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妖》问平生

2、下山

　　两条小蛇都是长条，但显然被青年喂养的很好，浑身上下胖乎乎的，营养过剩的模样。绵延数十座大山，也很难找到这么胖的蛇，可见两小条生活滋润，没见过刀光剑雨，不曾遭受生活的磨难与艰辛。

　　两小条虽声音稚嫩，离破壳也过了几十个年头了，起初几年懵懵懂懂，如同人类的婴儿，稍微大了，才慢慢懂点事，习得一些人话，学会几个小法术，其他多是漫山遍野的玩耍，正经的反复教也不怎么会，到如今懂得多了点，也不过相当于人族十岁出头的孩童。

　　老鳖曾说过，天道向来公允，精怪固然寿命悠久，身体和智力却生长缓慢，成熟的极晚，因此在成长起来之前，甚至不如一般的野兽，极易遭受捕杀，难以自保，修习数百年法力还不如人族修士数十年，而且精怪后代极难孕育，人族却相反，这也是人族渐渐兴旺，妖族反而后继无力的原因。

　　云大一脸不赞同道，“ 哥哥，花钱不要大手大脚。”

　　云二端着肉嘟嘟的小脸蛋认真道，“要精打细算。”

　　考虑到真可能欺负到别的小朋友，云大用小脑袋蹭蹭青年的脸颊，提前找补道，“就算我们闯祸了，相信柳公子也不会计较的，更不会让我们赔钱。”

　　云二补充道，“就算赔钱，柳公子也不会接受的，柳公子可是个好人呐。”
　　云大附和，“柳公子一直是个好人。”

　　青年，“......”

　　青年默默想你们口中的好人光入园费就敲了我一笔，话说当年我也认为他是个好人来着，结果发现他压根不是人不说，还很奸诈。

　　“而且哥哥也不会生气，是吧？”云大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看着青年。

　　每次云大云二闯了祸，就这样看着他，有时候一条缠在大腿上，一条缠手腕上，撒着娇，弟弟这么可爱，这么想的青年板着的脸不到一刻钟就缴械投降，没办法继续生气，想到这里青年叹了口气，摸了摸云大的小脑袋，说道，“哥哥不会生你们的气。”

　　从凤凰山下来，翻过数座大大小小的山，眼前是一处盆地，一座人类城市拔地而起，这座城名叫百象县，从前是一处小镇，数百年来外无战事侵扰，内无匪患，风调雨顺，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人类繁衍至今，就形成了颇具规模的一座城，青年他们去的是百象县东城郊区。

　　柳公子原名柳旌，数年前来到百象县，就在县内开了个园子，养些小动物和被弃养的人类孩童，后来在园子里的幼崽越来越多，时常吵闹，附近邻居颇有怨言，又考虑到县城地皮贵，大点的房子又不好找，这才搬到郊区，郊区的地皮便宜，柳旌索性买了几百亩土地，盖成庄园，周围种了一圈梧桐，可能防止幼崽淘气，爬墙容易摔伤，比较危险，庄园边缘的院墙比一般的院墙高很多，庄园里也不断有护卫巡逻，安全性很高，这也是青年选择把两小条送到这里的缘由之一。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此时已近正午，正是最热的时候，越接近县城，人渐渐多，青年走了一路，一滴汗未出，但也学着旁边挑夫的模样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感叹天好热我好累。一边得意的心想，他已经能很好的扮演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继续往前走，进入一片杨树林，附近越来越偏僻荒凉，人烟稀少，方圆五里也看不到人类，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低低矮矮的枯草，天地一片枯黄，偶尔有一只野兔窜入一片草地，不见踪迹，出了林子，一座庄园闯入视野，青砖绿瓦红墙，朱红色的大门，青年轻呼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一个青衣小童开了门，看到青年丢下一句等着又砰地一声关了门。

　　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的青年，“......”这是谁呀，这么嚣张。

　　在青年胸口处避阳光的云大云二同时心想，这是谁呀，这么嚣张。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来人是个偏瘦弱的男子，也是一身青衣，面如冠玉，一头乌发用一根红绳简单系着，披散在背后，一身随心所欲的打扮，胜在面容俊美，自有一股风流韵味，倒不显失礼，此人正是柳旌。

　　柳旌见到青年，一边引人进门一边尴尬道，“云潜，对不住，小童莽撞无礼，请不要放在心上。”

　　青年也就是云潜摆手说没事，问他能不能看看两小条的住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两人沿着走廊，绕过一个小花园，这边盖了几间房舍，这是那些护卫的住处，过了几道门之后视野变得开阔，这是一个超大型花园，假山，湖泊，大大的亭子和阁楼，平坦的草地，小花园，还有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木，树下还有几个秋千，水边都用栅栏围着，防止幼崽玩水，远处是一间间低矮的房舍，大小不一，成环抱状，被围的三层高的楼房，是一些仆人和柳旌的住处，旁边的小房屋是幼崽的住处，高一点的屋子住的是大点的人类，矮一点的住的是那些动物，准确的说是妖怪，更小的人类跟着仆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