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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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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青沅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一会儿是忽然爆发,哭得又猛又急,一会儿是忽然压低,声音断断续续。那哭声抽抽噎噎、磕磕哒哒,不是魔音灌耳,但勾得听到的人那叫一个抓心挠肺、再难安睡。
总之,哭得相当有水平。
付青沅就是在这样的哭声之中醒来的。
醒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明明想要爬起来的,然而四肢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大脑的指令一样,一动不动,付青沅甚至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完蛋,她不会被女装大佬给弄断了手脚了吧?
好在,付青沅正忐忑的时候,手臂上有酸痛感慢慢地传导回了脑子里,而脚上似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酥麻。
太好了,看来她手脚还在。
不过话说回来,她记得自己伤势应该挺重来着,怎么这会儿,感觉好像没她以为的那样疼到浑身散架呢?
付青沅百思不得其解,就也先不解了。
她开始转动目前唯一能动的眼珠子,寻找哭声的来源。
听声音是从自己身边发出来的,但是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她身边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啊?——咦,等等。
付青沅努力让视线转向酸痛的左手。
那里,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娃娃,正伏在付青沅身上哭得正欢,连她已经醒过来了都没有发觉。
这是谁来着?
付青沅正想张嘴出声问一问,哪知道,她嘴巴也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一努力张开,就有种嘴唇上的皮拉扯着像是要撕裂的感觉,疼得不得了。声带也像是许久没用了一样,发出的是拉风箱似的声音,说不出清晰的字句来。
真是奇了怪了,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没法说出话来,但付青沅试图出声的动静,让正趴在她身边哭的小女娃娃听见了。
小女娃娃挂着亮晶晶的眼泪和鼻涕泡儿,泪眼朦胧地看向付青沅,发现她终于醒了,小女娃娃的哭声顿时“哇”一声更大了,她还边抽噎边说话,好险没哭出嗝。
“呜哇哇!你怎么才醒呀!小爷都等了你多久了!这么个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小爷已经再也待不下去了呜!”
小女娃娃哭得可怜巴巴的,半是哭诉半是声讨。
付青沅看着小女娃娃没半点熟悉感的脸,但这分明是女孩儿的样貌却口口声声自称“小爷”的习惯,像极了某个小家伙……
「……爪巴?」
付青沅还是没能把疑问说出口,不过,很神奇的,小女娃娃竟然听到了。
只见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咻咻地叉了腰:“你居然才发现是小爷我?!”
「嗯……看到这个叉腰的动作之后,就更确定了。」
而付青沅另一个确定的,就是她和爪巴能够用这样的方式对话,多半跟之前她们签订过的血契有关系。
“你到底是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辨认本小爷的啊?”小女娃娃嘴巴撅起老高,显得不开心极了。
然而,搭配着她这一张脸,只叫看到的付青沅觉得她萌哒哒极了。
「你怎么变成|人了?」
被问到这个,小女娃娃嘴巴撅得更高了,她声声像是含|着血泪一样控诉起了付青沅。
“这还不都要怪你!要不是感应到你生命垂危快要死了,我也不会选择自动传送到你身边,结果被迫一起被扔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不说,你居然还一个人睡了这么久,害我连个聊天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听着小蝙蝠的控诉,付青沅却先是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小女娃娃原本还要接着控诉的,被付青沅这么一感谢,话就有些被噎在了喉咙里。
“谢、谢什么?为、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谢谢?难不成是要小爷不要再怪你了?休、休想告诉你!”
玉雪可爱的脸颊上,却和说出来的话不相符地,出现了两团红晕来。
付青沅的嘴角不由得牵出了一抹笑。
虽然这个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有些艰难,这一笑也让她牵一发动全身地整张脸都有些疼,但付青沅却觉得挺高兴的。
对小蝙蝠说的谢谢,当然不是为了让她不再怪自己,而是,付青沅听出了小蝙蝠口是心非的关心。
她在感应到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本可以不传送到自己身边的,会来无非就是因为担心和关心,而在被迫一同被扔到这个她哪哪儿都不满意的地方后,她原本也可以扔下自己独自离开的,可她也没有。
「谢谢你为我哭了这么久。」
“谁、谁为你哭了!”小女娃娃炸了毛,单手叉腰单手指着付青沅小模样可凶了,“小爷是在为自己伤心!才不是在为你哭!你不许自作多情!”
「好,不自作多情。」付青沅顺着她毛说道。
小女娃娃却看起来更不高兴了,指着付青沅的手重新插回了腰上,小小地“哼”了一声,像是奶猫在哼唧,并没有杀伤力,反而很有趣。
不过这要说了实话,小蝙蝠怕是要更气,付青沅于是转移话题,问:「你还没说,怎么会变成|人的?」
小女娃娃鼓了鼓腮帮,觉得这事儿说来话长,索性又还是坐了下来,说道:“天生灵兽到了一定的年纪,本来就会化成|人形的,如果修为也能跟上,化为人形的时候同时招来雷劫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灵兽更进一步就是神兽了,要成功渡劫可不容易。”
“我从前也没指望过自己化形的时候有多惊天动地,但是在这种跟静止没两样的地方白白度过十年,化形得悄无声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好吗?”
付青沅醒来前听到小蝙蝠在哭,有一大半因素也是因为这个。
「十年?」付青沅惊诧,又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体,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这么奇怪的吧?
小女娃娃托着腮点点头:“我原本还要十年才会化形的,现在在这里化形了,不就代表这个鬼地方已经呆了十年了?”
「等等,你刚才还说到了这地方跟静止没两样……静止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小女娃娃原本止住的泪腺竟然隐隐有重新喷涌的趋势,只听她伤心地开口说道:“这个地方的时间是停止的,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吃过东西,竟然肚子都没觉得饿过,嘴巴寂寞还只是小事,关键是,我的私房钱已经很久没有涨过了……呜哇哇!小爷简直是这世上命运最悲惨的蝙蝠了!”
付青沅听着听着似乎有哪里不对:「涨私房钱?……一直有听你说私房钱,你的私房钱到底是什么?」
问出口的时候,付青沅难得有那么一两秒后悔,总觉得待会儿会听到什么让她并不想听的事情,然而,话已经问了,付青沅也不好再收回来。
小女娃娃没付青沅想那么多,听她问了,又秉着之前相处觉得她不会是觊觎自己私房钱的人,于是就直接回答道:“我的便便啊。”
付青沅有刹那的茫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
小女娃娃这会儿提到自己的私房钱,于是又变得高兴了起来,她拎着自己的小房子,揭开“屋顶”斜过来给付青沅展示自己的万贯家财~
“看~”
化形之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虽然小房子住不下了,但是拿起小房子和数私房钱,可比蝙蝠的时候容易多了~
小女娃娃正开心,看付青沅还处于震惊中,摇摇头,给她普及,“蝙蝠屎又叫夜明砂,是一种可珍贵的中药材,能换好多好多钱呢!”
“可惜,”小女娃娃看着小房子一脸认真地叹气,“我从小就开始攒了,就等着攒够了去换钱呢。在这里的十年一点便便都没有,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白白没了那么多小钱钱,唉!”
要不是付青沅现在还没法动弹,她真想捂脸扶额。
是了是了,她怎么就给忘了,虽然爪巴现在看起来一副萌萌的人类小女娃的模样,但她实打实是只灵兽来着,思维和行|事什么的自然与众不同。
想要赶快揭过这一茬,付青沅开始思考还有没有别的想要问爪巴的。
「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昏迷之前,我应该还在悬崖?」
她记得,自己好像被吴作抓|住了,还被他打得很惨。对了,那时候是在等冰雾血桑送完兰娘上来来着,她那时候好像还在看对面的悬崖——是了!二哥!
「我记得你去过山洞,你有碰到二哥吗?二哥他怎么样了?」
十年,真的过去十年了吗?
如果真的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十年,二哥他……该不会……
“我没碰到他,不过,我碰到了会做小房子的那个人。”
会做小房子的……「祁白榆?!」
“他进山洞最里面了,说是要去找混沌或是夫子来救人,应该就是救你说的二哥吧,他说有人想要把你们二哥抓走。”
三凶!
“他是个好人,看见我的时候还让我躲好别出去呢……嗯,他吓唬小爷的事情,小爷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二哥他、二哥他……爪巴,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回去吗?」
「回,一时半刻怕是回不去了,至于你二师兄,他多半死不了,不过会不会半死不活,我就没法保证了。」
「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