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色的床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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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上下打量着面前宏伟的花园。
明明是给组织成员安排的豪宅，却坐落在市中心，就像在安静的花园中隐藏着一朵食人花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帽檐，这是化名安室透以来第一次被安排到重要任务，终于可以接近代号成员了。
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卡慕。
那天降谷零在酒吧的吧台上醒来，揉着额角缓神的时候才发现卡慕和贝尔摩德都走了，他不知何时睡着的，而且事后脑海中怎么都回想不出卡慕的样子。
一米七五，偏瘦，脸的模样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面容像是隐藏在浓雾中一样模糊。
降谷零迅速地得出结论：他被下药了。
但是卡慕走进来之后只吃过他准备的东西，而且“安室透”滴酒未沾，还是个刚加入组织的新人，卡慕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除非卡慕本身就非常谨慎，在进入酒吧之后就开始释放催眠气体。
降谷零转头交了一份报告上去，着重指出了卡慕的警觉性和擅长运用药物（存疑），结果没过两天就被拉上车送到卡慕的住处前。
把刚入组织的新人送到住处这件事跟谨慎又完全不搭边。
之前的报告又被推翻了。
降谷零也不意外。
卡慕的信息全都是隐藏起来的、矛盾的、破碎的，所以才需要他去发掘，这就是他抛下挚友、化名潜入组织的目的。
安室透穿过宽敞的花园走廊，停在门前按响门铃。
没有任何回应。
他没有再出声催促。
门内，沉寂了许久的0019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宿主，有人来了。】
洁白而柔软的毛绒地毯中间，窝着一团黑色。
话音落下，那团东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0019人性化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是“阳光计划”名单上的人之后就把门打开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安室透带上笑容推门而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安室透：……？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卡慕是真的邪门。
安室透只能自行往里面走去。
走到客厅的正中央，停下脚步，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窗帘，依稀能感觉到下面有着活物。
“……”
他有个荒谬的想法。
“卡慕大人，我是安室透，请多指教。”
他半蹲在窗帘面前。
唐羽绒睡了很久，从昨天回来之后就开始睡，之前是躺在沙发上睡，醒来之后就坐着睡，有时候甚至站着醒来。
天亮了，光亮有些刺眼，他就把黑色的窗帘扯下来遮住自己。
他还是喜欢坐着。
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可以把灵魂暂时抽离身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瘫坐着的躯体，摆脱身体的束缚，变得轻巧而自由。
现在，他的“睡眠”被打扰了。
打扰他的是个活人，不同于0019或者唯一样没有实体的存在，均匀的呼吸声和动作时的衣物摩擦都在干扰他的神经。
他只能醒来。
浅浅的呼吸声从黑布下面响起，就好像这个人在安室透进来之后才活过来，而之前只是一件物品一样。
“去给我做个早餐吧。”黑布下面的人说到。
安室透点头应了一声，走进厨房。
他打开了冰箱门，里面装满了各种昂贵的水果和各式各样的食材，在找寻食材的过程中尽量地不经意提出话题，诱导卡慕回答：“您有什么忌口吗？”
“做粥可以吗？”
“需要日式还是美式的早餐？”
“……”客厅里一片寂静。
安室透自如的停止询问，开始切菜。
麻烦有点大，安室透手底下切着菜，脑袋中飞快地运转着。
实际上情报人员并不害怕谎言，因为每个谎言说出口肯定会有它的动机，暴露他的个性和目的。
而卡慕绝对是每个情报人员都讨厌的角色——因为他不说话，甚至没有动作，也就没有任何的信息和特征可供侧写。
起码能得出一个猜测：
卡慕有病，病的不轻的那种。
半个钟后，安室透带上厚厚的棉布手套，端出煮好的热粥。
“窗帘”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了。
安室透微笑着将碗摆到他面前。
“窗帘”前倾身体看了看。
或许是在观察吧，毕竟他也不知道透过那层布能不能看清面前碗里装的是粥还是汤。
唐羽绒本来想说话的，但是他的脑袋有点乱，喉咙里像流动着胶水一样粘稠，脑子则是像被一根棍子搅拌着。
“热的、不想。”
“拿走，冷的。”
在安室透做菜的的半个钟他冷静了一下，以为清理好思绪了，果断地开口。
安室透的笑容卡壳了一下。
他走过去半蹲下来，紫灰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需要换成美餐吗？”
“日本。”黑色的窗帘说。
“换成日餐是吗，稍等。”
情况反转，简直是意外之喜。
卡慕现在是……语言系统受损的状态？安室透把锅里的粥倒入垃圾桶。
应该还不止，他套着黑色窗帘的怪异举动更可能是面部受损或者恐慌症、自闭症之类的。
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请慢用。”早餐再次被端上桌，安室透顺势坐在餐桌对面。
黑色的窗帘抖动了一下，缓缓地掀起前端，用布料把餐盘罩在里面，开始用餐。
以为能看到真面目的安室透：……
＊
贝尔摩德和琴酒同时接到了一封邮件。
从“那位先生”的邮箱里直接发送出来的邮件，标题是【卡慕代号的替身人员】。
1号替身的照片是一个蓝色眼眸的少年，冰冷而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镜头，脸上的划痕还流着鲜血。
【1号替身：北原凛】
……
琴酒看到最后一行，邮件窗口抖动了一下，接着文字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一样消失了。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火柴擦过鞋底点燃了烟头。
他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听筒中传来宴会的音乐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
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从水里传出来一样沉闷。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
“组织是为卡慕而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黑色的床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