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儿子》菲辰

4、有求于人

　　网上下单买了一堆汤圆吃的用的，林渺在搜宠物烘干机。

　　虽然汤圆不害怕吹风机，现在正长个子抽条一天一个样，大了之后吹毛太占用时间，还是买一个特大号的备着。

　　“常用药，差点忘了打疫苗。”林渺伸手捞起玩他裤脚的汤圆，抬起下巴看了看眼睛。

　　之前用药好了，后来汤圆在院子里瞎蹦，又不知道蹭到了哪里，鼻子连着眼角划开一道口子，现在结痂了痒痒的总是找地方磨，只好给它脖子上套了个伊丽莎白圈。

　　一边陪汤圆玩拍爪爪的游戏，林渺一边刷着手机下单。

　　“网上卖水培菜。”长得像一朵花，林渺点开详情页上面写着“无公害生菜，营养液培植全程冷链运输。”

　　后院的地还空着，林渺等会到镇上吃饭，顺便找找卖种子的地方，买一些应季的种子种上。

　　冲动加好奇下了一单，买了水培栽种的全套工具，放到后院的架子上种菜，希望能种活。

　　抱着汤圆到厨房，早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化冻了，倒掉血水喂了猫。

　　自从喂生骨肉猫粮吃得量少了，冻干消耗量日渐增加，双开门的大冰箱全是汤圆的口粮，又买了一个独立抽拉式的冰柜专门冻肉。

　　林渺不常在家里做饭，离镇上近饭店又多，每天两家换着吃一个月不重样，邻里有时候送包子、饺子、沙锅炖菜。最让他头疼的是回礼，想不出送什么合适。

　　“你怎么又用我的杯子喝水？”林渺一个不注意，汤圆的脑袋硬是往杯子里挤，实在喝不着上爪子伸进杯里搅和，湿透了拿出来舔爪子上的水喝，说过几次就是不听。

　　庆幸杯里的是凉白开，要是开水非得秃噜掉一层毛。

　　林渺回忆了一遍，房子没盖好前汤圆和他住酒店，他跟猫喝的都是矿泉水，从不用房间里的电水壶烧热水喝。

　　一个瓶子里倒出来，一半倒碗里给汤圆，剩下半瓶水他喝，形成习惯了他喝什么它也要喝一样的，以至于到现在改不过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汤圆这个屡教不改的惯犯，从来不像别的猫一样好奇卫生间里的马桶水，搅和了脏水的爪子再到喝水的杯子里涮一涮，摊上了林渺真得头秃。

　　洗了杯子放到一边晾着，林渺把汤圆碗里的水倒掉，洗干净倒上水壶里的凉白开。

　　“不爱喝矿泉水就换，没剩几瓶下次不买了。”林渺摸摸猫头，听着汤圆呼噜声笑了。

　　“上厕所去一会出门。”林渺拍了拍汤圆，到客厅拿牵引绳。

　　汤圆跳到地上，到院子里一角的猫砂盆里蹲着嘘嘘。

　　林渺把小马甲给汤圆穿上，牵着猫大门一锁镇上去。

　　先去吃饭，然后到宠物医院把疫苗补一下，林渺牵着汤圆来到种子批发点，问了价格买了现在可以种的种子。

　　种地的家伙什买了一套，化肥和农药不知道买哪几样，林渺又是第一次种地药这东西不能乱用，思来想去为了吃得健康没买。

　　这天下午林渺在后院浇地，架子上的汤圆当监工。

　　前院大门一响，汤圆纵身跳上院墙上了房顶，居高临下俯视。

　　关了水龙头林渺去开门，“村长？”闻到一股香味。

　　村长端着碗进屋，“红烧肉刚做出来热乎的，可不能给汤圆吃。”

　　红通通油汪汪看上去十分诱人，林渺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回来就见眼馋的汤圆占了他的位置。

　　两只爪子扒着桌子边缘，汤圆眼巴巴盯着碗里的肉，哼哼唧唧却没上爪子够。

　　村长感叹一句：“这猫养得精。”知道不能上桌。

　　“咸的，明天给你煮肉。”林渺抱起汤圆放到腿上摸毛，空出右手拿筷子夹肉吃。

　　“好吃。”油香油香肥而不腻，本地猪肉比超市里卖的猪肉香，林渺正好有事找村长。

　　放下筷子抽了张桌上的纸巾擦嘴，林渺问：“村里谁家有自留的菜种子，匀我一些？”

　　村长疑惑道：“你没去专门卖种子的的地方买？”

　　“买了，种了，就是不能留种子，要年年买新的。”不是心疼钱不钱的问题，林渺想吃得健康一些，他觉得以前的老种子没经过改良包药处理，种出来的东西味道才最正宗。

　　后院架子上营养液泡的水培菜他也种了，长得确实和图片上一模一样像一朵大绿花，口感方面见仁见智。

　　村长笑着说：“现在哪还有人留种子，成活率不高不说抗病能力太弱，现在种地要得是产量，谁会去多花心思留种子又不易保存，自然而然都变懒了。不光是蔬菜种子如此，水稻、小麦都一个样。自己种来吃的也就少上点农药，勤紧些除草多用农家肥浇地，种出来的粮食确实不如最早原始品种味道好。”

　　“我不为赚钱，就想吃口老味道。”看样子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良种，林渺一脸可惜。

　　“我替你打听打听。”说起种地的事村长这次登门不单单为了送红烧肉。

　　村长面上犹犹豫豫似有难言之隐，林渺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村长吞吞吐吐半天，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是这么回事，你一直不找工作呆在家里，可有考虑过包田种地？”村长来之前打了腹稿，见到人后反而不好意思说，一开口全乱了。

　　“种地？你是指承包土地大面积种粮食？”林渺看到不少田荒废着没人种更少有人包。

　　“村里人口有限手头上又拿不出闲钱承包，哪怕每亩地国家给补助市里也补贴，上了年纪的人为包地贷款欠一屁股债不合适。”村长当得难，“我就想把地包出去改善一下村里人的生活水平，每年养老保险基数上涨，口袋比脸还干净，这个村长当得太不称职。”

　　林渺不缺钱是真，种粮食往外卖赚得是辛苦钱，不过村长既然找上门且先听听看。

　　“以前村里人口还可以，弄了台机器搞种植，可惜机器费油不说总是坏，找人来修钱没少花用不了几天又坏了，如此反复家家平摊这个钱加起来都能买牛了。”自从被坑村长放弃了现代化种植，“种地全凭老天爷赏饭吃，年收入太低年轻一代能走的都走了。”

　　摸了把老脸，村长这次厚着脸皮上门求人，希望能给村里人多谋一点交养老费的钱。

　　“以前不是没对外招过商，咱们村虽说离市里近，到底不是一二线大城市，进口粮食的价格比国内低，村里这点地比不上粮食产量大的省市，招来的人包了地化肥农药齐上阵，化学的东西过犹不及，土里的养分毁得差不多了，种出来的粮食品质上不去，赚不到钱谁还肯守着地干下去。”村长努力过了，全是辛酸泪。

　　“开工厂留住年轻人，主要是怕污染太严重。”村长有做过实地考察，“一开始说得天花乱坠好听得很，排放啥的都能达标，手续也都齐全正规，真的开起来不是那么回事。有个附近的村子引进厂商，红火到是真红火，厂子白天晚上亮着灯，村里的人陆续富了起来。好景不长排放废水污染了河道，村里的人喝了这样的水生了病，经过医院治疗必须长期吃药维持，赚的钱全填进吃药的窟窿里，连体力活都干不了，奸商卷了钱跑路，事实摆在面前当时便绝了建厂的念头。”

　　林渺点了点头有在听，商人的嘴骗人的鬼无利不起早，村里人眼中的富在厂商眼里也就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前几年农村发展旅游业不是挺火的。”村长说起那段焦头烂额的日子心酸的不行。

　　“咱们村找不出啥好开发的地方，跟名胜古迹都不沾边，硬要往上靠只能是吃力不讨好。前期投入大万一收效甚微伐木毁林的留下烂摊子更不会有人愿意接手，苦得还是当地人。”

　　村长有顾虑是一方面：“你看看那些个旅游乡村天天上新闻，不是宰客就是对环境造成破坏，游客一多不好控制的事也层出不穷。咱们村最南边的山头过去是个森林公园，要是借那边的光就怕游客打起小九九对小动物下手，上面对此有所考量，不给批开发旅游项目申请。”

　　“镇上的老房子翻新，村里的马路、路灯等设施是你爸妈当初投了不少钱。你爸妈小时候长辈过世的早，吃着百家饭长大赚了钱回馈村里办了好多实事。我实在是没脸和你说这些，也不是逼你接这个担子。”

　　说到此处村长干脆把话挑明：“曾考虑过依靠你爸妈的关系，找找别的门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唯一的独子又来到乡下生活，是他厚颜无耻了。

　　“我考虑考虑。”林渺没把话说死，“我并不擅长种地，连一些菜种子都分不清。”门外汉一个怎么接？

　　“行行，不要因为我说了这么多成为负担。”村长怪不好意思的。

　　林渺送走了村长，端着红烧肉去了厨房，淘了些米焖饭。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冻得非常结实的里脊肉洗了洗表面，去掉多余的筋膜切成片，烧烤用的锅找出来插上电搁餐桌上。

　　汤圆从椅子蹦到餐桌规规矩矩的坐好，眼睛盯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