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耳柏洛斯［末日］》上曲

13、第 13 章

　　李鱼架狙，从瞄准镜看到一大群灰白流血流脓脑袋朝一个方向跑去。鱼贯出门的同学神情惊惧，恐慌，失措全都糊在脸上。
　　恐怖面部表情定在瞄准镜中，她心脏猛地一缩。

　　李鱼强忍内心恐惧镇定心神，点开通讯器冷静说道。
　　“大家注意，二楼中间教室冲出一个班的同学朝左侧楼梯涌去......目测后面跟了，七、八、十三位同，感染者！大概两分钟冲到你们所在位置。”

　　话有点绊嘴，彻底改过口后，她嗓子狠狠抽震。没想到有天她会这样称呼自己同学。

　　谈兔在通讯中回复：“收到。”
　　“大家小心，分散站位，火力尽量不要对向身边同学。自保为主，救助为辅！”
　　谈兔说完，做手势让大家往后，自己冲在对抗丧尸第一线。

　　她是全球救助站为重塑世界选的重生者，她背负着拯救地球一部分责任。同学也是在她的游说下参与救援，她也有义务尽可能为同学们减小伤害。

　　比如刚才在超市检测感染者。
　　为了大多数同学，赵荷、向栩还有另外两名同学必须果断放弃。
　　同学原因，她不能像加油站给那位工作人员开枪，只能以驱赶方式保护其它同学、以及给感染者最后‘生命’告别时间。

　　这种‘非人道主义’抉择没人忍心，可眼下每个决定都关乎着更多人的生死存亡，她不得不做。
　　就跟此刻她冲在首位是一样。

　　重生者身份给谈兔的不尽是荣耀、不是现世最高、最神秘身份，而是一种抵死奉献的沉重使命。
　　她不曾犹豫身为重生者每一瞬，因为她太迫切看到‘一年’前那种万家灯火。没有颓败、没有冷漠、没有生死寂寥裹挟的时时刻刻。她总想努力再看眼。

　　看着教学楼转眼就变成丧尸的同学，身上鲜血淋漓，这血迹跟撕咬翻开的肉都......太新鲜了。
　　许奕皱眉，分外不解问谈兔。
　　“他们这都应该是新感染变异的吧。为什么赵荷，向栩他们感染后没这么快发生变异？”

　　时间差肉眼可见，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其它变异了?

　　谈兔没空回复他，朝一群被丧尸追赶疯狂躲避的同学，用尽最大力气咆哮一声：“趴下！”

　　同学们四散夺命，根本没人理会立在楼梯口不掉头跑的几人，喊的‘趴下’根本没人听。
　　奔躲的人反而嫌他们几人碍事，不少人涨红脸怒骂：“艹.你.妈堵这里！”
　　“跑啊，后面有丧尸！你们跑啊！”
　　“让开，艹，你们要死啊！”

　　大多人急得只顾跑，张口也失声状态。从十米开外就朝他们打手势，让他们避让。
　　见他们一动不动还浑身紧绷是‘备战’状态，一人赤红着眼继续骂。
　　“傻逼们，让开让开！听得懂人话吗！艹！”
　　不少人异口同声冲他们大喊：“让开！让开！”

　　许奕听得皱眉，耳麦突然响起李鱼急喝：“三楼要朝左侧楼梯下一群了！你们小心！小心！”
　　“还有一个中间教室有人开始往外冲！”
　　她字赶字都快听不清内容了。

　　许奕跟着听到楼上往下跑的动静，‘咚咚咚’脚步就跟踩他脊椎上样。
　　上面阵阵嘶哑咆哮带着尖叫混乱不清，犹如一场恐怖风暴即将席卷而来。体感先一步战栗。

　　许奕迅速看眼二楼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快手扯过身边的两个人，逆向朝着楼上架起枪，随时准备开战。
　　他额头汗水直冒，现在他们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每秒都充满了生死考验，他心脏急速跳动，但手中的枪却握得更紧，不敢有丝毫松懈。

　　谈兔看着冲近的人再次喊：“趴下！”
　　后面都是丧尸追赶谁敢听，这话跟让他们去死没分别。
　　正又要怒骂她发疯时，只见楼梯口女生直接抬起一把黑漆漆的枪，不知真假的懵然瞬间，她抬起枪口冲着走廊墙外对天放了一枪。

　　‘嘭’得震天响。
　　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震碎，那强烈的冲击波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瞬间。
　　那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震，所有人目光惊恐聚向冒着火药烟的枪口，他们便知道了这群持枪之人是谁，断电前论坛有他们视频。

　　谈兔端枪对准他们方向，不过五米距离，她一边朝他们走，一边高喊：“趴下！”

　　这次大多数人青白着脸，生死抉择面前他们赌上性命，护着脑袋挨个往下趴。
　　他们动作虽然有些慌乱，但求生本能让手脚尽可能地听从谈兔指挥。

　　她在所有人动作趋势边缘开枪，掐算的时间本来刚刚好，却因为有位同学不顾她的话依旧在往前冲。
　　突如其来变故让谈兔的枪口转得吃力，子弹大多数消耗在走廊水泥墙上。
　　‘砰砰砰’，擦到丧尸不多，影响他们的移动并不显著，还让他们更加贴近同学。

　　谈兔看得脊背毛刺直竖，心脏好似含在口中，能感受它新鲜刺激的跳动，胸口只是一阵阵发紧。
　　有丧尸准备扑地上同学，谈兔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枪崩烂了丧尸的头。
　　鲜红血液黄色脑浆跟着炸得四散开，新鲜腥气带着股不能忍受的热乎冲进人鼻腔，脑子都熏得有些晕。

　　丧尸的双臂向前伸展，尖锐指甲将空气划破。
　　它嘶吼声令人毛骨悚然，同学们惊恐瞪大眼睛，嗓子里塞满恐惧和绝望。

　　看着前赴后继不知生死的感染者朝地上同学扑，谈兔压着惊心精准一枪又一枪打爆丧尸的头，眼睛都不眨。

　　霰.弹.枪受制面积大，即便不爆头也能将丧尸身上打出千疮百孔，暂时止住丧尸前进。
　　一共八发子弹，眼见就要见底，单手将霰.弹.枪顺势拖顶在腰腹上，另一只手自然扣紧冲.锋.枪握把。

　　正要朝前开枪，只见冲来的女生贴面跑到身后，谈兔两眼尖促。
　　那女生颈后有一块非常明显的咬痕，血肉已经开始流泛灰调的血了，翻出的肉布满病毒特有的菌丝。

　　她感染了——就看彻底变异攻击人在哪个瞬间。
　　后面是许奕他们，上下楼都是救人关口，要是突然发作伤了持枪志愿者，这损失不可估量。

　　谈兔看着眼前远远不断冲来的感染者，最后一发霰.弹.枪子弹本是要衔接冲锋枪朝前救同学，但她突然双枪两手朝两个方向齐发。

　　教室墙面一串弹痕过去，唯独留了几枪空白......
　　前方随着最后一枪三个丧尸步履暂顿，耳后不远处嘤声，胸腔嗓子漫血的闷哼清晰坠进耳畔，她连一句完整音都发不出来就顺着墙体倒下去。

　　匍匐在地的同学看着谈兔杀‘人’，一同学惊叫出声又迅速掩住口，收起眸子看向身边人，大家眼底各有各的惊愕。
　　后面是夺命发狂的丧尸，前面是同学杀人......好像全是死路。渐渐大家都紧张的面面相觑个没完。

　　谈兔身后一男生看见她这么利索动作，眼中满是惊骇，他的脸色煞白。
　　嘴唇颤抖着：“你，你干什么。她还在跑，她还活着，你这是在，你是在杀人。”

　　话顶着嗓子自己出声，等反应过来，脑子叫停已经来不及。
　　自保本能，他突然将谈兔给他的手枪悄悄对着她后背举起来。

　　谈兔蹙眉看着眼前从教室扑来的感染者，果断扔了霰.弹.枪换冲锋枪扫射。
　　突突枪声中她高声解释：“因为她感染了，随时会变异咬人。我......”

　　不等说完，刚刚被冲锋枪扫倒的女生从她身后猛地爬起来，发出令人胆寒嘶吼声，朝着谈兔背后猛扑咬去。

　　那男生内容没听完，手上动作比脑子反应快，抬手就是一枪，稀里糊涂正中眉心。

　　谈兔察觉砸脚边的动静，心口惶然漏了一拍。
　　她在心中暗叹：“还是不够谨慎。”没直接爆头......
　　两把枪确实难以同时兼顾左右，她没办法完全做到自己想做到的动作。

　　混乱的末日战场上，每个决定都关乎生死。可有时候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思考时间。
　　实战后的此刻深知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更果断。

　　谈兔咬咬牙，眸底颜色愈浓，踩着往前同学留出空隙往前对垒不断冲近的丧尸，两耳炸响至几乎耳鸣听不见枪声以外其他声音。
　　身后男生直臂举枪对着谈兔后背，准备随时‘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