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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章 最高荣誉 (5) ...

  •   F、父亲和我们诀别

      伴随着地方住房制度的改革,部队的住房制度也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作为全军政治领率机关的总政,率先在奥运村西侧盖起了经济适用住房。经济适用住房比商品房便宜很多,但一直享用部队住房的机关干部,当时许多人还是转不过弯来,认为交钱太多,购买的积极性不是很高。这时,尽管家庭经济紧张,但我与爱人商量还是准备买一套。原因是无论是在济南时,还是来北京后,我们弟兄们的住房都比较小,父母跟着我们受了很多罪,这次的经济住房有四室两厅、两卫,买了后父母就有单独的房间,让他们好好享享福。

      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拿出了省吃俭用的6000元钱,给我们买房用。我和爱人燕萍感到,父母又不挣钱,存点钱太不容易了,说啥也不能要,还是留给他们自己用吧!最后,我们拒绝了父母的好意。
      2001年9月的一天晚上,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回来,爱人燕萍接到了在三弟祖刚家的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明天到买的新房看看。爱人燕萍说,现在正装修,乱的很,还是等装修好再去吧。没有想到这个电话,竟是我们和父亲的永别!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我在办公室想休息一会儿,可心里总是不舒服,不知为啥忐忑不安。也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于是,我跟同事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休息,刚过了二环路,我的传呼机就接到了弟弟祖刚的信息说,父亲在清河的999急救中心抢救。看了信息,我一下懵了,赶快加快了速度,想把自行车放到黄寺院中,搭车去看父亲。来到黄寺东院西门,正巧碰上朋友赵光明,我把情况说后,他二话没说,就驾车把我送到急救中心。

      在急救中心,我看到父亲已浑身抽搐、危在旦夕。医生说,父亲患的是脑出血,让我签字,我抖动的手费了好大劲才签上我的名字。我对医生说,你们一定全力抢救,无论花多少钱都行。

      当时,我的五脏六腑像被人掏走一样,难受无比,我只有用手紧紧摁住腹部,才减轻点痛苦。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生死离别。

      尽管3天的时间花了近5万元钱,但父亲的病并没有好转。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又通过关系把父亲转到医疗条件比较好的部队二炮总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在二炮总医院住了几天后,父亲的病仍不见好转,医生几次对我们说,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作为子女还是心存侥幸,希望父亲能早日醒来。

      在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后,我们不得不悲痛地接受这难已接受的现实。于是,我们弟兄几个跟母亲商量,按照国家规定人去世后,尸体不能运送,只有在北京火化,那样家乡的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就不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与其那样,还不如让父亲在这最后的时刻,回到生他养他的故土,再看一看。我和母亲及弟兄们统一了想法后,就高价雇佣了一辆“999”急救车,车上由从事医务工作的弟媳车琦和弟弟祖刚、祖宝照料,并且,准备了各种急救药物,预防半路发生意外。三弟祖刚的朋友又给找了一辆轿车,这样我和母亲、爱人燕萍、弟媳朱道兰及两个孩子燕歌、晟豪坐在这辆车上。

      为了避免颠簸,车走得很慢很慢,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很沉很沉。我们是吃过晚饭出发的,到了第二天凌晨4点多终于到了家。

      到家时,我的四叔仁华、五叔仁国和仁顺叔等人都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让他们感慨的是:人的生命有时竟这样脆弱。父亲春节过后回北京时,除了糖尿病外,身体看上去还很健康,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再回来已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父亲到家后,我们赶快通知了大姑、三姑和大妹祖荣、二妹倩倩等亲人,和父亲见了最后一面。大姑和三姑见到过去能说会道的父亲,现在已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的存在,她们纷纷泪如雨下。尤其是大姑说起他们小的时候,相依为命、步履维艰的困苦生活,让我兄弟姊妹早已流干泪水,再次盈出眼眶。

      父亲是2001年10月5日下午5点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挚爱的亲人的。当时,我们都陪在父亲的身边,心如刀割地亲眼看着我亲爱的父亲,就这样带着忧郁、带着思念、带着浓浓的父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挚爱的亲人。从此,我的灵魂找不到那父爱如山的港湾,无处停泊。

      父亲的葬礼举办的很隆重。我家的院内,以及院外长长的胡同里里,都摆满了天南海北的亲朋好友送来的花圈、挽联。

      在凄凉悲痛的唢呐声中;在我们兄弟姊妹撕肝裂肺的哭泣声中,为我们操劳一生、还没有好好享受幸福生活的我亲爱的父亲,按照我们国家的传统入土为安,与我们阴阳两隔。

      我是陪着母亲给父亲过完了“二七”回到北京的。到总政机关上班的第一天,我的形象让我的同事大吃一惊:我原本消瘦的身体更加消瘦,又黑又瘦的脸上写满悲痛和沧桑。

      父爱如山啊!

      父亲已走了好多年了,然而,父亲的眼神,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1979年的冬天,刚刚17岁的我穿上了军装,父亲用自行车把我送到前油坊公社集结地。汽车要开动了,我在车上,望着汽车下面的父亲,这一望使我终身难忘。父亲那棱角分明的嘴唇虽然紧闭,却还是没有抑制住轻轻颤抖,平日里威严深邃的大眼睛,此时正满含父爱柔情,忧郁的眼角闪动着泪花,那里面有多少留恋?有多少不舍啊!
      1980年的金秋十月,我当兵快一年的时候,我们连队由在景芝镇段店村打石头,改为营房施工,一天到晚累得要命。正当我思想消沉,感到前途渺茫的时候,一天上午收工回到宿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朝思暮想的父亲来看我了。父亲带来了家乡的花生、大枣等土特产,正热情地招呼着我的战友们。

      夜深了,我和父亲都没有睡意。在那天晚上,父亲给我谈了很多很多。从家乡的变化到母亲及弟妹的情况,以及他自己的艰苦经历,教育我一定不要灰心丧气,不要辜负亲人的期望,争取在部队干出成绩。并说,你在家是老大,弟弟妹妹都看着你哪!父亲的话发自肺腑,使我深深感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是多么的沉重啊!

      团里的新闻干事郭金山在得知父亲是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给我讲传统教育我安心服役的事后,就写了一篇“父亲来队讲传统,小梁争当优秀义务兵”的新闻稿发往报社。

      父亲走时,我把他送到景芝镇汽车站。这次是父亲在车上,我在车下。当车开动时,我挥动手臂与父亲告别,这时我看到父亲一向刚毅的脸上露出了柔情,眼睛里流出了泪花。他用力擦了擦脸上泪水,挥起手臂与我告别,用过去威严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车走出了很远很远,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可父亲的眼神仍在我眼前晃动,这里面有多少期望!多少爱怜!多少不舍啊!

      送走了父亲,我来到营房外的小树林里,放声大哭,让泪水肆意流淌,尽情释放我对家乡的思念,对父母和弟妹的思念。

      G、不该发生的“故事”

      2001年12月31日,我家乔迁新居从黄寺搬到了位于奥运公园西侧的南沙滩。装修一新的4室2厅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摆放着新购买的家具、电器,置身其中感到非常惬意、舒适、温馨,让我常常如梦中一般。

      “甘蔗没有两头甜”。改善了住房条件,但对孩子上学又带来了麻烦。孩子燕歌在离黄寺比较近的西师附小上学,这样一来就比较远了。于是,我与爱人燕萍就买了两辆电动自行车,一辆她上班用,另一辆我用来送孩子上学。
      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年后,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那时2002年的春天的一个早晨,我骑着电动自行车把孩子送到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停下了,准备让孩子自己走过去。这时,突然又一想,让他少走两步直接送到校门口吧。停下的车我又启动了,快到校门口时,一个横跨马路送孩子的老大爷撞到我的前车轮上摔倒了。我一下懵了,赶快打120急救车把他送到北京军区总医院。经过医院拍片检查老人股骨头粉碎性骨折。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受伤的老人虽然违规使用了进口的材料,但我作为总部机关的一名干部,在父亲病逝、买房等经济条件比较困难的情况下,没有与他计较,为他解决了全部医药费用5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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