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枷》达芬奇画不了的鸡蛋

28、第二十八章

　　余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朝露的话让他又悔又愤。他在朝露心里变成了他最厌恶的模样，变成了伊藤岐的模样。余际小心地为她拭去眼泪，扶住她的腰脊，倾身埋在朝露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不跌地虔忏道“不，不要这样，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把你当成玩物，我是真心爱你的，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才不得已把你算计进去。我只是想今后和你永远在一起，才会不得已地骗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只是太爱你，可我不知道要怎么爱你。……姐姐，你尽管恨我吧，可是不要把我当成你讨厌的人，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让你伤心了，是我混账，你恨我吧，姐姐你恨我吧，不要讨厌我。余家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可以不爱我了，你可以恨死我！但你可不可以给我时间，你让我像以前一样陪在你身边，让我好好爱你！我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你相信我，我不会再骗你，我可以学会怎么爱你的，我可以修复你的心。你相信我……姐姐，我不会关住你了，我以后都不会这么对你的，我们回到过去吧，我会对你好的，我可以好好爱你的。”
　　朝露哀叹道：“回去……哪里还回的去呀，小际，你叫我回哪去呢。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你真的还爱我的话，就放我走吧，放过我……放过自己吧。我们不可能的，没有可能了。你的爱，真也好，假也好，现在已经没必要，也不重要了。你放过我，我或许还会是你姐姐，你执意要绑住我，我也逃不掉，那样我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不，你不可以这么狠心！不可以！我错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你不可以，不可以对我这么狠……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有你，我只要你！我不会绑住你，我真的不会绑住你了，可是你不许离开，不许离开！你是我的……”余际寒声低吟，他爱令智昏，瞬间没了理性。窗外，暗夜的海潮也在沸腾，它此起彼伏，向岸上柔软的细沙扑进，分秒必争地要裹挟每一颗沙砾，生怕它从时间的缝隙中溜走。
　　“放开！余际你别碰我！你真的要这样吗余际?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怎么可以跟他那样，放手！放手！”朝露立马激身反抗他的躁动。
　　余际失控了，朝露是醇香清甜的美酒，仅仅是她飘散的气息都足够让他上瘾，引入唇齿间，余际更是迷醉。他听不进朝露的话，不顾她的伤，压制着朝露的推拒，欲罢不能。疲累的朝露实在拗不过余际，只能痛苦地任他拿捏，等到余际匍匐在她颈肩喷薄、喘息时，她哭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余际，你说我狠，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你当真要这样作贱我吗？……你和他毁坏别人的梦，催折别人的命……凭什么要说我狠。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摆脱过去那些不好的事，相濡以沫的走到永远……我以为只要我们好好努力生活，就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健康的、健全的家，踏踏实实过日子。我以为我们可以在未来给自己的孩子我们不曾享受过的爱，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可是……在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那天，我这点普通又那么难得的念想，完完全全的破灭了，难道你们对我仁慈吗？绪子好不容易做上她喜欢的事，如果她还在，将来她完全可以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可是现在却被害的无辜丧命，难道这不够残忍吗？”
　　是啊，他才是最狠的。余际的不得已其实是他自我宽恕的借口，他有选择的余地，从小在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他有的是手腕。可是他偏偏走了最毒最坏的一条路。如果没有他的算计，他们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朝露所说的，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正常的人生。结果为了报复，为了争夺，他硬是把本来美好的一切斩杀了，一开始，棋是他下的，再后来，心是他动的，可如今他把游戏玩脱了，再怎么样也无计可施，他们之间的情爱算是彻底玩完了。余际愣住，他没有继续做下去，曾经那么亲密的朝露现在越是靠近，就会把她伤的越深。余际不敢再触碰，他放开了朝露，给她盖好被子，撑坐在她对面的地上，隔着半米宽，与她遥遥相望。
　　朝露整晚默流的泪汇到余际猩红的眼里尽是混浊。半晌，余际惘然地祈求到：“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对不起……姐姐……如果，今后我只能做你的弟弟，我还能……再见你吗？只要能……见到你就好……只要让我见见你……”
　　“能不见，就别见了。余际……你真的……会放过我的吧，别再骗我了，求你……”朝露有气无力地说到。
　　“不知道……如果见不到你的话，我不知道……”
　　“呵……那就这样吧，余际，我们再没其他，也就这样了……”
　　朝露听着他的话，揪着心，不敢闭眼，她就这么湿着眼跟他对视到天明。一早，她让余际带她进浴室，余际将她放下后，迟迟不走，朝露推了他一把，抱身说到：“出去……”
　　余际无奈锁门离开后，她忍痛一遍遍洗刷他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