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拉斯特》影月之霜殇

39、（三十九）宝藏与危机

　　在镇魂歌温和的曲调中，咒伤带来的痛楚愈发轻微，瑟莉斯拉在软泥的药液中掺入了镇定功能的成份，苏赛塔放松戒备，被软泥托住并包裹着，沉沉睡去。

　　当事人肯定是不愿意详细谈及来自熔岩烙印的咒伤事项，再说，它只是传承中受害者，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初代苏赛塔要将这样咒印传给后裔，难道是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就无法使用那柄地锭勇者之斧？

　　“龙视-探索加强……”双瞳变为金色的瑟莉斯拉立于被愈疗者的身侧，用探知类异能搜寻苏赛塔身上咒伤的来源，花了一些时间，得到了混沌不清的答案。

　　在胸口附近，苏赛塔的心脏处有什么类似于魔物核心的物品在微微发光，围绕着这个核心有五个明显的熔岩色泽的痕迹，非要说的话，伸出右手，比出一个黑虎掏心的手势，大概可以完美地吻合这五个斑块的位置，让瑟莉斯拉不得不感慨，真是惊险万分的伤痕。

　　在胸口的咒伤伤痕并不令她感到意外，意外是在腹部的咒伤。分辨清楚那纹路之后，瑟莉斯拉一度惊疑地别开了视线，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某本限制级小说，不然怎么理解在它身上会有这样的纹路痕迹……虽然图案还算比较正常，是火焰的双翼，翼展的中间是一座倒立的山，像极了火山地带地下那种空洞岩壁上凸出的锥形岩石。

　　“原来如此，这就是来自熔岩烙印的咒伤……估计是那位地下城管理者对初代苏赛塔最深切的憎恨吧。”瑟莉斯拉悲悯地摇摇头，这会她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去调动自己身为小说家的思维，“不然无法解释如此扭曲暴虐的做法，在一位高洁的守护者身上刻下这样的印记。”

　　像是呼应瑟莉斯拉注意到这印记的时刻，苏赛塔的身躯轻微地在软泥中不安扭动，噩梦的低吟从面甲之下传来，瑟莉斯拉的心脏随之猛跳一拍，心情忐忑，有什么想法在脑海里左右互搏一会，天使将恶魔的那一半揍了躺平，伸出手去，穿过软泥，握住了对方的手，并由衷祈祷：“此时此地，忘记那些发生过的罪恶，你不应在血月之日继续承受苦楚与煎熬。”

　　她的祈祷很快变为了现实，苏赛塔安静下来，噩梦悄悄地溜走。

　　或许是生物钟的关系，碧岚高塔的守护者会在每日的清晨六点准时醒来，分秒不差。它赫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单人睡袋里面度过了糟糕的血月之日最难捱的夜晚，伸手一摸，自己的护甲整整齐齐就在触手可及之地，立刻拖过一一重新穿上，两柄放在外面的专属武器同样召之即来。

　　此刻，它体会到睡眠充足精神百倍是怎样舒爽的感觉，血月之日的夜晚原本会通过狂化耗尽己身的体力，每次从狂乱中清醒，都要花上好一阵的功夫重新恢复体力，缓解肌体劳损，最后维护心智和精神，回复到正常程度，才敢出关去给学徒和族人们报个平安。可这次完全不一样，它记起昨夜的愈疗措施，被软泥包裹着犹如来到了乐园的池塘，所有极痛和高热的折磨如幻觉般渐渐散去，连一直作祟的咒伤都被缓解到了足以容忍的程度，甚至可以让自己有睡去的余裕，在所有经历过的血月之日深夜，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这只是缓解，拉斯特并没有承诺过这是彻底的治愈，它依然还能感觉到熔岩烙印的咒伤还留存于体内，只是血月消退，咒印伤痕的发作也会消退，下一个血月来临时，依然……

　　“呼啊~~~~”不远处，瑟莉斯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从睡袋里同样钻出来，听到它穿装备的声音，估摸一切顺利，在黑乎乎的地下城大厅里点亮了魔晶石的照明提灯，“哦，你醒了？感觉还行吗？”

　　“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我没有任何疲劳的感觉，痛楚也消散了，体力完全回复。”

　　“老实说，你的理智恢复，就是我最谢天谢地的事了。”一边收拾睡袋，瑟莉斯拉一边问对方接下来的行动打算，“我们是应该继续发掘第二阶层，还是先去地上看看情况？”

　　“第二阶层？你有眉目吗？”

　　“在昨天跟你接招的前几分钟，我已经发现，你对这个房间的一顿狂砍乱削，大肆破坏，已经暴露了第二阶层入口的小小一角。”瑟莉斯拉移动步伐，在某处停住，然后用力搬开脱落的墙壁的碎块，露出了一道暗门，“你真让人吃惊，在血月之日竟然依靠狂化和蛮力砍开地下城墙壁，盲猜一般撞到正确答案，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得有多小。地下城和迷宫的墙壁，可是多少冒险者们难以逾越的障碍。”

　　摸索到暗门的拉环，瑟莉斯拉鼓足力气，硬是双手提起了可能有两百公斤那么重的金属板门，挪到一边，地下通路的入口就在她们眼前。

　　飕飕的风从下面吹来，苏赛塔判断底下有一个可能是巨大空间的场所：“我们去看看。”

　　“那个……你不用将这一阶层的‘代管者’尸体，收拾一下吗？”瑟莉斯拉指着倒在大厅一角的魔物首领尸体，那是一只通体紫色的变异型鸡蛇兽，惹了狂化中的苏赛塔，尸体都被切成了好几块，血什么的早就干涸凝固。

　　“由你收下比较好，我对公会说过，第一位击杀阶层代管者的冒险者，拥有对这座地下城命名的权利，摄政王大概也是希望由你来，所以才指派我前来协助。有了它，你可以回去向王都的总会复命开拓任务。”

　　“唔，不会有人信是我单独击杀的，这种级别的家伙，魔石核心剥出来没A+才怪。”

　　“我会证言是我协助的，但你给了它最后一击。无论怎样，命名的权利都是你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名字以后再想。

　　通过楼梯来到第二阶层，两人下到了一个平台上，从底下刮上来的风呼呼地吹动着苏赛塔的披风和瑟莉斯拉的斗篷，让它俩疑惑这种密闭空间内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强劲的空气流动。苏赛塔倒是很快释怀，地下城和迷宫可以看作半个活物，只要它们想设定环境，通过魔力制造特定的符文就能做到，那些符文有时候还可以被关闭。

　　平台下面的风吹上来是暖乎乎的，仔细一看，有红得发亮的几条熔岩溪流相互穿过，从平台下方凹凸不平的坑底四周流进流出，它们提供了这里的暖空气。

　　为了探求这里是怎样的一个巨大空间，瑟莉斯拉使用了自创的法术-“红莲的宫灯盏”，数百盏被召唤出来的魔晶石灯将整个空间照亮，它们俩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平台的朝向，左前方和右前方各有一个小孤立的平台，然后正对面有一个大平台，大平台上有一扇看起来严丝合缝的门。

　　“应该是，两边的平台上，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解谜对于地下城和迷宫来说是家常便饭，去看看。你会飞吗？”

　　瑟莉斯拉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的飞毯：“不会飞的法师也会考虑用工具的。”

　　“那好，我们各去一个平台。”

　　瑟莉斯拉和苏赛塔各到一个平台上，发现平台上有半球状的凹陷，凹陷之中还有些特别的纹样，可能是需要某种魔法能量才能启动的那种。球？

　　她转身往坑底一瞅：“看那两个巨型金属球体！纹路与机关相符！”

　　苏赛塔点点头，震动隐藏在披风下面的翅翼，乘着热空气缓缓降落到坑底没有熔岩的那块岩石上，触碰金属球体，敲了敲，的确分量十足，绝对不是空心货，每个起码重达两吨以上。不用多想，这次的机关不难，考验冒险者怎样将如此沉重的东西运到机关处。环视四壁，似乎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借助。

　　瑟莉斯拉利用飞毯慢慢降落到它的位置，伸手试图推动重达两吨的球，这不推还好，一推，左肩上的伤痛得她惊叫出声：“混蛋，我忘了……”当场痛得她蹲地上捂住依然疼痛的伤口可怜地缩成一团，弄得苏赛塔有些慌乱，说这些事不需要她来做。

　　她的想法是，开一个传送门到高台，苏赛塔和她只需要将球塞进传送门，送入凹陷的机关即可。然而整个想法很快被别扭的金属球体打了脸，一接触到传送门，金属球体上一块魔法纹路就被触发，当即让传送门顷刻瓦解。

　　“这不行的吗？”炼金术师的脸色渐渐不善，看看球，看看那可能至少有五十米高的高台，心想自己的飞毯一共就两条，载重一吨已经是极限，两条也兜不住这圆滚滚的玩意毫不摇晃。一瞬间她有考虑过使用昨天的龙缚锁将它们用魔力吊上去，然而检索法术，冷却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算了，喊图图利老爷子他们来想办法，我累了。”

　　敲了敲手环：“斯黛拉，把大家都召唤到这里来，对了，包括人家的学徒。”

　　“遵命，主人。”

　　苏赛塔一言未发，它似乎能觉察到瑟莉斯拉拥有一个隐形的从者，而且很微妙地与自己同样拥有“星辰”的属性。

　　紧接着，图图利、琉赛亚、亚历克斯与埃奎斯从多弗尔而来，妲莉娅和碧莉卡从王都而来。碧莉卡得知师傅平安度过了血月之日的夜晚，非常非常高兴，连连感谢瑟莉斯拉的跟随和看护——虽然她不觉得这位红发的大姐姐能在看护上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毕竟她深知血月之日作祟时，师傅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可怕模样，因此，只要能确保师傅平安，没有失踪没有意外，她真的已经非常感激。

　　接下来就是大家开动脑筋的环节。

　　尽管削减了自己身体的构成分量，作为一身力气的石裔魔，埃奎斯依然能将两吨多的金属球体一把抱起，只是很重的话，它也抱不了多久，他提出，如果有阶梯可以到达平台的话，不是不可以搬一阵，歇一阵。说起阶梯，大家不由得将视线转向了图图利，老爷子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要打我的主意。

　　说完，他将至尊土元素的图腾往地上一插，念诵咒语召唤元素，土元素开始改造地面，尝试搭起前往平台的环形阶梯，不然太陡的话，埃奎斯很难步行送到。本以为十拿九稳，可这时意外的因素又发生了，因为脚下的岩石是熔岩流经的地带，岩石质地很脆，埃奎斯抱起那颗球只走到阶梯的三分之一，轰地一声，整个阶梯就垮掉了，害得他差点被埋里面，土元素只好手忙脚乱地把他和球又挖出来。

　　“虽然我的缚锁可能从上面吊得起这东西，但我又不想浪费几个小时去等……”瑟莉斯拉纠结地说，忽然，她看向苏赛塔，“阁下，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说说你的想法，我评估实践性。”

　　“即便我们不能直接传送球，但是，当埃奎斯抱起整个球的时候，你能从高台上将它换上去么？”

　　“值得一试。”其实，它早就在等对方的这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单纯的请求帮忙。苏赛塔拍拍翅翼，乘着热气流向高台飞去，确保石裔魔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当埃奎斯再次抱起了球，苏赛塔居高临下，向埃奎斯伸出了手——就那么一瞬的功夫，像是被苏赛塔的手拽过，石裔魔眼前一晃，他便身处高台，立刻上前两三步，将球体稳妥地放进了凹槽，紧接着，听到了某种机关发出咔嚓咔嚓齿轮运作的声音。

　　“嚯？幽冥换位？很久没见过这招了啊。”图图利饶有兴趣地评论到。

　　这是什么很稀有的招数吗？羡慕不已亚历克斯贴着老爷子耳语到，我能不能学啊？

　　你能转职魔剑士就能学，但并不是每个魔剑士都会这招，会这招的基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亚历克斯盘了盘手指，根据他掌握的信息，全国而言，有点名声的魔剑士数不出来十个人啊！就算有十个人，幽冥换位这个技能他也压根没听过！

　　图图利就跟他讲了幽冥换位的一些技能情报和限定条件，但亚历克斯本身魔力适应性差了些，转职魔剑士基本……不太可能。所以，别惦记啦。

　　可是这不妨碍他觉得这招数无比帅气，特别是用于解救人质，假如有坏蛋胆敢绑架琉赛亚当场威胁自己，这招立刻就能反客为主。呜……

　　另一端的机关咔嚓咔嚓发出运作的响声，紧接着，头顶上正大门的门锁终于发出松开的响声。

　　进了那扇门，大伙的脖子都伸直了。

　　门里面没有金币辉煌，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危险的宝库守卫。放眼望去，这里像是埃奎斯过去最熟悉的矿洞，里面堆满了三样东西：矿物、晶体和宝石。有他们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

　　经过商议，本次发现物的分配瑟莉斯拉一方和苏赛塔一方各自一半，对于那些没能发现此地的冒险者，一分一厘都不要给他们留。这会，在德菲茵购买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箱子啊桶啊都派上了用场，虽然来不及装上满满的鸡粪，可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地下城的财产，绝对有着特别的意义。瑟莉斯拉一路开着“龙视”扫过每一件物品，那些认识的，叫得出名字的，都分门别类放置在不同的容器里，可是有些带着问号的东西，就让她感到特别困惑，一问苏赛塔，它也说无法鉴定。

　　石裔魔说，你们等等我。

　　他捏起一块蓝色的有杂质矿石，丢进嘴里，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嚼碎糖果般轻而易举地咔嚓咔嚓碎化处理，发出“嗯……”一样悠长的便秘声，最后魔术般地在手掌心变出一颗似乎是提纯后的蓝色矿石：“在我的世界，人们叫它湛空铁矿，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金属矿石。与我们恶魔长期对峙的天使们，非常钟爱这种矿石制造的各种武器，尤其是加入暮色金进行锻造，可以在匕首或者剑身上打造出天空一样蓝色底，呈蜂巢网状的金丝痕迹，能够增加圣和光属性的魔法，用它打造法杖的话，牧师这类的职业非常受益。”

　　经过埃奎斯的解说，瑟莉斯拉和苏赛塔的眼前，关于这种蓝色矿石的状态从未知的问号更新为了已有的信息，以及追加了配方。

　　“那这种看起来散发着很危险气息的猩红色矿石呢？”琉赛亚好奇地用盘子呈给埃奎斯，不敢用手直接拿。瑟莉斯拉看来那矿石同样是充满问号。

　　埃奎斯同样嘎巴嘎巴嚼了，并完成提纯：“是丧血石矿，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放血。”

　　这句话吓得琉赛亚头发都差点竖起来，面如酱色。

　　“简单地说，用它制作的武器，会造成极大概率的流血不止，使用时务必小心，需要用相当高级的治愈法术或者高级别的回复道具才有可能止血。当然，宰杀大型魔兽的话，用它制作的工具会更有效率地完成放血工作。或许刺客会很喜欢这种道具，当然，我是建议收走它们并严加保管，流通到市面上，那可不得了。”

　　主人接受从者的忠告：“多谢提醒，我会严谨封存，就像它们从未现世过一样，若是别人在别处也发现这个东西……那就不怪我了。”

　　“另外，丧血石矿据说和一些药剂会起反应，产生奇妙的溶解现象，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我们的同事会用那种混合溶液来溶解一些难以消除的杂物垃圾……若是生物被丢进去，也会变成连渣都捞不起来的情形。”

　　“呼，还好量不多。”瑟莉斯拉用看危险品的眼神盯着那玩意，心神不宁。“就十几千克。”

　　“那这个白色半透明，还有很多疑似文字在流动晶体状物品呢？”

　　这次埃奎斯没有放在嘴里嚼了，它从亚历克斯手中捻起那根普通人类男性一根食指粗细大小的水晶晶体，觉得特别眼熟：“啊，这个……如果我没有记错，天界的天使们，特别是文官，会将从凡间收集来的卷轴内的知识录入其中……主人，能借我您的一本书吗？”

　　“没问题啊。”瑟莉斯拉掏出了她自己随手一本研究笔记。

　　“你们看到，这根棱柱晶体，大概有六个面，对吧？”

　　大家一起点头。

　　“现在，我用指甲在其中一个面上刻下‘1’的字样。”刻完，埃奎斯从指尖输入魔力，环绕在晶体的周围，紧接着，他将刻有1字样的棱柱一面在书页上挨个扫过，一页都没有漏过。当书页翻完，他拿起水晶棱柱，将贴书扫过的一面展示给众人看，棱柱的一面出现了类似于进度条一样的纹样。“这代表着此面记录下的书的容量占位，还有空格就能代表可以继续扫描，没有的话，就只能接着下一面扫。”

　　“哗啊……扫完一整本研究笔记才去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埃奎斯启动魔力，将水晶棱柱悬浮在空中，命令棱柱投影出刚才录入的笔记页面，随着手指的滑动，研究笔记的投影便可以在空中翻页：“内容还可以根据关键字进行查找，非常方便。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被称作‘存储棱柱’，但凡潜入天界和人界的间谍，人手必备之物。若是用来辅助施放需要咏唱才能完成的大型法术，它甚至可以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为施法者默念。哪怕发生施法者被沉默的情形，也足以力挽狂澜。我必须强调一点，功能仅限于记载在物品上的有效信息，与录音录像这类的工具不可同日而语。”

　　“哦哟，那也很不得了。”瑟莉斯拉瞅了瞅这玩意的分类堆，它们的数量竟然还很可观，“也就是说，用这些玩意，我可以偷光王国和教国的国立图书馆以及法师塔储存的所有学识？常备大型魔法？”

　　“理论上，没毛病，主人。”埃奎斯建议主人试一试，“嗯，极端一点，您去书店，看到什么心水的书籍，可以当场扫走带回家，不付钱都行。”

　　作家之魂不允许自己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臭事：“哈，我还是不至于贫穷到那个份上。亚历克斯，这玩意如果用在斥候谍报上应该会很有意思，对吗？”

　　“当然，敌军的作战地图，往来信函什么的。一切比用眼睛看、用脑子记更加客观，便于展示。”

　　只有苏赛塔对埃奎斯的能力极为有兴趣，询问他为什么能鉴定出自己所不能鉴定的事物。

　　“连对主人都忘记说了，这是本人的异能和天赋-矿石幻想。”埃奎斯向大伙解释，自己是很特殊的石裔魔，比起其他同僚们擅长打仗，他更喜欢搞搞后勤，挖矿什么的，久而久之与矿石和元素结缘，形成了非常别致的异能和天赋。“一是‘矿石糖果’，通过食用矿石，鉴定矿石。二是矿脉探寻，与大地建立连接，感知一定范围内的矿脉。”

　　“天哪……弗瑞伽塔城拍卖会的那群蠢蛋如果知道你的异能天赋这么极品，他们怎么敢轻易把你放到拍卖会上去，还只标哪个价。”

　　“那群回炉都不配的渣滓，凭什么要让他们知道。”埃奎斯啐了一口，“只有遇到您这样，把我当做家人的主宰者，我才愿意为之奉上莫大的财富。”

　　“是我的荣幸，埃奎斯。我没打算让你天天去找矿，该份能力用在这种场合就非常不错，且恰当。现在，让我们搬空这个地方吧。”

　　在搬空矿石堆后，原本堆积矿石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活板门一样的机关，大家瞅着很好奇，瑟莉斯拉打算像刚才那样伸手去拉。

　　正在此时，苏赛塔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捉住了瑟莉斯拉打算伸出去的手：“等一下！”

　　“有什么不对吗？”

　　“……为什么这一层，一个敌人都没有？”精英冒险者的话，令其他人不寒而栗，除了图图利老爷子。“就连机关都毫无攻击性。”

　　“师傅说得对，我不认为这里的宝库是对冒险者友善敞开的。”碧莉卡抱着自己的魔杖，担忧地说。

　　这么一想，它们说得甚是在理。顿时，这个有扣环的活板门下方，充满了危险以及谜之未知。

　　在琉赛亚的建议下，瑟莉斯拉取出极为结实的绳子，穿过活板门的扣环，所有人退到第二阶层的入口处平台，，在大家的努力下，使劲地拉动了绳子，拉开了活板门。

　　除了腾起非常淡的翠绿色夹杂白斑点的烟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呀？并没有发生爆炸、暗器、机关陷阱以及魔物的突然出现，那点雾量就像是孩童玩耍的烟花弹所释放的少量硝烟。

　　“主人，请撤离，是毒气！”机械星仆-斯黛拉扫描了空气成份的变化，还没等瑟莉斯拉一行反应过来，矿石宝库的大门轰隆一声就关上，俨然一副关门打狗的设计。“……难道是传闻中的死亡之雾？”

　　鉴于这里只有她是无机生命体：“请大家等等，我靠近去鉴别。”

　　一分钟后——“确认无误，的确是死亡之雾。”

　　图图利对大家简要科普了“死亡之雾”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总之，生物触之即死，它们甚至可能主动弥漫，除非你有“死亡愿景”这种特殊的增益状态，可能有几率让你抵抗死亡，在一秒之内拉开距离，否则就真的可能再次、当场死透。

　　斯黛拉很少在人前显露她金属机械天使的真面目，她的手里出现一枚瓶装物：“我谨慎地提取了一些稀释气体，它们依然具有一定程度的即死性。主人，您认为是否应该向冒险者公会发出警示？”

　　“我建议这次的地下城冒险之旅到此为止。”没等瑟莉斯拉发话，苏赛塔率先抢过了话头，声调沉重，“仅仅只是第二层就出现‘死亡之雾’这种生命体触之即死的超危险机关，我们不能轻易为了攻略进度而鲁莽前进，不知道其他几个入口的第一阶层后面还有怎样的机关等待着冒险者，作为一名负责任的业内人士，我认为应该及时通过总会发出警示，避免更多的冒险者莽撞前进，丢掉性命。”

　　“这么说，我们刚才……拜您所赐才活了下来。”意识到这一层的瑟莉斯拉当即冷汗淋漓，埃奎斯可能还有零点五秒的时间反应过来变成石化状态保住性命，自己和其他人很可能就……还会害到苏赛塔师徒俩。自己作为初心冒险者，实力或许毋庸置疑，但在冒险者的常识方面，可能太过鲁莽了。“这份恩情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苏赛塔阁下。”

　　“我是奉命前来协助你，无论承接任务，还是普通同行的协作，我都有义务保证你的存活，仅此而已。而且……我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毕竟，以后可能还有有求于你的时候。”苏赛塔的内心对此满不在乎，比起血月之日夜晚的救赎，这点小恩小惠算不得什么，她的存活优先于一切。

　　亚历克斯对苏赛塔表示道谢后，出于好奇而追问：“阁下为什么会知道那里有极度危险的机关？是冒险者的直觉吗？”

　　苏赛塔不会对他们说这是由自己的天赋-占星，其中“星命通途”这个被动能力所带来的警示。依靠这份能力，它在地下城和迷宫里躲过很多陷阱，也发现了很多秘密机关，这份能力与幸运联系很大，甚至能影响到自己的学徒。“就是直觉，你也可以当做是幸运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上好的直觉，我就不会活到现在，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成为A级冒险者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