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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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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是木叶的异类,春奈是宇智波的异类。
她有一头古怪的红头发,没有小孩儿觉得红发美丽,他们将特别的春奈讲作鬼故事里的巫婆,小孩子善恶都很纯粹,他们毫不避讳地跑到春奈面前嘲笑她。
春奈从玖辛奈那里回来,会听到他们说她是红头发的小妖怪。
妖怪?
春奈想了想,严谨地反驳道:“止水说我是人。”
小孩子们绕着她跑圈,嘲笑她就知道搬出止水,她不姓宇智波,长得又过于漩涡,她不是止水的亲人,不是家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止水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他得养着你?”他们口无遮拦,“你不是妖怪,就是寄生虫。”
春奈并不生气,她还是说:“止水说我是人。”
她被人嘲笑,奚落,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们觉得无趣,恶言相向无法为他们带来快乐,他们便施加于弱者暴力,于是,春奈遭到了他们推搡。
一开始还只是推搡,到后来动作就越来越过分了。
幸好,鼬刚巧路过,他皱着眉把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儿赶走了,春奈早上被止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又乱了,固执又顽皮的像雄狮的鬃毛又炸又茂盛,鼬见状多瞧了一眼,却没有多管闲事,他朝春奈礼貌打了个招呼,喊了声春奈的名字。
“春奈桑。”
春奈点了点头,她似乎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头发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
鼬长相是典型的宇智波,容貌俊美,乌发黑瞳,如同一副水墨画,浓淡相宜,跟春奈过于鲜艳的彩色不同,春奈被那群小孩子提醒,才发现自己对比起宇智波确实有些过于特殊了。
她静静地打量着鼬,鼬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她回:“宇智波的头发都是黑色的吗?”
鼬顿了顿,思量半晌,颇为严谨地回:“我目前见过的宇智波确实都是黑色的头发。”
春奈“哦”了一声,反应冷淡地和鼬擦肩而过,直径往家里走,连谢谢都没有说。
鼬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大蛇丸的话,喃喃自语:“生命是没有意义的。”
尤其是对春奈这种连人都不算的怪物来说。
春奈回到家,见止水正在清扫家里的樱花,他笑着告诉她,这些樱花都会作为肥料滋养樱树,他抬头望着那颗,他自小看到大的樱树,含着期待地说:“等到秋天的时候,说不定会再开一次樱花,到时候春奈就能看见樱花了。”
他以前并没有这么期待开花。
春奈坐在庭院上的台阶上,撑着头,看止水忙活,她不知道四季,不懂得樱花的绚烂,她只看着止水,用心去观察,无论是鼬、止水还是那群老爱欺负她的小孩子都是宇智波。
单单她不是。
她跟止水是没有关系,一点点联系,好像都没有。
她不是止水的亲人,不是他的族人,连他的朋友都不是。
她大多数时间,甚至连止水的话都听不懂。
她开始产生焦虑,毫无联系的她该怎么继续跟在止水身后呢?
止水讲樱花,讲秋天,却忽视了他所倾诉的人的状态,他没有发现春奈为什么头发会变得乱糟糟的。
春奈在止水的滔滔不绝中,忽然站起来,她从玖辛奈送给她的忍具包里掏出一柄苦无,在止水震惊的目光中再一次用苦无戳穿了自己的手臂,猩红的血迅速蔓延开来,春奈只轻轻蹙着眉头,平静无波的神情中却藏着隐秘的喜悦。
她是个笨蛋,想来想去也只想到用这种方式保持和止水的联系。
可她至少想到了办法。
她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平静地对止水说:“你受伤了,吃点药吧。”
止水吃惊又愤怒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拿着凶器的手,从中拽出苦无,狠狠丢到地上,春奈看不懂人,看不懂人心,她连脸色都不会看,她眼里闪烁着碎光,有些兴奋地看着止水,再一次重复:“止水,你吃药吧。”
止水压抑着愤怒,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人,你不是药。”
止水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受伤的手臂,手抖个不停,鲜红的血洒在地上,溅在泥色的花瓣上,于是,即将枯萎的花朵又因春奈的血变得生机勃勃。
她就是一个可以行动的良药。
谁吃了她,谁就可以得救。
止水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见鲜血流经之路,万物复苏,那些枯萎的花朵,无声地躺在地面上,绚丽而短暂的生命因为春奈的血又一次焕发生机,千千万万朵樱花在地面上盛放,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人间的欢声笑语,可这一切美好在止水面前却变得如此的诡异。
他心神大震,连春奈的手臂也不敢抓了。
他不抓,春奈却主动凑上前,她踮起脚,献宝一样,把自己献了出去,她看着止水,怕他骂自己,不敢说自己是药,只是说:“止水,你吃了我吧。”
她等了很久,久的人间的花开了一轮又一轮,也没有等到止水的回应。
她眼中的光慢慢散去了。
她跟止水没有任何关系,她对止水一点用也没有。
漩涡春奈和宇智波止水是完全没有联系的两个人。
春奈放下了手,垂下了头,手中的血却依旧被贪婪的花朵们争先食用着。
在她彻底失望时,止水却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上冒起蓝色的光芒,止水如水一般温柔的查克拉附在她的手上,手臂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止水原本是不会医疗忍术的。
但是,春奈总是莫名其妙地自残,不得已,他向琳请教,学了点医疗忍术。
他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无论学什么东西,只要用心都可以轻松学会。
春奈手中的伤口愈合了,她轻轻转了转自己的手臂,她向来放任自己的受伤,反正最后都会愈合,她懒得去关心,可这一次提前这么多愈合,她被转移了失望的心思,认真地瞧着止水为她疗伤。
“春奈。”止水的手还是在抖,春奈困惑地看着他,直到那只手如攀援的凌霄花,小心翼翼地攀到春奈的脸上,他捧着春奈的脸,有些后怕地望着她。
春奈还是那般无声无情的模样,似乎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的无措,他的张皇,他的惶恐,春奈连他对樱花的期待和喜爱都不能理解。
无论怎么劝,怎么教,春奈都是那个样子。
她就不是个人。
春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最终,止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拥抱了她,春奈这时候才发现,不仅是手,止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春奈从水门和玖辛奈那里学会了拥抱,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止水的背,似乎是在安抚他。
止水那些没用的同情心在此刻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抱着她,低声问:“究竟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春奈回答不了。
不过想也知道,一个四处漂泊又身负强大血继的漩涡变成这样能是因什么造成的?
无非是因为忍者罢了。
“止水......”
“春奈,”止水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一口气,半恳求半命令她,“以后不要再流血了。”
“记住,你的血是秘密,谁也不能知道。”
“那要是知道了呢?”
止水沉默片刻,继而温和的面目变得阴冷,他声音如刀,锋利又冰冷。
“那他就去死吧。”
“我会亲手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