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对象不讨厌了》莫弃染

23、第 23 章（修）

　　乐眠在剧组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彻底适应了每天跟组的生活节奏。

　　当然，他也清楚，跟组不是他最主要的任务，他的任务还是根据自己看拍摄时的感受，写出这部电影的主题曲。

　　这天，乐眠又像往常一样，在上午差不多的时间到了片场。

　　他到片场的时间，理论上应该是当天拍的第一场戏差不多结束，中场休息的时间，但是乐眠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今天这场戏看着像才刚开始没多久。

　　乐眠到了拍摄地旁，见场上还没拍完，就按着前几天的习惯，直接走到康牧的休息椅旁等着。

　　这会儿火锅正好也在，乐眠便跟火锅打了个招呼，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还没拍完。”

　　火锅心里原本就带着点郁闷，听乐眠这么问，就忍不住跟他吐槽，“还不是因为跟我哥拍对手戏的那个演员。”

　　乐眠闻言，微微挑了下眉，随后看了场中央一眼，就见康牧对面站着个看上去跟康牧差不多大的演员。他收回视线，看向火锅，“怎么回事？”

　　“您也知道，最近的通告安排里，每天上午要拍的第一场都是些不太重的戏，这也是为了让那些戏份不多的演员能够早点拍完离开，不用等太久。你说，这多为他们着想啊，对吧。今天上午第一场就是我哥跟那个演员的一场戏，特别简单，我在这里看着都觉得没什么难的，但是那个演员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每次被卡，就特别真诚的道歉，我哥能怎么办，只能继续配合了。这都重来了几十遍了，我哥妆都补了好几次了……”

　　乐眠闻言，微微的皱着眉，看向场中的方向。

　　场中央，康牧先是敛着眉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对方便猛地把康牧推倒在地上，康牧虽然尽力稳了稳，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狠狠的撞在身后的石桌上。他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人，没有说话。而对面的人又对他说了几句话，就转身气愤的离开了。

　　康牧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死死的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却突然又像是泄了气一样，微垂下头，站稳身子，往旁边走了。

　　整个过程中，康牧的对手戏演员只需要“站在康牧对面，一脸得意的说词，然后在康牧说完词之后，脸上的表情转怒，再狠狠的推康牧一把，接着恶狠狠的把台词说完，之后气愤的离开”就行了。

　　乐眠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一场戏，为什么还会被卡几十遍。

　　好在，这一遍拍完，导演似乎是对双方的表现满意了，这场戏也才算是过了。

　　听到导演喊过，火锅赶紧跑到场中去，去扶康牧。

　　“哥，你没事吧。”

　　康牧冲火锅拜了拜手，也没让火锅扶他。

　　他走到休息椅旁，看到了在一边坐着的乐眠，“过来了？”

　　乐眠点了点头，看了眼康牧被撞的位置，“撞的疼吗？”

　　康牧闻言轻笑，“还好。我毕竟也是专业的，不可能傻乎乎的直接往上面撞。”

　　乐眠，“但是那到底是石桌，就算你再注意，也还是会疼的吧？”

　　康牧闻言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乐眠见康牧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他转头看了眼康牧对手戏演员的方向，“袁编不是很在意这部电影吗，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不专业的演员过来啊？”

　　“袁洛就算再重视这部电影，也不可能有时间亲自选拔每一个角色的演员。这个角色一共两场戏。而且，我觉得那个演员应该真的不是故意一直演不好的，他只是太紧张了。”

　　乐眠听着康牧的话，也只能点了点头，“我记得今天你只有上午有戏，是吗？”

　　康牧这会儿已经坐下了，他侧了侧身，半靠在椅背上，“今天我是只排了上午的戏，怎么？”

　　乐眠摇摇头，无奈道，“就是随便问问。”

　　“你应该是只跟我的线就可以了吧？”

　　乐眠皱着眉想了想，“理论上是这样的吧，但是……”

　　康牧没让乐眠“但是”下去，“那等我的戏拍完之后，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顺便，我们还能聊一聊关于电影的事。”

　　“电影的事？”

　　“你既然要了解这部电影，难道不想问问我这个主演是怎么想的吗？”

　　乐眠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果断接受了康牧的提议。

　　康牧并没有在这边休息太久，他跟乐眠聊了几句，就被叫到场中去准备下面一场戏了。

　　乐眠坐在边上，看到康牧跟旁边的演员还有导演对戏，交流，偶尔几个人还摆开架子走一遍，然后再正式开拍。

　　乐眠已经在片场待了好几天了，但是他每次看到康牧拍戏时的状态，还是忍不住感慨。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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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见息背着外婆走到石桌边上，然后把外婆放下，让她坐下，“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帮你拿水过来。”

　　外婆闻言，皱了皱眉，整个人来回扭动着，不满道，“不要不要，我也要去拿水！”

　　艾见息蹲下身，认真的看着外婆，柔声道，“我们刚刚走了太久了，你不是说脚疼吗。你看，我就是在旁边拿水，就几步路而已，你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我。”

　　外婆依然不满意，“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坐在这里。”

　　“那你不要喝水了吗？”

　　外婆摇头，“我要喝水。我都渴了好久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帮你拿水过来，好不好。”

　　外婆继续摇头，“不要不要，我也要去！”

　　艾见息暗暗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郭往从旁边走过来，拿出一瓶水，递给仍蹲在外婆面前的艾见息，又拍了拍艾见息的肩示意他站起来。

　　艾见息愣愣的接过郭往手中的水，然后站起身，往后让了一步，郭往就半蹲在外婆面前，“外婆，给你水喝。”说着，就把手里的水拧开，递给外婆。

　　外婆是真的觉得有些渴，所以看到水瓶，便立刻接了过去。

　　郭往看着外婆喝了一口水，又跟她说，“外婆，待会儿再走的时候，我背你，怎么样？”

　　外婆抱着水瓶，看着郭往，眨了眨眼，又看了艾见息一眼，然后笑着说，“好呀！”

　　郭往也冲着外婆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那你先休息，我待会儿来找你。”然后又转头看向艾见息，“你背着外婆走了那么久应该也很累了，后面我帮你被着外婆走一段吧。”

　　“谢谢。”

　　郭往笑了笑，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对郭往说，“我先去旁边看一下，待会儿过来。”说完，郭往就往旁边聊天的几个人那边走过去。

　　艾见息看到郭往走开，然后开始跟其他人聊天。艾见息于是又收回视线，看向外婆。

　　外婆双手捧着水瓶，很认真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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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牧拍完戏下来，乐眠就一直盯着他。

　　康牧在自己的休息椅上坐下，看着乐眠笑了笑，“怎么了？”

　　乐眠偏了偏头，仔细观察着康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吗？”

　　康牧挑眉，示意乐眠继续说。

　　乐眠抿了下嘴，“总感觉……你刚刚那场戏演完，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康牧闻言，嘴角扬的更高了，“你的观察能力倒是挺强的。不过我也没有真的不高兴。只是……”康牧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看向乐眠，“你也看了几场戏了，对于郭往这个人，你怎么看？”

　　乐眠愣了一下。

　　他是没想到，康牧没有问自己对艾见息的看法，而是好奇自己对郭往的看法。

　　其实从戏份上来说，郭往的戏份并不算多。

　　郭往是艾见息转到这个学校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

　　郭往是整个学校最特殊的人，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却选择了成为特招班的一员。

　　郭往跟外婆的关系很好，也给了艾见息很多帮助。

　　但是他的这份关心不是只给艾见息一个人的。

　　特照班里的每个人都得到过郭往的照顾。

　　到了电影的中后期，郭往会遇到一个对他来说十分特殊的人，然后两个人走到一起，而那之后，艾见息则会继续自己的路，一个人带着外婆生活，一直到外婆去世。

　　乐眠不否认郭往在艾见息生命中的作用——他应该是让艾见息艰难的生活得到了少许的喘息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种无差别的体贴，应该并不会给艾见息带来太多的影响。

　　这是乐眠自己的理解。

　　但是康牧竟然这么问，就应该说明，事情不止如此吧。

　　“是后面剧情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细节吗？”不然，康牧应该也不会这么问吧。

　　听到乐眠的话，康牧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后看着乐眠笑了，“没什么了。可能是只有我太在意郭往这个人了吧。”

　　康牧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郭往这个人。

　　在电影里，袁洛给“郭往”这个人安排的戏份其实并不多，郭往跟艾见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交流，就算有，也是点到即止。甚至于，郭往跟外婆的交流都多过跟艾见息的交流。看上去，似乎他为周围的人提供着无差别的关心，也不会给人以特别的遐想。

　　但是康牧却知道，真正的“郭往”的行为并不是这么有分寸的，这也导致了“艾见息”的内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挣扎与怀疑中。

　　太过真诚的关心，就显得暧昧。

　　可是什么也不说出口的一直暧昧，多少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幻想。

　　尤其是自己的幻想，似乎在现实中有可能得到回应的时候，就会让人更加看不清方向的沉迷。

　　虽然袁洛曾经很认真的跟康牧说过，“或许都是我理解错了也不一定。”

　　但是康牧还是很不喜欢郭往。

　　当然，具体的原因，康牧也并不会跟乐眠说太多。

　　他看着乐眠，笑了笑，“剧情的事，我们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聊吧。”他转头往身后看了看，“怎么，你的助理今天没过来？”

　　“哦，她送我过来之后，我就让她走了。反正我在片场都是跟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她处理的。”

　　康牧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实在不方便的，可以让火锅帮你。”

　　乐眠闻言也不做作的拒绝，真诚的向康牧表示感谢。

　　康牧下面一场戏还是在这个景拍，内容差不多是接着刚刚那场戏继续的。只不过在这场戏里，康牧并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可以算作是给郭往跟其他同学聊天当背景板，所以这场戏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后面的戏拍的都比较顺利，所以一上午的戏，很快就结束了。

　　戏拍完之后，康牧就带着乐眠去吃饭了。

　　他们来吃饭的这家店，是康牧最近几天发现的。

　　从他们最近待的这个片场回康牧家的路上，总会路过这家店。

　　有天，康牧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就进来吃了一顿饭，发现这家店的东西意外的还不错。

　　今天早上又路过的时候，康牧又瞥到了这间店，就想着如果今天时间允许，就带着乐眠来这边吃一顿。

　　其实康牧原本还有一场戏要拍的，是跟上午和他演第一场戏的演员一起拍的一场戏。但是由于那个演员上午表现的实在差劲，导演就把他的戏挪到了后面，把明天下午的戏提到今天来拍，所以康牧才能提早休息。

　　由于时间比预计的时间长了些，康牧便果断跟乐眠约了出来吃饭。

　　他们到店里的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所以店里的人并不多。

　　康牧带着火锅还有乐眠选了个比较清净的位置坐下。

　　“这里离影视城近，所以来吃饭的艺人还蛮多的。不过大家大部分都是晚上来。”

　　乐眠闻言点了点头，又往周围看了看。

　　这么随意的看上去，这个店的私密性还是蛮好的。

　　等菜的间隙，康牧跟乐眠聊起关于主题曲的事。

　　“你歌最近做的怎么样了？”

　　乐眠闻言，有些无奈，“老实说，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袁洛希望乐眠根据电影现场拍摄的情况写电影的主题曲，对于电影的剧情也只是给了一个大纲，所以乐眠对电影剧情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现场拍摄的情况。

　　但是电影拍摄跟电视剧不同，电视剧一天可能能过很多场戏，但是电影可能好几天只能磨一场戏。加上影视剧拍摄并不会按照故事发展的时间顺序来拍，所以乐眠知道的剧情都是混乱的，他需要自己回去之后把看过的剧情整理一下，然后慢慢还原整个故事，有时候因为剧情的推进，他每天对故事的认知都会有所不同。

　　“所以我现在可能更集中在捋剧情上，并不敢贸贸然就开始写歌。”

　　康牧闻言点点头，他也理解。

　　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想的太多了。”

　　“？”

　　乐眠有些不明白康牧的意思。

　　康牧继续解释，“这个故事，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故事。就像大纲上写到的，艾见息因为从小父母双亡，所以不得不在外婆生病之后，自己扛起照顾外婆这件事。之后的一切其实都是在这件事的基础上的，艾见息的经历。他上学，在学校遇到各种各样的同学，可能有很照顾他的朋友，也有很不喜欢他的同学。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生活中的经历。仅此而已。”

　　乐眠听着康牧的话，沉默下来。

　　正巧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康牧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到菜上完了，康牧才继续道，“其实这部电影没有那么复杂。虽然袁洛说这部电影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老实讲，重要的并不是这部电影本身。所以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时候，不恰当的压力，的确会影响人的判断……这家店里这个‘干丝’蛮好吃的，你尝一尝。”

　　乐眠刚刚还在想事情，听到康牧的话，立刻抬起头，看了眼眼前的菜，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放到碗里，然后尝了一口，“是蛮还吃的。这是什么做的啊……”

　　然后，两个人就没再聊电影的事，而是认真的吃起了饭。

　　老实讲，乐眠本身味比较重，所以还蛮担心康牧选的这间店自己会不喜欢。

　　但是正经吃起来的时候，乐眠觉得这边的菜倒是真的蛮合他的口味的，以至于快吃完的时候，乐眠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豆豆蛮好吃的，我可以打包带走吗，回去可以当零食吃。”

　　康牧闻言笑了笑，“当然可以。”

　　饭吃完之后时间还早，但是因为康牧还要回家看剧本，乐眠也想回去好好想一想关于这次电影主题曲的事，所以两个人就决定分开了。

　　当然，因为乐眠助理没在身边，康牧就果断让司机开车把乐眠送回了家。

　　接近乐眠住的小区的时候，康牧看着周围的情况，说，“原来你住这里啊。我就说地址怎么这么熟。我之前在对面那条街的小区住过一段时间，怎么这边还开了新小区啊？”

　　没等乐眠开口，火锅就接话道，“哥，你忘了，当时你本来想来看这边的房的，但是因为你先看中了靠湖那边的一套房，就没过来看了。”

　　康牧闻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说完，他看着乐眠，笑笑，“看来，我们差一点就当了邻居。”

　　乐眠听完康牧的话也笑了，半开玩笑道，“是啊。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能早点认识，我还能多蹭牧哥你几个资源。”

　　康牧愣了一下，扬着嘴角，“你也真好意思。”

　　两个人说着话，车就开到了小区门口，乐眠跟门卫说了一声，门卫才放车进去。

　　车停在乐眠宿舍门口。

　　乐眠转头看着康牧说，“牧哥，今天谢谢你了。”说完，没等康牧回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乐眠站在车旁，跟康牧挥了挥手。

　　康牧跟乐眠道了别之后，就让车开走了。

　　乐眠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车开出他的视线之后，才转身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