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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去美国 ...

  •   “你要移民吗?”李Esther回家后就见到刘Rachel在房间收拾行李,衣柜里几乎所有的裙子都被抱了出来摊在床上,好几双高跟鞋也搭在箱子边等待着被挑选。
      刘Rachel不发一言,认真搭配着每一套衣服。
      “左边的。”李Esther见状有点儿心疼,毕竟白天的饭局上那一幕,必然会在Rachel心里留下阴影,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呢,何况连她自己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让情绪占了上风,而应该相信自己前期的细致调查,她坚信崔英道会是自己女儿不错的伴侣,尽管他的爸爸实在不是一个好榜样。
      Rachel对于母亲这不动声色的关心并无察觉,只觉得心烦,她翻了个白眼儿,把鞋子全都扔进箱子,扭着脸和母亲闹别扭:“搞不好我会一直待在那边。”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她和金叹的合影,垫着衣服放进了另一个箱子里。
      “你是要逃婚吗?他要是喜欢你早就回来了。”李Esther语气不佳,她不是不知道女儿心有所属,但是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她却十分明白什么样的感情是一定不能要的——那就是女生单方面付出的感情。早在几年前金叹没出国时,李Esther不是没想过将来就给女儿安排和金叹订婚,可她随后听到了一些有关金叹身世的风言风语,随后几年又看到了金叹对自己女儿的冷淡,她这才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拆散他们,不希望女儿未来的婚姻生活那么不堪,可完全不懂这份苦心的Rachel毫不退让:“回来干嘛?你不如明天印张喜帖给他吧,这可是自己好朋友和女朋友的订婚仪式,他会错过这么精彩的事情吗?”一边说着一边加速整理着衣服,好像她叠得越快,就越早能逃离这复杂的生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得订婚,但我不打算说服你。”尽管内心澎湃,到了嘴上李Esther却依然不饶人,她不习惯亮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许这种习惯在商场上令得她屡创佳绩,可这在母女沟通中却是大忌。
      Rachel不耐烦地转过身:“您应该没有信心说服我吧。也得有能说服人的逻辑啊。”
      “如果你想,那你就迁出户籍吧。”这句话随口就说出来了,李Esther自己都心内一惊,当年自己的妈妈亦是用同样的话语强迫自己放弃了那段恋情,她内心忽然有一丝苦涩,随即她又安慰自己,毕竟金叹对自己的女儿并没那么用心啊。
      “你是在拿遗产威胁我吗?”Rachel却感到难以置信。李Esther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说道:“因为这最有效,而且总是行得通。”
      “你到底看上崔英道家什么?他们家的传闻你不知道吗?一不顺心就动手动脚的。难道,你看上他爸爸了吗?”Rachel实在不爽,她实在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入这样一个火坑。
      “刘Rachel!”李Esther这下真有点生气了,“你这么叫我。不会对我爸爸愧疚吗?订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Rachel反唇相讥。
      “你至少还能逃去喜欢的人那里啊,我女儿的人生真不错呢。帮我向你的小男友打声招呼吧。”她不愿再和Rachel纠缠,即使自己不用力,金叹也会把她的女儿推开的,她对这一点看得很准。
      Rachel随即烦躁地给金叹打电话,她想快点儿听到他的声音、更想快点儿见到他,似乎只要和金叹在一起,她就能解决这一切的难题。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忙音。大概是在冲浪吧,她自我安慰着。

      另一边,在金家洛杉矶的豪宅里,金叹一边写作业一边想念着韩国的母亲和哥哥,思索着自己复杂的家庭,Roy举着正在响铃的手机来到他的房间:“有人打来,你把它放在客厅了。”
      “谢谢。”金叹接过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Rachel”,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将手机扔在一边。“你不接吗?响了半天了。”Roy看着这样的阿叹感到有一丝陌生,“不,我已经知道是谁打来了,是我女朋友。她应该准备上飞机了,或者在飞机上了,或者已经到这里了,过几天是我们交往四周年纪念日。”
      “你看起来对这三种情况都不以为然啊。”Roy问。
      “当然,我一直这么潇洒。”金叹笑笑。
      “好吧,但是你不是说过几天是你们的四周年纪念日吗?”
      “我懒得庆祝。”金叹说完催促着Roy去收拾冲浪的装备,随后驾车离开了家,向海滩进发。一路上,阳光灿烂、和风拂面,Roy大声欢呼着,车内的音乐敲打着强烈的鼓点,金叹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将自己彻底融入了加州的纵情声色。
      来自首尔的飞机降落在了洛杉矶国际机场,第一次出国的车恩尚小心翼翼地拉着拉杆箱走出了航站楼,她英语不好,紧张兮兮地练习着问路的话,直到听见了附近一位美丽的少女操着和她同样的母语打电话,她有些激动地抬起头来。
      不远处,刘Rachel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却也不想被自己的母亲看笑话,只好硬着头皮撒谎说金叹来接她了。
      “阿叹当然有来接我,我怎么可能会独自一个人。他正在把行李往车上搬呢。好久没见,他变得更帅了,个子变得更高,脸也有点晒黑了。你也知道加州的阳光很强烈。阿叹当然也说我变漂亮了啊。到饭店再打给你,我要挂了。”许是仍有一点儿心虚,刘Rachel一气儿说完,就挂了电话,同时亦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打量她的目光,被人撞破谎言的羞恼与找不到金叹的气愤混合在一起,她大声喝住了对方。
      车恩尚从刚才开始就忍不住一直观察刘Rachel,对面的少女面容姣好、穿着精致,但是电话的内容却完全与现实不符,令车恩尚不由得地产生了好奇心。但是在发现刘Rachel看过来的瞬间,她立即心虚地落荒而逃。
      可是刘Rachel没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喊住了她,尴尬的车恩尚害怕被拆穿自己偷听别人讲电话的行为,在刘Rachel问出:“你刚才对我笑了吧,为什么要笑?”后,她灵机一动打算装作自己是日本人:“不好意思,我是日本人(日语)。”
      却没想到刘Rachel的日语十分流利,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要是你想装成日本人,就不该在我说‘那位小姐’的时候转身,不是吗(日语)?”
      车恩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想赶紧逃走,她用日语说了句抱歉后赶紧转身,刘Rachel却不想放过她:“我在问你为什么嘲笑我?”
      车恩尚只好实话实说:“我不是嘲笑你,是因为你通话内容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所以就看了一下。”刘Rachel答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要跟你讨论吗?”
      车恩尚解释:“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在嘲笑你,而是觉得同病相怜,原来在这里不只有我不受欢迎,类似这种感觉。”
      刘Rachel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说同病相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很抱歉我装成日本人,那我先走了。”车恩尚鞠了一躬,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旁的司机提醒刘Rachel已经收拾完毕,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刘Rachel望着车恩尚的背影,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轻声说:“送我回酒店吧。”
      在酒店收拾完毕的刘Rachel继续给金叹打电话,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阵阵忙音,她气恼地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她觉得很难过,可是从小闪闪发光的她从来不会示弱、不会低头,她只能在这异国的酒店独自消化一切情绪,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忽然,手机响起,即使面上再冷漠,Rachel始终还是个花季少女,她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笑,一脸期待地拿起电话准备接听,却发现打来电话的是自己的妈妈,而非心上人。
      她失望地接通,问妈妈有什么事。
      “阿叹和你在一起吗?”李Esther随意地问道,大概她心里本就知晓答案。
      “我们这时间怎么会在一起,他去学校了。”Rachel仍然嘴硬地圆谎。
      “那倒是,阿叹怎么说?”听到意料中的答案,Esther没有太惊讶。
      “什么意思?”Rachel压抑着自己的紧张。
      “你没跟他说和英道订婚的事情吗?”Esther问。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Rachel不爽。
      “那还是要告诉他啊,你不是说英道和阿叹是最好的朋友吗?”Esther不过是希望Rachel能趁早看清金叹的心思,不要再盲目坚持下去了。
      “他们两个再也不是朋友了,我要挂了。”说罢,Rachel挂断了电话,既觉得苦涩,又觉得这样的关系十分荒诞,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见到金叹,想不顾一切地奔向他,想剖开自己把那些委屈都道出,可随后她醒醒神,自嘲地垂眸,如果那样,她还是刘Rachel吗?
      当刘Rachel在酒店整理自己的思绪之时,金叹也没闲着,他先是在海边冲浪,随后在海边咖啡厅休息的时候,撞见了服务生车恩汐和她妹妹争吵的那一幕,听着亲切的母语,他想念他的哥哥了,直到车恩汐拿着钱跑走,车恩尚在原地无助地落泪时,他忽而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只是这股情绪尚未发酵之时,他的好友忽然跑到了车恩尚面前。
      Roy本是出于怜香惜玉之情想帮车恩尚整理行李箱,却在看到一袋粉末状的物品时忽然丧失了理智,抓起那袋豆粉就跑,车恩尚不明就里,只知道自己母亲辛苦制作的食品被陌生人抢了去,也顾不得许多就追了上去。
      而Roy却更加肯定这粉末就是那种能给自己带来亢奋和刺激的东西,没多想就撕开吸进了鼻子里,然后他就呛咳了起来,随后更是窒息般地摔倒在地。
      因为豆粉过敏的Roy被送进了医院,同时那袋可疑的粉末也被警察盯上了,车恩尚被带走了。作为Roy的好友,金叹不得不帮着善后,却没曾想他的出现,更加深了警察对于车恩尚的怀疑,就这样,车恩尚的护照被收走了,她的钱也在白天时被姐姐抢走了,无家可归的车恩尚最终只能无奈地跟着金叹回了家。
      明明只与车恩尚相处了短短两三天,却因为车恩尚住在自己家里、陪自己上课、陪自己见到了哥哥、一起遭遇了公路落石、睡在一间Motel、被女同学的男友追打等等经历,金叹长久麻木的心却好像忽然被叩开了心扉,他从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尽管之前他在加州的生活属实丰富多彩,可那只是为了麻痹自己那颗想家的心。此时此刻,因逃跑而坐在电影院里的金叹只感觉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借着帮车恩尚翻译台词的机会,终于对她说出了那句喜欢。而对面的车恩尚,心也跳漏了一拍。
      在来洛杉矶之前,车恩尚一直过着很辛苦的日子,她的母亲是聋哑人,在帝国集团会长家里做佣人,她自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家里唯一的希望便是在美国留学的姐姐。所以她和母亲一向节俭,将攒下的钱统统汇给姐姐,她只希望有朝一日姐姐能带自己逃离出这样的日常,许是因为心存希望,她虽然觉得辛苦,但是仍然一直坚持。
      同样地,她在国内时从没想象过爱情的滋味。和她青梅竹马的尹灿荣恋爱后,她时而羡慕、时而抱怨,可是她亦明白那样的生活不可能属于她,所以她只是埋头打工、存钱,憋着一口气逃离。
      而来到洛杉矶后,姐姐的真实境况打碎了她的一切幻想,这几天的充实并没有完全冲散她心头的不安,她只觉得前途渺茫,亦觉得自己再也无梦可做,可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传说中的大都市洛杉矶,这个帅得令人自惭形秽的男生,这个家境殷实的贵公子,竟这样张口对她说了喜欢。这个像是灰姑娘的梦境将她淹没,明知十二点的钟声会响起,可在这一刻,在她没有察觉的角落里,她的心也不受控制地交出了答案。尽管她知道,她不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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