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下岗（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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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简老师，你太大惊小怪了。”
校长绕过檀木办公桌，手臂反撑住纹理美丽的桌面，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对师生。
午休时间被打扰，他耐心也差些。
尤其是，这位年轻老师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地联系秦梁爸爸要求会面。
秦梁爸爸，完全是麻烦。
简守一时没有言语。她只有在校招最终面试时见过校长一面，对方草草翻过她的简历，一言不发，五分钟后为和某总打高尔夫潦草结束面试。
她以为自己被淘汰了，但却接到录取通知，因此她对这位校长观感较为复杂。
这个人能在这个年纪做到校长的位置，肯定是在人际上下了不少功夫，背后人很多。
可说她是大惊小怪？简守开口强调：“校长，秦梁同学的行为对全班同学造成恶劣的影响需要重视，我并不是大惊小怪。”
“小简老师，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校长笑起来，“八班班主任是那个沈伸吧，你既不是八班的班主任又不是任课老师，八班发生的事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嗯？你用什么名义叫秦梁家长来？”
他立起手指拦住简守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用跟我说，待会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校长室大得离谱，像一个豪华的展厅，校长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回荡，“你自己和秦董沟通。”
他又抬手指了指面色阴沉的秦梁，语气随意：“你爸说十分钟后到，坐会吧。”
秦梁：“知道了，校长。”
校长似笑非笑：“叫什么校长，像平常那样叫沈钦叔叔就行，这里没其他人。”
秦梁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些。
简守：“……”
她算不算人？
沈钦看向简守，说了一句：“我和秦董是小学同学，关系还可以。”
简守：“是吗，这样。”
等下。
小学同学？
简守盯着沈钦那张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俊脸，默默扶住垮掉的下巴。
保养得真好啊。
惊讶过后，简守的心情沉重下来，她知道男主和校长的关系，这个学校的高层多半和男主家里有利益关系，给男主提供为所欲为的条件。
简守捏紧手指，感觉这一仗不太好打。
秦梁大摇大摆地往沙发里一坐，抱着手看好戏似的盯着简守，脸上写满了“让你惹我”的轻蔑。
简守瞥了他一眼。
“不过呢，不用担心，简老师，”沈钦却又说，“我和秦董关系好，但我不会帮秦梁讲好话，你有什么说什么，秦董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啊，”简守顿住，她看了秦梁一眼，随后微妙地笑了，“好。”
秦梁瞪大了眼睛：“沈叔叔！”
沈钦却摆手：“我和你爸说好了，你在这里主要任务是学习，学不好，我要担大责任。”
他一边摁眉心一边自言自语：“这么说，那个叫苏倾的女孩子，我是不是该把她调到其他班里去，或者直接让她休学好了。”
“沈叔叔！”
秦梁猛地站了起来，大喊：“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沈钦疑惑地反问，他站直，盯着秦梁，“要是让你爸知道你这些事，苏倾不止会休学。”
他低头，笑得非常具有反派气质：“她不是个孤儿吗，嗯？你爸手段比我狠多了，你想让她没事，就不要给我惹麻烦。知道了吗？小秦？”
话毕，他一抬眸，眼睛是标准的坏人上吊眼，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简守懵了：校长怎么突然披上了友军的衣服？
输出全让校长干了，她搁这摸鱼。
“那我先走了，”沈钦一低头，再抬脸时换回那副半死不活的笑脸，“有什么事就找沈叔叔，知道吗？小秦？”
秦梁气地脖子青筋鼓起，偏偏又被捏住了把柄，他只好气鼓鼓地往沙发里一坐，把头扭过去。
“唉，小孩子啊，”沈钦叹气，又看向简守，“小简老师你把秦董叫过来，你就要负责到底，接下来我还要和几个朋友打高尔夫，你看时间都来不及了。”
简守：“……好。”
“秦董虽然脾气暴了点，但不会对女人动手，”沈钦把领带松了松，利索地开门，“你们渴了吧，秘书去泡茶了，马上回来，那就这样，拜。”
简守颔首：“您慢走。”
“我也不打女的，”眼见沈钦已经出门，秦梁低声哼了声，“放心吧，简老师。”
简守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吗，我打男的。”
“你——”
“不准在我办公室打，”门外探进一只手潦草地挥了挥，传来沈钦的声音，“别让秘书小姐难做，知道吗？她长得很漂亮，是我最喜欢的一任秘书。”
简守：“……”
秦梁：“……”
大约三十秒后，秘书端着托盘走进来，她穿着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甚至非常符合刻板印象地戴着黑框眼镜。
热气腾腾的茶水被放在茶几上。
秦梁盯着那张其貌不扬的脸，脱口而出：“你就是校长说的那个很漂亮的秘书？”
他把在沈钦那受的气全都撒在了秘书身上，笑得极其嘲讽：“眼睛是坏了吗？校长真的该换一换了。”
“秦梁！”简守喝止他，“说话注意点。”
“美丑都不让我说了吗，老师？”秦梁反问，“我连言论自由权都没有吗？你们这些老师——”
他冷笑：“呵，只知道捂嘴。”
简守笑了：“岂止捂嘴，我就该把你的嘴缝起来。”
她语速极快地道：“被校长骂了就拿秘书小姐撒气，真的还是小孩子啊？秦梁，我确实不适合当你的老师，你应该重新回幼儿园学习礼貌才对，高中的课程对你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秦梁瞪大眼睛，看到简守一本正经地给他道歉：“抱歉，这段时间为难你了。”
秘书小姐端完茶水，平静地站在一侧，她似乎并不在意因她而起的争论，很有礼貌地提醒道：“茶水较烫，小心。”
“谢谢。”简守微笑。
秦梁眼底发红，憋了好一会，挤出一句凶狠的话：“我们秦家不会放过你！”
简守听腻了：“知道，我等着。”
秦梁一生气就形容狼狈，他自尊心高，受不了自己这种受气包的样，而他这大少爷的人生丢脸次数屈指可数，次次都和简守有关。
他不知不觉地盯住了桌上冒着热的茶水，报复心驱使他伸出了手。他留意着秘书和简守的反应，故作寻常地端起茶水，作势要抿一口。
“哗！”
秦梁将茶水狠狠泼向了简守的脸。
“啊啊啊啊啊！”
简守惨叫起来，痛苦地跪倒在地。她的脸被烫的发肿发红，捂脸的双手在颤抖，一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扭曲丑陋的表情。
“啊！”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秦梁叫出了声。
“你没事吧？”简守的脸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丝恶心人的关心。
秦梁看到自己发红的手指，又看到桌上的茶杯，回过神来。他被茶杯杯壁烫到了，茶杯太烫了，秘书提醒过让他小心。
没能泼到简守的脸上。他感到极大的不甘。
“秦梁，你是不是烫伤了？”简守没有察觉学生的恶意，催促道，“赶紧去用冷水冲一冲。”
“不用你管，”秦梁站起来，恼羞成怒道，“别假惺惺，我烫到都怪你！”
“啊？”
简守一整个无语了，她扭头，看着秦梁气焰嚣张地踢开校长室的门，然后秦梁又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她出声问：“你怎么了？”
秦梁没有回答，畏惧地垂下了视线。
“你把门踢坏了？”简守起身查看，边教育着，“你现在知道怕校长生气了，你自己伤到没有？”
她说完，立刻觉得不对。
踢坏门在秦梁心里不过是赔钱的事，不可能让他这么害怕。
门那头，是什么？
“嗒。嗒。”
黑色尖头皮鞋踏入，门外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
“踹门啊，我就这么教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下岗（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