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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不能报警啊,”小奈的婆婆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孩子我只是找朋友帮忙看管而已,怎么变成卖孩子了,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神婆,我跟你拼了!”

      她作势便要冲上来抢夺手机,她儿子见状只犹豫了两秒,就决定加入亲妈的阵容,虎背熊腰的扑上来。

      习暖冷冷看着他们,眼神威压毕现:“保安大哥,就是这两个人,我怀疑他们拐卖儿童。”

      A市是一线大城市,重男轻女的故事依然存在,但如此目无法纪的还是第一次见,卖孙女这种事怎么听都是二三十年前的。

      孩子的亲妈愣在原地不开口,保安也不知道要不要抓,只能作人墙挡在中间,面面相觑。

      “小奈,你知道报警意味着什么吗?”她老公气急败坏地大喊,“你真的狠心把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吗,大不了就是把月月接回来,你被一个陌生人哄骗六亲不认吗?”

      小奈接过习暖的手机,被丈夫这段话彻底击垮。
      她泪水涟涟,痛声质问:“什么叫我把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卖孩子是我逼你们的?是,我生不出儿子,你大可以跟我离婚再去找个能生的,你妈卖的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呢?”

      “我都说了没有卖孩子,不过就是家里最近事情多,你流产又没精力照顾,我找个人帮忙看管一下啊。”她婆婆依然在狡辩。

      夏曦站在旁边再也听不下去了,轻嗤一声:“刚才这么多人耳朵没聋,都听见你说孙女是丢了,找不到就去死呢,怎么这会儿又给别人带了?”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这老太婆在说谎。

      小奈抹掉脸上的泪痕,决绝地拨通了110:“您好,我想报警,我的女儿丢了,她现在应该在叶儿村,有可能……是被拐卖。”

      接警员闻言也来了精神,连忙记录了地址安排出警。

      见事情覆水难收,她的丈夫和婆婆不禁骂骂咧咧,连忙要给买家打电话,三名保安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一个不小心脚崴了。

      崴的同时,更不小心地装在了小奈婆婆身上,将她手机撞落在地。

      “哎呦,不好意思,我这腿啊,突然抽筋了,”保安连忙道歉,“我得去找大夫看看。”

      另一个保安扶住他:“张越,你来这盯着,我送他去看急诊。”

      说罢,走时还更更不小心地将那部手机踢了老远:“真是抱歉啊,我这眼神不好,也没看见。”

      小奈的婆婆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心想今天碰见的人怎么都这么爱管闲事呢。

      “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买家的信息,你找几位亲戚帮忙去把孩子找回来也可以,”习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身对小奈说,“报警的话,你丈夫狗急跳墙,说不定要报复你。”

      她观那男人眉眼戾气横生,嘴角下耷,性格似是冲动易怒,也不会体谅妻子,实在不是良配。

      “我哪里有什么亲戚,父母重男轻女,收了六万彩礼就把我嫁了过来,”小奈神情疲惫,“我和他在此之前甚至都不认识,婚后为了女儿,我忍气吞声,要我生儿子,好,我生,可却连续流产了两次。”

      她想起两个还未出世就没了的孩子,悲从中来:“现在,他们还要卖掉我唯一的孩子,要我怎么活?”

      习暖打量小奈的脸,见她三庭饱满,不像无福之人,便在等警察的间隙要了她的八字,浅算了一卦。
      而后眉头紧皱:“子女线微弱短小,密密麻麻,不止这两个,以后还会怀,怀了还会流掉。”

      “什么?”小奈震惊,“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我的身体太弱了?”

      习暖天眼打开,看到了小奈的日常生活,直到看见她婆婆在老家神婆屋里出来,回家又端一碗碗黑色的药汤给儿媳妇喝。

      神婆说话如在耳边,习暖被这世界上的愚昧直接气笑了。
      那老太婆说,小奈怀的是女儿。

      然后她婆婆就会去开那种让人坐不住胎的偏方中药,谎称是保胎的,让小奈喝掉。

      两个孩子本来健健康康在母亲肚子里待着,结果就因为神婆的一句话,婆婆的一碗药,无声无息地变成了流出的血。

      听她复述这一切,小奈再也站不住,崩溃地瘫软在地上,无声痛哭,眼泪如豆粒般落在地砖上,形成片片水渍。

      曾经努力在苦涩的生活中找到的一点点甜,原来也都是裹了糖皮的毒药。

      “我喝下那些药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她小声呢喃,“心想婆婆虽然刻薄,但偶尔也会关心我,哈哈哈,我好傻啊。”

      她的眸子如同淬了毒般,狠狠望向那边还在吵闹的母子两个:“我猜,他也知道吧,我喝的那些药,都是他去抓的。”

      他指的便是小奈的老公,她的枕边人,月月和那两个没出世孩子的爸爸。

      都是做父母的,他对自己的孩子也全然没有感情,比起妻子、孩子、家庭责任,他更愿意听母亲的。

      要孩子,那就要;要儿子,那就生;不要女儿,那就打掉。

      从始至终,小奈在他的心里,并不是什么妻子、亲人,而是他妈花六万块钱买来的生育工具而已。

      “我要离婚,我要告他们!”小奈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喑哑道,“那些中药家里还有,我要找人鉴定,我要……我要带我的女儿走。”

      她哭得难以自已,不仅仅是因为过去发生的种种,还有说这些话时,她心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搞什么鉴定,找什么律师。
      她连养活孩子的钱都没有。

      “我的律师借给你,不要钱,”夏曦走过去产妇起她,柔声安慰道,“我帮你走出这重男轻女的龙潭虎穴。”

      小奈慢慢停止了啜泣,看着夏曦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明。

      她点了点头,深鞠一躬。
      “谢谢你,律师费,我肯定还给你。”

      -

      在叶儿村因为女孩哭闹而难以入睡的夫妻俩正坐在床边唉声叹气,他们没有生育孩子,找村里的婆婆算命,说是需要收养一个命里有兄弟缘的孩子才能改命。

      于是正好联系上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听说她正想卖了自家的孙女,相看过后,双方都满意,直接就交易了。

      “我就说不要买吧,到底不是亲生的,养也养不熟,天天这么哭,我白天哪有力气干活啊。”男人踩灭了烟头,气冲冲道。

      他媳妇狠睨了一眼:“你懂个屁,小孩哭两声是正常的,大妈算着这姑娘命好,是个有兄弟福的,况且买来也不亏,女孩养起来花不了几个钱,长大了要么出去打工给家里挣钱,要么给咱儿子当媳妇都省了彩礼了。”

      “嘿嘿,你这么说倒也是。”男人嘴一咧,被媳妇轻易给说服。

      在他们眼里,女儿生出了就是工具,一是大女儿可以带弟弟妹妹,在村里很多小姑娘三四岁就开始干活了,二是长大了不需要给她买房买车娶媳妇,还能嫁出去挣点彩礼钱,三是碰见嫁得好的还能吸点血。

      小奈的婆婆当初就是想甩掉这个小包袱,让儿媳妇全心全意的拼儿子,所以出手的又便宜,一万块钱就匆匆卖了。

      夫妻俩坐在炕头上展望未来,外面天才擦亮,他们才惊觉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

      没有奶水和奶粉的孩子已经哭得筋疲力尽,这会儿不知是睡了还是晕了,总之没了什么声响。

      “要命了,”男人穿衣服爬起来,“一晚上没睡,白天还不知道怎么熬呢。”
      扭头看见闭着眼的白净女孩,啐了声:“赔钱玩意,两年要是再怀不上孩子,就把她卖了算了,养到嫁人我都嫌累。”

      他话音刚落,外面大门都被人哐哐拍响了起来。

      还以为是叫自己一起去地里干活的同乡,他还奇怪:“今天这么早?”

      嘟嘟囔囔地圾拉着鞋区开了门。
      就看到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卖他孩子的那位远方亲戚。

      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傻子也知道是事情败露了,他连忙回头想招呼媳妇,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

      其他人呼啦啦冲进了屋里,就听见女人的惊呼和求饶。

      小奈抱着女儿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用脸颊感知女儿的温度,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连声谢谢都说不全了。

      她的丈夫和婆婆面色如纸,好似被风一吹就破的狗尾巴草,瑟瑟发抖。

      “小奈……”她丈夫试图求情,“咱妈也是年纪大了一时糊涂,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大不了我让她回老家。”

      她婆婆闻言,立马想反驳,但是看到那些还在忙活抓人的警察,又缩起了脖子。

      小奈抱着孩子,眼神里透露着恨意。
      她二话没说,径直走过上了警车,今天这件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原谅这家人。

      欺负她就算了,怎么能让女儿走上同样的路,有这样的爸爸和奶奶拖后腿呢。

      村口,得到内部消息而跟着警车一起来的媒体已经就位。
      和以前不同,这次来的不止新闻栏目,竟然还有两家老牌娱乐媒体。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抓捕现场外,原本应该出现在恋综却出现在这里,像村里本地人似的蹲在墙根下的三位女明星。

      “不是,昨天晚上网上爆火的视频不是p的啊?”
      “我的天爷,别告诉我习暖真的会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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