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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迁怒

　　通往上殿的入口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轿子，身着官服的大小官员们已经陆陆续续往里走，还真没几个人像他们一样。在拐过御花园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林砚之不在意的笑了笑，“宇，我这样算不算恃宠而骄？”
　　蓝宇转过头严肃的盯着她，“砚之，你真的脱俗到无畏生死了么？还是你本来就不想好好活？”
　　林砚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这辈子是赚的，何不活得潇洒一点，只有无畏才能无敌不是吗？”
　　蓝宇心酸不已，他望向林砚之的眼神充满疑惑，“砚之，你究竟为什么来当我的侍读？为了无敌么？”
　　林砚之冲蓝宇轻松一笑，“算是吧！”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林修，“父亲？”就疾步走了过去，只留下蓝宇一人呆愣在原地，这么一个清雅脱俗之人，真的只为权利而来么？那为什么当时还是选择了三殿下呢？林砚之，你的过去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简单么？
　　“父亲！”林砚之朝林修作了个揖，“许久不见，近日身体可好？”
　　林修皱了皱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衣着，“砚之，你这是？”
　　林砚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番，“父亲，有什么不对吗？”
　　“林大人！”蓝宇走了过来，林修把目光转向了他，慌忙作揖，“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蓝宇上前扶起了他，“林大人不必多礼！”
　　林修瞥了林砚之一眼，“让殿下见笑了，砚之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肯定与您添了不少麻烦，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蓝宇也看了眼林砚之，“林大人严重了，我就喜欢砚之这个脾气，不掩饰，不做作，清雅脱俗，还是大人教导有方啊！”
　　“砚之！”林砚之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抬头向生源处看去。只见孙雅尘和孙雅逸二人结伴而来，孙雅逸仍是一张温柔带笑的脸，而孙雅尘的脸就不那么好看了。林砚之瞥了他一眼，双手合十躬身一揖，“逸哥哥，表哥！”
　　孙雅尘哼了一声，“太子也在此啊！微臣见过太子殿下！”看到太子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朝林修一揖，“舅舅，雅尘先行一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久不见孙雅尘，林砚之差点忘了这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往事就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把一份沉重的仇恨加注在他的身上公不公平，但别给我机会报复，不然我控制不住。
　　忽然孙雅逸抓住了她的手，林砚之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她朝孙雅逸安抚的笑了笑。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孙雅逸朝蓝宇拜了拜，又转身看向林砚之，上下打量了起来，戏虐一笑，“砚之，你今天真美！”
　　林砚之马上脸红了起来，尴尬的转过了身去，“嗯。。。。。。父亲，我先进去了！”身后春来一阵笑声，可她此时的心情已想不了那么多，只是蹙着眉，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里走去。
　　开始没怎么注意，直到二三十个人站在一起，林砚之才发现自己的衣着那么扎眼。这个国家官员的朝服一律是暗色系的，最亮的不过是太子的黄色，而这艳红色无疑是最格格不入的。从上殿外候着，到走进上殿，再到枯燥乏味的朝堂论事，一直有不少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连那皇帝也不时瞪上两眼。
　　“好，今天国事就论到这里！”皇帝一言结束了各大官员的争论，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隐隐能感觉到来自上方无形的压迫感。也不知这朝上了有什么用，一早晨就谈论了一个话题，还没吵出结果，是个人都烦了，效率真低！
　　“林砚之！”皇帝声音里有些怒气，估计心情不爽就随便找个看的不顺眼的收拾，“今日大喜？”
　　林砚之还未开口，太子就上前跪下，“求父皇开恩，砚之第一次上朝不懂规矩，孩儿没交代清楚，请父皇责罚！”
　　林砚之苦笑不已，她这是折腾自己还是别人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别人帮忙受罪呢！
　　“林砚之！”皇帝又大吼了一声，“朕叫你，你没听见么？”
　　林砚之叹息一声，上前跪在蓝宇旁边，声音不卑不亢，“臣在！”
　　听到如此平淡的声音不禁让皇帝更愤怒了起来，“你朝堂之上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藐视朝纲么？”
　　“父皇，儿臣。。。。。。”太子急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过马上被皇帝打断，“太子先退下！”
　　“父皇。。。。。。”太子不甘心的又喊了起来。
　　“退下！”皇帝巍峨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太子为难的看了眼林砚之，起身告退。
　　“林砚之，朕问你话呢！”皇帝一掌拍在了龙椅上。
　　“陛下开恩！
　　林修和孙雅逸又跪了出来。
　　“小儿自小不懂礼数，是微臣教化不足，是微臣之罪，请陛下看在砚之还小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林修说完就跪伏在了地上。
　　“陛下，请惜贤才！”孙雅逸温润的声音在林砚之心中激起了一层波，的确这样害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关心自己的人。
　　“放肆，都反了天了！林砚之你很有能耐啊！你说朕放过你多少次？在太傅楼里公然驳斥文太傅，朕安排的课业你也是推三阻四，尽数缺席，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你着一大红长衫进殿，如此恃宠而骄，你要真怎么放过你！”皇帝怒目瞪着底下自从上朝以来从未发一言的林砚之，心里怒火更胜。
　　林砚之直起身子，抬起了头，俊美的眼神平静冷淡，“陛下，臣心本不在入仕，争宠，臣活得安心，逍遥。臣明白自己哪方面欠缺，尽力补足，可琴艺，武学实非心之所向。文太傅所教，虽文采斐然，但治国并不是文采治天下。文太傅才思老旧，推行法治，臣不予苟同，再言这大殿之上，可曾有一条律法规定侍读之衣着？臣身着祥红，只是觉得在这南灵国正当繁盛，理应如此。臣心之所向，心向往之！”
　　良久，大殿之上似乎仍飘荡着不卑不亢的回声，皇帝的脸色不好，但仍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