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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2 丞相夫人又去逛花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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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蕴还是丞相，毕竟他是谢花醉亲自给皇兄，给太子培养的。
容皇谢津南重新即位后，一没处置这位丞相，二还给他极大的权势。
出身高，长相好，曾是新科状元，如今又位极人臣，戚蕴一下子成了京中闺女联姻的热门人选。
不知多少官员在下朝时偷偷往他书童怀里塞画像，不知多少女儿家削尖了脑袋想往他府里钻，都被他不轻不重地挡了去。
满朝文武都以为这位丞相可能一心国事，不耽于后院，准备歇歇，等待他家中父母催促时，把自家女儿推出去。
可偏偏他就向皇帝请旨赐婚了。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他求娶的人，偏偏是云韶府的管事姑姑吟醉。
吟醉背靠皇室，又因为手下艺女同大大小小的王公贵子之间的关系而与众多权贵交好，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更别提，皇帝给她开了女户，求娶她就是入赘。
如果只是这些，忍忍倒也过去了。
可这位管事姑姑小小年纪，不学琴棋书画，沾了和纨绔子弟一样的毛病––逛青楼。
说是讨教新鲜的舞曲琴谱，但总有些权贵子弟能看到，她调戏青楼里的姑娘。
坊间甚至流出了她的桃色传闻。
寒窗苦读清高自傲的丞相大人和出身高贵放浪形骸的管事姑姑，怎么看也凑不到一块儿去啊……
第一次请旨赐婚，容皇以为他贪图权势，眉头一皱就给驳回了，毕竟吟醉的骂名与权势几乎等同。
第二次请旨赐婚，容皇沉思后叫来了吟醉。
吟醉对戚蕴的印象就停留在工具人和长得俊上，自然拒绝了赐婚。
两次请旨被驳回，说不生气是假的。
戚蕴沉默地罢了工。
一连十日，原本在早朝上滔滔不绝的丞相大人一言不发。
御书房里，谢津南看着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吟醉一脸无奈。
“吟醉啊，要不，咱委屈一下，先嫁了？一国丞相老罢工也不是个事啊。”
“陛下啊，您随意，到时候赐我和离的圣旨就行。”
谢津南满口答应。
安安稳稳送走吟醉后，他敲了敲屏风。
“出来吧，她已经走了。”
戚蕴拍拍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行了个礼。
“谢陛下成全。”
谢津南实在不明白，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或者是戚蕴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求娶一个与他样样都不相通的人。
……
吟醉离开皇宫后，又去了城里最大的花楼，并且一直待到夜幕降临。
戚蕴拜访云韶府，被姑娘们的胭脂水粉轮番践踏鼻子后，打探出吟醉的下落，紧追着也去了落梦馆。
只是吟醉被恭恭敬敬请了进去，他被两个门口站岗的鄙夷地堵在门外。
天色暗了下来，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戚蕴方能踏进大门。
姑娘们穿的很保守，因为吟醉在，鸨母极其不愿意被这个还不到自己年岁半数的小姑娘看笑话，勒令她们裹得严严实实。
吟醉提了一句不要让自己显得廉价，鸨母就禁止她们主动去迎客。
嗯，戚蕴好歹因此没被玷污。
不过他一个男人被一群女人围着，哪哪都不舒服。
吟醉正好逛完了要走，远远地就瞅见姑娘们包围中的这个面红耳赤的年轻公子。
鸨母只想快点送走吟醉这惹不起的主，一连灌了她不少好酒，吟醉整个人都是飘着走的。
“哟，练习呐？”
吟醉揉了揉脸，“我来……教你们个好玩的。”
她说着还打了个酒嗝，一边扒开挡着她看人的姑娘一边努力瞅着那人长什么样。
“柳娘，你什么时候还做起小倌的生意了……”
戚蕴人都气背过去，本来为了找她踏进青楼就已经很挑战他底线了，结果竟然还被当成小倌。
吟醉已经晃着走到他面前了，不顾鸨母和姑娘们的阻拦。
眼看她要摔，戚蕴脸色复杂地搀了一把。
“有……眼色。”
吟醉顺势倒在他怀里，戚蕴整个人都僵了。
“看–到没，就像我–刚才这样，假装不小心–扑他怀里。别装的太刻意就行……”
说是说着，吟醉也没放开不停摸着戚蕴腰的手。
鸨母面露难色，求救地看着戚蕴。
吟醉抱着戚蕴的小臂，还很高兴的跟鸨母告别。
“柳娘，你家新来的这个小倌还挺对我胃口的啊……我带回去了，明天给你送回来……要不我还是养着吧……也不差那点钱……”
戚蕴面色更黑了，他压下心头的气，提起吟醉的后衣领子就出门。
一群人拥着他们大呼小叫地出了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听主角是吟醉姑姑，习以为常地散开了去。
他的丞相府与她的住所相离不远，这是他买了多处地契，最终才选定的离她最近的地方。
可即便是再近，两个人之间就像有什么屏障一样，永远遇不到。
如果戚蕴今日没有紧追着她去落花馆，指不定她就会带着哪家的人回了住处。
吟醉一路上被他提着，倒也没吵闹，就是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
“看我作甚。”
“你长得好眼熟啊……”
吟醉一直醉着，话都说不利索。
“你叫什么啊？”
“……戚蕴。”
“真巧啊，你跟我那个和亲对象的名字一样啊。”
戚蕴嘴角抽了抽。
“我的荣幸。”
“你知道我是谁吗？”
吟醉仰着脸冲他笑，脸都是红彤彤的。
“云韶府的管事姑姑，吟醉姑娘。”
“所以，你跟我回家吧！”
戚蕴好不容易起的一点旖旎的感觉被酸气压了下去。
“为何。”
“你长得好眼熟，我喜欢。”
“……”
“放心，你是我带回家的第一个，肯定不会亏待你。而且陛下说了，会给我和离的圣旨。你就在这院子里等我，我和离了就再找一个跟你作伴，咱们……嗝。”
“吟醉。”
“啊？”
“你家到了，下车。”
“我不。”
“下去。”戚蕴是真的很无奈。
可吟醉突然冲他脸侧亲了一口。
戚蕴懵了，吟醉赶紧跳下马车并且进了家门。
丞相大人在马车里脸红心跳了半刻钟，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
“回府。”
马蹄和车轮声远去，吟醉靠着大门一边笑一边捶地。
“姑姑，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没事，调戏了我未来夫婿。”
戚蕴揣着怦怦跳的心脏，回府的时候脸还是红着。
翌日，圣旨下达。
青楼老板们乐开了花，想着只要吟醉姑姑嫁了人就不会再老是欺负他们。
世家公子们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自己那天会被父辈为了权利送到吟醉姑姑府上。
圣旨催的急，不出半月，吟醉姑姑就穿着红衣骑着高头大马进了丞相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要娶亲的人。
戚蕴憋屈地坐着轿子，初步体会到了自己强娶吟醉的下场。
没人敢劝酒，二人双双入了新房。
吟醉随手拆了凤冠，大大咧咧躺在榻上，完全没在乎一旁脸色晦暗的丞相大人。
戚蕴把她拆下来的凤冠整整齐齐摆好，给她递了酒杯。
“咱俩就不用整这些虚的了吧？反正你也只是想要我的权势还有人脉罢了。”
吟醉坐起身，把酒推开了些。
“谁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你的权势和人脉？”
“不然呢？我也没什么要求啊，你别拘着我就行，京城还有那么多花楼我还没有去过。现在没了云韶府管事的身份拘束，我可以放开玩了。”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夫人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她更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么？”
戚蕴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仿佛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微不足道。他转身放下酒盏，直视吟醉双目。
“那我悄悄地去，不会损害你的名誉。”
“你别去了。”
“什么？”
“我说，你，不许去。”
戚蕴好不容易支棱起来，推倒了吟醉。
“干嘛啊？”
他的力道不大，就是有些突然，吟醉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笑点，抖了起来。
“你我今日大婚，你说我应该干什么。”
“咱们不是假结婚嘛？”
“那是你自己以为的，我可没答应。
当晚情况一定很惨烈，从第二天吟醉被人搀着才能走稳还有戚蕴顶着个青紫的眼圈但是笑的如傻子一样就可以看出来。
谁知道，被皇帝特许开了女户并且天天逛花楼的，恶名昭彰的吟醉姑姑，实际上还嫩得像块豆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吟醉尊礼，老老实实给公公敬了茶。
戚蕴生母早逝，府上当家的是一个无所出的继室，论理论情，吟醉都无须给她敬茶。
京兆尹大人早就退位让贤了，如今就是个等着抱大孙子的憨厚老人。
两位都是过来人，赶紧打发吟醉回房休息。
可……
一生要强的吟醉姑娘啊，沿着出门采买物件的小路出了府。
目的地，落梦馆。
柳娘:……我是真没想到。
满嘴国粹不能因为正主身份高贵不能对着她骂，柳娘笑都端不稳了。
只是戚蕴太清楚吟醉了，顺藤摸瓜就跟来了这里。
那时候，吟醉左手美人投喂果脯，右侧名伶吹拉弹唱，好不自在。
戚蕴:我当场就气笑了。
丞相大人也不在乎名声了，他扛着吟醉上了马车，传得满城风云。
柳娘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后来连着几日，吟醉都没能出府。
丞相大人这几天都是神采飞扬，连上朝都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于是，他被谢津南留了下来，在早朝后。
“爱卿，朕的妹妹，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也不是没有，都被戚蕴以某种不可言说的手段镇压了而已。
“吟醉很好，陛下不用担心。”
谢津南拍拍他的肩膀。
“吟醉自幼跟着阿醴玩闹，性子也随了他，顽劣得很。”
“我倒是觉得她很可爱。”
“爱卿，你当真只是为了她这个人么？”
“请陛下放心。”
“明日，带她来吧。皇帝指的婚事，总要谢恩的。我也看看，她对你又几分情意。”
……
吟醉和戚蕴进宫感谢陛下赐婚的那天，天气真的很好很好。
和戚蕴的心情一样。
毕竟，心心念念的姑娘真的成了自己的媳妇，并且在和他一起迈步前行。
吟醉进了皇宫，那就是回了家。
她把戚蕴挡在了御书房外，自己去面见谢津南。
谢津南背对着她，端的是平静祥和超然物外的样子，内心深处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开口。
“臣妇吟醉，见过陛下。”
谢津南赶忙转身扶起要跪下的吟醉。
赐座，看茶。
茶水进嘴的那一刻，谢津南才反应过来方才吟醉的自称。
茶水洒了。
“陛下？”
“小吟儿，你……不和离了？”
吟醉还是笑着。
“不和离了。”
谢津南想要个原因。
“他是一国丞相。和离之后，他若是罢朝，陛下处理政务会很麻烦。”
谢津南点点头，为吟醉的懂事而十分骄傲。
但其实……
吟醉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踏出殿堂，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个青年。
墨丝三千束于玉冠，一袭紫衫张扬夺目。
他不太像个权臣，更像个教书先生。
吟醉一时想起兄长曾跟她说过的话。
【戚蕴原本是条咸鱼，也不知为了什么，非要拼一拼这泼天的富贵。】
她想，她知道了。
戚蕴看着妻子于台上走下，忆起了初见时的那声调笑。
“丞相大人生的倒是俊俏，不输前皇贵妃的雍容华贵啊。”
回忆与现实在一瞬间交叠。
“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长得好看罢了。”
戚蕴握住吟醉的手，“不跑了？”
“看你表现。”
“好。”
–戚吟线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