成为孤儿就没被抱过，他表情苍白的抱着我，眼里的光芒重新闪耀。

　　自那以后，炭一总是跟着我，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我容颜不变，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了，总是看着隔壁家的小姑娘。
　　「炭一，喜欢就去告白啊，不要总是盯着那孩子看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炭一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疯狂摇头，这孩子简直坦诚的不得了，「不不不，我不行，我还什么都没有呢，怎么和她在一起呀。」
　　在这个时代，能有尊重女性的男性寥寥可数，只是都出现在贫苦家的孩子。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尊重女性的男性呢。
　　他们天生高傲，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们永远都是高不可攀的。
　　我看着炭一背着柴，要出门去，笑着道，「好啦好啦，你去试试看，说不定人家也会喜欢你呢。」
　　然后得到了炭一不赞同的眼神。

　　时间一长，我都忘了自己的过去，只记得现在。
　　我有时候也会问炭一是什么时候了，他早就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并且还有了孙子，他跟我已经是战国时期了。
　　老年的炭一比年轻时要更加成熟，那火红色的头发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才一直没忘记。
　　他和他的妻子对视了一眼，看着我，犹如阳光一样笑着，「阿千小姐，我们商量过了，我们不在乎身体是否完整，如果你真的忍耐太久，真的太痛苦，就请把我们吃掉了吧。」
　　我表情一僵，呆呆的看着这两个苍老的人类。

　　为什么？
　　他们不怕死吗？

　　「不，不行！！」
　　我生气的拒绝了他们。
　　炭一似乎很难过，他似乎很心疼我的忍耐，「如果，如果我们也不在了，阿千小姐你又要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了。」
　　「没关系，我不怕。」
　　我一个人习惯了，已经不会再怕了。
　　把人们比作潮水，我在潮水中，和不在潮水中我都能生存。

　　只是炭一和惠子下葬时，孩子们哭的不行，我只是坐在房顶上，呆呆的看着他们用土一点点的把人埋上了。
　　我陷入回忆之中，耳边响起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的惠子小姐对我说的话。
　　那一日，炭一在睡觉，他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惠子小姐偷偷的对我说，「阿千小姐，我们作为人类很快会死去，不要难过哦，有缘的我们一定会再次遇到。」
　　「毕竟我们深爱着阿千小姐呢。」
　　那灿烂的笑容刻在我心里，充满母性的光辉，仿佛能爱与她有仇的人，让我心里有些酸软。

　　他们死了，以最平和的心情迎接死亡，在那之前和我说，不要为他们难过，有缘的人会见面。
　　那一刻，汹涌的感情拍打我的胸膛，像是要把我的胸口拍到裂开，最好流出什么。
　　炭一的后代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他抬手碰了碰我的脸，「不要哭不要哭，呜呜呜呜。」
　　我后知后觉的感觉脸上湿润，啊，是我在哭。

　　炭一，我其实好怕一个人，可是我不能对将要死去的你渴求安全感。
　　面对死亡，你应该比我还要害怕啊。
　　可他分明是不怕，仿佛那才是他们一生结束后，最好的归宿。

　　这可能是很重要的觉悟。
　　只是我还没想明白，鬼舞辻无惨先找上门来。

　　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哭喊声，可我根本醒不过来。
　　不喝血不吃肉的我脆弱极了，只能靠着睡眠挺过一次又一次的体能消耗。
　　当我醒来时，外面已经是尸山血海了。

　　村子到处都是火焰，死去的人们叠在一起，而站在一旁的是无惨和几个我并不认识的鬼。
　　还存活的人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没有攻击性的猎物而已。
　　我并不担心别人，我只是担心炭一的后代。
　　我怕他们会死。

　　「千乐，你真的在这里，我很高兴……能和你再次相见。」
　　我抿了抿唇，看着无惨苍白的脸色，艳丽的五官，殷红弯起的嘴唇，眼里是我熟悉的戏谑残忍的冰冷目光。
　　可我却有种恍如隔世，不认识了他一般。
　　我看着他，平静的开口，「你不是为了找我才来这里的吧。」
　　否则那么多年，他早就该找到我了。

　　对面的青年笑了起来，血般的眸子里带着危险，他眯了眯眸子，「为什么不呢？千乐，你觉得你不重要吗？」
　　我懒得和他叙旧。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战国的时候了吧。
　　「为了青色彼岸花？无惨，那东西只有在白天才会开放，并且只有三个小时。你能找到一个愿意在白天为你摘花的人吗？」
　　「你觉得现在的我会吗？」
　　无惨残忍冰冷的笑起来，他压抑着怒火，仿佛我在多说一句就要将我杀了。
　　对我来说，我早已不会痛了，能和他不死不休的最好。

　　「是啊，千乐说的很有道理。」
　　他温和的笑起来，「毕竟，千乐可是帮我隐瞒了杀害医师的事情啊。」
　　我惊讶于无惨活了这么久，还记得那么久远的记忆，我回忆好一会儿，听见炭一后代的哭声，才回过来神。
　　「我已经忘了，活的太久了，已经将过去的记忆分割开了，」我笑着道，「我只记得我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无惨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身体剖开，看到那颗心，辨别我说的时不时假话。
　　我坦然地看着他，他垂下眸子，仿佛在难过。
　　我一直都记得一件事——无惨不会难过，他只会不甘，只会利用每个人，包括我。

　　我趁着无惨伪装难过的样子，给炭一的儿子年轻人使眼色，可他把最小的孩子推了出来，好像只是让我把他带走。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完全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杀掉无惨，同归于尽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奔赴地狱。
　　如果不能保留炭一的后代，将来我死了，也无法去见炭一。
　　在我带走那个孩子时，这一家几口人冲我露出温暖的笑容，他们站在尸山血海边，眼里的光芒与太阳同辉。
　　「阿千小姐，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守护，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