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21、麻烦

　　一个寒冬过去，卡卡西的伤好了一些，至少，伤口没有以前那般鲜血淋漓了，他主动向水门申请销假，重新回到忍者的队伍里。

　　这个假期似乎太漫长了，漫长的足够让卡卡西有时间探索和学习一些他曾经没空学习的东西，也没精力更改的东西，比如学会一些迟到的恶习之类的。

　　水门见着他手上最优秀的学生如今如斯颓唐的模样，坐在办公室里，叹了好长一口气，让他暂时不要出任务，就呆在村子附近，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

　　卡卡西拒绝了。

　　“老师。”卡卡西抬起头，神情认真地说，“我是个忍者。”

　　水门见状，放下手中的公文，也同样认真地看着卡卡西：“是的，卡卡西，你是个很出色的忍者。”

　　卡卡西刚松了口气，水门却又说：“但是，你不是什么流浪在外的忍者，你是木叶的忍者，既然身为木叶的忍者，我想至少得首先明白生命的珍贵才行。”

　　“忍者总是要做很多残酷又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沾满了鲜血，可我们不能因此枉顾生命，看轻生命的重量。”

　　“老师，这个道理我懂，”卡卡西攥紧拳头，“每一个为我而死，每一个我杀的人，我都记得。”

　　“这是我的罪，他们的命我愿意背。”

　　“你背不起。”

　　“老师！”

　　“你背不起。”水门还是这么说，“你只懂得死的道理，不懂得生的逻辑。”

　　水门说得明白了一些：“我很难相信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的人。”

　　卡卡西一怔。

　　“卡卡西，在你学会珍爱自己的生命之前给我好好在村子里呆着。”

　　水门掷地有声地说道：“有我在，木叶少一个旗木卡卡西，照样转得动。”

　　“虽然这样很惭愧，可是，卡卡西，我毕竟是你的老师，”水门的表情变得悲伤却坚定，“你的罪，我背了，所以，请你好好看看你自己。”

　　“所以，”水门背朝着阳光，看着单膝跪在阴影里的卡卡西，“请你好好活着。”

　　卡卡西只能完成一些不出远门的任务，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把自己忙成了个陀螺，团团转。

　　玖辛奈几次见到他，都觉得卡卡西越发随意散漫了。

　　后来，她走在村子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叫上春奈，把卡卡西用封印术绑走了。

　　玖辛奈当绑匪当的还挺开心的，一路跑一路笑，欢快的笑声都传遍了木叶，一点不像个孕妇，等跑到家里，水门刚巧回家，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又听玖辛奈欢快的笑声，奇怪她们俩拽回来个什么东西，走过来扯下麻袋，发现了一脸无奈的卡卡西。

　　水门差点一口水喷到卡卡西的脸上。

　　卡卡西懒懒地抬起眼皮，说：“老师，你管管师母吧，我是受不了了。”

　　水门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脸为难地说：“我也管不了啊，卡卡西。”

　　卡卡西：“......”

　　玖辛奈丢开水门，兴致勃勃地捧起卡卡西的脸，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浑身雌激素暴增，胸中有一腔无处安放的母爱，一部分给了春奈，一部分给了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给了两个孩子满满的爱，她还有多余的。

　　玖辛奈说：“卡卡西啊，你瘦了很多啊。”

　　春奈配合地点了点头。

　　卡卡西察觉到了危险，可惜他被漩涡一族特有的封印术捆住，除非有超出她们的查克拉，不然还真跑不掉。

　　卡卡西倒是想跑，可是他自从安上写轮眼以后就缺蓝缺得厉害，况且，谁能跟漩涡一族比查克拉量啊？

　　卡卡西想跑，跑不掉，只能闭上眼，装死。

　　不过，装死不管用，玖辛奈更激动了，直呼卡卡西饿晕了，拍了拍春奈，让她赶紧把家里的零食拿出来。

　　家里的零食都是给春奈买的，她自己吃都不够，还要给卡卡西，春奈虽然迟疑，但还是给了，她捧出好多吃的，一边吃，一边递给玖辛奈。

　　在玖辛奈快把手里的东西喂到卡卡西嘴里时，他猛地睁开眼，他从地上跳了起来，他被锁链捆住，四肢都难以动弹，但简单的动作还是可以的，比如蹦起来，跳到玄关不远处的餐桌还是可以的。

　　卡卡西站在餐桌边，视死如归。

　　“老师。”

　　水门转过头，听他说：“开饭吧。”

　　这段时间劝了这么久都没有劝到家里的卡卡西，原来是要靠绑架啊，水门捶手心，感叹了一句：“大道至简啊。”
　　*
　　接下来几天，卡卡西都被玖辛奈绑架了。

　　为了不把场面搞得这么大，每次任务回来，卡卡西都会老老实实到家里，吃过饭才走。

　　日子一长，便也养成习惯了。

　　即便他不去，春奈也会被玖辛奈丢到他门口，把他一顿绑架，然后拽到家里去。

　　卡卡西开了门，有点无奈地瞧着比他矮一头的春奈。

　　“又是师母叫你来的？”

　　春奈点了点头。

　　“你是跟着我走，还是我绑着你去？”

　　卡卡西拍拍她的头，劝道：“小小年纪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卡卡西是个成熟的忍者，不会跟春奈硬碰硬，他选择贿赂她：“吃冰淇凌吗？我请你吧。”

　　现在已是夏日，烈日灼烧，烧得人心情烦躁，正是吃冰糕的好时候。

　　春奈果然被贿赂住了，她去年就吃了好多冰糕，等了一年，终于又等到了夏天。

　　春奈朝卡卡西点了点头。

　　跟美味的冰糕相比，玖辛奈的拳头都没那么恐怖了。

　　卡卡西松了口气，心道，总算躲过一劫，为了今晚有个清闲，他愿意给春奈买一冰柜的冰淇凌。

　　他俩走在木叶的街道上，卡卡西没有私人生活，木叶这一年多在水门的领导下变化很大，他其实都不太了解，也只有成日里晃荡在木叶的春奈清楚到底有什么变化。

　　她能很轻易地找到木叶最新开的一家超市，指着超市里几个大冰柜，对这里头的冰淇凌指点江山，数量之多，种类之多，让卡卡西抽了抽嘴角。

　　春奈指完，抬起头看他，等他付钱。

　　卡卡西叹了口气，道：“止水太惯着你了。”

　　拿这么多又不能一次性吃完，外头这么热，准得化掉，卡卡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在春奈失望的眼神中，抠门地只买了两个冰棍。

　　他们俩坐在超市外的长椅上吃冰棍，冰棍外面的塑料袋被他们撕开，发出有些吵闹的声音，春奈在玖辛奈的教导下习惯了分享，手里只有一个冰棍，还啪嗒一声碎成两个，递给卡卡西一个。

　　卡卡西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不用。

　　“哦。”春奈把递出去的冰棍含到了嘴里。

　　这是水蜜桃味的，一含到嘴里，冰冰凉凉的水蜜桃便在灼热到快烧起来的嘴里化掉到了，冰化成水时吸掉了身体里散不掉的热气，舒服极了。

　　春奈吃得很开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卡卡西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也难得真正感到放松地倚靠在椅子上，望着街道里人来人往，平静又祥和的样子，神情放松。

　　他嘴里叼着冰淇凌，半阖着眼，在热气腾腾的夏日里，昏昏欲睡。

　　不能真在这里睡着，卡卡西晃了晃脑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

　　他和春奈其实没什么可聊的，非要聊也只能聊止水。

　　卡卡西偏过头，瞧春奈乱糟糟的红发，心想，他记得前几天春奈还裹着松散的团子呢。

　　“虽然这么说有点多管闲事，不过，止水去哪了呢？”

　　春奈说：“去云隐做任务了。”

　　果然。

　　春奈和止水两个人一直是绑在一起的，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一定在不远处。而且，水门太忙了，玖辛奈性子又太大大咧咧，信奉孩子自由发展，不管春奈如何打扮，只有止水会把真正把春奈当成个小姑娘，每天都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啊。”春奈咬冰棍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卡卡西问怎么了。

　　却见春奈跳起来，飞奔外村外跑。

　　卡卡西一猜就知道这家伙吃冰棍吃的都把接止水这件事给忘掉到了，要不是卡卡西提醒，春奈说不定还真乐呵呵地把那一冰柜的冰糕都吃完呢。

　　卡卡西看着春奈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抱胸，阖上眼，心里想，那一冰柜冰糕的钱还是止水自己出吧，他就不凑热闹了。

　　他很少睡得熟，因为一闭上眼不是带土，就是琳。

　　可这一回，黑暗中的他们再没有那么狰狞了，他们不再是死前痛苦的模样，而是生时嬉笑打骂的样子，两个人在他面前玩你不说我就不说的恋爱小游戏，还非得拉他入伙，让他当个中间人传达消息。

　　无聊死了。

　　虽在抱怨，卡卡西却是真心笑着的。

　　是呀，谁能真的讨厌鲜活的生命呢？

　　带土和琳过后，又是水门和玖辛奈，而这时脑海里多了一对，是止水和春奈。

　　这世上笨蛋有很多种，但每一种都有一个聪明人陪在身边。

　　爱情便就是如此了。

　　哎，他想，怎么他这样的家伙，老是赶上这种无聊的青春物语了。

　　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