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的爱》久久酱

6、part 06

　　坐在车里，肖尧觉得有些气闷，伸手按了音乐来听，熟悉的旋律倾泻而出：

　　就让我们虚伪
　　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
　　亲爱像两兄妹
　　爱让我们虚伪
　　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大熊瞟了她一眼，神色自若地继续开车。
　　肖尧依旧不舒服，打开随身包包，掏出烟，点了一根。“噗——”大熊一个急刹车，差点没让她手中的烟甩在脸上，刚欲发火，只听得耳边一个声音炸开了。
　　“小妖，你抽烟了！”
　　她揉揉太阳穴，十分不屑地承认了：“是啊。这城中女人抽烟的，不是很多么？”
　　高大熊哭笑不得：“你只是为追赶潮流？”
　　红唇轻嗤一声：“我没那么无聊。”
　　“张天一知道吗？”见她没有吱声，他恨恨地说，“我打赌你绝对不敢在你的天一哥哥面前抽烟吧？”
　　肖尧不怒反笑：“高大熊，你的honey们个个抽烟，你还在我面前夸过那个Annie抽烟的姿势真sexy啊。为什么我就不能抽？”
　　“小妖，”高大熊敛了表情，严肃地说，“有故事的女人才会抽烟。”
　　“呵呵，我的故事太多太长。”她妖冶地攀上他的肩，吐出一口白烟，“哪天你请我喝酒，我慢慢地说与你听。”
　　高大熊气结。肖尧无意再扮演叛逆青年，笑着把燃到一半的烟摁灭，幽幽地说：“大熊，徐梦倩回来了。”

　　徐梦倩回来的消息，其实高大熊早就知道了，他比谁都先知道。他当时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肖尧，想想还是算了，他不想看见小妖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感到烦忧。
　　msn上徐梦倩发来消息：“大熊，我15号回国，有时间出来聚聚啊。”
　　高大熊无声无息地下了线。
　　他知道徐梦倩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已经订婚。曾经闭上眼便可以浮现的那张漂亮高傲的脸，现在居然陌生得像路人。

　　他，小妖，倩倩，还有张天一四个人都是从市委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恋爱。
　　四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又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大学之前都是在同样的学校读书。很小的时候，对于干部子弟或者家庭条件什么的都没有什么概念。而诸位家长也都常常教育自家儿女铭记艰苦朴素的传统美德。
　　只有徐梦倩因为爸爸在外事办工作的关系，经常能收到从国外带回的新鲜礼物。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娇气的公主。
　　除了肖尧，还有张天一。
　　肖尧不喜欢徐梦倩是被迫无奈，因为徐梦倩在很多小朋友面前从来都不给她好脸色看。而张天一则不一样，他从小就是稳重的孩子，眼睛里满世界的清明，他就是看不惯徐梦倩对谁都颐指气使的公主模样。更何况，张天一最喜欢肖尧，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起先，高大熊还以为肖尧是张天一的亲妹妹，后来才发现他们的姓氏都不一样。
　　肖尧的妈妈死得早，生来便没有人妥帖照料，性格随和憨厚。高大熊并不讨厌她，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有意无意地欺负、排挤她。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他的爸爸因为一些原因被停职调查，他才发现肖尧一直都很看重他这个“好朋友”。
　　那段时间，大院里的风言风语传得很厉害，大熊妈妈都不敢轻易出门了，每天在家叹气抹泪。高大熊不知世事，还每天嘻嘻哈哈地跑出去和别人玩。然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热乎得不得了的小朋友最近总是对他指指点点…
　　于是当一个小男孩在他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哄笑着叫他“贪污犯”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红着脸扑了上去…
　　两个扭打成一团的小男孩很快被其他人围观，但是没有人拉开他们。高大熊矮了那男孩半个头，当时也慢慢失了上风。周围的小孩开始起哄：“打死他！打死他！叫他爸爸贪污！败类！”
　　他气愤难当，脸上身上都火辣辣地疼，却依旧不肯松手。他听见人群之中徐梦倩细声细气地哭了：“不要打啦，我去告诉妈妈啦…”
　　突然，一把尘土扬起，迷了他的眼睛，手上的力气也松了。对方也松了手。两人都咳咳地停下来揉眼。
　　“肖尧，你干什么？”打架的男孩气势汹汹地说。
　　高大熊这才看见肖尧站在旁边，一只手上全是灰，另一只手紧握着。她小脸一皱，也恶狠狠地对那男孩喊道：“不许你欺负他！”
　　年幼的孩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哎哟，你干嘛这么护着他？他是你什么人呀？”
　　“滚开！”肖尧一挥手又掷过去一把土灰，“他是我好朋友！你们不许欺负他！”
　　男孩又被呛了眼，恼羞成怒，作势上来又要打肖尧，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及时喝止。
　　“张超！你不怕我去告诉你妈妈吗？她昨晚是怎么教训你的？”
　　叫张超的男孩一回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脸威严的张天一。他们两家是亲戚，张超的妈妈平日里在儿子面前把这位表哥夸得像天才一样。他立即悻悻收手，瞪了肖尧一眼，狼狈地离开了。
　　“谢谢你。”还瘫坐在地上的高大熊由衷地对肖尧说。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女孩眼睛亮晶晶地回答。
　　“大熊！你还好吧？”徐梦倩也红肿着眼睛扑了过来。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还和徐梦倩一起不肯带她做家家，而此时的肖尧，笑得多么真心无邪。

　　自从那次打架事件之后，高大熊开始对肖尧另眼相看。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如倩倩那么乖巧干净，但是渐渐地他发现了她的很多特别的优点。
　　比如，她是个傻大胆，两人高的围墙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徐梦倩在边上吓得哇哇叫。再比如，她从来不记仇。院子里的小孩很多都欺负过她，但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心无芥蒂地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很多年之后，他们聊起小时候的事情，肖尧笑得惨淡，她缓缓说出了一句让高大熊很是震惊的话。
　　她说：“装聪明难，装傻，还不容易么。”
　　肖尧是十月生的天蝎座，最记仇敏感的星座，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那些记忆力阴暗的东西。但是，没有忘记，并不代表要挂在心上。
　　高大熊则不同，他后来找来了自己上高中的表哥狠狠地揍了一顿那个张超。小男孩出去买零嘴回来的路上，被一个混混模样的少年拦了下来。
　　“是他吗？”少年扭头问身后的人。
　　“就是他。”
　　小男孩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而且还很熟。他立即预感不好，拔腿准备开跑的时候却被一股大力拉住了衣领。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张超抱住头哇哇求饶。
　　“告诉你，这是我弟弟。以后你再敢欺负他，我带我一帮兄弟上你家去。”高大熊的表哥恶狠狠地威胁道，“知道了没！”
　　“知道了。”小男孩诺诺道，早已吓破了胆。
　　后来，高大熊的爸爸被宣布无罪，这件闹剧算是平反。至于这中间的弯弯绕，小孩们自然是不懂的。但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也再没人敢欺负肖尧，大家也渐渐都习惯了和她一起玩。做家家，或者警察抓小偷。
　　渐渐地，张天一也开始加入了这帮小孩的队伍。每天练完了钢琴和毛笔字之后，他都会跑出家和大家玩一会儿。天黑了，他就拉着肖尧回家。
　　也就是从那以后，大家才发现那个一脸严肃的好小孩张天一原来也会哈哈大笑，而且笑起来一排白牙十分好看。虽然多数时候，他只是对着肖尧一个人笑。

　　肖尧那次被离总拉着一起吃饭的事情在同事们之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然大家关注的焦点并不是肖尧，而是那个传说中“漂亮性感”的徐梦倩。
　　“哎，肖尧，那是离总的女朋友吗？”Cindy捧着咖啡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肖尧笑而不语。
　　“那就是咯。”Cindy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失望。
　　“不然咧。”肖尧拍拍她的肩膀，“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钻石王老五。”
　　“是啊，还那么帅。”Cindy黯然。
　　嘿嘿，肖尧附和着笑了几声。离旬帅吗？是不错。但是也没有到了成为大众情人的地步吧。

　　第二天，当一身闪亮名牌的徐梦倩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大家还是吓了一跳。接待处的小毛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办公室，宣布了这个消息。
　　没一会儿，在众目注视下，徐梦倩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进了办公室。手上拎着两个甜品店大盒子。
　　“大家好，我是徐梦倩，你们总经理的未婚妻。”她环视一周，笑得妩媚。
　　办公室里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带了一些蛋挞和慕斯。大家工作辛苦啦，我代表…”
　　肖尧嗤笑一声，不忍再看，便低了头继续忙手上的活儿。
　　“离总，啊，离总好。”小毛的声音。
　　“倩倩，你怎么来了？”果然是离旬压低了的声音。肖尧抬头，周围同事都一脸目瞪口呆。
　　“阿旬。”徐梦倩挽上离旬的手臂，“我去新亚买东西，就顺道来看一下你的公司。”
　　肖尧等人在内心迅速计算了两地的距离，暗想老板娘的这句“顺道”还真是牵强。
　　“走，到我办公室去。”离总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温柔地对身边的未婚妻说。接着，两人在大家的目送之下进了拐角的电梯。
　　“肖尧，我说，我总觉得吧，这个未来老板娘也太厉害了，看着我心慌。”Cindy不一会儿便发来msn短讯。
　　“怎么了？”肖尧发去一个大问号。
　　“你不知道，我刚刚和她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真犀利啊。”
　　肖尧乐不可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离总喜欢就好了呗。”
　　“唉…”一张哭丧着的脸。

　　离旬的办公室里，山雨欲来风满楼。徐梦倩脸上的娇笑已经快挂不住。
　　“阿旬，你生气啦？”
　　离旬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忙着看手上的文件。
　　“阿旬，都快半小时啦，你一句话都没说，什么意思啊！”被晾在沙发上的徐梦倩也快按耐不住脾气。
　　离旬还是没有动静。
　　“你…算了，我先走了，你…有空打电话给我。“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庞，她的口气又软了几分，只安静地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站住。”
　　徐梦倩疑是他也软了心肠，满心欢喜地掉了头。
　　离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冰冰地说：“也许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后，不要再到我的公司来。”
　　徐梦倩的面部肌肉抽了一抽，终是垂了头转身离开。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哭，多么丢脸。
　　尤其是，兴许这个男人，并不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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