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5、樱树

　　无处可去的春奈自然而然去了止水的家。

　　春奈这头红发在整个木叶都略显稀奇，更别说一团乌漆麻黑的宇智波了，大家都忍不住悄悄打量春奈。

　　春奈被人注视并不觉得有异，她心里在想筷子到底要怎么拿比较好，身边的止水却捏了捏她的手，把她藏到身后为她挡了大部分的视线，悄声对她说：“你别怕。”

　　怕？

　　春奈不太懂，不过她知道自己是在被止水保护，她乖巧地站在止水身后，任由止水行动。

　　之前拦住他们的宇智波，走到止水面前询问境况，再确认春奈确实是漩涡的后裔以后，愣了愣，下意识说：“这里是宇智波的族地，怎能放一个漩涡进来呢？”

　　止水笑着说：“是啊，可是漩涡灭族了，春奈能去哪呢？”

　　村里唯二的漩涡同样无家可归，也是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以后才重新有了家。

　　漩涡是木叶的功臣，他们灭国时木叶却没有伸出援手，导致一族尽亡，好不容易活下来几名遗孤在木叶之外四处流浪，被各个忍村，各个忍者当做资源，当做战利品，就是不当个人。

　　宇智波们面面相觑，莫名愧疚又心软，他们最后让出了路。

　　春奈跟着止水去了他家。

　　止水父母早逝，他也没有兄弟姐妹，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春奈。

　　春奈一进屋，东看看，西瞅瞅，澄澈的眼里装载着好奇。

　　止水将她手里紧紧抓着的便当放到玄关上，给她换上拖鞋，引着她在大大的宅院里四处转悠，一一为她介绍房屋的结构和里面的陈设。

　　这是老宅，是从止水的祖父手里传下来的，屋子里有一股清雅的竹香，春奈鼻子灵，闻着闻着感觉到安全，一感到安全，野兽的本性告诉她此处可以休憩，于是，她走着走着就困了。

　　但她撑着倦意，听止水介绍最后一处地点，老宅庭院里那颗巨大的樱花树。

　　春天已过，樱树上的花早已开完落完了，庭院里一地的樱花被风雨腐蚀成肮脏的泥色，沉在泥土里等待着重归大地，然后在下一次花季重新轮回。

　　落在走廊上的樱花还幸运地保持着原样，止水捡起一个坐到走廊边，转了转手里已经萎缩枯萎泛黄的樱花，笑着对陪着他坐下的春奈说：“这颗樱花树据说是跟这座宅子一起建起来的，这是我祖父亲手为我祖母栽的樱花树，祖母很喜欢这种樱花。”

　　“春奈，你喜欢樱花吗？”

　　春奈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她看着满地的花瓣，觉得更困了，眼皮变得愈发沉重，意识慢慢迷离，她努力睁开眼睛，听见止水说：“樱花绚烂但短暂，就像人的生命一样。”

　　止水说天地，说蜉蝣，也在说人，说着说着他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心绪，那应该是超越物喜和己悲的东西，是超脱个人和群体的念头——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悲悯心。

　　“春奈。”他下意识唤春奈的名字，肩头却沉了沉，转头一看，这个小家伙终于抵不住自己睡意，在止水滔滔不绝的抽象而渺远的哲思中彻底陷入沉眠。

　　止水停顿片刻，笑了笑，望着光秃秃的樱树，轻声说：“春奈还真是简单啊。”

　　*
　　春奈是个笨蛋，怎么也学不会拿筷子。

　　第不知道多少次捏断筷子以后，止水宣布筷子训练告停。

　　止水从她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沮丧，揉了揉她的头，笑着哄她：“人都会不擅长的东西。”

　　春奈说：“我不是人......”

　　止水笑着看了她一眼，春奈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去了。

　　她换了一句：“止水也会有不擅长的事吗？”

　　止水闻言，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给了答案。

　　“好像没有。”

　　“那止水算是人吗？”

　　搁这卡bug呢？

　　止水再次在智商上占领高地，他答道：“我是人，但是比较特殊的人，就跟春奈一样特殊。”

　　春奈眨了眨眼。

　　止水说：“我是宇智波，有奇怪的眼睛，你是漩涡，有奇怪的体质。”

　　“我们都是稀奇古怪的人。”

　　“所以，春奈，”止水认真地说，“我是人，你也一定是人。”

　　“你明白吗？”

　　春奈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微光。

　　“以后不许说自己不是人的话了。”

　　春奈听话地点了点头。

　　止水是个忍者，还是个非常优秀的忍者，他经常被派出村完成任务，他一出村就没人照顾春奈了，幸好玖辛奈主动提出可以帮忙照顾春奈。

　　玖辛奈同样是个非常强大的忍者，但她是九尾人柱力，没有村子高层的批准不能轻易出村，于是，她即便再强大也只能呆在木叶里发霉。

　　止水一走，她就把年纪小，性格过于单纯的春奈提来玩。

　　她不知道是从哪本不靠谱的小说里看到的情节，要求春奈给她敬一杯拜师茶。

　　春奈拿着暗部卡卡西递给她的茶水，跪坐在地上，跟过家家似的，看着难得一脸严肃的玖辛奈。

　　玖辛奈学着水门平时上班的样子，板着脸，一丝不苟，手掩着嘴，假装咳了咳，道：“既然你是诚心诚意的，那就来吧。”

　　春奈点点头，有点忘了玖辛奈刚刚一脸兴奋跟她说的话了，她手里的茶水是上好的雪山茶叶泡的，闻着有股奇怪的清香味，很好闻，于是，她在玖辛奈隐隐期待的目光下，端着热茶，一口喝了。

　　坐在座位上的玖辛奈：“......”

　　站在一旁的卡卡西：“......”

　　玖辛奈头冒青筋，愤怒地说：“我是让你给我敬茶啊我说，你自己喝了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漩涡也没有你这样的笨蛋吧！！”

　　春奈见玖辛奈怒发冲冠，怕她抢自己手里的茶水，手里的茶碗一下子往嘴里倒，连片茶叶都不给留的。

　　玖辛奈更悲伤了，她从座位上跪坐下来，和春奈面面相觑，她颤抖着拿过春奈手里已经喝空了的杯子，沮丧地可以就地画圈圈，悲痛欲绝：“这是水门那家伙送给我的礼物啊，上好的云隐雪莲，你就这么给我喝光了，一点都不给我留的啊！”

　　春奈想了想，学着止水，说：“对不起。”

　　玖辛奈痛哭不已，直到卡卡西在一旁清嗓子咳了咳，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火影夫人，要注意形象。

　　但她还是很难过，抽噎着敲春奈的头，她其实没怎么使力，奈何漩涡祖传的力气大，把春奈的头砸得一晃一晃的，春奈捂着头，觉得好疼，玖辛奈打了人却像自己受了欺负，抱着她哭。

　　她哭着说：“漩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

　　她决定以后不叫春奈了，她要叫她笨蛋。

　　她喊：“笨蛋，现在给我叫老师啊。”

　　春奈被玖辛奈紧紧抱着，有点无措，只能伸出手像水门那样拍拍她的背，顺着她的话说：“老师，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