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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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距离离开爱丽丝学园的叙旧会还有两天。
仅仅是两天，没有人曾经想过会发生那么多事情。——除了她、她和他。
看见他们三人的时候，他们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
她半闭着眼，白色灯光让她觉得刺眼，对于上一秒还存在在黑暗中的她。
“……笨蛋，你晕倒了。就在北森林。”
火红眸子以狐疑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他不相信她就这么白痴，白痴到自己晕倒了都不晓得。
『咦？是吗……？』
少女轻闭上眼，视线又是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
“……Baga，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喀。”
房里陷入一片沉静，唯一微弱的呼吸声是有人存在的证明。
窗外飘着大雪，与前几天大大的不同。
她还记得，十年前，也是这个天气。无尽的大雪，无尽的鲜血。
十年前，当佐仓蜜柑得知Ｚ组织再次来攻击学园的时候，她不震惊。她震惊的是——日向枣、今井萤、乃木流架，正与Ｚ组织对抗着。
她没有质问谁，她没有资格。她只是以自己那差劲的方向感跌跌撞撞地来到学园的大门口。那时候大雪，发生的时候是1月2日。——没错，就是在她生日后的第二天。
她不责怪谁，她不敢责怪。她只是想尽全力地保护他们，保护久违的三人。她以为会有人组织她去找他们，可是没有人，就好像——要去再做一次的牺牲。
她无力了，对一次次的命运，一直以来都很坚强地面对生活的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看见三人对抗Ｚ组织——对，仅仅只有三人——的时候，她崩溃了。
她不恨谁，她没有能力去恨。她只恨她自己。一直以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懦弱，她向命运低头了。
发现佐仓蜜柑的存在的人是日向枣，一直把她视为心爱的女孩的日向枣。
“蜜柑……”
她第一次听见日向枣那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自从10岁的那一次宴会之后。
“阿枣……”
她努力不让泪水掉出来。她崩溃，她无力，至少她没有失去理智，她还是可以控制泪水，以那他们都喜欢的笑容面对着日向枣。
“佐仓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忘记。乃木流架，那个很温柔的人。
“Baga快走啊！”
今井萤，她的好朋友，因为她，所以痴迷地追随到学园。当初如果没追随来到这里，她会是现在这样吗？——崩溃无力的佐仓蜜柑。
“……走？”
笑容不见了，跑到哪去了呢……奇怪，奇怪，怎么好像有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下雨了吗？还是有人用了水之爱丽丝？
“走不了。走不了。对不起。”
她抱着今井萤。很像当初彼此第一次在学园相见的时候，可是今井萤没有叫她笑，她不知道她该不该笑。
那只是短短的叙旧时间。想要更多的叙旧时间，就得——牺牲。
她在今井萤的怀里看着日向枣和乃木流架对抗Ｚ组织。——毫无疑问，他们变强了，变坚强了，强得让她显得更无能，坚强得让她更抬不起头。
曾经以笑容面对一次次的苦难的佐仓蜜柑去哪里了？什么时候不见了？
那时候有六种爱丽丝，无效化、盗窃、植入、瞬间移动、心灵感应、增幅，可是一点都帮不上忙。难道又回到了无能的状态吗？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倚靠着白色的墙。
“无能么……”她喃喃着。像是自嘲，像是嘲笑。嘲笑佐仓蜜柑。
佐仓蜜柑还是如此的天真——在这战场上。她以为正义的一方总会打败邪恶，但是她错了，还要彻底地牺牲她自己还有回忆，那证明他们四人曾经存在过的回忆。
当战场上只剩下佐仓蜜柑一人摇摇晃晃地倚靠在树旁时，她有些害怕。害怕的竟然是死亡。原来她也贪生怕死。
鲜血占据了白雪的位置，像红蔷薇开了，开得一整地。
她用那纤细的双臂拖着三人的身子，不让他们沾到那不属于他们的血。
血腥味很重。
大概只有她嗅得到，她想。
看见鸣海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鸣海对她说什么，她没听进去，只是使劲地指着躺在她旁边的三人，然后就闭上了眼。
——她以为她死了。
不，死了还有感觉吗。
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这里是医院，战争后必来的地方。
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鸣海。她看见他脸上有着慢慢的歉意。
醒来第一句听到的是从鸣海口中说出来的事实。
她以为她还在做梦。
今井萤是地下工作者。乃木流架是地下工作者。日向枣恢复了地下工作者的身份。
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鸣海要告诉她这些。
鸣海没有向她解释，只是一味地苦笑。
在她眼中却是逃避。
后来她还是知道了——不是因为鸣海改变了心意，而是中等部校长，姬宫校长派了派尔索纳来向她解释。
所谓的地下工作者，就是对抗Ｚ组织的成员。安藤翼——也就是佐仓蜜柑一直以来都敬爱的翼学长——也加入了，偏偏就是那么的凄凉——翼学长死了，死在Ｚ组织手下。
佐仓蜜柑没了感觉。从见到鸣海之后她就失去了感觉。
——因为她还以为她还在做梦，很长很长的梦。
她安慰自己，这场梦总有一天会醒来的，而且很快就会醒来的。
鸣海每个两天就来一次病房。他没有带上初等部Ｂ班的人，因为他认为不需要，他认为佐仓蜜柑看见初等部Ｂ班的人会受到刺激。
佐仓蜜柑也没问起日向枣、今井萤、乃木流架这三个名字。
依然是晴朗的午后，姬宫校长却亲自来到佐仓蜜柑的身边。
——有些事情，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像是……最喜欢的人都失忆了。
“我可以让他们恢复记忆，而且——”扇子遮住了那一抹邪魅的笑，“可以让蜜柑之君你选择哪些记忆他们不能拥有，哪些记忆能拥有。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记忆由蜜柑之君你来控制。”
梦到此。她该醒来了。
“当然也是有代价的。”姬宫校长呵呵地笑了两声，“蜜柑之君得把久远寺校长的记忆清除，用蜜柑之君你的盗窃爱丽丝。然后，理所当然的，蜜柑之君在赋予他们记忆之后，会流失一些爱丽丝，像是……”姬宫校长故意地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外来爱丽丝以及植入爱丽丝。”
过了几天，她出院了。出院之后仍然被藏在只有久远寺校长知道的地方。
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就此罢休呢？
一心只想着喜欢的人们的记忆——很成功地把久远寺校长的记忆给取走了。
那时候的佐仓蜜柑很自私，她自己那么认为的，然后在北森林的沙地上写了这几个字，就往医院奔去了。
把赋予记忆爱丽丝石植入自己的体内，然后为那三人创造回忆。
一星期后，当佐仓蜜柑再来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佐仓蜜柑那个Baga。
一星期后，她的外来爱丽丝果真消失了，植入爱丽丝消失了。
赋予记忆，就那么一次。
以后再失忆，就完了。——游戏，就Game Over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