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柿子红了

31、YKBZ 31

　　挂了电话，开锁师傅说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

　　“要不楼下去吃个饭？”段和转身问坐在楼梯上的人。

　　陆琪媛无力摇了摇头：“我现在身心俱疲，不想动弹。”

　　见她这样，段和被她逗笑：“你钥匙串上面钥匙很多？”

　　“很多，还有我老家的大门钥匙。”

　　“大一串钥匙掉路上你肯定能听见。”

　　“希望是放家里，我忘拿了吧。”

　　陆琪媛低着头，段和黑色的运动鞋出现在视线中。还没反应过来，他蹲在她面前，眼睛在她脸上巡回。

　　“怎么了？”被他这么看着，陆琪媛居然有了久违的紧张。

　　柔软的黑发掩落在额前，他深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又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陆琪媛，你很难受么？”

　　“啊？”

　　“要是你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谁…谁要哭了！我就是累了！”陆琪媛斜了段和一眼。

　　生气打开吐司面包，吃了一大口后，又打开牛奶猛喝了一大口，“我也不累，我就是饿了，看，等我吃饱了，我就又有力气了！”

　　“好。”段和站起身，抱臂靠在墙上。

　　“给你也吃一片。”

　　“不用，谢谢。”

　　楼梯间内很安静，连陆琪媛吞咽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她又喝了一口牛奶借着瓶身的遮挡，瞧瞧瞄着段和。谁知竟对上他的视线，惊得陆琪媛呛着了，咳得很厉害。

　　段和忙走到她背后，帮着她顺了半天她才平息下来。

　　抹掉眼角渗出的泪，陆琪媛这才察觉到那个搭在自己背上，微烫的手掌。一下挺直背，起身避开，陆琪媛脸颊泛着红，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对段和说：“你走吧，我自己等着就可以。”

　　“我陪你一起。”

　　“加班一天了，不想回家休息？”

　　“回家是休息，”段和坐在楼梯上，“坐这里也是休息。”

　　“你不饿？早点回去吃饭吧。”

　　“我不是很饿。”

　　陆琪媛靠在楼梯扶手上，撇了撇嘴：“随你吧。”

　　她拿出手机，随意翻了翻小绿的留言，又去大眼的热搜榜看了看。退出界面后，看到那粉色的恋记软件。

　　违和感涌上心头，打开看，其实两人之间压根没什么记录，陆琪媛心口像是堵着什么。

　　“段和……”

　　“嗯？”

　　“我要把恋记卸载了，手机内存不够，我觉得，我们用小绿沟通就行，其实没必要再用一款软件。”

　　她说得小心翼翼，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段和没必要拒绝。

　　久久的沉默，段和说：“好。”

　　把恋记卸载后，陆琪媛心里终于舒服许多，看着空出来的那块空白屏幕，却又生出种说不出的思绪，这思绪紧紧缠着她。

　　不想被束缚，想要挣脱。

　　陆琪媛又说：“你该走了。我一个人没问题，我们只是同事。就像我姐姐说的，同事下班后最好还是不要有交集……那个互助互学的事情也算了吧。”

　　“陆琪媛，”段和缓缓站起，他本来就比陆琪媛高一个头，又站在台阶上，由高向下看过来。

　　夕阳的余晖从他背后的窗户透进来，叫人一时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陆琪媛被盯得心虚，她别开眼。

　　“你知不知道恋记其实是情侣之间用的？”段和边说边走下一个台阶来。

　　“我…我们只是用来学习的。”陆琪媛咽了一口口水。

　　“还记得之前说的，那个因为一起用恋记，想出的解决你男朋友的办法么？”段
　　和又下来一个台阶，两人已经站到同一高度。

　　陆琪媛满不在乎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以后又不用….”

　　他三两步走到陆琪媛面前：“你还没有听我的方法。我想告诉你…”

　　伸出手将人推开些，陆琪媛微微皱眉：“我不想听，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说完，她想要绕开走到另一边，却被段和拉了回来。

　　“羊娃娃呢？”

　　“嗯？在这里。”

　　把镶着紫钻的小天鹅耳环拿下，段和抬手把陆琪媛右边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她今天没有戴耳环，小巧的耳垂有些可爱。

　　段和的距离很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后，陆琪媛想要避开。

　　“别动。”他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叫陆琪媛真的站在了原地，只是耳廓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红。

　　他的呼吸带着琼花的香味，手指温热。将耳环戴上后，他望着她，认真说：“我的方法是，我来做你男朋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心跳一下漏了一拍：“哈？”

　　段和微微低头，与陆琪媛平视。

　　他抿了抿唇：“我说，我喜欢你。陆琪媛，我想做你男朋友，想和你待在一起，想每天都能看到你。那天在广场上，我就想对你说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面前的他，深棕色的眼里满是虔诚，陆琪媛一时连呼吸都给忘了。

　　缓缓拉起她的手，段和温暖的手掌将她的左手按在他的心口。

　　体温穿过薄薄的衣物传到掌心，同传递过来的还有他加速跳动的心，那么快，那么热烈。

　　除了自己，陆琪媛还没这么直观感受过他人的心跳。想要挪开手，却是被紧紧按着不能动弹。一下一下，她的心竟然也跟着一起快速跳动起来。

　　“你喜欢我么？”段和轻轻问。

　　他的声音像是从厚重云层洒下的阳光，一股温暖、紧张、却又欣喜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段和真的告白了。

　　这是之前陆琪媛期待已久的场景。

　　可是，为什么这么晚？

　　为什么要在自己决定放弃后？

　　为什么自己决定放弃了，真的从他嘴里听到喜欢的话，还是会心跳加速？

　　害怕自己的心跳被听见，陆琪媛忙收回自己的手。双手相扣，压制住那从心底袭来的那股陌生的颤抖。

　　她故作镇定对段和说：“太突然了，我…我…需要想想。”

　　坐回楼梯上，低着头，悄悄用手臂捂着心口。

　　别跳了……

　　不知过了多久，热源靠近，原来是段和靠近坐到陆琪媛身边。

　　“你，别坐我旁边。”

　　“啊？”

　　“你…你坐下边的楼梯去，我们坐在一起堵着楼梯了，人家怎么走？”

　　“……好吧。”被赶走的人有些委屈。

　　静默了一会儿，夕阳的余晖都消失不见，楼梯间渐渐变黑，段和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声控灯亮了，莹白的光洒满楼梯间。

　　段和摊开手掌：“有蚊子咬我，有six good么？”。

　　陆琪媛：“谁会随身带？家里有。”

　　“哦。”

　　神奇的是，这样简单的对话，却让陆琪媛的紧张缓解不少。

　　声控灯灭后，段和又开口问：“你想好了么？”

　　“啊？”

　　“你说你要想想，你想好了么？”

　　“哪有这么快？我…我的意思是过两天给你答复。”

　　“哦…好。”

　　开锁师傅在一小时后掐着点来了，三两下就打开门。付好钱，陆琪媛忙进屋，那一大串钥匙安安静静躺在茶几上。

　　她听到门外段和问：“媛媛，钥匙在桌上么？”

　　“嗯？”

　　“我就说你早上出门没带。”

　　陆琪媛听他语气不对劲，转身要说话。看到段和笑着给师傅递了根烟，还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他也叼着一根烟，说：“钥匙在家里，就不需要换锁了，谢谢师傅了。”

　　“没事，没事。”开锁师傅抽着烟，拎着工具箱走了。

　　段和把门关上，陆琪媛一惊：“你关门干什么？”

　　“刚刚打电话，师傅问我是我自己家的锁么？我告诉他是，难不成你现在要把我赶出去？告诉他这里不是我家？”

　　“……”无法反驳。

　　段和的烟没点，他又放了回去，挠了挠手臂：“six good？”

　　“你进来先坐吧，我拿给你。”

　　“好。”

　　陆琪媛走进卫生间，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还抽烟？”

　　“我会抽，不经常抽。只有社交的时候抽一点，算是人情世故。”

　　“哦。”

　　出来后，她把花露水递给段和，在他手碰到前却又收回：“你…涂了药后就走？”

　　段和眼睛一亮：“难道你想我留下来？”

　　陆琪媛羞恼说：“…我的意思是你涂了药就快走吧！”

　　“哦，”他语气里带着明显失落，“好吧。”

　　“天呐！陆琪媛，你看这个包怎么这么大！你家的蚊子也太凶了。”

　　“哈？我看看……咬你的蚊子哪里是我家的？明明是楼梯间的。”

　　陆琪媛凑近段和胳膊，目光定在被抓红的那片皮肤上，一个大大的包肿着，占据了半个手臂的皮肤：“真的好大！”

　　“好痒…”

　　在陆琪媛的注视下，段和用光滑的指甲在蚊子包上掐出来一个小小的“井”字。

　　“噗”陆琪媛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把花露水倒在手心，她边说边抹到他胳膊上：“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在蚊子包上刻‘井’。”

　　“对止痒很有用啊…嘶…”

　　“疼？”陆琪媛忙收回手，“你肯定把哪里抓破了。”

　　“嗯。”

　　“呼呼呼”

　　顺势低头给他吹了吹胳膊，小时候老妈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吹一吹就不疼了。

　　涂了花露水后，被吹的那块皮肤会变得很凉，很凉，很凉，很舒服，对缓解疼痛很有效。

　　段和突然快速收回胳膊，他喉结上下滚动，不自在地别过脸看向阳台：“别，别吹了。”

　　“哦。”陆琪媛怎么觉得他耳朵上有点红，看错了吧。下意识抓了抓右手手臂，谁知越抓越痒，低头一看，也有个包。

　　“嗯？！”她什么时候被咬的，怎么都没感觉。

　　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段和伸手要花露水，提议：“我给你涂吧。”

　　“啊？”

　　“你不是也被蚊子咬了？”

　　“不要。”陆琪媛把花露水藏在身后。

　　“你能帮我涂，不许我帮你涂？陆琪媛，你小气鬼。”

　　陆琪媛右手拿花露水，把液体倒在左手手心，快速抹到右手手臂上。微仰着脸，嘴角扯出一个笑来，张扬又明媚：“我就是小气，哼。”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只有对方，空气缓缓升温，吸进肺的空气都变得炙热。

　　段和伸抬手捂住陆琪媛的眼睛。

　　“干什么？”陆琪媛笑着扭头避开。

　　“你这样看我，我怕我忍…”

　　段和话说一半突然起身，他背上包，匆匆拉开门，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啊？哦。”被留在沙发上的陆琪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