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长安山水郎

17、第 17 章

　　凤穰脸上浮现些无奈，身为皇室成员，他们虽然享有其他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连最基本的掌握人生的权力都没有。

　　林宣靠在亭柱前思考，陡然问出一句，“阿穰，你是不是也要被赐婚？”凤穰一怔，无奈地点点头，“嗯，我也逃不了皇命，或许，很快圣旨就会下来了。”凤穰今年二十五岁，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今被召回京，定是想戈下将印，凤穰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婚事是必不可少的一关。

　　林宣一下紧张地握住凤穰的手，“阿穰，我看过官臣之子，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你，你能不能和皇上好好说一说，不要让他给你赐婚。”凤穰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内心猛然一酸，躲避着眼神，“林妹妹，若是我有了心仪之人，我便还有握自己婚事的可能。可是，我没有喜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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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内，李保细着眼睛，瞄向远方，默自饮茶，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暗爽。小厮跑进来，“奴才参见丞相，宫里来报，德喜公公已知晓，定不会负了丞相的期望，还请丞相放心。”李保慢赏着放下茶杯，聊有计谋地摩挲着手背，嘴角扬起一丝窃笑，满口的自负，“知道了，下去吧。”

　　待小厮走后，李保自满地起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眼里尽是野心和筹谋，“哈哈哈！弘方，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嗯？是我替你解决掉这个钉在眼里二十余年的钉子，不过你却不知道。”

　　李保笑得失声，眼里不禁泛起泪花，这是他计划前进的一大步。李保弯腰杵着桌子，面色红润，意气地挥舞着手规划，“我们李家，是你弘方最大的后盾，秀儿代你稳固后宫，我代你整治朝政，你说，你应不应该感谢我们李家。”

　　李保像是极大怨恨着，眼眶渐渐泛起红血丝，感情不受控制地喷涌着，“等我计划实现的那一天，我就让一切回归原位。弘方，你根本就不配当皇帝！”李保越说越激动，嘴唇不住地颤抖着，这其中除了怨恨，定然夹杂着其他情感。只是，不方便说出口而已。

　　午膳后，林宣瞧着凤穰走进书房，悄悄走到门口，临走给小厮留了口信，说要回趟家取个东西，傍晚回来，叫阿穰莫要担心。

　　林宣虽是官家子女，可毕竟心思不在朝堂上，对皇家内部关系也不清楚。林宣在公主府里住了半月，除了那个假情假意的六皇子外，没见过其他人探望，阿穰当真是备受冷落。可是，皇上为何又允许阿穰出兵西北，备受重用，这其中，肯定不简单。还有之前懿皇后对阿穰做的那些事，说不定后宫中人都知晓，就是没有人替阿穰撑腰罢了。

　　此时的林府内一片祥和，林生林安，一人在书房，一人在练武场，林秋和宋寰则在正堂里闲聊。林宣想也不用想地直奔正堂，后面跟着的除了晓玉，还有没来得及禀报的小喜。

　　“爹！娘！我回来了！”
　　夫妇俩一听着声，就跟那个变戏法的脸似的，瞬间换上了喜悦。宋寰见林宣回来也很高兴，只是再一想，她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回来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让人家给赶回来了。一想到这里，宋寰的脸色顿时一沉。林宣激动地抱住父亲，“爹，我可想你了。”

　　林秋可高兴坏了，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闺女，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林宣一转眼，对上娘亲的冷眼，乖乖地站好，交代缘由。“娘，我不是被赶回来的，我在公主府特别乖。嗯，我回来是想和父亲说些事。”宋寰听了解释，面色稍稍红润些，她也思念林宣，舍不得刁难摆脸色，“行了，娘知道你是拎得清大小的。你跟你爹说话吧，娘给你拿些糕点来。”

　　林宣见娘亲走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爹，六皇子是不是和公主不对付？”

　　林秋一怔，他没想到的是，自家闺女会涉及朝事，“独儿，为何如此问，你见过六皇子了？”
　　林宣见父亲反问自己，知道是确有其事了，便不慌不忙解释道，“前几日六皇子曾去过公主府，说是要为公主庆功，但独儿瞧着他不像真心的，而且宴会上他还故意向公主撒酒。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和善。”

　　林秋叹了口气，也是极为同情之意，“九公主其实并没有任何过失，但就是莫名遭到针对。为父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如何，只是清楚一点，这些皇子间，只有十四爷是真心与公主一处的。”

　　“那皇上他就不做些什么吗！”气不过的林宣直接喊了出来，皇上他不是一直都崇尚平等吗，在民间百姓心里，弘方皇素来崇尚公正，因为他是庶出，最后却在百官的支持下登基，深谙偏颇的苦痛，废除了长子继承的无形定理，使得他巩固了皇位。

　　林秋更是摇摇头，内心也是愁苦，“皇上心里本就不宠爱九公主，加上一些谣言，和之后发生的事情，皇上就对她避之不及了，哪里还会管九公主的遭遇。”林秋从政这么多年，也对九公主的事情略有耳闻，加上两个娃儿在她麾下，自然更多关注些。林秋当年也是瞧不起九公主，一个女流，还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怎能带兵打仗，不说兵将不服，他也不服，不过随着一个个捷报传来，林秋不得不改观，内心已然敬佩不已。

　　“谣言？什么谣言？”林宣记得自己从未听说过，若是大事，坊间断不会不流传，她为何不知。
　　“唉，这都是一出生便注定的命运啊。九公主乃宫女所生，本就低贱，后来就在那宫女封位的第三天，突然落井自尽，宫中传言，九公主是扫把星，活生生克死了其母。

　　九公主小时候，听说特别粘皇后，但总是自己把自己弄伤，宫中便闲言碎语，说是皇后不喜九公主，皇上见不得皇后委屈，下令禁言此事，还更加疏远了九公主。九公主后来跟了沈德妃，皇上也就没在宠幸过德妃娘娘了。”

　　林宣激动地拍案而起，眉眼间尽是怒气，这和她所知的大相径庭，为何流言能传得颠倒黑白。一想到这里，林宣便心疼不已，阿穰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才长大的，瞧她面善的样子，根本就是把苦难往肚子里咽。

　　林秋看她愤恨的样子，硬拉着她坐下，苦口婆心道，“独儿，这是他们皇家的事情，与我们这些朝臣草民无关。而且，九公主能活到现在，不免有些手段，也轮不到你来担心。纵使你的两位哥哥是她的麾下，不过以后应是没有机会再联系了，独儿，你还是与她保持距离的好。”林秋并非是厌烦凤穰，而是要害她的人太多，自家闺女与她亲近，难免会波及无辜。

　　林宣听不进去劝告，权当耳旁风跑了，眼里脆弱而又坚定，“公主这次回京，是不是皇上要戈下将印了，两位哥哥也要另有安排了。说不定，皇上正想着何种缘由呢。”林宣为阿穰不公，但却无能为力。

　　林秋叹了口气，一样地感叹着，“九公主虽是女流，可每一步都关系着朝政，就是因为她握着西北的将印。如若她交出将印，或许会向平常公主般，远离朝廷，她的生活说不定会更好。”林宣听到这里，竟也觉得父亲不过一般，想法固执，阿穰本就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叫她退步让却，交出将印。

　　宋寰高高兴兴地端着糕点走进正堂，打远处便看见林宣的背影，暗忖着抱怨道，这还没有回来多长时间便走了，这里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家。

　　难得见到好时光，林宣拉着凤穰要去上街，“阿穰，我们出去绕绕吧，这人间闲的些许日子，就是留给我们赏识的，莫要辜负好时光啊。”凤穰见她难得说出一句意蕴深厚之句，不免惊喜，“好啊，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母妃也说过，要我好好享福的。”

　　街上颇为热闹，好像是要为什么事情准备似的。林宣高兴地蹦蹦跳跳，来回窜着逛摊贩，“欸阿穰，这个磨喝乐和我们好像啊，你快来看看。”林宣像是发现什么重大宝藏似的急忙朝凤穰招手，给她叫过来。

　　凤穰满眼好奇地看着，忍不住笑着，林宣趁势激动地解说着，“你看这个小人，右手背过执剑，多像你每天练剑的模样。你再看这个小人，搂着另一个小人的胳膊，满脸的开心，多像我拉着你的时候。”凤穰也感觉颇为神奇，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当真是稀奇。“林妹妹，我们买下来吧。”林宣不住地点着头，宝贝似的紧紧抱着磨喝乐。

　　“阿穰，你会不会嫌我幼稚，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学小孩子，竟整这些逗人玩的物件。”凤穰看着她可怜眨巴的大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在凤穰眼里，无论林妹妹做什么，都是有趣的。“你想什么呢，哪有谈得上幼稚，谁规定了磨喝乐只能小孩子玩，那牌子上又没有明面上写着。想买便买，若是林妹妹嫌挂不住面子，我可以拿着的。”

　　林宣连番摇着头，不肯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不，我不嫌的，其他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的，阿穰陪着我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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