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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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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行突然收到了一条紧急消息，说警方很可能查到了他在玄海码头存放的货物。
“没用的东西！”他气急败坏地踹翻桌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没想到警察动作这么快，不行，不能心疼最后一批货了。
“那女的怎么样了？”
手下叫人过来汇报，打手衬衣上渐满了血点，但脸上很不好看，“老大，那女人还是什么都不说。”
郑行等不及了，刚想说你们看着处理吧，神隐的于淼却突然打来电话。
“做个交易吧，”对方开门见山。“人给我，货给你。”
直到对面挂了电话，郑行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人先前明明打死不出头，怎么这会反倒怜香惜玉起来。他总觉得不对劲，但贪婪的欲望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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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紧盯着系统的牧霏霏突然眼前一亮，急匆匆去找姚卓，“头，刚郑行突然在网上订了五张飞往不同国家的国际航班，时间都是明天。”
猜想得到证实，姚卓深深叹了口气。
先前就已经申请了搜查令，如今郑行有外逃的企图，更方便他催促上面早下决定。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郑家的别墅就大门敞开，从里面依次开出五辆一模一样的黑车，沿着不同路线开往机场。负责监视的江小舟骂了句脏话，立刻联系姚卓。
关娇然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她闭着眼睛，疲惫地靠在车窗上。
“想不到于淼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郑行漫不经心说道。
关娇然睁了下眼睛，看着路边倒退的风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掉入了黑色的漩涡里，再也看不到出路。
郑行有些烦躁地摩挲着手指，码头的货藏的隐蔽，就算那些警察锁定了位置，真正要找到东西，也得花点时间，足够他出境了。但于淼这人——他目露凶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能拿到T01的原液，他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电话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大伯母？”郑行有点意外，从郑辉死了之后，这老太太就闭门不出，怎么会一大早给他打电话。
有气无力的女声幽幽叹气，“我最近啊，总是梦到小辉那孩子。”
郑行有点不耐烦，“您要是想他了，周末我陪您去墓园。”
“阿行啊——”对面顿了下，“我对你一向还好吧。”
“您这话什么意思？”郑行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劲。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阿行，”大伯母问他，“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郑行果断挂掉电话，吩咐司机，“前面右拐，直接去机场。”
“右拐？”司机小心问他，“这和之前说好的路线不一样啊。”他低垂的眉尾一点小痣，面相老实憨厚。
“废什么话，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
“这可不行，”一直有气无力的关娇然突然笑了，“说好的路线怎么能改呢。”
在郑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娇然喷了一脸迷药。副驾上的保镖被司机反手一刀，直接抹了脖子。
喷溅的鲜血直接打湿了司机半边身体，他却无事人一样继续往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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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警犬发出激烈的吠叫，奋战了一夜的警察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批T01！
硬撑了一晚的姚卓终于呼出口浊气，感觉感冒都好些了。
“头，这还关着几个人。”
没想到和货物一起藏着的，还有之前长舒生物失踪的研究员，一共六个人，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都陷入了昏迷。
清点数量，抢救人员，现场忙碌的同时，负责蹲守郑家的牧霏霏也发来消息，他们扣下了其中四辆车，另外一辆不知所踪，没有去机场，也没有回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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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行失踪了，因为找到了T01，加上研究员的指认，警方对郑行下发了通缉令，同时彻底调查青业地产制毒贩毒的事情。
郑行最后一通电话是郑家老太太打过去的。她跪在佛堂前，一副心如死灰，皈依佛门的冷淡模样。
“只是问问他怎么突然出差了，也没听其他人提起。”
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个年轻人轻快的声音。
如果不是郑行搞的东西，她儿子就不会死，既然她的孩子都死了，那就一起下去陪葬吧。
***
关城是一天后醒的，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的警察。他焦急地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姚卓先开口，“关娇然被抓走了，孩子已经还给周家了。”
因为昏迷了整整一天，关城的声音干涩嘶哑，“郑行？”
“看来你都清楚，那我也不用做铺垫了，”姚卓开门见山，“于淼在哪？你们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见关城不说话，他拿出几张纸，对着他一字排开。
“你要感谢现在网络社会这么发达。虽然没有找到你们的户籍信息，但我们从其他地方找到了一些东西。”
照片上妖娆妩媚的女人带着一脸刺头的少年，定格在摄影师的镜头里，那是他们唯一一张合影，是他十二岁的生日纪念。在家乡，十二岁的生日非常重要，代表了人间一轮。
“因为于淼救了你们，所以你和关娇然才要替他卖命？”姚卓浅淡道，“你父亲可是退伍老兵，如果知道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
关城簌地抬眼，“死不瞑目？”恨意充斥眼球，“像你们这种抓不住凶手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姚卓敏锐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波动，“所以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关城没说话，但下意识皱了下眉，姚卓了然，“所以你们也想知道。”
这个警察，很危险。
关城闭上眼睛，拒绝再与他交流。
所以这对姐弟，一直在追查当年的凶案。姚卓想到了乔夏说的那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我有个朋友，他说在长白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关城没有反应，姚卓自顾自地说下去，“他发现了一些东西，据说是很重要的钥匙，可惜——被人抢走了。”
“是谁？”关城没忍住，急切问道。
姚卓没有卖关子，“来抢东西的是一个年轻人，开的车牌属于一个叫黄承福的人，但他已经举家移民了，车并不属于他。”
“黄承福……”关城应该认识他，显得有些无法理解。
姚卓以为他不会说什么，却听关城喃喃开口，“他说，会帮我们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关城和关娇然的人生是从他十岁那年陡然变化的。
他的父亲是个退伍老兵，身材高大，为人和善，和母亲青梅竹马，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恩爱夫妻。小姑姑同他们住在一起，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开学后就要高三了，她说以后想考到京市，等放假了，就带他和姐姐去玩。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折菜，笑着打趣她不带他们。
所有的美好都在一晚戛然而止，他只记得被一双大手掐住喉咙，像破布一样摔到了后车厢，黑暗中，他嗅到了姐姐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被买到了偏远的西南，经历了不敢回首的过往，历经艰难回到玄海，他们回到曾经长大的地方，却只看到满目疮痍。
就在那时，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想知道真相？真巧，我正好也有事要做。”
那个人，仿佛游离在人间之外，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喜欢在盛开的梨花树下发呆。
***
乔夏收到了姚卓的消息，他们找到了T01，但郑行失踪了。他们调取了郑行和郑老太太的通话记录，在郑行出逃的前一天，他们分别接到过一通无法追踪来源的陌生电话，信号特征和之前于淼打给他一样。
【我怀疑他很有可能被于淼带走了】
【你要小心】
【这个人，非常危险】
周家的事情已经上了本地热搜，毕竟是玄海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前脚公司刚爆出负面新闻，后脚董事长就被人捅伤，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什么商业阴谋。
同样是这阵发生的凶案，他还刷到了长白村的纵火案。现在的网友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扒出了两个受害者的身份，还聊到了之前的案子。虽然大家都讳莫如深，但乔夏还是顺藤摸瓜，看到了不少之前的信息。居然还有零星一两处提到了他。也算网友还有些道德，给受害少女打了马赛克，只露出细长的眉尾一点小痣。
他看着手机上圈起来的日期，罕见的陷入了纠结。
“发什么呆？”安西池洗了些葡萄，“好歹T01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伸手环住爱人的腰，乔夏没骨头似地扒拉在他身上。
抬手捏捏他的后颈，“说罢，你发现什么了？”
乔夏闷声闷气地拒绝，“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我养狗这么多年，会不知道狗狗的小心思？”安西池望着客厅里的鱼缸，□□的红鲤慢悠悠的晃来晃去。
“我才不是狗。”乔夏羞恼地爬起来，“我只是……”
“只是什么？”安西池挑眉，“有点为难？”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猜猜，周家那小崽子，快满百天了？”
见乔夏控制不住地露出惊讶，他噗嗤笑了。阳光撒在他身上，仿佛一层圣光。
“楚明月那小子处心积虑的性子，如果他做T01是为了‘长岁为引’，那所谓的‘恶子’也应该早有准备。算起来，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孩子快百天的也只有周家那小孩了吧。”安西池说着摸摸下巴，“虽然有点好奇，他‘恶’在哪里了？”
乔夏附耳过去，悄悄说了什么，饶是安西池有心理准备，也被恶心的不轻。
“疯了吗……”
“我不想用那孩子做诱饵，但是我真的——”不甘心地锤了下沙发，乔夏沮丧道：“我真的想不到该怎么拿回主动权！”
安西池轻轻靠到他肩膀。
说不恐惧是假的，不是谁都这么好运，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没活够，好不容易，曾经的一切遗憾都被人细细密密的缝合治愈，好不容易，可以提前这么久，和相爱的人再次重逢。
就因为这么一个躲在阴沟里见不得人的小偷，他们就要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生活。
“我也不甘心。”安西池抬起头，用力握住爱人的手，“所以不能输，我们还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