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柿子红了

26、YKBZ 26

　　晚上，陆琪媛看着恋记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动态，在“他什么时候才能有空更新动态呢？”的疑惑中睡着了。

　　自从开始加班后，公司的气氛就变得很紧张，听说他们每天都加到晚上9、10点。周五，陆琪媛下班的时候听蔡钱说，程序员们周六还要来上班，只有周日休息。

　　一晃过去一星期，又是周四。从程序员们加班那天以来，段和就没主动找过陆琪媛，陆琪媛也没有去打扰他，但是他连恋记都没打开过。

　　还得加到什么时候？
　　这是盘旋在陆琪媛脑子里最迫切想知道的结果。

　　她问过蔡钱，蔡钱疑惑：「你这三天都问过我两次了，你这么关心干什么？放心，暂时不用你加班的」

　　陆琪媛回复：「作为公司的一员，我十分关心公司的产品」

　　蔡钱：「你以前从来不关心的」

　　陆琪媛：「我变了」

　　蔡钱没再回复。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摸索，陆琪媛已经很熟悉恋记的功能了。它能点开对方头像，查看对方上次在线时间。段和的在线时间还是上次发动态的那个时间。

　　所以，段和没时间学习，就连软件都懒得打开了？在他眼里，就真的只是学习交流的软件？

　　陆琪媛看着恋记的粉色爱心界面，叹了一口气。
　　段和什么时候来跟她告白！

　　会是今天么？
　　应该不可能……

　　她等得花都要谢了……

　　要不她主动？

　　不行，上次就是她主动提的，结果被人说勉强不来。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还是有些阴影的。

　　而且孟莎以前就说，女孩子越主动，男人就越不会珍惜。所以，她决定等着。

　　昨天程序员们通宵了，程序上线成功。今天他们也都在上班，不过今天终于不用加班了。

　　快下班时，小绿跳出一个消息，来自许久不见的林可：「哇咔咔！陆姐，我明天早上的车回旭市」

　　「欢迎欢迎，回来就好，老板没说开你吧？」

　　「他们没人给我发消息，我现在复活了！想赚钱了！先回来上班」

　　「行」

　　「陆姐，我刚刚和汪许蓝聊天，他说段哥从昨天开始好像就发烧了，但是他给他的药一个都没吃」

　　「啊？」

　　陆琪媛转头担心看了眼，身形隐在电脑屏幕后的人。

　　下班后，陆琪媛避开公司的人，在楼下等着段和。

　　等到下班人潮都散去，陆琪媛以为自己眼花，错过了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才终于看到段和背着包慢悠悠从她面前走过。

　　他径直往前走，居然没注意到几步之外的她。

　　“段和。”陆琪媛叫住人。

　　段和转身，看了陆琪媛好一会，似乎在努力辨认，然后沙哑着声音说：“陆…琪媛？”

　　“嗯，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他冷着脸，眼眶微红，眼里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路灯下，他陌生的眼神，让陆琪媛一瞬以为面前的人不是段和。

　　心里生出一丝怯意，陆琪媛忍不后退一步：“我……”

　　“你是在等我么？”他却是三两步走过来，停在陆琪媛面前。

　　陆琪媛抬头不小心撞进他的眼里，那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

　　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段和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柔：“谢谢你，你该回家了。”

　　没有反抗，也没有避开，陆琪媛站在原地：“我听说你发烧了？”

　　他微微低头，和陆琪媛平行对视：“我没事。”

　　深棕偏黑的眼里慢慢布上温柔，又变成陆琪媛认识的那个段和，他轻笑着，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陆琪媛抓住他的手：“你的手很烫。”

　　将手不容反驳覆在面前人头上，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我没事。”段和蹙眉避开陆琪媛的手，转身要走。

　　陆琪媛跟上前：“你烧得很厉害。”

　　他自顾自走着：“…恩…”

　　“你吃药了么？”

　　“不吃。”

　　“不行！”

　　“我要回家。”

　　“吃了药再回去吧。”陆琪媛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陆琪媛，”段和低头生气看向她，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你放手。”

　　陆琪媛却是抱得更紧了：“我不放，你得跟我走。”

　　被硬拉着手去药店，他的步伐是不情不愿的，可是看她走在面前不容反驳的背影。

　　这么多天盘在心头的阴霾不可思议地一下就消散开来，他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买了退烧药后，两人又去了24小时的便利店。

　　陆琪媛将水、药放到桌上：“吃药。”

　　段和撇了撇嘴：“……”

　　“不吃药，我们就去医院。”

　　他趴在桌上，将头埋进手臂里：“不要。”

　　陆琪媛这才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耳朵都是通红的，烧得太厉害了。

　　“不去医院，那就把药吃了。”

　　“……”

　　“为什么不吃药？”

　　“……太苦了。”

　　“段和，你是三岁小孩子么？”

　　“……”

　　陆琪媛拿他没办法，上网搜索：“不吃药怎么办”。

　　第一条结果是，小朋友不吃药怎么办的答案。

　　换口感好的药物？小儿口服液？
　　没效果吧，过。

　　灌药？扫了眼不配合的人，这……
　　待定。

　　输液？这是要去医院？他好像也不想去医院。
　　麻烦了。

　　扫了眼店里的商品，陆琪媛心里有了主意，她买了一根棒棒糖。

　　将棒棒糖送到段和手臂下，她用骗小孩的语调说：“段和，看，是糖呢！只要你吃了药就能吃糖喽，一点都不苦的哟。”

　　等了5秒，趴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陆琪媛收回棒棒糖，认真思考要不要动手灌药，怎么灌才好。

　　趴在桌上的段和肩膀微微抽搐，然后幅度渐渐变大，他“哈哈哈——”笑出了声。

　　重新坐起身子来的他说：“陆琪媛，你就是这么骗小孩的？”

　　陆琪媛没好气将棒棒糖扔桌上，把药和水推到他面前：“快吃药！”

　　段和单手撑着下巴，瞥了眼药，懒洋洋歪头看她：“你为什么非要我吃药？这件事和你好像没关系。”

　　“因为……”

　　因为我看你状态很不好，
　　因为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因为我下班回家路上总记着这件事，然后又特意折回来的。

　　其实是……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怎么忍心放着你不管？我还想等你跟我告白，亲口和我说“喜欢”呢。

　　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因为我们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啊。你不是还想学设计的？我对前端也很感兴趣，你现在要是烧傻了，那我以后不是没人互帮互助了。”

　　脸上笑意微减，段和叹了一口气，他将桌上的药拿在手心把玩：“就只是为了这个？”

　　陆琪媛拿起桌上的棒棒糖，随手摆弄着：“是的，你快吃药，吃完回家好好睡一觉。”

　　“……好。”段和终于肯吃药，“不过，那你先把糖剥好，待会儿我吃完药，你就立马把糖给我。”

　　这是什么三岁小朋友！
　　陆琪媛扯出一个笑来：“没问题！快吃吧！”

　　紧张盯着他把药吞下去，陆琪媛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药，段和委委屈屈：“好苦啊。”

　　“怎么可能苦？明明是胶囊。”陆琪媛立马反驳。

　　段和乌黑的脑袋凑到她面前，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手指，他将她拿在手上的棒棒糖叼走了。

　　叼着棒棒糖，他目光狡黠：“甜柚味的，好甜，喜欢。”

　　看他得意的样子，指尖被发丝扫过的地方变得温热。

　　最近他对自己十分冷淡，现在生病了倒是在这里撩人。喜欢棒棒糖又不是说喜欢自己！

　　有些生气的陆琪媛移开视线，无情道：“棒棒糖一块五毛钱，待会儿记得转账给我。”

　　“欸？还要转账？不是你请我吃的？”

　　“不是。”

　　“我都发烧了，你就不能请我么？”

　　“不能。”

　　“陆琪媛好无情哟。”

　　“……”

　　看他有些迷离的眼神，陆琪媛努力让自己冷静。

　　“把手机给我，我帮……”
　　“哦。”

　　话还没说完，段和就把手机放在她手心，还说：“密码是404404。”

　　“呃，你就不问我要手机干嘛？”

　　“为什么要问？”段和又趴回桌上，声音闷闷的。

　　看，果然脑子都烧糊涂了，手机和密码都能随便给人。

　　“你这密码怎么……？”和她生日一样？

　　段和：“404无法查询。”

　　“噗”，陆琪媛笑着打开办公软件，帮他请假：“明天你就调休，不要来上班了，休息一天。”

　　“好。”

　　“你周五休息，周六你要是没事了就发消息告诉我，知道么？”

　　“好。”

　　“你现在脑子清醒么？记得住我和你说的话么？”

　　“嗯。”

　　便利店门口，陆琪媛帮段和拦出租：“你得快点回家了，看样子是药效上来了。”

　　“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陆琪媛：“……”

　　拦了一辆出租，把人塞进车里：“回去好好睡觉吧你，有病就得吃药，知道么？”

　　“欸——我……”

　　“砰”，陆琪媛在段和说话前把车门关上，他可怜巴巴拿眼睛望着她。

　　送走今天违和感超强的人后，好奇的陆琪媛又随手搜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吃药”。

　　看到第一个搜索结果，陆琪媛猛地抬头。

　　亮黄色的出租车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晚风中的她，拿着手机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啧，搜索软件一点都不可信。”

　　***

　　出租车上，段和拿出手机给江年发去消息：「我加班结束了，后天能见面聊聊么？」

　　出乎意料，江年立马回了消息过来：「不行，我有手术」

　　「那明天？」

　　江年：「明天我也有」
　　「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

　　「嗯」

　　「那我们现在就来聊聊吧」

　　江年给段和打来电话，段和拒接。

　　「这件事我觉得当面谈谈比较好」

　　「什么事？你又不说…麻烦，那你到医院来」

　　昏黄的灯光从段和脸上闪过，晚风抚着他微烫的脸，他垂了眼，没有回复。

　　江年：「下次有空我找你」

　　段和：「好」

　　刚收起手机，出租车司机倒是传来笑：“小伙子，这才刚和女朋友分开，就开始发消息？”

　　“不是给她发的。”

　　“嗐，不用害羞不好意思承认。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

　　段和轻笑：“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司机惊讶：“不是么？”

　　“不是，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

　　“啊？那小伙子，你要抓点紧啊。好姑娘难得，一不小心就会错过的哟。”

　　“不着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