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 ——错赎》珞卿九

1、第 1 章

　　烂尾楼的废墟中，冰冷的刀尖横在沈翊的脖子上，被禁锢的人质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那刀的手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沈翊没有回答。

　　杜城又问：“你到底是谁？”

　　“你猜不到吗？”

　　警笛声已经在楼下响起，沈翊儒雅的开口：“警察已经来了，你逃不掉了。”

　　杜城的利刃已经贴紧的沈翊，在白皙的皮肤上摧残出一道细密的血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沈翊靠在身后的铁板，阴森的冷更显得他越发忧郁，他挑衅杜城：“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多一条袭/警的罪名，无伤大雅。”

　　警笛声越来越刺耳，沈翊笑着对杜城说：“我也可以当你的人质，你说这么多警察，你跑得掉吗？”

　　昏暗的空间会放大人的听觉，彼此心知肚明的对峙，会让这份听觉变得更加敏锐。

　　楼下的脚步声很轻，但透着些肃整，“你听，他们来了，你还有一分钟做出选择。”

　　“是你的刀快，还是你的队友快？”杜城盯着沈翊突然笑了，“这把刀还是你送给我的。”

　　沈翊哑笑，“那还真是巧合。”

　　楼下的警察冲了上来，将二人围住，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杜城，“放下武器。”

　　杜城在沈翊耳边低语：“你的队友会放弃你吗？”

　　“用你换，值得。”

　　“但我舍不得。”

　　杜城手中的刀倏地落地，他放开沈翊，举起双手。

　　沈翊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领结上，领结紧贴这喉结，将所有的春光恰好锁在禁欲的范畴，他喉结上下轻移，慵懒沙哑的嗓音让人分外舒适，却说出两个不带温度的字：“带走。”

　　盯了很久的大鱼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杜城路过沈翊身边时，他看到了沈翊身上的放松。

　　可沈翊却在这样的视角中，避开了他的眼神。

　　那把刀——我们不是这样认识的吗？

　　---

　　杜城管辖的地盘意外被一个警察端了，连带着杜城自己也进了局子，律师通过种种手段将杜城保释出来。

　　别墅内，杜城看着手下的小弟，手里玩着那柄刀，“那个警察呢？”

　　“老大，在追捕我们兄弟的过程中，那个警察被我们手下的人击毙了。”

　　“哼。”杜城靠在沙发上，将两个脚从茶几是上放下来，“那个警察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儿子。”

　　刀插入红木茶几上，留下深深的凹槽，“我要他详细的信息。”

　　“老大明白了。”

　　杜城脸上这才透出些笑，“代价——我很满意。”

　　---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洒在人身上，画室里的艺术家在阳光的倾洒中，多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就想他手下的画，对欣赏艺术的人而言，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沈翊的画廊，自从沈父被歹徒击毙后，沈翊就很少来这，如果不是几个月前答应了一幅作品，沈翊几乎快忘记了这个地方。

　　取画的人将报酬给沈翊：“沈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您共进晚餐。”

　　“抱歉，我现在有些不方便。”

　　杜城适时推开画室的门，“沈先生似乎不肯赏脸？”

　　沈翊身上透着艺术家特有的忧郁，他微微翘起唇角，“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杜城摊手：“那就多谢沈先生赏脸。”

　　银灰色法拉利812停在画廊门口，杜城绅士的替沈翊拉开门，在沈翊视线盲角，对着暗处的人打了招呼。

　　车内带着些烟草的清香，沈翊在这样的舒适中，平白生出几分困意。

　　“沈先生有些困了？”

　　“嗯”，沈翊呆萌的像兔子一样的点头，“从小一坐车就犯困。”

　　“这离餐馆还有一段路，沈先生可以先睡会。”
　　杜城身上的温和让沈翊有些忍不住盯着这个人发呆。

　　透过后视镜，杜城知道了自己的小弟摆脱了暗处的眼线，也察觉到沈翊纯真无害的眼神，“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杜先生似乎过于温润，看来家风颇严。”

　　杜城嘴角上挑，在沈翊没有发现的视角中，透出轻蔑的笑，那是得意，“我是个孤儿。”

　　“抱歉，杜先生。”

　　杜城没有回答，沈翊也变得沉默，淡淡的古龙象混合着烟草味，让沈翊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餐厅，CAMUS搭配鱼子酱的晚餐，从视觉上就给人无限遐想，沈翊是画家，对这样的艺术也赞不绝口。

　　“杜先生对吃似乎很讲究。”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吃喝二字，讲究点好。”杜城痞笑，给沈翊的酒杯中恰到好处的倒了酒。

　　“我不会喝酒。”

　　“那可惜了，今天这酒可是CAMUS CUVEE5.150,我可是专门拿出来给沈先生的。”

　　“这劝酒的办法，杜先生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杜城在品味中瞥着沈翊杯中的酒，等它彻底消失后，眼神才从沈翊身上消失。

　　沈翊在醉酒中渐渐迷失自我，杜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劲大了些，沈先生果然不会喝酒。”

　　沈翊这时候才察觉出问题，刚起身就因为药物的原因，彻底没了意识。

　　“沈翊啊沈翊，让我不爽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你爸的债，你这个当儿子的还，也是顺理成章。”

　　杜城打了个响指，下面的人自然能体察出他的心思。
　　---
　　昏暗的室内透着些微弱的光，杜城不喜欢房间太亮，一盏夜灯让整个室内变得更加静谧。

　　看着床上的人，杜城生出了摧残的心思，有什么比让一个人男人臣服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更加屈辱的呢，尤其是这个男人不是gay。

　　往常得罪杜城的人，基本都赏给下面的人，这些花样，混迹在灯红酒绿中的人总多了些，一个男人被一群男人上了也不是没有，但面对沈翊，杜城觉得，舍不得让人去动他，沈翊藏匿在忧郁下的傲气，让杜城更是多了折断这傲骨的征服欲。

　　---

　　药性发作，杜城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翊透着不正常的红。

　　沈翊被身上不寻常的躁热刺激到意识模糊，他用仅存的理智去了浴室，在满缸的冷水中渐渐舒缓体内的欲望。

　　房间的昏暗让沈翊没有注意到沙发上还有杜城这个人，当浴室中传来阵阵水声时，杜城也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照进室内，身后传来的异感清楚的告诉沈翊自己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他被一个男人占//有了，但浑身的印迹却清晰的提醒着沈翊一切都是真的，室内空无一人，沈翊想逃出去，才发现门和窗都被锁死。

　　沈翊知道这是杜城的意思，也猜到了杜城是想要报复他父亲，情绪有些崩溃的沈翊将自己锁在浴室内，冷水冲刷着沈翊的身体，却洗不掉那刺眼的痕/迹，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屈/辱和愤恨让沈翊在黑暗中红了眼眶。
　　沈翊生出心思，他要报复杜城，新仇旧恨，他要和杜城一起算。

　　当夜，杜城从夜总会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室内的灯一盏也没开，杜城下意识以为沈翊跑了，刚想发火，就听到浴室内传来的水声。

　　杜城推门进去，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沈翊在微微发抖。

　　“怕什么？”

　　沈翊闭了眼。

　　杜城从掌握这片地方后，早就习惯了被人讨好，如今骤然出现沈翊这么一个冷淡抗拒的人，心中的逆鳞轻而易举的被掀开。

　　“说话。”杜城不喜欢沈翊的抗拒，可他忘记了，单方面的掠/夺，怎么可能得到想要的回应。

　　“说什么。”沈翊问他。

　　这句话，毫无疑问惹怒了杜城，杜城的侵//占似乎是想将沈翊肺部的空气剥夺，沈翊想推开杜城，早就没了力气。

　　恍惚间，沈翊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束缚在一起，昨夜屈/辱又一次浮现出来，连着眸中也藏着些惊恐。

　　沈翊的反抗没有换回来杜城的半点心软，他变着法的在沈翊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的强势，让沈亦知道自己无法与其硬碰硬，但也让沈翊知道，眼下杜城将他囚在这，或许就是一个报复杜城的机会，沈翊在心中快速思索出一个报复的计划。

　　数夜的荒唐之后，杜城发现沈亦似乎变得乖巧起来，也没有当初那样抗拒他。

　　习惯在暗处与沈翊做/爱，杜城从未关注过沈翊的身体，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沈翊手臂的伤口。

　　画家最看重那双手，沈翊这样的天才，又怎么会舍得失去这样的完美，杜城问沈翊：“这伤是哪来的？”

　　沈翊笑着告诉杜城：“小时候为了逞能，拿刀子吓唬一群欺负人的小鬼，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划伤了，刀子还丢了。”

　　杜城的心仿佛露了一拍，少年时救他的那个小孩，好像就是眼前的沈翊。
　　他这才细细看着沈翊的眉眼，更加确定了沈翊的身份。

　　沈翊突然开口：“你会画画吗？”

　　“我只会看人画画。”

　　“我看到别墅内是有画室的，那我给你画张像怎么样？”

　　杜城点头：“好。”

　　杜城的眉宇间充斥着几分霸道与野性，高挺的鼻梁与薄唇呼应，给这份野性掺杂了些痞气，沈翊不得不承认，杜城长得很好看。

　　封闭的画室内只余下鼻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沈翊画得很快，但每一处细节都很精致，半个小时后，沈翊找了个杜城发呆的空隙，从画板上取下这张图，故意递到杜城面前：“像你吗？”

　　杜城在触碰画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沈翊的手，他慌乱的收回，口中下意识的说着“像”，可他发现沈翊的心思好像没在这。

　　沈翊看着杜城的脸，又看着杜城手中的画，“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差什么？不差啊，挺像的。”

　　沈翊摇了摇头，指尖戳着杜城的脸，感受他骨骼的走向，“对了，就是这。”

　　“这？”杜城碰着沈翊刚才的位置，“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沈翊从杜城手中抢走画，在旁边的桌子上修改起来，“人的骨骼有自己独特的节点，你的节点，比我现在画的，更加立体一些，我现在画得你，却少生命力。”
　　杜城突然发现，沈翊现在好像愿意主动碰他，那是不是意味着，沈翊会放下过去，逐渐接受他。

　　修改好的画再一次递给杜城，“看看，是不是更像你？”

　　杜城点头，“是更像了。”

　　沈翊观察着杜城的神态，这样的神态，不像是懂画的，自己半年前答应的画家，应该是被杜城收买的，他的势力现在到这个份上了吗？

　　“在想什么？”沈翊的失神让杜城抓个正着。

　　“你的脸好像最适合素描，阴影线条才能画出来你的感觉。”沈翊解释道。

　　“是吗？”杜城笑着看他。

　　“去洗个澡吧，摆姿势也挺累的。”

　　“一起啊，你画画也挺累的。”

　　沈翊想了想，点头说了声“好”。

　　当餍足充斥着二人，却让沈翊变得更坏了些。

　　“我困了。”沈翊道。

　　“那我陪你睡。”

　　沈翊将桌上的牛奶递给杜城，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亲口喝下去。

　　“去睡吧。”

　　沈翊冷漠的看了一眼杜城：“等等吧。”

　　“等什么？”杜城看着沈翊，腹部的绞痛让杜城白了脸色，“牛奶——”

　　沈翊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嫌弃的甩开他：“杜城，我恶心你了，我也恶心我自己。”

　　“沈翊，刚才的一切我可以当没发生。”

　　“我当不了，我凭什么要在你下面，我也是男人，在没遇到你之前，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杜城，我巴不得你去死。”

　　“打电话叫医生。”

　　沈翊不为所动。

　　“沈翊，别让你自己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杜城突然站了起了，将沈翊抵在墙上，“沈翊，你这下毒的本事，还是学几年，破绽太多。”

　　“你——”沈翊变得坦然，“是我下的毒，那又能怎么样？你手上那么多人命，还在乎多我这一条。”

　　“行啊，沈翊，老子TM看你能横道什么程度。老子不杀你。”

　　杜城的冷笑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可他接下来的手段却向沈翊证明了，什么是修罗。

　　---

　　密室透着诡异的光线，沈翊睁开双眼，好像提线木偶一样，没有灵魂，天才画师论为禁/脔，这是杜城一直在提醒的沈翊的。

　　午后阳光正好，沈翊也在杜城的允准下，去了别墅的院中散步，泳池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却又在顷刻见恢复平静。

　　杜城赶到医院时，沈翊正在抢救中，看到那几个刺眼的红字，杜城陷入深深的自责，那个曾经救他出水火的少年，眼下却被他逼进了地狱。

　　也是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失去沈翊的痛苦，他承认，他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沈翊，只是无法接受这个人想要逃离自己，嫉妒的扭曲让他错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