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柿子红了

42、YKBZ 42

　　烧水的时候，陆琪媛搬来一个小板凳，她手里拿着水杯，目不转睛盯着“嗡嗡”响的水壶。

　　“家里怎么没水？你早上不喝？”

　　“我走路到公司最多二十分钟，八点半上班，我七点五十起床。再说公司不是有水，干嘛还要烧水？”

　　段和抿唇，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她边说边掰手指：“你好点了？”

　　“还是有些晕，你在家早上烧水？”

　　“我也不。”

　　“我们两不是彼此彼此。”

　　又等了一会儿，陆琪媛闭着眼睛，手撑着下巴，睡着了。微微一晃后，她醒了，抱怨出声：“好慢啊。”

　　“应该马上就好，我只烧了一点点。”

　　“为什么只烧一点点？”

　　“烧一点点快。”

　　“为什么要快？”

　　看她又迷糊，段和回答：“你渴了？”

　　陆琪媛顿悟：“哦，好像是哦。”

　　壶中水沸腾的声音渐大，烧开后，段和先陆琪媛一步拿起水壶：“把水杯放到桌上，我来，你小心烫。”

　　“哦，好。”

　　“哗哗”冒着热气的水被倒入水中，陆琪媛歪头问：“你只烧了一点点万一不够喝怎么办？”

　　“四分之一壶不够？”

　　“够了？”

　　陆琪媛伸手要拿水杯，段和将她的手拍开：“还不能喝，家里有没有碗？快速冷一下。”

　　“嘶”，陆琪媛抽回手，噘起来嘴指了指段和脚边的柜子，“那里面是碗。”

　　段和将开水从杯子倒到碗中，轻轻吹了吹，又把开水倒回杯中，将杯子晃了晃，动作认真、仔细。

　　陆琪媛突然捂嘴笑了，段和看向她：“笑什么？”

　　“有句话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你在公司认真敲键盘的时候帅，在图书馆讲代码的时候也帅，没想到就连认真凉白开水也这么帅，哈哈哈哈。”

　　“……”感觉自己被调戏的段和。

　　陆琪媛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最最最——值得开心的是这么帅的人喜欢我耶！耶耶耶！”

　　她甚至原地高举双手跳着转了一个圈圈，扶着吧台才没有摔倒。

　　看她这么开心，段和放下水杯，他一把拉住陆琪媛，两人四目相对：“我喜欢你，你很开心？”

　　用力点头：“开心！”

　　“那…你喜欢我么？”段和试探问出这一句，这样也许是乘人之危，但他只是想要个答案。胸口逐渐加速的心跳出卖了他表面的平静。

　　陆琪媛勾勾手指头，段和低头靠近。她一手将他眼睛轻轻盖住，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凑近他耳边。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酒气喷在耳边，陆琪媛说：“秘密，secret。”

　　眼睛重获光明，段和紧紧盯着陆琪媛，她用一根食指戳在他胸口，双眼含笑将他缓缓推开。

　　脸上带着得意，陆琪媛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段和轻叹一口气：“你……”

　　“哇——”陆琪媛脸一下变红，她低头将水吐掉，张大嘴巴，双手朝嘴里煽着，“啊——好烫、好烫、好烫！”

　　“快用凉水漱口！”段和拉着陆琪媛来到水池，陆琪媛双手接了一大口水喝下。

　　段和：“别咽下去！”

　　“呃……”陆琪媛嘴角带着水渍，苦着脸看向他，“已经咽下去了。”

　　段和一手抬着陆琪媛的下巴，示意她张嘴，看了看后：“……为什么咽下去？”

　　陆琪媛委屈巴巴：“嘴里太烫了啊！”

　　她抬手想要擦掉嘴角水渍，段和抽了一张纸轻声说：“我来。”

　　“喝了自来水，会不会拉肚子？”

　　陆琪媛的上唇有一颗唇珠，压上去的手感很好，他现在有些心猿意马，没听清陆琪媛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会拉肚子么？”

　　“我…不清楚。”

　　“唉。”

　　陆琪媛转过身伤心低头，看到衣服湿了，又无意闻到一股味道。闻了闻自己头发，嫌弃地将它甩开：“头发上都是烧烤味！我要洗澡、换衣服。”

　　眼睁睁看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换洗的衣服，要进卫生间，段和靠在门边终于开口：“你自己能行么？”

　　“我当然可以！难不成你要帮我？”

　　段和耳根一红，忙摆手：“不是，我没……”

　　他刚要解释，卫生间的门就被陆琪媛关上。段和叹了一口气，明明没喝酒，他却觉得今晚自己好像也醉了。或许是因为聚会时满包厢的酒气，或许是因为车上从陆琪媛那边飘来的酒气，或许是两人离得太近，又或许……他醉的不是酒，而是这样与陆琪媛相处的时光。

　　心里知道自己该回去的，可段和的脚步却怎么都挪不开。

　　卫生间安静了好一会儿，里面传出水声，段和的心却跟杂乱了。

　　坐到小板凳上的时候，他差点摔倒。

　　人总是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段和给自己找的不走的理由是，刚刚陆琪媛刚刚拿衣服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摇晃。他得等到陆琪媛安全出来。

　　而且陆琪媛还喝了自来水，会拉肚子么？段和拿出手机搜了搜，好像是会的……

　　看陆琪媛需要他呆在这里，段和这么想着。

　　假如陆琪媛摔倒了，是要叫120么？

　　脑子里的有的没的没用的一堆，在陆琪媛打开卫生间的门后完全消失。她换了一身长袍睡裙，湿漉漉的长发一缕缕合在一起，末梢滴着水。

　　她现在的样子与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毫无防备，段和却更加绷紧了背：“洗、完了？”

　　“嗯。”陆琪媛用肩上毛巾擦了擦头发，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肚子不疼？”

　　“好像，没事。”

　　陆琪媛边说，边走到卧室，拉开被子就要躺下，段和跟过来：“你就这么睡？”

　　“不然？”

　　“你头发还在滴水？”

　　拿起一缕头发，拇指食指拧出水渍，陆琪媛不满意撇了撇嘴：“哦，可是我不想吹头发了。”

　　“我、我帮你吧。”段和主动请缨。

　　醉翁之意不在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陆琪媛只觉得：不用自己动，不用举着吹风机，头发就能干，好像挺好的。

　　她答应了：“好。”

　　吹风机一直被陆琪媛插在卫生间门口的一个插座上，两人又回到水汽已经散了一点的卫生间。

　　陆琪媛背对段和，闭着眼睛，困倦地歪着脑袋，段和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打开吹风机，换成热风，他的修长的手指插入陆琪媛潮湿的棕发中。可以明显看到陆琪媛靠近头皮半指头长的头发是纯黑色，是新长出来的。

　　“什么时候染的头发？”

　　“刚找到工作的时候，我早上去面试的，人事下午给我打的电话，我很开心啊。晚上就叫莎莎陪我去染了头发。”

　　“我好像也是早上面试的。”

　　“我记得耶，当时我是被蔡钱拉过去的，说是充数。”

　　“嗯。”段和想到那次面试，他也没想到会在那种情况下见到陆琪媛，他以为已经错过的女生。

　　“如果不是你面试，我可能不会选择这个公司。”段和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陆琪媛耳边吹风机声音很大。

　　“我说，你转半圈，这边吹好了。”

　　“哦。”陆琪媛转了半圈，侧面对着段和，差点被自己绊倒的她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衣摆。

　　段和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手上吹头发的动作。

　　“刚开始没工作的时候，觉得活不下去了，必须得找工作。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是我能力有限？找到工作入职后，又觉得上班好难受，每天都想请假辞职在家。段和你有没有和我一样？”

　　“嗯……没有。”

　　“哈？没有？为什么？”陆琪媛终于睁开眼睛，跟段和对视后她了然，“啊！你有钱！不愁！哼，讨厌的有钱人。”

　　“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不过这种时候，一般我会去店里，用零件组装一台主机，等装好了就什么想法都没了。”

　　“哦，原来是通过其他方式发泄掉啊。”

　　段和摸了摸鼻子：“你不讨厌我吧？”

　　“我讨厌你的话，会让你碰我头发？”

　　段和傻乐：“那你喜欢我？”

　　陆琪媛又保持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

　　段和：“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觉得好闻吧！”

　　“……”

　　“哈哈哈哈哈哈，你鼻子是不是有问题，为了防止脱发，我用的是霸王啊！哈哈哈，你居然觉得霸王好闻？”

　　陆琪媛自顾自笑着，段和把吹风机关了。

　　他拖起一缕长发，在陆琪媛有些疑惑的目光下放在鼻下闻了闻：“好闻，很香。”

　　“你！”陆琪媛不甘示弱，也凑近段和，在他耳边的短发上闻了闻，然后皱着鼻子，嫌弃不已，“咦~好臭！都是烟味、酒味、烧烤味。”

　　段和被她的样子逗笑：“哪有这么臭！我自己闻闻。”

　　闻了闻袖口，还真有，倒不至于臭，就是不太好闻。

　　不怀好意朝陆琪媛伸出手：“把你也变臭~”

　　“啊！段和，你讨厌！”陆琪媛拍开他的手。

　　段和又靠近她，陆琪媛想要逃出卫生间，却是被他长臂拦在腰间，整个人一下被牢牢抱住。

　　“你也变臭了！”

　　“哈哈哈哈，不会的，我没有，只有你是臭的。”

　　两人的打闹声微微飘出窗户。

　　楼梯口，汤舒兰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到了，我住那边。”

　　后面的人应了一声：“好的，姐。”他走上台阶来，一身嘻哈装，竟是孟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