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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快去通知公子,鸡汤呢,快将炉子上煨着的鸡汤端上来,姑娘刚醒,要喝点热乎的暖暖肠胃。”
      “咋呼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人醒了么?多大的事?有我药王谷谷主在,还能让她小命丢了是怎么的?一般没有见识的丫鬟。”
      随着南沐笙的清醒,原本屋子中侍候的丫鬟也立马慌乱起来,去小厨房拿吃食的,拿汤药的以及去快马加鞭去通知公子的,倒是冲淡了不少屋内原本的清冷之意。倒是坐在南沐笙床榻旁的那个白胡子老者,气呼呼的看着屋内忙乎的丫鬟,怼了几句。看那些丫鬟似乎没有人敢和自己呛声,又觉得没有意思,转身看着刚刚醒来的南沐笙,没好气儿的说道“你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我那死倔死倔的便宜徒儿心心念念这么多年,身子底子又弱,还是怀过娃娃的,若说之前还能勉强算是小家碧玉吧,如今更是破了相的,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徒儿看重你哪里了?”
      南沐笙刚醒来,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一屋子的丫鬟忙忙叨叨的本就让她脑袋更疼,这个白胡子的老头还在那神神叨叨的对着自己说什么,南沐笙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没多想顺着那话便接口到“怎么说我平生也没做过何恶事,怎么如今死了倒是下了阴曹地府?这阎王是不是孟婆水喝多了?怎会派个白胡子老怪物对我碎碎念?莫不是怕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么?还是如今阴曹地府流行这种兴趣?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说谁是白胡子老怪物?你,你,你,你这个丫头片子,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咦?这白胡子老怪物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啊,如今这地府的人倒是精通多种语言啊”南沐笙还以为是在梦中,这话便脱口而出。
      还不等药王谷的谷主再和南沐笙呛声,又是一道惊喜的男音传来,“小阿笙,你醒了?感觉如何?可还难受?可要喂你喝点水?”紧接着就看那大红山的傅安阳一个健步跑到南沐笙的床榻边,执起南沐笙的手,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摸摸手,来回的查看。
      若说刚才还是迷糊着,如今南沐笙倒是真的清醒了,毕竟这傅安阳这厮摸来摸去的,就是想不清醒都难好吧?
      “我说,傅安阳,你摸够了没?是仗着我没有力气不敢揍你是不是?嗯?”南沐笙一把抽出被傅安阳紧紧拽住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子。
      “便宜徒儿,你对人家姑娘摸来摸去的,是没见过女的是怎么的?就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啊?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啊?”药王谷谷主听见南沐笙对傅安阳说的话,本来见到徒儿的欣喜瞬间被怒火替代,当着南沐笙的面指桑骂槐。
      “这位老人家,刚才小女初醒,意识不清,言语上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我和傅安阳幼时相识,言谈举止间过于随意了些,但绝无轻视之意,如小女的行为给您造成了困扰,小女再次给您赔个不是,万望您能谅解”南沐笙虽是初醒但是被傅安阳那一顿揉搓已然清醒不少,再听着白胡子老人家说的话,字字带刺,自己与这老人家也是初相识,这老人家还声声叫傅安阳徒儿,怕是以为自己欺负了自己徒儿,所以赶忙向白胡子老人解释个中原委,以免造成他们师徒二人不慕。
      “小阿笙你不用搭理他,他也不是我的师傅,我从没认过他,不过是自己死皮赖脸的非要当罢了,你我之间愿意如何自处是我们的事,与旁人何关?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现在我还需要用他给你治病,等你病彻底好了,我就把他给打发走了,省的在这碍眼不说,还碎嘴,我们说我们的,不搭理他”
      傅安阳刚被南沐笙打了一下手背,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贱次次的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想让南沐笙也打一下,两边各一下,对称一下看着更舒服。
      南沐笙剜了一眼自得其乐的傅安阳,又看了一眼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白胡子老头,刚想坐起身给老人家施礼致歉,却是嘶的一声,疼的满头冒汗。
      刚刚还自得其乐的傅安阳霎时变了脸色,连忙将南沐笙按下,又把被角掖好,对着南沐笙低声细语的说道“小阿笙乖,你的后背被河流底下的石头割伤了,所以你还是趴着的比较舒服,不要动,一动伤口就容易崩裂开,小阿笙乖哈,咱们不动不动哈”
      许是刚才疼的劲儿过去了,南沐笙缓和了一会儿,再次和白胡子大夫道歉之后,满脸正色的和傅安阳说“我遇袭之事实数蹊跷,背后之人的意图不明,我怀疑目标可能是我爹爹或者子,裴尚书,我之前让我的丫鬟去通知他们了,也不知道是否通知到,傅安阳,你让你的人再去捎个信儿,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找可信之人去办”
      “稍后我会飞鸽传书给南伯父,你放心,南伯父身经百战,这点小伎俩都不够他看的,你啊不要担心这些,好好养伤才是正事,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了,要是你真有个好歹,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那可不是,少一个可以被你云阳侯爷捉弄的人,岂不是少了人生的一大乐事,哼!别耍贫嘴了,快点去通知爹爹和子,裴尚书”
      “这点小心思又被你看穿啦,真没意思,切!贺九,去把小阿笙的口信儿传给南伯父,告知南伯父小心提防周边的不明人士以及注意军营中是否有内奸!”
      傅安阳和南沐笙耍了一会儿嘴皮子,便召唤了仆从贺九,将南沐笙遇袭之事原原本本的传信给南铮,看南沐笙似乎是太累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走到一半看见药王谷谷主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屋中,没好气的一把把他也给拽出来。
      药王谷谷主被傅安阳拉的趔趄,出了屋子之后,对着傅安阳就是一通数落,“我说你这便宜徒儿,明明心中喜欢那丫头要死,怎么就嘴笨的要死,你对她的心意半句吐不出像个蚌精似的,难道那丫头能知道是怎么的?老头子要是没猜错你每年上山下海寻的那些奇珍异草,就是为了给她治她娘胎里带的病根吧?这些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多少次你因为那些奇药被人追杀甚至差点死于非命,这些若是你告诉那丫头,害怕那丫头不对你投怀送抱?你对外人的狠劲呢?江湖上赫赫有名杀人不眨眼的玉面公子怎么在那丫头面前就像是个下人,予取予求?老头子真没看出来那丫头有什么好?一身都是病,如今还破了相,我看出事到现在他那个名义上的相公也不曾出现,啧啧,看样子这丫头命也不咋好啊”
      药王谷谷主还准备再说两句却不想刚才还在听他絮絮叨叨的男子突然掐上他的喉咙,只要他再使力一点,药王谷谷主怕就是要命丧当场了。
      “死老头,你可以任意调侃我,无论你说什么都可以,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大魔头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说她的半句不是,半句也不可以,今日是第一次,若再让我听到,就别怪我傅安阳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了”说罢松开了刚才钳制药王谷谷主的手,轻轻的谈了谈衣袖,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咳咳咳,你这小子是真要下死手啊,你是真的想要老头子的老命啊”药王谷谷主被松开之后咳得够呛,看着那个再次默不作声的男子,心下是又疼又怒,疼这便宜徒弟到底是怎生的爱着屋里的那个丫头,即便那丫头身子不好,嫁了人,还怀过孩子,如今又破了相,可叹那丫头只把他当做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而不是爱人;怒这便宜徒弟不敢向前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只能一直默默的在她身边守候,做她一辈子的守护神。
      “老头子,你不懂,她那人是宁愿为难死自己也不会给旁人添麻烦的,我们如今这样便很好,她拿我当最好的朋友,什么心事都会和我说不避讳我,我可以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她,看着她一生开心、快乐就好;若是那层纸捅破了,怕是我连在她身边做个朋友也是不可能的,我又怎么能忍受我的余生中不再有小阿笙的存在呢?若是那样的话,傅安阳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死了有趣些儿”
      冬日的天总是晴朗蔚蓝的,像一面平滑的蓝色镜子,平铺在天际,照射着人世间的千姿百态。
      南沐笙这次落水加重了旧疾,除了午时清醒了那一会儿之后就再度昏昏入睡。傅安阳没让人打扰她,吩咐了几个丫鬟守在旁便在一个人坐在隔间里等待贺九出去打探消息。
      贺九进来的时候,傅安阳正喝完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一身红衣垂地,左手执酒壶正再上下摇晃着,似乎多摇晃几下就能再出来几滴酒似的。因是傍晚,暮色四合,屋内燃起了昏黄的暖灯,贺九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自家主子自是有一张好皮囊妖娆惑人,可那也只是表象,除了在屋里那小祖宗面前还装乖卖惨之外,对着旁人那可真是上一秒还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让你身首异处,眼都不眨一下的那种,想想就感觉后颈又串上一股子凉风,凉飕飕的渗人的要紧。
      “说重点,到底是哪些不要命的居然敢袭击小阿笙,列份名单给我”傅安阳正在摆弄手中的酒壶,看见贺九进来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主子。奴才循着南大小姐午时所说又伪装和目前城中的搜寻众人套了些消息,再沿着此次遇袭的路线,召了几个咱们埋在城中的暗桩,几方信息混合之下,大致撸清了此事的脉络。奴才初步怀疑是南大小姐与裴尚书合离的消息是被二皇子侍妾白婧筠泄露的,白婧筠为何要泄露南大小姐的行踪尚不得而知,而南大小姐遇袭之地的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经京兆尹查明似乎是于太子有些关系,身上佩戴着东宫的令牌,至于原因为何,尚未查明。但是那日我们在凌烟阁之事后来奴才又折回询问了一下,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这裴尚书和南大小姐合离之事虽然有我们的手笔,但是这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大却似乎有白家的推动,只是白家推动的言论多是对南大小姐不利的,所以奴才猜测南大小姐此次遇袭或多或少与白家有直接关系,至于这太子和二皇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身份,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裴子昭呢?是死了么?小阿笙发生这么大的事,纵使已然和离,但从昨日至今已经一日一夜了,沿河搜救没有他的影子,寻人找人也没有他的影子,枉费小阿笙对他一片真心啊,呵呵”贺九刚才说的那些事,傅安阳只是听到后皱了下眉头,心下也在暗暗思量到底是哪方人马想要害南沐笙,可贺九说了半天却没有南沐笙的夫君裴子昭的身影,一时心中怒火中烧,语气自然也就不太好。
      “裴尚书他似乎是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据咱们的暗桩说和离那夜南大小姐久等裴尚书未果,心灰意冷之下便驾车走了,本身裴尚书是歇在了书房,并说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可南大小姐走了没多久就见白婧筠的侍女急匆匆的来找了裴尚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裴尚书开了书房门转身就随她走了,后来裴尚书似乎是感觉到了被人跟踪,不过是过了几个巷子就把来人甩开了,至于后面去了什么地方,倒是不得而知。这两日朝堂上吵吵嚷嚷的说遇袭之事,有官员发现他未上朝,才知他在和离当日已经派人上了折子说是要请假三日,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和我耍什么机灵?”
      “当夜南大小姐曾经派司琴去给裴尚书府捎个口信,司琴的确是进了裴尚书府,可是没有人看见她出来,奴才本想和尚书府的李管事询问,才知这李管事被裴尚书给停了职,关起来了,具体原因不明,这尚书府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奴才觉得要是能知道裴尚书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南大小姐会遇袭”贺九说两句话便偷偷的抬眼瞅瞅傅安阳,见傅安阳没有恼意,才大着胆子继续说。
      “小阿笙无辜遇袭,裴子昭莫名失踪,流匪劫寇上有太子的令牌,裴子昭和白婧筠不清不楚,呵呵,倒是有趣,邺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啊”
      “主子打算如何做?需要奴才准备些什么?”
      “给我咬死了白婧筠这个贱人,本候不管她是和裴子昭之间是怎么回事,既然她敢动小阿笙,本候就让她付出代价,至于二皇子和太子,不论他们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总都是伤了小阿笙的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候会备上一份大礼给他们,这份礼物毕将让他们终身难忘,至于裴子昭,作为夫君他让小阿笙失子受伤受尽苦楚,他不是想和白婧筠那个贱人在一起么,去,让我们的人把他俩那点事捅出来,闹的越大越好,不是鹣鲽情深么?本候就让他们得偿所愿。”
      “是,主子”明明暗暗的灯光里,傅安阳满脸阴郁,手中的酒壶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捏碎,碎片扎入手掌,鲜红的血液滴滴坠落。贺九看了眼傅安阳染血的手掌,终究是没说什么。
      门外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像是惊醒了屋里的主仆。傅安阳收拾起了满脸的郁色,推开门,看见那丫鬟是自己安排服侍南沐笙的,心下忽的一慌,还不待开口,就听那丫鬟说“公子,小姐醒了,问您是否要和她一起用膳?”
      “醒了?我这一身酒气先去沐浴一番,你们先下去去准备吧,多放些肉菜,多放些辣子,小阿笙喜欢,哦,对了,屋内燃些木兰香,她最喜欢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她闻着最舒服。”刚才还冷血的男人转瞬就变得温柔起来,贺九不自觉的撇了撇嘴角,就知道主子每次只要遇上那小祖宗的事,准是两面人。
      丫鬟按照傅安阳的身份下去准备,贺九正待退下去的时候,似乎有想到了什么,看着正准备沐浴更衣的傅安阳道“主子,这裴子昭失踪之事,您看咱们还需要查么?”
      “查,本候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傅安阳这头正准备和南沐笙一起吃晚餐,那头孙杨等人还是寻人未果,眼看着今天已经过去了,就剩两天的时间,各个倒也是垂头丧气的,正准备找个地方先吃口热乎饭。一个仆从突然跑过来说发现了些线索,请各位大人移步查看。孙杨等人自是精神一震,忙跟着那仆从跑去了,那仆从带着孙杨等人到了邺京城外发现了那几个流匪劫寇的尸体,尸身被河水浸泡了一天一夜已经涨发泡烂了,仵作仔细查看之后确认这几人是被人一刀割破喉咙致死,在这几人衣物上发现了太子令牌及二皇子府上死侍的特制纹身,本以为能寻到南沐笙下落的众人此时更是头大,一个震南大将军嫡女失踪生死不明还不够,这流匪劫寇的身份似乎还和太子及二皇子有关,这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范围,必须要上报朝堂,请求今上定夺。
      邺京城最繁华之处,莫过于临着漓江护城河水的重楼瓦舍,这里白日里常常是热闹非凡的,除了一些古董店、酒楼和珠宝首饰店人来人往之外,其中最热闹的当属是天香楼和梨园,毕竟是富人们一掷千金的地方,不论是装潢还是地段那都是极好的。
      在天香楼的后巷拐角之处再往前走约莫十数步进入下一条街巷便进入了另一片天地。此处是似乎是哪家官员在外面的私人宅邸,宅邸前挂着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孙字,这处宅邸听周围的百姓说是被荒废很久的,只是近日才有人入驻,入驻的似乎是一年轻的男子和姑娘,那男子气宇轩昂清风朗月,姑娘样貌昳丽贵气逼人,只是他们似乎很少出来走动,不过是当日入驻府邸时曾被远远的见过一面。
      此处私宅是裴子昭命手下置办的,院落主人的名字也是落得手下的名字,常人便是查询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此时他正坐在院落的大厅内,静静的听着丫鬟声泪涕下的说着“尚书大人,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家小姐吧,那二皇子简直不是人,他日常对小姐非打即骂不说,还把,还把小姐当做青楼里的粉头般戏弄,床笫之事上更是暴虐非常,小姐的身子天天都是青紫交加的,就没有一处是好的,今日,今日那二皇子更是过分,居然说要将小姐赏给手下的几个侍卫,尚书大人,求求您,想办法救救小姐吧,若是您不救小姐,小姐必死无疑啊”那丫鬟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裴子昭此刻却已经心神打乱,胸内的火气也是蹭蹭的往上冒,在那丫鬟说完话之后,手中的青花瓷茶杯也被捏碎,“婧筠好歹也是白御史大人家的庶女,也是当日二皇子亲自上门迎娶的,如今才不过一年,这二皇子便准备如此遭践她!这二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是欺人太甚了!这事你可通知了白御史?白御史如何说?”
      “老爷,老爷那个人!尚书大人还不知道我家老爷么?我家老爷自来将小姐作为拉拢贵人的筹码,平日里苛待小姐不说,还任府中下人欺负小姐,从不曾给小姐做主的,府中的大姑娘二姑娘哪个不曾欺负过小姐,对小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若不是小姐姿色出众,才情拔尖,老爷怕是直接把小姐扔到后院自生自灭了。若不是当日来求娶小姐的是当朝二皇子,怕是我家老爷都快想不来小姐了,二皇子求娶小姐虽是妾室但对我家老爷来说只要能搭上二皇子的线,就算是让我家小姐没名没姓的跟着二皇子一辈子老爷也定是干的,可叹小姐一片真心全部寄托在您的身上,否则否则当初小姐也不会想和您私奔,若不是被那南沐笙使计搅乱了,如今和我家小姐成亲之人应当是尚书大人您才是!”那丫鬟似乎是气狠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的说道。
      “白御史卖女求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秋心,你去准备些干粮银票,我这就去二皇子府把婧筠救出来,稍后我派人送你们去南边,南边那我会打点好的,你们先躲过这阵子再说”
      “爷,二皇子府戒备森严,您若想不知不觉带白姑娘出来还尚且有机会,但是小主子也在那,他还尚未满月若是您此去搭救白姑娘,那小主子怎么办?还留在二皇子府么?还是要把他也带出来?一个尚未满月的孩子是最容易夭折的,若是您同时带走两个人的话,爷,二皇子府上的死侍众多,若是被发现了,不单单是白姑娘和小主子,便是爷您自己,怕是也脱不了身啊,爷,您可要考虑清楚啊!”就在裴子昭猛的站起来准备去救白婧筠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缈突然上前一步对着裴子昭说道。
      似是被李缈的话给惊到了,刚才还义愤填膺准备要去二皇子府救白婧筠的裴子昭蓦然站定,像是被人淋头泼了一盆冷水。裴子昭本已经站起的身子又跌坐在椅子上,是啊,若是单纯救白婧筠他一人当然可以,可若是还想带出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莫说是二皇子府内戒备森严便是二皇子大方的请裴子昭进去,裴子昭最多也只能带走白婧筠,一个侍妾对二皇子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罢了,可那孩子若是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这擅自谋害皇孙的罪名怕是躲不掉了。当初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若不是裴父从中斡旋,加之南沐笙当时的状况求得今上开恩,只怕如今自己能不能还当这尚书左丞都是另一码事了。
      自己若是再冲动的话,伤的就不仅是自己和白婧筠,更是整个裴家,甚至是南家。
      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婧筠被二皇子玩弄,甚至做个玩物送给他人,既然二皇子不把白婧筠当回事,那么自己便去求的二皇子将白婧筠送给自己,不过是二皇子后院的一个普通侍妾,相信二皇子一定会答应的。可是那孩子毕竟也是……
      那刚才还在地上哭泣的丫鬟似是没想到裴子昭此刻居然没有直接跑去二皇子府救小姐,毕竟这裴尚书对自己小姐的情分自己是知道的,旁的不说便是那孩子之事就能看出这情谊的深浅,可如今这话都说的这般明白了,这裴尚书居然没想着要去二皇子府救小姐,莫不是,丫鬟当下不敢细想,再抬起头来看着裴尚书的时候便说道,“我家小姐生来就是命苦,自幼爹不疼娘不爱的,比不上那人得宠,便是今上与皇后娘娘也是对那人爱宠有佳,我家小姐与尚书大人也终究是有缘无分,若尚书大人着实为难,秋心也不敢强求,这是我家小姐熬夜给尚书大人缝制的荷包,荷包内是小姐亲手晒干的桃花瓣,我家小姐待尚书大人一片真心,既然尚书大人为难,秋心便告辞了”丫鬟和白婧筠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必须要让裴尚书去见小姐的,否则小姐的命运…..
      那荷包甚是精致,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那荷包是白色的缠枝花纹荷包,简洁优雅,白色丝绸为底色,吉祥二字置中间,周边配以双钱纹,桃花枝和花草,周边饰以如意纹,金色丝绦缀以瓷珠,寓意吉祥如意,福在眼前。
      裴子昭看着那荷包似乎想起了当年和白婧筠初相识的场景……

      …..

      邺京城,二皇子府
      二皇子朱棣是淑妃之子,相貌是遗传了皇家的好相貌,放在人群中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是这名声相较其他的几位皇子来说,差了点。二皇子在朝中也担了个户部的虚职,不大不小,功绩平平,平日里便是声色犬马,纨绔风流,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各类美人收藏与后院中,红袖添香,嬉戏热闹也是一番美事。
      今日二皇子进府之后没有直接去后院倒是来了书房,二皇子的书房里倒是摆放了整整齐齐的各类书籍,二皇子随手拿起一本,便做到藤椅上翻看,仆从随侍在旁,并不知声。过了大约一炷香,有门外仆从敲门,说是兵部的李大人到了。
      二皇子朱棣放下手中的书籍,扬声到请李大人进来,去泡壶茶来。
      李大人进来后先和二皇子行礼作揖,然后着急忙慌的说道
      “二皇子殿下,这大事不好了,事闹大了,如今这京兆尹、巡逻军、城门守卫都参合进来了,这事您看可怎生是好,今日派出的冒充流匪劫寇的死侍若是细查之下可是能查到我这啊,您看您想个什么筏子,帮臣洗脱一下罪名啊,这臣上有老下有小的,经不起刑部的审讯啊”
      “李老怎生如此惊慌,今夜发生了何事也与我们无关不是么?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烧不到咱们的身上,李老身子最近如何,本王后院新调教好了一批美人,倒是可以给李老送几个过去,红袖添香,慰藉李老的疲乏”
      “二皇子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还好想着这事,这都火烧眉毛了,臣听说最近今上正在查出那贪墨之案,若是顺藤摸瓜没准还能抓到我们也参和在内,这对您日后荣登大宝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李老放心,本王向你保证不论今上查什么,这火也波及不到我们身上,更甚者,有人会把所有的隐患帮我们清除的干干净净的,我们只要专心的做我们该做之事即可,旁的不必多费心神”
      “臣愚昧,还请二皇子殿下明示”
      二皇子朱棣轻撇了一眼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李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李老听到朱棣那意味不明的嗤笑,头上的虚汗冒的更多了。
      李老自是知道如今这朝堂之上争斗最凶的无非是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太子朱骁是先皇后之子,先皇后是镇北大将军府的嫡女,虽已经故去,但是镇北大将军府仍旧是太子的外祖家,自来皇权之争就是兵权之争,有镇北大将军作为后盾支撑,太子自是高枕无忧,再加上身份也是正宫嫡子更是师出有名,只要是等今上薨了,顺应天命便可登基为帝;
      而三皇子是皇贵妃熹妃之子,熹妃独得盛宠多年,容貌才情与皇后想比分毫不差,太上皇在时本是熹妃和如今的皇后同时觐见,今上属意熹妃当太子妃,太上皇却属意皇后当太子妃,后来也不知道太上皇和今上如何谈论的,总之这最后今上属意的熹妃没当上太子妃做了侧妃,皇后做了太子妃,后来今上荣登大宝,这太子妃变成了如今的皇后娘娘,这侧妃也成了如今的皇贵妃熹妃,但是他二人自入太子府开始便是争斗不断的,说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而熹妃的娘家是当朝首辅,当朝首辅在文官中的声誉也是响当当的,所以这三皇子和太子背后的势力一文一武自当是旗鼓相当的。
      自来皇权之争,除了军权之争之外就是名望、名声、政绩。而二皇子的生母乃是翰林院大夫之女,在家世身份地位上与太子和三皇子自是不可比拟的。而皇后所出七皇子既然排名老七除了岁数上较太子、二皇子、三皇子较小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既非长又非贤虽说有个嫡字在,可太子也是嫡出的,除非是前面的三个皇子全部死光了,否则还真是轮不到他在争这天下之位,况且就是他相争,他也没有一个好娘家,如今皇后的娘家最出息的不过是吏部的堂哥一个四品官员,就这四品官员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提拔的,否则怕是连个六品官员都没得当。
      而今朝堂上暗潮汹涌,朝中官员都在太子党和三皇子党之间站队,对于这二皇子大家都默认不存在,或者压根也不曾押宝在二皇子身上。七皇子还有两年才能及冠,即便是有大臣属意,而今上如今的身子也越发虚弱,怕是最迟今年就要立储君监国了,储君监国的话没有意外就是新帝了,而七皇子如今不具备夺嫡的身份、地位和能力,便是他有,那也是两年之后的事了,而两年之后能发生什么谁也不可预料,所以如今最为热门的还是太子和三皇子。
      而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甚至给外界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的二皇子殿下,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积攒自己的实力,因为自己的母族不强,想要像三皇子和太子殿下那般靠母族之力争位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一开始他就想好了要藏拙,并向外界释放了懦弱无能喜好美色的表象,不仅蒙蔽了今上、太子和三皇子党,连自己的母妃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二皇子在细细剖析了整个大堰朝和朝堂的权势之后,选定了震南大将军嫡女南沐笙作为自己的首要拉拢对象。南铮宠女之名天下皆知,若是南沐笙嫁入二皇子府,也就是将整个震南大将军府收入囊中,莫说南沐笙还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就是楠木貌丑无盐甚至满身脓疮,为了天下大业,二皇子殿下也是要娶了的,天下皇图霸业毕竟是每个皇子的毕生追求。奈何南沐笙自小有了婚约,二皇子府中的幕僚也是多次推演才制定了一系列的计谋准备帮助二皇子抱得美人归,却没想到中间变数太多,最后竟然还发生了那件事,让二皇子大发雷霆。
      “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那些心思对付那些蠢货之流还有点用,对付裴子昭就嫩了点”
      “是,是,殿下说的是,臣这些小计策怎能比得上二皇子的大智慧呢?但是二皇子可能确认裴尚书今夜一定会效忠于您呢?万一他不从或者想揭发咱们,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大人实在是多虑了,今夜裴尚书不仅会来,今后也少不得要进二皇子府,因为从今夜之后大堰朝最年轻的尚书左丞裴子昭便会成为我们二皇子殿下身边最衷心的臣子,惟二皇子之命是从,马首是瞻”
      “张大人,您,您不是太子殿下的人么?怎么会出现在二皇子府?来人,来人,快来人啊,拿下!还不速速拿下”
      原本是二皇子和李大人之间的对话突然又斜插一道浑厚的男音,李大人回首一看,差点把心脏都给跳出来,不禁思量这书房的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张大人悄无声息的进了二皇子的书房不仅没有人通秉,也无人阻拦,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和二皇子说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李老不必惊慌,张老也是本王的人,不过是本王派张老去太子那假意投诚,时刻了解太子的动向罢了”
      “原是这样,二皇子殿下当真是深藏不露啊!殿下真乃当世枭雄,天下大事尽收心中,洞若烛火,臣佩服臣佩服,既然张老是二皇子殿下的人,那可否请张老解惑,为何这尚书左丞日后会是咱们的人?”
      “原因无他,情字而已,这裴子昭倒是个人才,年纪轻轻便已经官拜尚书左丞,裴公不愧是三朝太傅,教出的儿子也当真是惊才绝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惜了纵然他于政事上再是精明干练,也终究不过是岁数浅些,须知这天下男儿竞相追逐的不过是钱、权、名、利和美人,裴子昭钱、权、名、利自是看不上眼,自幼又有指腹为婚的南沐笙,算是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可惜再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美人可是我们二皇子亲自送过去的,虽说和我们最初的设计有些出入,不过如今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如今这饵已经放下了,就看这大鱼何时上钩了”
      “美人,呵呵,倒是臣狭隘了,也是这裴子昭少年得意,家世显赫,一般的名利权倒是当真看不上,这美人计不得不说还真是一大突破口,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被这裴子昭看上?再美还能美的过这南沐笙了去?那南沐笙可以邺京城一等一的美人啊,巧笑倩兮,样貌身段具是风流啊”
      “南沐笙美是美矣,可男人么,自来都是叛逆的,越是强压之下越是反抗,更何况看重南沐笙美色和背后权势的人犹如过江锦鲤,这人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什么好坏赖话都是说的出,拈酸吃醋的,心生妒忌的总有那么两句话能触动少年心中的逆反之意,若正巧此时有一个解语花在身侧朝夕相对,倾吐爱意,便是铁汉也得成为了绕指柔是不是?呵呵,李老怕是没经历过这男人啊等不到的抓心挠肺的苦楚,越是得不到的,越会心心念念,越会痛彻心扉。心念这事时间长了就成了心魔,少年之爱慕情最是纯净无暇,若是一旦最终成了心魔,那还愁没有法子掌控么?”
      “越是会心心念念,越会痛彻心扉,妙计,真乃妙计啊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今夜的这出好戏了,敢问殿下,这好戏何时才是开锣?”
      “李老倒是急了,呵呵,李老莫急,这好戏已经开锣了,咱们现在现在就静静的等待这瓮中捉鳖即可”
      “殿下英明”
      “殿下神算”

      ……..
      邺京城外,偏僻小院
      “小阿笙,这邺京城鱼龙混杂,心怀鬼胎之人太多了,你这性子也不适合在这,南伯父和大哥二哥如今也远在边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他们更是鞭长莫及,如今你也和那狗东西裴子昭和离了,不若去我的属地云阳郡吧,那是我的地盘,保证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着你,也不会让你受这些无妄之灾,最重要的云阳郡一年四季如春,你如今身子骨更差,去那调养调养身子也好,你说是不是?”
      “傅安阳,你说话就说话,动手手脚什么?还有子,他有名字,你叫他名字就好了,非要将狗东西三个字放他名字前干什么?他又没有得罪你,你这迁怒太明显了”
      “呵,狗东西裴子昭,狗东西裴子昭,狗东西裴子昭,叫他狗东西都是给他面子了,若是他现在在我面前,我指定打的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呸,狗东西”
      “傅安阳,真应该叫天下人都瞅瞅你这个欺世盗名之人,人前还是风光月霁的云阳侯世子,人模人样的,人后就是一个地皮小流氓,毒舌又嘴损的要死,就你这样的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啊!除了我你身边就没见到过异性,怕不是都被你这毒舌损嘴给怼怕了吧?啧啧”
      “呵呵,小阿笙,不是本世子吹,就本世子这样貌和才情地位,也就是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你知不知道喜欢本世子的人都排到威武郡了,每日本世子出门都是鲜花铺地,瓜果满车,多少颜色好的美女都在本候身后追逐,也就是你吧,一直把本世子当做路边的草,就把裴子昭那个狗东西当做个宝,可惜啊,那个宝不仅不把你当回事,还有个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业不见他出现,怕是正和他的白月光在哪处耳鬓厮磨,逍遥快活呢”
      原本还热闹的屋子一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和傅安阳拌嘴的南沐笙在听到裴子昭可能正和他心尖的人逍遥快活的时候,心里像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低头搅了搅碗里的肉粥,南沐笙吧唧吧唧嘴巴,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再次搅动碗里的肉粥。
      “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就你这性子,怕是吃多少堑也涨不了智,更何况那人还是裴子昭,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有什么好?嗯?除了是你指腹为婚这一点外,他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心心念念的,嗯?莫不是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还是给你换了个脑子,要不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怎的,这说还不能说了是吧?一说就开始耍小脾气了?你和我这么厉害,怎的到裴子昭面前就成了软绵绵的羔羊了,任其宰割?”
      还不等傅安阳再说几句,就见刚才还只是搅动碗里肉粥的南沐笙猛地抬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滑落,眼尾艳红如血,鼻翼翕动,瘦削的肩头微微颤动着,南沐笙是很好看的美人,是那种明媚如旭日朝阳,爽朗天真的性子,她不像那些邺京城内的大家闺秀一般哭时若折花杨柳,脆弱不堪让人怜惜一片;也不是那种乡野村妇嚎啕大哭,惹人心烦;她自开蒙之后就很少哭泣,即便是真遇到过不去的坎了,也不过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双膝折抱,安静的抽泣,桃花眼中潋滟一片,眼泪扑簌扑簌地无声落下来,看着让人揪心一片,窒息般的隐疼。
      “爱哭鬼,说还不能说了,真是麻烦,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好好吃饭”傅安阳看着南沐笙在那无声的哭泣,心脏像是被人死死地捏住一般,绞痛到窒息,拿起帕子一点一点的轻柔地擦拭着南沐笙眼角滑落的泪,擦了几下之后,没好气的说,“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不会将这事告诉南伯父和你大哥二哥的,也不会找裴子昭那个狗东西麻烦的,我堂堂的云阳侯说话还是算话的,多大的人了,真是不知羞”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南沐笙也不多话,刚才的难受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只不过这小心思也是真的。南沐笙自然是知道爹爹和大哥二哥如何疼宠自己,当初和裴子昭成婚之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爹爹和哥哥们本就是强压着不满认了这个女婿,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如今不仅与他和离还在和离当晚出了这么多的事,不管这事和裴子昭是否有关系,也必然会对他有影响,自己与裴子昭终究是夫妻缘分一场,便是最终无法相守也不想日后成愁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裴家上下对自己也是很好的,也是自己执念太深,若是自己早点放下执念,也许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感情这东西霸道的很,不会分什么先来后到,也不会分什么情深情浅,不过就是爱与不爱罢了,若是他爱你你也爱他那自是圆满一生;若是他不爱你,你却执着与他,除非是一方不得已的妥协,否则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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