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爱》久*酱

45、part 45

　　要怎么样分辨一个人是否真的爱你？
　　当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永远不在你身边。不管是多坚强的心，都无法坚持到最后还微笑着面对吧？

　　肖尧准备了很久，关于如何向别人解释这件事。在她未睁眼之前，其实有段长长的时间是在假寐。
　　边上守着的人偶尔交谈几句，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滴字不漏地传入耳中。
　　“他知道了？”张天一的声音。
　　“不知道。”高大熊说。
　　“那肖叔知道了？”
　　“也不知道。”大熊微微语塞，“我只来得及通知你…”
　　之前的许多年养成的习惯，看见她受了欺负或者伤心难过，第一个想到的人必然是张天一。
　　张天一沉默不语。
　　“你去告诉肖叔叔吧。”高大熊又说。
　　张天一反问一句：“你知道最近的新闻吧？”
　　不提反罢，一提高大熊的火腾腾就上来了，“我真不知道他们离家父子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可你看看小尧现在的样子，他们有谁真的关心她的死活？”
　　肖尧的心被扯了一下，不知是悲是怨。
　　“这次的事情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其实离欢早几年之前就被盯上了，好几封举报信直接递到市长信箱。为了查他，费了很多心力。”
　　大熊不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小尧也是，哪比得上你们…你是说，肖叔叔早就知道离欢会出事还…”
　　躺在床上肖尧突然嘤咛一声，似是大梦初醒般的轻哼出口。高大熊立刻噤声转头看她，眼神却是慌张失措。
　　张天一奔至床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迷蒙的双眼，“尧尧。”
　　倒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音艰涩地喊了一声，“天一哥哥。”
　　她很久没有这么叫他，此时听在耳中依旧有孩子样的天真甜蜜，张天一险些落下泪来。
　　高大熊如同中了邪一般定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二人。真相如同精心密织的网，扑面而来无处遁逃。
　　三人各怀心事都陷入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肖尧不堪忍受地投降了，“孩子没了，我知道。”
　　她望着那两人，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我还年轻，这次没了，以后注意就可以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们做什么那副表情。”

　　事已至此，悲天悯人或者自怨自艾都不过是徒增凄惨罢了。
　　那日，张天一坐在房间里向她一字一句地解释了流产的原因。肖尧第一次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面色反而平静得像末世先知。
　　张天一担忧地问：“尧尧，你没事吧？”
　　“没事。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在你跟我分手之后，我听到再大的事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看他又露出那种伤脑筋的表情出来，肖尧嘻嘻笑了。
　　“开玩笑的。”她说。
　　但是张天一的表情依旧凝重。
　　“难道我会死掉？”肖尧夸张地倒抽一口气。
　　“不会，当然不会！”他急忙摆手。
　　肖尧笑着拍拍胸，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离旬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言笑甚欢的场景。他撞上她的笑容，本来悲戚的心情立刻变成了矫揉造作的表演。
　　肖尧的笑也僵了，像浆糊一样绷在脸上。

　　若是琼瑶剧，她该冲上去嚎啕大哭歇斯里底地捶打他的胸膛，我恨你我恨你，这么说上一万遍。
　　或者好好利用一番眼前的另一个男人，继续说说笑笑，视他的到来如透明。
　　可惜她尚未有这样深的造诣，她只能避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
　　张天一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大熊买了些什么吃的。”
　　肖尧应了一声，张天一走出房去，路过离旬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房内剩他们两人，他们刚刚失去了一份彼此给予的幸福。
　　“我们，离婚吧。”肖尧说。
　　她至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离旬望着她苍白平静地侧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或者不好，只不过是一个答案。
　　在刚刚赶来的路上，他就已经预料了这样的结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以至于事情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境地。
　　“我们离婚吧。”肖尧又重复了一遍。
　　他听见自己的回答，“你有更好的选择？”
　　肖尧一愣，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觉得滑稽，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哦？”离旬坐下来，“说来与我听听呢？”
　　肖尧终于被激怒，她转头羞恼地望着那人，“这个时候，这个答案还重要吗？”
　　看着她双眼里晶莹的泪，他说：“当然重要。如果你离开我也没有更好的打算，我就不同意。”
　　肖尧看着他不知是真是假的玩味，又想起当初他在学校门口突然下跪向自己求婚的场景，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她当时觉得浪漫，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执着吧？
　　现在，她才明白，他执着的从来都不是她。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脸边有凉凉的泪滑过，她努力睁大眼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会去好好读书，然后顺利毕业。争取考博的机会，做最顶尖的设计师。然后，再谈一场恋爱，这次我要看清楚那个人。当然了，前提是如果还有人愿意爱我的话。好了，说完了，你满意吗？”
　　离旬认真地听完了她的回答，想了一会儿，说：“我想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
　　“不要轻易地爱上一个人。”他说。
　　如冷箭戳心，肖尧的泪瞬间绝了堤。
　　“谢谢你，我会记得。”她说。

　　离旬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很久，落日的余晖洒在地板上，碎成一地的红。
　　残阳如血。
　　他坐在一大片的阴影里，面目隐晦模糊。
　　肖尧背对着她侧躺着，起先压抑的抽泣慢慢止了。
　　“我走了。”他终于站起来。
　　肖尧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
　　离旬转身离开。她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这才知道自己送走的，是一段再也无法挽回的婚姻。

　　漫长的冬天终于要结束了，春寒料峭却更加伤人。
　　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多数人的反应都是沉默。
　　肖尧对Cindy说，我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还是要继续。
　　然而梦做得太逼真，醒来时才觉残忍。

作者有话说

　　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