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墙灰

26、商议

　　既然于燕知道了玉曼的存在，玉曼之前的打算只能暂时搁置，她们也不急着回北平了，得先解决玉曼的问题。

　　事情如今已经了结了，玉曼却还是如孤魂野鬼，无处可去，这算个什么情况呢？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由着玉曼按她的想法去做。

　　玉曼显然不想听这一套，心里嘀咕着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自己，到时候自己溜走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竟把话说了出来，石娆瞟了她一眼，谈谈道：“我看得见。”

　　她看得见，所以玉曼到哪里她都会找到。

　　她这样想着，却继续冠冕堂皇道：“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万一你遇到了个能看见你的，别人万一不怀好意，你怎么办？”

　　于燕也赞同石娆的说法，二对一，玉曼反对无效。

　　在外面待太久了，于燕身体不好，已经开始有些发颤，她们约定回家再说。

　　怕玉曼趁机溜走，于燕还要求石娆拉住玉曼，石娆顺从地拉住玉曼冰冷的手。

　　······

　　回到了于家，于燕精力有些不济，就先睡下了。

　　漫漫长夜，只剩下石娆和玉曼还清醒着。

　　只剩她们两人，玉曼想起来了今天石娆的怪异。

　　她第一次对石娆冷了脸：“你故意的。”

　　石娆没有看她。

　　她只是静静地发着呆，沉默着，否认没有意义，承认也只会惹玉曼生气，于是她闭口不言。

　　玉曼看她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的样子，气也没法发，只能效仿她不说话。

　　一整夜，石娆都没有睡，她们没说过一句话。

　　于燕睡着了没发现这个插曲，她看不见玉曼，因而也不知道她们置了气。

　　她有很多的话要问玉曼，石娆就充当她和玉曼的传声筒。

　　只是于燕也没能说服玉曼，她不想依附着别人而活，而且她是真的想到处走走，还没死之前，她就想了，这也算是这辈子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于燕被她的油盐不进气得脑壳疼，深知让玉曼跟在她们身边很难，想着干脆由她算了。

　　石娆父亲做生意，风水玄学方面有有些门路，于燕就去拜托他去介绍一些大师。想着多了解一些，就算玉曼不跟着她们走，也给她求一些庇护，免得她成了鬼还被某些不长眼的人害了去。

　　石娆没说什么，只是玉曼还有些余怒未消，她们之间话少了很多。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石娆要故意让她被于燕发现，就这么想让她去北平吗？可是石娆明明知道她的打算。

　　她想要问石娆为什么，但是这几天一看到她就想起那晚她那沉默抵抗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去问了，只得默默生着闷气。

　　石娆也知道玉曼在生气，只是悄悄地买一些小东西去哄玉曼开心。

　　于是于燕忙着去找道士和尚，石娆偷偷买东西，玉曼负责收礼物。

　　第一天，玉曼收到一只草扎的小兔子。

　　第二天，玉曼收到一盒和她的旗袍颜色很衬的雕花纽扣。

　　第三天，玉曼收到一块绣着栀子花的新手帕。

　　······

　　看着每天默默给自己带东西的石娆，玉曼不由得服了软，不再同她置气，也同意再跟她们商量自己未来的去向，也肯再考虑一下跟她们去北平的事。

　　到头来，说要离开上海了，结果家里的东西反倒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