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柿子红了

35、YKBZ 35

　　陆琪媛眼帘微垂，她将手上拿着的可乐放在身旁，没有看江年，笑着说：“没有啊，我挺开心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江年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陆琪媛心里松了一口气。

　　望着水母的视线转到身边人身上，她将最后一口汉堡吃完后，慢慢将包装纸攥成一团。

　　明明就一直苦着脸，还想骗人。江年一眼看透她的隐藏：“有时候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哦。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医生。”

　　“你又来了，你只不过是个外科医生。”

　　江年拿起另一个汉堡，递给陆琪媛，她摇头表示拒绝。

　　低头将汉堡中的生菜抽掉，江年咬了一口，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那也是医生啊。”

　　吃完饭后，两人又在水族馆里逛了逛。快要出水族馆的时候，一个雕塑吸引了陆琪媛的注意力。

　　这个雕塑全是由玻璃条制成，一条色彩斑斓鱼的嵌在玻璃中。可换了一个方向看去，里面原本鱼的图案居然变成了一只飞翔的鸟。

　　“很奇特，从不同角度看是不一样的图案。”江年说。

　　陆琪媛凝望雕塑点了点头：“嗯，很写实。就像有些人，也是两面派。”

　　“人？两面派？”江年笑了，“人不止两面，是多面的。”

　　“那也不至于差很多吧，就像这个雕塑，一面是鱼，一面却是鸟，差太多了。”

　　“差很多也很正常啊。举个例子，哦！恋爱脑，你知道吗？”

　　“知道。”

　　“你看明明同是一个人，如果他是恋爱脑，那么这个人在别人和爱人面前的表现就很不一样。每个人在职场和生活中扮演了不同角色，看着也会很不一样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呢，有个人，他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突然吼你，让你别靠近，不是很让人生气。”

　　江年扬起眉毛，抿唇笑了：“我看你不是因为人不一样生气，是因为让你别靠近生气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时候不是告诉你的好时机，你可以慢慢等，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陆琪媛呼出一口气：“我可没说我自己。”

　　“好好好，不是你。”江年耸了耸肩，“还有，如果发生什么事，一个人被刺激到了，也会表现出不一样的情绪。我认识的一个人就是，不过这也和他所处的环境有关。”

　　“哦？”

　　“周围都是正常人，处在正常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才是正常人的模样，是有这样一种人的存在的。”

　　两人朝水族馆外面去，江年对陆琪媛说：“我在医院的样子和现在对比也很不一样的。”

　　“哦。”

　　“……”
　　“哦，就结束了？你就不好奇？”

　　“……你在医院是什么样？”

　　“嘿嘿，不告诉你，你可以自己来看。”

　　“没兴趣。”

　　“呵。”

　　到了停车场，陆琪媛突然问：“你找到女朋友了没？”

　　江年反问：“问这个干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又在算计我，让我去医院给你撑场子？”

　　“我、没、有。”江年一字一顿说得很无奈。

　　“啊——”

　　一个尖叫划破安静的停车场。

　　陆琪媛还站在原地，江年就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她忙绕过车跟了过去。

　　等陆琪媛到的时候，她看到江年被一人打倒在地，眼镜掉在一边。另外还有两个人拉扯着一个女生，要把她往车里拉。

　　将扑在江年身上的人一脚踹开，她吼道：“住手！你们干什么？”

　　一个男人恶狠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女朋友。”

　　女生拼命抵抗：“我不认识他们，救救我。”

　　“她说不认识你们了，放手！”

　　“多管闲事！”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人朝另一个人使眼色。

　　“你给我过来！”那人朝陆琪媛伸出手，看样子是想要将她也拉到车内。

　　陆琪媛躲开他的手，顺便甩了他一记飞腿，那人捂着胸口，撞到面包车上，直喊痛。

　　被抓的女生乘机咬了另一个人的手臂，逃到已经起身的江年身后。

　　“快报警！”陆琪媛对周围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说。

　　那三个人听说报警，脸都白了。眼看打不过陆琪媛，转身上车就要逃。

　　想要上前阻止，江年拉住她：“别去，危险，我已经报警了。”

　　刚刚陆琪媛动作果断，干脆利落，出手、躲避间都带着疾风，可是之前她不是说自己不会武术么？

　　江年言语间有些犹豫：“你…不是…”

　　“哇，呜呜呜…”

　　陆琪媛被救下的那姑娘抱着痛哭，她拍着怀里人的肩膀安慰，没空跟江年说话。

　　警察来了后，叫大家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女生被女警带走，她的眼泪浸湿了陆琪媛肩膀上一大块衣服。

　　弯腰捡起地上布满裂痕的眼镜递给江年：“你现在看得见么？”

　　“看得见。”江年的手在空中挥舞几次都没摸到。

　　“你这叫看得见？”陆琪媛拉过他的手,把眼镜放入他手心，“得重新配一个，镜片碎了。”

　　手背的温软一触即离，忙将眼镜戴上，透过碎裂的镜片，江年在看清清陆琪媛离开背影的一瞬，心跳漏了一拍。

　　出了警局，天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灯都亮着，照亮路上的行人。

　　陆琪媛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你眼镜坏了要不要我开你车送你回去？”

　　江年别别扭扭，现在就剩他们两人独处了。心跳加速，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陆琪媛：“呃，好…嗯？然后你怎么回家？”

　　“打车吧。”

　　有些紧张地提出：“要不，你陪我去买个眼镜，我送你回去。”

　　“也好。”

　　听到回答，江年嘴角挂上笑容。

　　陆琪媛拿出手机搜了附近的眼店：“从前面那个巷子向右转300米的地方有个商场，去那里？”

　　点头赞同：“嗯嗯。”

　　商场眼镜店里，明亮堂皇。一幅幅眼镜整齐摆在展览柜里，镜片反射天花板上一排排的灯带，空气中飘着一股悠然让人心静的香气。

　　江年已经测好了度数，他坐在圆椅上正选眼镜框。

　　“诺，负一楼的煎饼。”陆琪媛咬着煎饼进了店，递给江年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另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没有生菜，没加酱，多加了点其他蔬菜和盐。”

　　“谢谢。”有些惊讶地接过煎饼，“你……”

　　“中午你没吃生菜，我看到了。”

　　“哦哦哦。”

　　“要是还有别的不吃的，你只能自己挑出来了。”

　　“没，不用挑了。”

　　江年边吃煎饼，边选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黑框眼镜，期待看向身边人：“还买这种？”

　　陆琪媛摇了摇头：“我好像和你说过，你的眼镜不适合你。”

　　“嗯？！你居然不是开玩笑！那这个呢？”

　　江年又换了一副黑框圆形眼镜。

　　“不行不行。”

　　他又换了一副□□镜。

　　“不行不行。”

　　……

　　在江年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金色金属脚，无框眼镜被送到面前。他双手拿着煎饼，没腾出手来。

　　陆琪媛的煎饼已经吃完，她顺手帮他把眼镜给戴上，鼻托稳稳架在他的鼻梁。

　　江年背部微微僵硬，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陆琪媛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你的脸上宽下窄，有点长，适合这种无框的金丝眼镜。配合你的职业，会更让人觉得很可靠。”

　　陆琪媛假扮了一下病人家：“江医生，全靠您了！”

　　平时被喊“江医生”很多，可这还是第一次从陆琪媛嘴里听到这称呼。

　　江年双眼紧紧盯着她，脸颊微红，他绽放笑容，露出两颗虎牙来：“那就这个吧。”

　　“你还没照镜子看看。”

　　“不用了，就这个，你不是喜欢么？”

　　“……？”

　　开车将陆琪媛送回家，她临走时，江年终于问出自己的疑问：“以前…你好像说说自己不会武术？”

　　陆琪媛解开安全带的动作一顿，面露难色：“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妈！和你相亲的时候，我妈特别嘱咐我，说你小时候被踢多了，怕了，让我假装不会的。”

　　江年惊讶：“谁说我怕了？”

　　“那时候你妈话里话外都在跟我妈打听我会不会武术，我妈联想你小时候在武馆总是被踢，就自己推测你是怕了。”

　　“我没怕啊，我特别想…想……”

　　“想什么？”

　　江年转头看向陆琪媛，对上她好奇的眼神，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从小就一直想要找个能会武术，能一脚揣进他心里的女生呢。

　　说出来肯定会被嘲笑的。

　　“咳咳咳，没什么。”

　　“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不过我们相亲也没成啊，是不是？”

　　“……”江年被噎住。

　　“好朋友，你就当帮帮我，别让我妈知道我暴露了的事情。不然到时候，她肯定会说，因为我暴露了，才没成，那我又得被唠叨好久。”

　　“朋…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么？”

　　“…嗯。”江年心里难受。

　　“那我走了？”

　　“啊？哦。”江年有苦说不出。

　　下了车，陆琪媛转身对江年挥手：“谢谢你今天喊我一起去水族馆，我很开心，拜拜~”

　　江年也挥了挥手：“拜拜。”

　　目送陆琪媛走进楼梯间，眼看楼梯声控灯一层一层亮起。江年仰望打开灯的那个客厅，面带委屈。

　　等等！

　　陆琪媛上次说她公司有个同事好像喜欢她，她正在工作、爱情之间难以选择。

　　他开导她，让她考虑长远些，选择爱情！

　　不是吧！

　　不是吧！！

　　不是吧！！！

　　眉毛紧紧皱起，双手无力垂下。

　　他好像还说过自己不会喜欢陆琪媛，让她不要白费心思来着……

　　………

　　江年现在十分后悔自己以前说的那些话。

　　他好像，
　　把自己给坑了。

　　今天陆琪媛说的那人，不会还是上次那个同事吧！

　　！！！

　　现在行动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