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对象不讨厌了》莫弃染

13、第 13 章（修）

　　其实康牧在搜完钱某的房间之后，对于凶手的身份，他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钱某的书房内，跟他目前从事的工作有关的，就是一些文件，还有一些相关的书籍资料。

　　这些东西出现在书房里，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有一样东西出现在钱某的书房里，让康牧很是在意。

　　就是那张毕业照。

　　一般来说，一个人对毕业照的态度应该是一致的，要么全部摆出来，要么都不摆。就算只摆一张，也应该摆距离现在最近的那张。

　　也可能有些人会摆对自己来说关系更密切的那班人的照片，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主人对于照片应该是很爱惜的才对。

　　而钱某的房间内，摆出的毕业照是自己中学时候的照片，且照片并没有得到妥善的保管，那只能说明，这张照片是特意被摆在那里的。

　　因此，康牧就多留心了一下照片上的时间。

　　然后，他就用这个时间，打开了保险柜。

　　没错，康牧第一次搜查钱某书房的时候，就打开了钱某的保险柜，只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而已。

　　而保险柜里放着的，是钱某的日记。

　　这是一本钱某写了很多年的日记。

　　日记上自然也有他上中学时候的内容。

　　通过日记，康牧也了解了很多关于钱某的信息。

　　钱某能在这个年纪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自己的能力自然是一部分原因，但他的家庭条件，也对此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钱某的家庭条件很好，在上学的时候，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喜欢恭维他。这就让他养成了傲慢的性子。

　　所以他在上学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些“仗势欺人”。

　　而钱某中学的时候，就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一个同学。

　　后来因为钱某的行为太过火，导致那个学生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没过多久就转学离开了。

　　钱某当时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错，但随着他年龄一点点的增长，偶尔，他会不自觉的反思下自己曾经的行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尽管这个反思，甚至都撑不到一篇日记结束。

　　“那你既然觉得这件事是跟校园霸凌有关的。那难道冯翔的嫌疑不是会更大吗？”

　　大家都集合在一起之后，听到康牧的分析，魏响忍不住问康牧。

　　康牧轻轻扬了下嘴角，“就像我之前跟乐眠说的。冯翔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如果钱某是霸凌他的那个人，那么他根本不可能往钱某身边凑，更不要说做出这么偏激的事情。还有一点，钱某霸凌过的那个人，后来是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但从冯翔的房间和他的日记来看，他虽然性格柔弱，但是心理没有任何问题。”

　　“那会是谁？”莫末好奇的看着康牧，“剩下几个人的性格，都不怎么像受过霸凌的啊。”

　　“的确。因为这次案件的凶手，根本不是当时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什么？”

　　听完康牧的话，大家都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康牧。

　　除了乐眠。

　　刚刚解除嫌疑的冯翔，“不是受害者？那是……”

　　“钱某在反思自己的时候，有提到过一次，当初有一个总是跟他一起玩的朋友，在他霸凌同学之后，就再也没跟他一起玩过了。虽然当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但是这一点，我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后来又认真观察了一下钱某的毕业照。发现照片上，被墨迹污染的那部分，有一张脸并没有完全被遮住，而是露出了一小半的下巴。在他的下巴上，有一颗痣。那么巧，乐眠的房间里，有一张他中学时候的照片，下巴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一颗痣。”

　　魏响他们继续目瞪口呆的看向乐眠。

　　冯翔左右看了看乐眠，“乐眠下巴上，没有痣吧……”

　　乐眠在康牧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扬着嘴角，听到冯翔的话，轻轻笑了一声，说，“设定上，我是后来上大学的时候点掉的。”

　　“哦……”冯翔闻言，一脸“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

　　莫末一脸震惊，“所以，乐眠跟钱某是同学？”

　　康牧点点头，“应该是吧。”说着，他看向乐眠。

　　乐眠嘴角又往上扬了扬，“是。其实，我就是钱某日记里的那个同学。我在钱某入学的时候，就开始跟钱某一起玩。我知道他们家有钱，我们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条件还可以，我跟他玩，也只是因为觉得跟这个人相处的来……可能也的确有些虚荣心，毕竟，学校里大部分男生都想跟他搞好关系。后来可能是周围捧着他的人太多了，钱某就开始有些飘了。他刚开始欺负人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次，他带着我一起到厕所去堵一个男生……”

　　“我亲眼看着钱某对那个同学拳打脚踢，也亲眼看着那个男生因为钱某的暴力行为发病。当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更是难以接受。”

　　“我自问不算什么三好学生，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负同学。那件事，在我心理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那之后，我都没有办法面对钱某。所以我就渐渐的跟他疏远了。”

　　“那个时候，因为那个被钱某霸凌的学生突然出了问题转学，钱某的情绪受到一些影响，也就没有去找我的麻烦……后来我们都毕业了，我跟钱某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直到，前些天，我又碰到了钱某。”

　　“他看到了我，跟我说了几句话，聊了个天，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他是在威胁我——提醒我曾经的经历。我当时害怕极了。可是那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只是在他欺负人的时候，不小心站在了他的身边，我就要承受那些后果吗。我不想我的生活受到影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钱某永远不能说话……”说完这些话，乐眠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我说完了。”

　　“……”

　　剩下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冯翔率先开口，“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就是……听你这么没有情绪的说出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悲伤。”

　　魏响也一言难尽，“是啊。我甚至都感觉不到你做这件事的急迫性……莫名想喊一句，徐佳琰好牛。”说着，还默默地伸出了左手的大拇指。

　　莫末张了张嘴，然后看了看另外四个人，又闭上了嘴。

　　乐眠略微有些尴尬的咧了一下嘴，“我已经很努力的，想把我的故事讲清楚了。可能就是我表达情绪的能力比较烂吧。”

　　康牧闻言，看了看四个人，并没有开口。

　　冯翔像是想到什么，“哎，那康牧，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去验证呢？”

　　康牧淡淡的瞥了乐眠一眼，“因为我刚想清楚，时间就到了。”

　　乐眠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康牧。

　　不会是，因为自己说想赢吧。不能吧？

　　当然，这话乐眠不可能现在问出口。

　　冯翔听完康牧的回答，没什么情绪的说，“啊~这样啊……”

　　康牧听着冯翔阴阳怪气的语气，瞪了冯翔一眼，“好好说话。”

　　冯翔于是正经道，“虽然这不是集体游戏，就算你去验证了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没能找出凶手，还是觉得好可惜。”

　　他们几个又就着案情聊了几句，播报便开始了。

　　“由于各位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凶手，本次案件的获胜者是，凶手——乐眠。”

　　乐眠在刚刚康牧跟冯翔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会儿播报结果出来，他转头看了康牧一样，抿了一下嘴，想说点什么，但是瞥到了旁边的镜头，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没有让。”康牧像是知道乐眠想说什么，趁着冯翔跟魏响他们开始聊线索，便凑到乐眠身边，压低声音，认真道，“我是很认真的玩。包括我去找的每一个信息，都是我自己真的想找的才去翻的，没有故意拖延，只是在猜到真相之后，去多找了一些信息去佐证我的想法。”

　　毕竟，上一次游戏结束的太快，导致很多人物的故事都没有挖掘出来，康牧是真的觉得遗憾。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已经到了，我可能就已经去验证结果了。”

　　虽然康牧是这么说，但是乐眠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获胜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

　　康牧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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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录制完之后，大家惯例要去后采。

　　而对于这一次的案件，大家想说的很明显就多得多了。

　　“可能是因为念书的学校一直都很好，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包括在我周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在刚接触这个词语、知道这是个很常见的社会现象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不能理解，我也会思考，觉得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学校吗。后来了解到的关于这方面的事件越来越多，才知道，很多地方，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这件事给受害者带来的伤害是很严重的。”

　　“大家都知道，应该要关注这种社会现象，避免校园霸凌这种现象的产生，但是感觉很多时候，对于这种现在的惩罚机制很难去下定论。因为参与校园霸凌的学生的年龄其实都还算小。他们或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更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出现的校园霸凌的现象，是否能够及时的采取措施对霸凌者进行惩罚，这些我们不管说多少东西，都是很空乏的。因为真正的执行者不是我们。而且，就算霸凌者受到惩罚，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也已经在那里了，他不是说你惩罚过后，受害者受到的伤害就能被抹杀掉。”

　　“而且，这个案件其实还提到一个点，就是校园霸凌可能不单单对直接受害者产生影响。被动参与，或者间接受到霸凌的人，他们的心理可能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在面对一些事件或者现象的时候，我们会说，我们可以理解，我们明白，我们能够感同身受。但并不是真的一个人只要说出这样的话，就真的能够感同身受。就像校园霸凌这件事，我们总觉得我们可以共情受害者，对施暴者深恶痛绝，但是，仔细想想，我们其实不可能真的能够体会到受害者在那个当下真实的心理感受。”

　　“现在很多人好像都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要跟自己和解，要向前看，不要总是困在过去，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做得到的话，谁不想向前看呢。人在心智不成熟的时候受到的伤害究竟会对一个人造成怎样的影响，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主持人，“那就这一案件来说，你还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莫末，“就，虽然不一定真的能有用，还是希望，学校，家长，都能够把这件事重视起来。”

　　冯翔，“家长的配合吧。学校能够平等的对待也很重要。”

　　魏响，“希望大家都能够多关注对自己孩子品德的培养，我觉得这比单单关注自己的孩子是否能交出一个优秀的成绩单，要重要的多。”

　　乐眠，“都总说，养一个孩子就像练号。其实有时候，一个孩子的品性如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所以，从小开始对一个孩子的品性进行塑造是很重要的，还是需要家长能够用心对待自己的孩子。学校也能加强对学生的重视……”

　　康牧听到问题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重视吧。家长对孩子的重视，学校对学生的重视……我发现我没有办法直接把这个问题单独归结在学生身上。学生自己当然是最重要的部分，毕竟学生本身是这件事的主体。但是，对一个人品格的塑造是多方面的。只是学生自己的话，他其实并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行为的性质。所以，不管在哪个阶段，对学生品格的引导是很重要的。不是说孩子没有责任，只是，我总觉得，这种问题，应该从根源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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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后面大家还有其他工作要做，所以这次录制结束之后，五个人并没有聚会，而是在后采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不过乐眠觉得，徐佳琰不在，即使没有通告，大家对几个大男生聚会可能也不会那么感兴趣。

　　虽然乐眠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么想法很没有道理。

　　虽说几个大男生并没有在一起聚餐，但是在赶通告的路上，群里的消息却不少。

　　【冯翔】：突然觉得，我录这个节目太毁形象了

　　【冯翔】：牧哥太太强了，显得我好菜啊

　　【魏响】：这你就有些不了解你自己了

　　【魏响】：不需要牧哥衬托，你就很菜

　　【冯翔】：魏响你现在立马给我停车！

　　【魏响】：不可能。我知道你的车在我后面

　　【莫末】：翔哥，魏哥你们两个是要去赶一个通告吗

　　【冯翔】：谁跟他赶一个通告，只是顺路一段而已

　　【徐佳琰】：我刚忙完，怎么，这次又是牧哥赢了啊？

　　【冯翔】：你等播的时候就知道了

　　乐眠看着群里的消息，抿了下嘴，又点开群成员的页面，犹豫了一下，点进康牧的主页，然后点击了“添加好友”。

　　点完之后，乐眠就一直盯着手机，等着康牧可以接受。

　　蓝莓看乐眠一直盯着手机看，于是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啊？”乐眠刚忙收起手机，“没看什么……今天的活动要到几点啊？”

　　蓝莓没有意识到乐眠这是在转移话题，认真答道，“预估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要是顺利的话，应该能早点回去。”

　　乐眠闻言点了点头，“明天的活动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好了。李然跟蒋颂那边都没有问题，韩姚可能会晚一点，但是还是来得及的，明天的活动应该可以按时进行。”

　　“好的。明天的活动流程……”

　　“具体的活动流程，晚一点我会把材料送到你们别墅去。你们四个都要了解一下。”

　　“好的。”

　　“今天节目录得怎么样？”

　　“还……行吧。”虽然感觉最后能获胜是被让出来的。

　　蓝莓看着乐眠的表情，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继续道，“对了，下周六播第一案的最后一期，到时候会放你之前写的歌，歌播完之后的效果可能会关系到之后公司帮你做专辑的情况。”

　　乐眠闻言，整个眼睛都瞪大了，惊喜道，“真的？！”

　　蓝莓点点头，“我出来的时候刘姐告诉我的。只是因为节目还没有播，一切都还没有确定，所以才没有正式通知你。但是我觉得……你对自己应该还是很有信心的吧。”

　　乐眠扬着嘴角，“那是当然。”

　　毕竟写这首歌的时候，自己的情绪有多浓烈，乐眠自己很清楚。

　　可能一般的听众不见得能有什么感触，但是看完这个节目的人，一定会产生共鸣。

　　想到这里，乐眠又犹豫了起来，这次录制的主题故事，其实也让他有很多感触，尤其，他还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

　　但是……

　　如果每一次录制都写一首这样的歌，显得目的性太强了，也不是他写第一首歌的初衷。

　　他也许还是会写，但是不见得会再要求刘姐跟节目组谈了，反正，他写得歌也不一定非要在节目上播……

　　乐眠正想得认真，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之后，看了一眼。

　　是康牧通过了自己的好友请求。

　　乐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个消息过去：牧哥，你好

　　【康牧】：……倒也不用这么正式

　　乐眠抿着嘴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这次让我赢

　　【康牧】：我说了，也不算我让你

　　【乐眠】：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康牧】：问吧

　　【乐眠】：如果你想找的都找完了，你真的会像你说的，去验证结果吗？如果你验证，你会怎么跟我说？毕竟你当时跟我在一块儿，你还说了让我赢……

　　发完消息之后，乐眠就一直盯着手机，等着康牧的消息。

　　康牧似乎思考了一下，又似乎并没有怎么思考，总之，在几分钟后，乐眠收到了康牧的消息。

　　【康牧】：其实这个问题，说真的，我并没有思考过。在答应你的那个当下，我是认真的想让你赢。但是要说故意让你，也不全是，毕竟，我也的确是在认真的找线索。至于像你说的，我如果真的全都找完了，会不会去验证，没有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没办法说的准确。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现在这样，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遗憾

　　【乐眠】：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多话

　　【康牧】：不算吧。毕竟在录节目的时候我的话还是挺多的

　　【乐眠】：我说的是私下。

　　【乐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很高冷的人，不愿意跟我们说话

　　【康牧】：但是在第一次录制期间，也是我先找的你吧。我只是在面对不认识的人的时候，或者不知道能说什么的时候，习惯的保持沉默罢了。

　　【乐眠】：那，我们现在算认识了吗？

　　康牧看着消息，轻轻扬了下嘴角：我们不是已经算是朋友了吗

　　乐眠看着康牧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嘴角一点点抬高，不自觉的就在脸上挂了一个大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