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柿子红了

17、YKBZ 17

　　段和买了南瓜粥，还买了两盒煎饺、一屉小笼包。

　　陆琪媛拿了点给林可，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静悄悄退出卧室，段和坐在沙发上，喝着粥，正在看视频。

　　他转过头来：“我饿了，吃完我就走。”

　　陆琪媛本来想他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还在这里有些不方便，听他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没事，你慢慢吃。”

　　看她手上原封不动的食物，段和又问：“她不想吃？”

　　“睡着了，留着给她，晚上要是饿醒了，热一热就行。”

　　“嗯，你也快来吃点吧，别饿坏了。”

　　“好。”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半，陆琪媛有些不习惯。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异性在她身边待到这么晚。

　　她这个虽然是一室一厅的套间，不过她独居，也就没买什么家具。客厅里能坐的只有房东原本配套的沙发。她倒是可以去卧室把椅子搬出来，但是林可在睡觉。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和段和一起坐沙发了。

　　这个沙发很软，在这之前陆琪媛还很喜欢这个它。坐下去后会凹陷很多，感觉很舒服。

　　现在，她不喜欢了。

　　原本她是跟段和保持一段距离坐下的……没多久，她就会滑近段和。

　　第一次，她提前悄悄拉开了距离。

　　第二次，碰到了他，陆琪媛掩耳盗铃悄悄拉开距离。

　　第三次，又碰到了他，这回段和还转过头来看她。为了缓解尴尬，陆琪媛干脆凑近他看的视频，假装好奇：“你看什么呢？”

　　“新闻说今天有流星雨，我看直播。”

　　“欸？流星雨还能直播？”

　　“能，他们用的专业拍摄器材，地点也很好，视野开阔，还有讲解。”

　　“我也看看。”

　　陆琪媛看了一会儿后，提议：“能投屏电视么？大屏看着更爽？就是得把声音调小…行吗？”

　　"可以。你也喜欢流星？”

　　“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你的无线网络名是‘十三妹’？”

　　“嗯…对。”

　　“密码是什么？”

　　正在开电视的陆琪媛回答：“LQY0416。”

　　“门牌号？不怕被蹭网？”

　　“不是，”陆琪媛犹豫下后，还是答道，“是生日。”

　　“哦。”

　　段和看着连接无线成功的提示，笑意攀上嘴角。

　　陆琪媛拿出一副圆圆的红框眼镜戴上，段和多看了她两眼：“你近视？”

　　“嗯，度数不深，只有看电视我戴上，平时不戴。”陆琪媛推了推眼镜，这幅眼镜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款式已经很旧了。

　　“你上班好像也戴眼镜？”

　　“和你一样，偶尔戴。”

　　“嗯。”

　　注意到段和的目光，她问：“为什么老看我？很奇怪么？”

　　段和凑近，认真端详了一番，在陆琪媛有些紧张的时候，他笑了：“怎么会，这样也好看。”

　　陆琪媛抿了抿唇：“呃……你今天也很帅。”

　　段和坐直身子点了点头：“嗯，谢谢。”

　　投屏成功，45寸的屏幕很大，布满星星的静谧夜空挂在黑色山峰上方。

　　一缕流星出现在左边，划过夜空，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后消失不见。那条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也跟着消逝。

　　陆琪媛视线落在屏幕上，连她已经和段和靠着坐在一起了也没注意。

　　“你不许愿？”段和问。

　　“嗯？对哦！下—个！下—个出现就许愿！”

　　“你许什么愿望？”

　　“当然是家人身体健康，平安顺遂。”陆琪媛问段和，“你呢？”

　　“我？.…我也和你一样。”

　　“出现了！”陆琪媛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流星消失后，她瘪着嘴：“没在消失前说完……”

　　失望转过头，对上段和深棕色的眼睛。

　　陆琪媛惊讶：“难道你说完了？！”

　　“没，”段和转过头去，他其实没许愿。

　　移开视线，他说：“我刚刚忘了。”

　　“啊？那下次你别错过了，虽然可能不管用，但总得试试。”

　　“嗯。”

　　“还有没有下次啊？”

　　“离结束时间还剩半小时。”

　　“那就好。”

　　陆琪媛拿起筷子，面对两盒煎饺疑惑了，“煎饺你买的什么馅的？”

　　“左边的是白菜猪肉，右边是你喜欢的芹菜猪肉。”

　　“嗯嗯嗯。嗯？我喜欢芹菜猪肉？”

　　“之前我们一起在公司附近吃水饺，我记得你点的芹菜猪肉，你不喜欢？”

　　“也不是，嘿嘿嘿，我其实不挑，什么馅都可以。我妈以前就说我很好养活呢。”

　　陆琪媛吃了一个芹菜猪肉馅的水饺，后又吃了一个白菜猪肉馅的。

　　“我也不挑。”段和说。

　　“真好，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他特别挑食，太难搞了。”

　　“我也认识一个人，他也很挑食，确实不好办。”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光影，陆琪媛激动说：“流星！快许愿！”

　　“嗯。”

　　客厅安静片刻。

　　陆琪媛：“哼，时间太短了！我又没说完…你呢？”

　　段和：“我也没。”

　　纸盒装的煎饺在灯光泛着金黄，外带的粥在桌上冒着热气。

　　坐在沙发上的女生时不时双眼紧盯屏幕，许下她心中有关家人的平凡的愿望。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许愿。他喜欢看身边的她许愿时认真的样子。猜测她这次有没有在流星消失前，在心中说完自己的愿望。

　　猜测流星消失后，她又会是开心还是遗憾的表情。不管哪种，男人都觉得很有趣。

　　她在他的眼里，比屏幕上的夜空还要美丽，比漫天的星星还要明亮，比一闪而过的流星还要迷人，另其向往。

　　吃完饭后，流星直播也结束，段和起身要走了。

　　陆琪媛对他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站在门外的人无奈笑了笑。

　　怕他又跟刚刚一样说不要谢，陆琪媛立马改口：“有空请你吃饭。”

　　“我要是不想吃饭呢？”

　　“那你想要什么？”

　　对上段和直直望过来的眼睛，陆琪媛心中一惊。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段和难道起了别的心思？

　　他不会说，要我吧！

　　陆琪媛小心后退半步，段和被她退半步的动作逗笑了，顺势移开了他有些灼热的视线。

　　楼下，段和车内。

　　他拿了外贴的药递给陆琪媛，撸起长袖，把右手放到她面前：“手腕、小臂，你帮我贴上。”

　　“你说的就是这个？！这也太简单了。”陆琪媛熟练扒下药贴，轻轻托住段和的手，“不过你要贴一排？！”

　　“嗯。”

　　贴之前，她揉了揉他的手腕。

　　“呃…”

　　以前帮老爸贴药膏贴多了，习惯在贴之前先揉一揉。但是，现在对象是段和！她竟然给忘了。

　　“我家不是开武馆的么？我经常帮我爸贴，这样揉一揉，效果会好一点。”陆琪媛解释。

　　“好。”车内灯光并不明亮，近视眼又没戴眼镜的陆琪媛也就没注意到驾驶位上他微红的耳廓。

　　把药膏服帖贴在他手腕上后，陆琪媛又习惯性揉了揉已经贴好的地方：“贴好了也需要揉一揉。”

　　“好。”

　　“是旧伤疼？”

　　“嗯。”

　　陆琪媛凑近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时间久了，都没看到疤痕。可能是变浅了，也可能光线不好，我现在看不到……我之前看你拎了一袋子药，都是因为这个。”

　　“嗯，”段和注意到，陆琪媛的脸和他摊开的手差不多大，“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医院。”

　　“哦哦哦。”将药全都贴好，陆琪媛用熟练的手法捏了捏他的小臂。

　　“按道理来说，这么久了不应该还有后遗症。除非当时你受伤的时候，没有积极配合治疗。”

　　段和没再接话，陆琪媛停下手来，好奇看向他，一双杏仁眼里带着明显的疑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把右手收回来，段和将袖子捋好，“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也上楼吧。”

　　站在楼梯口，目送汽车开远，陆琪媛眉头微皱。难道是她问太多了？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成年人的世界中会注意彼此之间的界限。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有一条看不见的准则。

　　走在楼梯上的陆琪媛停下脚步，她意识到：啊，原来……她跟段和还没有熟到要越过那条界限的程度啊。

　　“本来就只是同事，我怎么给忘了呢……”她呢喃着，想要和之前一样轻松上楼。

　　可心突然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下，脚步再也松快不起来。

　　回到家中，陆琪媛环顾又变得宽敞的客厅，电视还开着，放着搞笑的相声节目，一片欢笑。

　　空气中有煎饺的味道，吃完的垃圾堆在垃圾桶里。

　　除了留给林可的饭，那屉小笼包还有三个没吃完，被留在桌上。

　　她将其放入冰箱，看到那瓶和一扎易拉罐啤酒格格不入的冰糖雪梨。是那天加班，段和送的那瓶，她一直留着。

　　立即关上冰箱门，她快速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望了望楼下的路。

　　只有路灯，并没有车的影子。

　　有些失望的开了一罐啤酒，陆琪媛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着节目却始终没有笑出来。

　　将酒慢慢喝完。

　　扔掉。

　　“原先…也没觉得客厅这么空旷啊，奇怪了。”她说。

　　段和回到小区后，车刚停稳在车库，他拿出手机打开备注。点开一个标题是“媛媛”的便签，滑到底部，打出几个字来：

　　她的生日是4月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