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都是反派朱砂痣》手工艺品家

14、武林阴云（十四）

　　韩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熟知汉家风土语言，自然也知道疫病的概念。

　　虎珀更是对他详细讲述了疫病的来源与传播到缺少抗体的地区的可怕。

　　曾经弥阴山脉内的干查尔人并不懂种植与畜牧，也没有去过较为远遥的地方，所以可能并没有经历过大范围的疫病。

　　这是第一次，因为身体里没有抵抗疫病的东西，所以他们的族人或许会很难熬，比汉人还要难熬。

　　韩尔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从汉人那听来的说法，疫病是老天给人的报应，是惩罚。

　　传染源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那一趟远行？

　　还是现在在寨子里的汉人？

　　已经分不清了。

　　当查查高屋桑久知道这件事，命令所有族人来虫婆这里接受检查后，虎珀和虫婆发现疫病已经在竹寨中传播开来了。

　　或许是源头的汉人来自汉商队伍，是一个护卫，据说他在进入山脉的前几天嗓子就有些不舒服，现在确认已经感染，但也不排除之前确实只是真的不舒服，因为生病了，抵抗力弱现在才被感染了。

　　这是说不清楚的。

　　其他汉人自然也不能幸免。

　　刘家男人中十五岁以上的都跟虎珀出来了，最小的刘家孙辈正是十五岁，已经出现了症状。

　　其他人刘家人倒还好，但也不能排除被感染的可能。

　　再虎珀建议询问其他竹寨有无疑似病患后也传来了肯定的答复。

　　干莫尔人传统的巫医方式，是熬煮新鲜草药汤擦洗全身，在火焰中燃烧干药草，对祖先祈福或熬煮吃草药的虫类的粪便内服，这些方法有时也很有用。

　　但在瘟疫上，肯定是不够用的。

　　不仅仅因为瘟疫是从未出现在干查尔人疾病史上的，更因为干查尔人的医生数量实在算得上是稀少，大竹寨一般勉强能确保一寨一位，小竹寨那是压根没有。

　　所以，虎珀提出了搬救兵的想法。

　　已经因为换洗穿上干莫尔族服饰的汉人大夫郑重道：“听说高崖石斛多产自弥阴，那我药王谷以往收购的极品石斛大概也是自干莫尔族流出。

　　既然干莫尔族靠山吃山，往常也做些药材买卖，为什么不省略中间的繁琐，直接与药王谷签契立字，每年往来供给，彼此互利，彼此方便。

　　若能如此，我药王谷自当为将来计，不会对干莫尔人的危难袖手旁观。”

　　桑久高屋没想到这被族人劫来，最近在寨中四处替族人看病的汉人大夫居然出身名门。而且明明是要帮他们，还要以高价收购他们的山货。

　　虽然这高价对药王谷以往收到的价格相对来说已经低了很多，但对比干莫尔族这边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了，这么算下来，但凡一家人能挖到几株石斛，那么几年都不愁吃喝了。

　　当然，这么危险的挖石斛过程自然不可能经常去。

　　石斛的生长也有限制，可遇不可求，但祢阴山脉其他好东西也有很多啊。

　　虎珀看到桑久一直未回答，以为是筹码给的不够，便接着又道：“攀爬悬崖确实过于危险，我药王谷门人也经常翻山越岭采摘药材，寻访秘方。

　　待我与家师商议，或可将打造的攀岩工具随订单奉送，那就可保风险大大降低了。”

　　桑久一口答应了下来，如果不答应，她就是，咳，就怕错过这个小傻子。

　　站在靠门角落的韩尔无声的凝视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沉默。

　　七日后，柳城。

　　费府。

　　穿着黄裙水绿袄儿的小侍女哒哒哒的小跑进院子，一进院门就看见梳着金发梳的银环，连忙惊喜的小声叫到：“银环姐姐！”

　　已经出落成一副齐整模样的银环闻声望去，她现在已经被一像喜欢她的姨娘提为一等了，头上的金发梳就是上次姨娘病好后特意赏给她的。

　　两年前姨娘刚过府的时候她也只是个小侍女，这些年幸得姨娘提拔，她才拔了头筹成了一等，要知道，和她同时进府的那一批姐妹混到二等都算出挑了。

　　可她自己是升上来了，可姨娘却，唉！

　　当初老太太的话说好了，等姨娘为大爷诞下麟儿就将姨娘扶正，可是这两年来，她们姨娘别说是怀孕，就连身子也是病病歪歪，隔十天半月就病一次，一次就病十天半月。

　　病了颜色不好看，就自己躲在屋子里不见人。

　　这么时间一久，这可怎么的了。

　　大爷虽说只一味疼惜姨娘，可老太太，太太那边却急着抱曾孙，孙子。

　　近来就连长辈里最疼姨娘的老祖宗都不为姨娘出头了，银环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等着院里的小侍女跑到自己身边，等人站定后就拿出了一等侍女的架势，沉稳道：“怎么了，急成这样？”该不是又有谁要找姨娘的不痛快？可看这丫头的神色又不像是坏事。

　　小侍女深呼了两下喘匀气儿后道：“门房那边来人说，大爷的朋友有急事拜见，还拿着药王谷的印信呢！”

　　“药王谷？”银环惊呼一声，这也算是武林盟中数得着的大门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