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不二臣》姑苏馄饨

30、拥抱

　　虽然仍在迟疑，但其实赛文已经潜移默化之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因为他没有选择迈出脚步，而是愣在原地。

　　在这样关键的一刻，他选择了暗之国的未来。

　　等到战斗停止，卡帝斯才再一次鼓起勇气去面对当年最真实的真相，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空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腐臭味。

　　可是定睛一看，卡帝斯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战争的波及让光暗两族同时都收到了巨大的创伤。赛罗好像是尽兴了也脱力了，暗火花的暴走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还不成熟的赛罗根本无法控制住这一股巨大的带有杀伤性的力量，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卡帝斯四处寻找着卡洛斯的身影，但一无所获，卡洛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的不见了。
　　没有尸体，没有残躯。

　　“哥哥？”

　　她尝试呼喊着，但没有一个人回应着她，而伤残的帝皇族也没有被直接解决，而是被带去暗之国做了俘虏。

　　卡帝斯就是一个画外之人，静静地且无助地看着族人的尸体被搬运到了乱葬之地，沦为无名的遗弃物。

　　这时候的她已经被卡洛斯事先转移到了麒麟座，对这一场如此残酷的战争一无所知，只知道她的故乡帝皇星不在了，她的哥哥战败了。

　　因为那个叫赛罗的少年。

　　卡洛斯在临走之前的最后一面，他像是早就感知到了一些什么，早早就把卡帝斯带去了麒麟座，拜托克纳星的人暂时照顾她，告诉卡帝斯自己要去旅行族长的职责。

　　到现在，卡帝斯还记得卡洛斯离开时那个悲伤的背影，在卡帝斯的印象里，哥哥是她毕生的目标。

　　作为双生子出生的兄妹，他们的容貌在一定程度上很相似，卡洛斯是她生命之中最明媚温暖的一缕阳光，指引着她往前路而去。

　　哥哥的背影永远是坚毅高温柔的，可是只有那一次，卡洛斯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好像准备放下她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卡洛斯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至今卡帝斯也无法理解——帝斯，你是我们光族的希望，你一定要坚强着，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你很快就会长大，要学会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卡帝斯想来只觉得讽刺，她被抓去成为了卑贱的阶下囚，可是却根本无能为力，怎么可能会是光族的希望？

　　她谁也保护不了，渺小的就是万千尘埃之中的一颗，无力、无知。

　　卡帝斯挫败地怔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暗十字的医疗队将赛罗单薄瘦小的身躯拖了回去，那细小的胳膊皮开肉绽，还能够看到里面隐隐露出的白骨。

　　这么重的伤映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卡帝斯无法想象。因为卡洛斯从小对她就是加倍地宠爱与保护，帝皇族的族人们也很爱她，童年的那一段时光是卡帝斯心底最怀念的一抹光影。

　　如果一个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他人的利益而放弃了自己，那么这个孩子该会有多悲痛欲绝。

　　想到这，卡帝斯的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引力给带着游离，来到了赛罗的身边，这股引力似乎是想让她一直跟着赛罗。

　　她跟在赛罗的身边，看着他被带进暗十字，被插上各种奇怪的仪器，光屏上显示着他各种身体的指标数值，上下不断地浮动着。

　　“奇怪！这怎么可能！？”玛丽惊呼道。

　　卡帝斯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同时也不可思议地目不转睛，赛罗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刚才还皮肉模糊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好如初。

　　赛罗的体征值也从奄奄一息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种愈合的速度简直是一种奇迹！

　　卡帝斯忽然想到先前赛罗胸口那个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血窟窿，恐怕在这一刻暗之火花已经成功侵入了赛罗的心肺，融合进了他的血肉，暗之子和暗火花开始融合了。

　　很快玛丽也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将这件事告知了门外的赛文。

　　赛文听后沉默了良久，不知是替儿子恢复感到喜，还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人以后的悲哀难过。

　　“赛文，我们需要赛罗的力量，但是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这股力量，如果暗火花吞噬的速度超过了他的自愈速度，那时他就不再听我们的命令，成为了我们可怕的敌人。为了能够让暗之火花的神秘力量可以彻底为我们所用，必须让赛罗的身体进行强化，让他能够控制住这股力量。”佐菲作为旁观者冷静地分析道。

　　赛文还想要说什么，可以千言与万语都在此刻化作了一缕烟，一吹就散。

　　“我知道了，佐菲哥哥。我会让雷欧继续训练他的。”

　　卡帝斯站在一旁，一字不差地全部落入了耳朵，她难以置信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暗之国的人连同赛罗的父亲赛文，竟然还能够不顾赛罗的生死，只为了暗之国的野心与欲望。

　　原本她以为赛罗是一个仗着力量暴疟冷酷的人，一个有着恶趣味的变态，可是现在她发现，他只是一个可怜人。

　　成为了别人满足野心的工具。

　　杀了帝皇族害了她哥哥的人不是赛罗，是那暴力可怕的暗能量，是这群冷酷无情的暗之国人的心。

　　赛罗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身处在黄沙肆虐的K76上，面前是自己的噩梦——拿着鞭子的师傅，雷欧。

　　等待他的又是无尽的鞭笞与训练，身上的皮肤裂开又复合，愈合又裂开。

　　他的身体虽然可以自愈，但是需要凝结身上的力量，并且痛苦不会减少半分。

　　卡帝斯就那么站在幼年赛罗的身边，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身体的极限边缘反复挣扎着。

　　从同情到不理解。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赛罗？

　　雨夜，好不容易结束了训练，连一丝慰问都没有，赛罗被扔在了这里独自一人。父亲赛文从来没有来过一次，哪怕只是远远地观望。

　　晃晃悠悠地小身体独自躲在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里，原本粉嫩可爱的脸蛋脏兮兮的，一双动魄的蓝眸里沉寂如一潭死水，没有了光亮。

　　他靠在山洞的岩壁上，被掩埋在黑暗之中，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引力把卡帝斯也给带进了山洞之中，她站在了一旁看着年幼的赛罗，将头埋在了双手之间，卡帝斯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可当她静下心时却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抽泣声，声音不断却在山洞之中被放大，而这个山洞之中只有赛罗一个人。

　　“呜呜呜……呜呜……母亲……你在哪里……呜呜呜……”

　　“我好疼……”

　　卡帝斯走进那个颤抖着的小身躯，蹲下身子有些意外，赛罗竟在哭。

　　她在赛罗身边看了他那么多天的非人训练，赛罗也只是咬咬牙，即便是生理眼泪被逼出来也绝不哭出一声来。

　　在现实中，在卡帝斯的印象之中赛罗与哭这个字唯一的联系或许只剩下他把敌人给吓得痛哭求饶，从没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

　　原来这样一个倔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吗？

　　有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卡帝斯想要安慰他，可是想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他也是无济于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流着泪珠的赛罗忽然抬起了头，那一双好看的眸子与她的琥珀色美眸对上了视线，卡帝斯吓得一哆嗦，她以为赛罗看到了她。

　　如果她忽然出现在赛罗的面前，这个小家伙一定会收到惊吓。

　　可出乎意料的是，赛罗似乎没有看到她，而是带着哭腔说道：“你能抱抱我吗？”

　　“？”

　　卡帝斯愣了一愣，她不确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可赛罗在和谁说话？

　　这时，小赛罗稚嫩的声音响起道：“我知道你在，但是我看不到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我的身边，但你现在……可不可以抱抱我？”

　　难道……赛罗是在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