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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说话间,绪子背后站了两个人,一个极不耐烦地撇了她两眼,这是朝露的妈妈桑,一个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是个身量高挑的冷逸少年。朝露看到少年的一瞬间,没有像见到其他男人那样躲避,反而片刻不离地与他交流眼神。
      少年与她定格相望了几秒,眼神便开始在朝露这张小巧澄澈的素脸上游弋。他默不作声,微微颤动喉头,等待着他多年未见的姐姐打破沉寂,他确信,就算他什么也不说,朝露看到他的脸亦可不由分差地认出他,毕竟,他跟千鹤长得太像了,从他母亲那继承的极致美颜不可能让朝露认不出来。在这精密雕刻般的脸上透着少年的刚健意气也渗出一股与他此刻年龄不符的隐秘的成熟。这股常人难以察觉的晦暗气质极深地掩藏在阳光之下,叫人难以捕捉。少年不自在地回避了眼神,打量朝露除去眼睛之外的容颜。朝露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哽咽颤声,木讷地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小际!是……小际!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姐姐!天哪,你们回来了,你们回来了。妈妈呢,妈妈来了吗?你们过得还好吗?”朝露想,时隔多年,千鹤还是来了接她了,他们又可以像千鹤留给她的全家福那样一家团聚了。她止不住地高兴,莞尔一笑,泪水汇入她的梨涡再从下巴滴落,给医院雪白的被子打上了斑点。
      “姐……。”
      妈妈桑推了推余际,吵着说“哎哟,得了得了,你以为你们拍寻亲剧呢,还惦记你那个妈,啧,你那个妈早死了,给你扔了个儿子,让你给她养着,你赶紧把他领走,别又在我这耗我钱财,你自己的账还没还清呢,正好,现在赶紧地让撞你的那位拿医药费来陪我,就你那点工资,猴年马月还的完。”
      朝露被她的话重重刺激,顿时失了神,她看向余际,少年的脸上瞬间闪现出冷滞的表情。
      她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会呢,小际,妈妈她……”
      “确实死了。”余际淡漠地回到,声音却微感惆怅。
      朝露一家团聚的希望变为了泡影,眼里顿时茫然无措。
      “老鸡贼,你倒是会找时候放屁,赶紧给老娘滚,这小崽子我们自己会养,钱你休想拿到,这还没好利索呢,就来抢钱,老娘给你初一十五烧纸钱你要不要。赶紧回去让那些婊子从他们房子里滚蛋,不然我就带这小子去你那砸场子。”花绪子娇声怒嚎,怼得妈妈桑哑口无言,气的她花容失色,赶紧摸了摸脸,尴尬走掉。
      凌致跟来查房的陆白看完这场面后感到讶异又无奈。他们被这个彪悍的暴躁女人惊到,她这脾气跟看起来怯生生的朝露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绪子安抚好朝露后,与他们出病房协商车祸的事,偌大的单间病房里,只留下了这对往后要相依为命的姐弟。
      “小际,妈妈她真的……没了吗,为什么……她会……没了。你们这么多年,怎么过的……”朝露尽力冷静下来,想清楚知悉他们母子的生活状况。
      “她,病死的,乳腺癌。”余际一脸释然地说着。
      朝露压抑着心痛,拉过余际的手,顿了几秒,再摩挲着他的掌心泣声到“小际,别怕,虽然妈妈走了,好在我们现在又相聚了。你还有姐姐,姐姐会替妈妈好好照顾你的。”
      “嗯。”余际淡定地抽开手,从书包里拿出母亲的遗嘱文书和一份保险文件,递给朝露。
      “姐,很抱歉当年我母亲不辞而别。其实,她曾是余氏企业董事余先生的情人,余先生临死前让她做了正式的妻子,接管在华的所有余氏企业。而我的异母兄长要夺取余氏在华的所有股权,想方设法要控制她。母亲怀着我暗中逃脱了他的摆布,在原来的地方躲避了五年,也就是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五年。但后来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那个男人找到了我们,把我们带回了余氏。我母亲受不了他的控制,以及他对我的虐待,抑郁成疾,后来患病,在去年逝世。母亲死后,我异母的兄长以我监护人代理的名义占有了余氏企业。病逝前,她留给我一份保险和这份遗嘱,希望我远离那个明争暗斗的地方,回到这里找你,跟你一起生活。这份保险里留有我成年工作前足够的生活费,是妈妈买给我的,但她交由你保管,让姐姐签署好你的名字,现在我把它给你,你尽管收好。”
      朝露接过千鹤的遗嘱,不经泪流满面。她就知道,如果不是什么不可抵挡的原因,千鹤是不会抛弃她的。她的妈妈和弟弟在消失的几年里过得那么不好,想来让人揪心。朝露不想过多询问余际跟余氏之间的联系,现在他回来了,就是她的亲人,她要帮助弟弟尽快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跟她迈向新的生活。
      “小际,我不怪妈妈,你们离开的时候,我想你们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虽然我当时确实很难过很着急,但我想你们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你看我现在不是等到你了吗,可惜妈妈没有回来……我们忘掉吧,忘掉我们那些不好的过去,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嘛,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姐姐以后会像妈妈一样好好疼你的。”朝露抹了抹泪,逞强微笑着想安慰她的弟弟。
      余际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看了看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姐姐,随即点了点头,拿着保险文书让朝露签字。
      花绪子进了病房,准备带余际离开,去他们曾经的家里安顿,朝露从包里拿出那把许久未用的老区房钥匙递给他们。
      路上,绪子打量着朝露的弟弟,少年颀身宽肩,英挺翰拔。身高目测超过一米八。夏季西装校服短裤下走动着一双修长结实白皙的腿,拉着推杆的手臂线条流畅,肌肉微聚,骨骼显锐。他步履稳键,很有模特气场。余际身上那种轻熟自持的气质很符合花绪子的口味,惹得她忍不住撩拨。
      “你叫余际吧,你姐经常跟我说起你和你妈。你在哪上学呀,几岁了,谈女朋友没呀?要是没有,姐不介意跟你试试。诶,别看姐这样,姐可纯着呢。”花绪子扭着腰,婀娜多姿的走着,时不时要勾余际的胳膊。余际避开她,不想跟她离太近。他太清楚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从小因为长的过于优越,桃花泛滥,这种小心思他有点厌烦。
      “转学了,现在维多利亚高中,比我姐小两岁,没有,不试不谈。”余际用生人勿近的语气回答花绪子。
      花绪子吃了一瘪,还没有那个男人会这么和她说话,搞得她想狗皮膏药死皮赖脸倒贴似的,她立即起了暴脾气“嘿,你小子敢这么跟老娘说话,要不是看你是露露的弟弟,老娘当街给你裤子都扒下来。算了算了,看在你这帅的惊人的份上,我还不好意思让你臊白了呢。赶紧的,走吧,跟你姐我轰人去。诶,你会打架吧。”
      余际一声不吭,绕到绪子屁股后面走。
      “哼,不理我算了,你跟你姐还真是一个妈养的,都是闷葫芦。露露不爱跟人争执,才总受欺负,亏我还想着,以后我不在你还能帮她吵架,唉,看来以后都要靠我啦。”绪子点了根女士薄荷香烟,时而吐云吐雾地发牢骚,时而得意自满地无奈笑笑。想来刚见面不熟,青春少男也许是个闷骚,再撩也没意思,一路便没在搭话。
      傍晚四点左右,绪子带余际回到他儿时的家。
      这个他出生的地方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抚平了不少的伤疤。他母亲在这里养育了他和姐姐五年,这五年是他们不可多得的五年。余际缓步迈上台阶,伫立在门前。绪子七扭八拗地开了铁门,看到房里的景象瞬间炸了毛,自己满脸被羞得绯红,急忙要把余际挡在门外。
      余际高出她一个肩头,用力抵住门,没给她合上。他提着箱子就要往里走,不管里面是个什么究竟,他都要进去一看,看看是什么人扰乱了他姐姐的宁静。
      沙发上躺着一对男女,睡得死沉,女人覆在男人身上裸露背脊,下身盖着被子。衣物凌乱散落在地,茶几上还随意扔了四五个保险套,用过的没用过的都有。男人垂在沙发边缘的手里拽着一只酒瓶,这两人明显是在这酒后乱性。
      这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绪子简直看不下去,她连忙用手去给余际挡脸。余际透着指缝扫描乱七八糟的陈设,听着绪子破口大骂狗男女:“你他妈的贱女人,要点脸吧,把这当你淫窝是吧,要做怎么不滚回你娘胎里做呀,让你妈给你好好改造下你这犯贱的德行。快给老娘滚出去。呼呼……气死我了……”
      那女人被吵醒,撇过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屋里,女的她认识,从前没少打过架。而她身旁的俊逸少年明明不相识,此刻却一脸阴翳地看着她,眼神冷煞地能杀人,如枭鹰谋食似的虎视眈眈。女人被他吓得不轻,赶紧扯被遮羞,拍醒男人。那男人醒来后甚为尴尬,拜托他们先出去让他们穿好衣物。余际拉走绪子,回避这不堪的场面,在门外稍作等待。
      花绪子看余际一脸镇静,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想来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或许早已从一些□□或某些小h书里谙熟男女之事,便调侃起他来。
      “诶,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没少看吧,没看出来啊,我这么个大美女之前那么勾搭你你都不为所动,嘿,没事没事,我不告诉你姐,你这种青春期少男耐不住好奇看看也没什么,早晚要懂的,只是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可别犯浑。呵,你小子~”
      “这些人怎么进来的?”余际沉声问道。
      “你姐啦,老被人欺负,你妈给的钱被老鸡贼收了也就算了,房子也被那群婊子抢了。听说你们娘俩走了以后,她就不住这了,一直在会所的酒窖杂间蜗居,我带她来赶人,赶一波来一波,换锁也没用,他们溜门撬锁的,没完没了,烦死个人,后来这里又脏又乱的,就算了。她现在被老鸡贼从会所赶出来,跟我住呢,你放心好了。不过我那可不够你住了啊,再说你都这么大了,跟我俩住一块也不方便~,反正你现在赶紧把这收拾了住进去吧,给你姐看家。”花绪子气闷说到。
      说着,那对男女匆匆踱步要出门,余际拦住他们,往房里瞧了一眼看到还是一片狼藉,他故意装作痞气样子警告那女人说“给我弄干净了,还有,以后和你们那群人一步也别踏进这里,否则进来了就别想出去。”说完他猛地一拳砸在门上,用另一只手转出一把精巧的瑞士军刀削掉了女人的一缕头发。
      明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刚刚凌厉的样子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余际眉宇间浮现出一股内敛而霸道的狠劲,让在场的人都从骨子里泛起了一阵寒意。那两人赶紧回屋收拾,花绪子在他身旁发呆,沉思起这个高冷的男孩。她不知道该替朝露欣喜还是替她担忧。少年的横意或许将给朝露抵挡不少欺凌,但他那种骤然而临的深不可测的阴翳又确实让人窒息。绪子突然受到了这种感觉的冲击,很不好受,她不确定这种冲击将来会不会对向她可怜的朝露。总之以后的日子里,她不会再随意撩拨余际,刚刚的这个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花绪子赶紧调节气氛,拉了拉余际的衣袖,小心说到“那个,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估计她们不会再过来了,以后你应该都会在这的吧。”
      “嗯。”
      “那行……你刚刚挺勇的,不过有点可怕,没想你还带着那么个玩意儿,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看对什么人,不识好歹的,不该如此吗?”
      余际用指腹抹去刀刃上的墙灰。
      “呵呵,确实。以后你要好好保护你姐姐,别让人欺负她……那玩意儿以后还是别玩,万一伤着自己,你说是吧……嘿嘿。”
      “知道。”
      过了片刻,那对男女窜逃出去,余际才跟花绪子进了屋。他把拉箱放在玄关处,在门口杵着,扫射了整个房间,花绪子一边坐在餐桌椅上休息,一边给朝露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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