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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恶之花绽放的土地 ...

  •   阿娜斯塔西亚参加过上流社会举办的宠物展卖会,各色的猫猫狗狗和其他小型宠物被驯养人装扮得乖巧美丽或者英姿飒爽,要么以貌取物,要么以才取物,实在不行,还有品种和血统证书,有些经验人士通过看看牙口也能判断年龄,它们永远被人在最好最吸引人的年龄被展卖,毕竟没有人愿意花钱买高龄的动物,又不想在同一品种上被别家比下去。

      那个也就罢了,它们除了汪汪叫喵喵叫或者其他叫声要么干脆哑巴之外,至少不会用任何与文明相关的语言来控诉自己的恐惧,不会用与人类相似的面容来诉说自己的痛苦与哀戚。然而在这里,圣骑士能见到那些曾经只有在战场上清点俘虏并宣判他们命运的时候才能看到的种种反应,甚至比那个还要严重。

      拍卖会第二项的商品便是一位女性人鱼。她被与巨大的透明玻璃鱼缸一起送到台上,只不过有铁架子横在鱼缸上方,架子的中央吊着绳索,绳索的一段系着人鱼双手的手腕,交叠着捆绑在一起,人鱼看起来很想挣扎,然而有两块盖子模样的木枷拦腰盖住了她在缸里挣扎的下半身鱼尾,因此水花并不会扑腾到舞台上。她被蒙着眼,带着口塞,颈部套着魔力符文项圈,装在透明的精美玻璃鱼缸里,由推车运着展现在拍卖会的众人面前。

      拉克索王国的人们都知道,王国西海岸和北海岸是没有人鱼一族活跃的,不如说人类的活动将它们赶向了更西或者更南边的海洋,人鱼在人们的概念中算得上珍稀生物品种,多年难得一见的女性人鱼让会场内的人们发出有些变态的狂呼,多半是男人们的,女人则会嫉妒人鱼姣好的身材和容貌,据说它们衰老的过程很慢,有人曾高价寻求过人鱼的精华来延缓衰老。

      拍卖会负责展示货物的人员蛮横地扯下人鱼脸上的拘束具,让她身陷被恶意注视的环境之中,她极度不安地瑟缩与扭动,徒劳地挣扎着,美丽的眼眸中甚至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在下落的过程中,它们变成了珍珠。展示人员将那些落下的珍珠一颗一颗投向观众席上雀跃的人们,有些人早早张开双手,目光锁定那些飞过来的白色闪亮物体……这些都是助兴的小奖励。

      然后,展示者手中把玩着一根细细的、精工雕琢的金属小棍,或者说微缩魔杖,即便不念诵咒语,只要拿着它对人鱼下命令,脖子上有着魔法符文刻印的项圈就会勒紧她的脖子,人鱼小姐就算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颤抖着开口,用美丽而哀戚的歌喉唱了一首可能是咏叹调的曲子,从台下到包间,传来人们的赞叹和感慨。

      最后,压轴的一项拍卖要素是,使用魔杖上的魔力,每个星期可以有一天的时间,让这位美丽的人鱼小姐的鱼尾消失,变成普通女子的双腿,那么,台下哪位贵人可以成为这位“公主”命运中注定的那位“王子”呢?

      主持人的指挥杖向台下一划,示意三十万谷地金币起,五千一加,各位可以开始竞价了。

      台下不怀好意的叫价声此起彼伏,逐渐亢奋。而阿娜斯塔西亚依然在观众席的圆桌前不安地东张西望,凯茵说拉斯特答应了的,会给自己机会确认亚历克斯的生存,理论上,非常有可能一同混进了这场拍卖会里。如果说琉赛亚成为了“商品”,那么拉斯特没理由不安插自己的人来作为内应。

      正在烦恼之时,侍者为阿娜和她的法师同伴添加一杯饮料,并特别嘱咐是一位慷慨的先生点给两位小姐的,芒果椰奶。大冬天的芒果椰奶?二人面面相觑,面生怀疑之色,不过侍者毫无慌张,只是循规蹈矩地按照吩咐卸下两杯饮料,施礼退下。阿娜的法师同伴对两杯饮料施法测验,没有投毒过的恶意迹象也没有诅咒附在上面,小口用吸管吸了一下,真的好喝。

      阿娜斯塔西亚无心在意好喝与否,对着两杯突然点给自己的饮料感到万分蹊跷,忽然,她发现高脚杯下的纸垫被折了一个角,抽出来接着舞台的光线一看,上面写着:一楼第五号包厢,恭候多时。

      对同桌的人说去个厕所之后,阿娜和同伴来到了一楼第五号包厢,敲门,门内的人问她们想喝什么饮品,阿娜回答道芒果椰奶我很喜欢,随后获准入内。

      包厢内仅有一人,面前这位身高与亚历克斯相差无几的男士向两位女士鞠躬致礼后,邀请她们留在包厢内,大概是考虑到阿娜斯塔西亚对于这场拍卖会的厌恶,男士拉上了包厢的窗帘。

      “有些日子没见了,姐姐大人,莱缇女士。”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发出极为熟悉的声音,并一口准确咬定了阿娜斯塔西亚追随者的名字,的确是亚历克斯本尊无疑,只有经过凯茵的信道,才能获知今日跟随阿娜斯塔西亚的保镖究竟是谁。

      圣骑士激动地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掐住对方的肩膀,几乎就要将弟弟的名字高声喝出,被莱缇从后面捂住了嘴低喝到:“大小姐你不要命啦!”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微冷静点,阿娜斯塔西亚才低声地向对方确认:“真的是你这个小混蛋?”

      “如假包换。拉斯特小姐承诺过的。她算是个有信誉的供货商,对吧?”亚历克斯将对方掐住自己肩膀的手缓缓卸下,然后指着准备好的椅子,“在琉赛亚的拍卖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姐姐和莱缇女士先坐,有什么慢慢说。”

      “你知道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修理我一顿。”没道理听不出阿姐捏紧拳头喀拉的骨骼响声是多么想来一拳作为见面的问候。

      “说的没错,你这个冒失的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在王都造成了多大的波澜,牵连了多少的人受到影响,全家全族上下为你担了多大的责,收拾了多少的烂摊子!”

      “大概知道,但是,我绝不后悔。”亚历克斯看着姐姐的双眼,固执地说,“无论对你还是对父亲,我都是这句话,我绝不后悔在那天做了那样的事,即便我曾经命悬一线,双脚几乎踏入了冥界的领域。”

      “我……我知道你很重视琉赛亚,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可你也是个奔三的人了,基本的世故和敏感该有的对吧?你这样的任性反而让琉赛亚的秘密暴露在王都的舆论之中,这样真的算是好事?”

      “从结果论而言,我可能是坏事了。但如果你要觉得我是为了自我感动才做出擅自带走琉赛亚这件事,我不会认同。”

      “你这家伙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执了。”

      “阿娜你等等,”莱缇打断友人的责怪,“亚历克斯,说说你刚才提到的结果论,我忽然很有兴趣,你的语气很微妙啊。”

      “既然想听那我就直说,琉赛亚在拉斯特小姐的追问下承认了一件事:他的确就是十年前在龙谷附近救了卡图玛斯殿下的那个人,因为殿下的认知错误,将当时名字还是‘琉希昂’的他误认成为了女性,并宣言要娶其为妻,为了躲避卡图玛斯殿下可能的追索,他搬离了那里,更改了名字,愿意遵从我家的安排,在王都深居简出,也是为了躲避殿下。”

      “真相这么劲爆的吗?”莱缇不由得扶了一下正在下滑的眼镜,觉得短短的几句话中信息量爆表,“……炎誓家的人际关系竟然可以如此复杂……等等,那为什么你们不回去跟摄政王殿下讲清楚,这事就足够让殿下撤销追捕令并赔偿一切可能的损失……”

      “拉斯特小姐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我不乐意,琉赛亚自己也不愿意。他不想背上欺骗殿下的恶名,不想公开真相让殿下多年的誓言变成令人尴尬的谈资。有些误会,能心知肚明的,就不必当面解释——请认为这是我们最后的倔强。”

      这份倔强一度凝结了包厢里的空气,直到亚历克斯选择率先坐下,两位女士才缓慢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真是败给你们了……”对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阿娜斯塔西亚对此感到微微头疼,“换个话题,为什么你们会答应给供货商搭档演这这么一出?你既然是容不得琉赛亚受半点委屈,还会让他到台上去受刚才那位人鱼受过的罪?”

      “……两方面的原因吧,寄人篱下当然要听房主的话,为了今后生活更加舒适,毕竟拉斯特小姐真没亏待我们,也让我们家挣了些钱,我和琉赛亚有理由支持她的挣钱途径和某种‘娱乐’活动。”

      “另外一方面呢。”

      亚历克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她拿到了琉赛亚应允后的……隶从关系。影响琉赛亚决断的因素是我的性命。”

      “什么……”这条信息让阿娜斯塔西亚倒抽一口凉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家会失去……啊,我不是说你的性命不重要,可这让我如何向父亲交代。”

      “适可而止吧,琉赛亚就算什么都不做,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都永远是我的恩人,值得我供养一辈子。父母亲和大家这样一边宠爱着他一边将他当做战争工具,利用他的善良和慈悲之心,就算看似公平的交换,我都为之感到耻辱。这是我会带走他并停留在乡下的一个原因。他给炎誓家带来过功绩和荣耀,直接与间接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这些都还不够他享有一个不必担惊受怕的平凡后半生吗!拉斯特小姐让我们做力所能及的劳务,容纳我们作为家人生活在她原本独居的幸福宅邸里,如果不是我还记得自己的姓氏所代表的使命,我会认为,和他一起在乡下终老是最理想的宿命。”亚历克斯差一点就要将多弗尔的乡下一词嘟噜出来,幸好忍住。

      亚历克斯对于琉赛亚的感激早已超过普通的限度,上升到了喜欢与本能维护,这一点炎誓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都默认不点破而已,将琉赛亚推荐到神殿,张罗与尤利娅的订婚,都是为了让亚历克斯能够知难而退。哪知道这倔强孩子趁着摄政王发难来了个突然爆发——

      “假如拉斯特让他成为战争工具呢?”

      “……隶从关系我无法插手,这是已经为我付出的代价,我只能跟着一起成为战争工具。”

      “别这么天真,如果拉斯特利用你们反对王室,你怎么办。”

      “看情况,她通常不会那么做,除非卡图玛斯殿下的脑子抽风了。”从拉斯特对于摄政王的昵称“小王子”而言,总让人觉得有什么故事,但房东并不想说,直觉告诉亚历克斯,她不会,否则她在王都的时候肯定有机会动手。

      “她真的那么值得信任?”

      “不知道,但她至少没有要求我成为她的隶从者。尽管她完全有理由和资格这么做。”

      阿娜斯塔西亚也猜不透神秘的海鲜供货商到底在想什么:“那这次你的任务是?和我们是一样的吗?”

      “说的没错,抬价的人越多越好,过了一定的金额之后很多人都会知难而退,总有几个要坚持到最后才行。”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阿姐肯定知道弟弟的房东那边是缺钱才干这种缺德事的,她忍不住有些激动:“你哪里来的本钱?最后的金额肯定会高到离谱,如果别人买走了琉赛亚的话,你们难道还要负责去抢出来吗?先不说这个,我和莱缇似乎在来客的身影里发觉到摄政王的人。他们理应搞到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了。还是说拉斯特小姐有什么别的后备手段,能让她自己既搞到钱又可以不出货。”

      亚历克斯对此自信地一笑,耸肩:“有的,我见识过。但我必须保密。姐姐,你们就帮忙好好抬价吧,这场戏应该会很有意思,愿你们不虚此行。另外,我很好奇最后的冤大头是谁……毕竟,出高价者放弃的话,会顺位到第二个出价最高并且愿意接受的人。”

      在那之后,亚历克斯和姐姐谈了些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乡村生活和外出狩猎经商的经历,从头到尾,无论阿娜斯塔西亚如何旁敲侧击,弟弟就是不愿意透露暂居的所在地,姐姐只能暗自盘算,之后让斥候从德菲茵城以北的海岸逐个排查,这起码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多弗尔这个小村子真的是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那种不知名小聚落。拉斯特既然放出消息,便不介意他们慢慢找,反而喜欢这些人辛辛苦苦追寻秘密的精神和过程,简单地说,喜欢看别人折腾。

      从亚历克斯的言语中确认两人在村里的确生活得还算不错,且非常充实后,阿娜斯塔西亚感到安心,回去之后跟父母兄长还有其他族人亦好交代,既然弟弟答应了有战必回,没有忘记自己对于国家的义务,那还算好……只要龙骑军团能稳固在炎誓家族手里,就不算过大的损失……这些年家族积下的福报还能用。

      拍卖会在一项一项过去,从异界召唤门里吸过来的各种异族人纷纷登台,精灵、矮人、兽人、人鱼、娜迦、蜥蜴人、恶魔、妖精、蛛妖、蛇妖、蝶妖等各色亚人,以及一些纯粹的可驯养野兽、稀有小型魔兽,戴着结实的魔法项圈被命令来到台上展示自己的身体或者才艺,展示才艺还好那么一点,让买家理解商品的用处,展示身体这个……无论男女甚至非人生物,哪怕你天生健壮四肢发达,都逃不过台下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以猎奇和垂涎的目光顺着展示人员的手和道具从头到脚地打量。

      一名有角的恶魔,角形非常好看,以猎奇者的审美观而言,甚至他的面目在粗犷与危险中还透着那么点帅气,身形较为魁梧,肌肉发达,尖锐的指甲被剪去并磨圆,以阿娜斯塔西亚对于凯茵的搭档格斯的印象而言,这家伙比起恶魔角并不突出,戴上帽子与普通人无差的斥候格斯而言,恶魔族的特征非常明显,总而言之,既雄壮又危险。

      纯粹的恶魔族在北方大陆销声匿迹已经有数百年了,似乎它们随着龙族离开大陆之后,渐渐地很少在大陆上活跃,亦有说法它们去了别的地方。就连在与大陆东部的坠星阵线诸国对抗中,圣骑士们所面对的敌人,古神所制造的军队都是奇怪的章鱼脸、昆虫人,加之就是自然繁衍下的普通的人类和黑暗精灵灰矮人之类的,有角的恶魔几乎看都看不到。

      这个有着动物般反关节的有角恶魔成为了大家关注的兴趣商品,尽管如此,却有所顾忌,没有人轻易举牌。大家所担心的事情无非在于:即便有着可以控制它的方法,恶魔本身会不会象征着邪恶和诅咒,会不会给主人带来噩运之类。主持人看到一片讨论却又无人举牌的冷场场面,对负责展示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他们似乎是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本来,包厢的窗帘还有半个拳头宽的缝隙,觉察到恶意的亚历克斯立刻扯紧了窗帘,对法师莱缇说,尽量布下隔音的结界,你们最好不要往外看,他们对恶魔的折磨可能会比教会对古神造物的拷问更加令人恶心。

      阿娜斯塔西亚当然明白,拷问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情报,一旦获取情报之后也不会以折磨俘虏为乐,这是教会的规矩,信徒们都会遵守,军队也有纪律,这是为了避免队伍里出现品行败坏的嗜虐者。可她还是忍不住掀开窗帘看了那么几秒,立刻猛烈反胃,差一点就吐了。

      那名有角恶魔四肢都被吊起来,展示者正对其做不可名状的举动。

      亚历克斯叹气,说前面的你就看过了,这里的套路差不多就该明白了吧。这里是法外之地,人性之恶的任何愿望与欲求在这里都可以借着金钱来实现。

      瑟莉斯拉和图图利坐在楼上某个包厢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台下的人们因为这助兴节目而呼哧呼哧地兴奋起来,高喊着继续折磨这个恶魔的口号,还有人往台上投掷金币,似乎谁都不想买下,却对折磨的好戏是饶有兴致,通过这种零散的打赏让折磨来得花样更多点。

      瑟莉斯拉的表情变化了一会,意味深长,然后扭头问图图利:“有什么感想,老爷子?”

      退休的巨魔老爷子摩挲着隐藏的獠牙:“我觉得这次可能不会有人买下他了,然后就会变成每次拍卖会的定番娱乐节目,直到有人愿意。那可不知道会是多久。”

      “就算买下他,什么可以勉为其难作为理由?”

      “要我说的话,力气大能干活吧?矿工?建筑工?搬运工?如果……能听话而且脑子不是太迟钝的话。莫非你有意向?”

      “稍微看不过去罢了……若能为我所用,我是不计较种族和过去的。唔,虽然很想聊一聊,看起来台上那些施虐犯不太肯给机会,他现在恐怕脑子都不是清醒的,对四周的世界充满憎恨。五万金币起价,倒也不贵,还没前面的人鱼小姐贵。”说着,瑟莉斯拉举了牌,五万一千金币。

      “人鱼小姐不美吗?当然值那个价呀。”

      “买来当雕像供起来还是当观赏金鱼泡水里啊?眼下,我是要能干活的。装饰品或者形象女郎之类的以后再考虑哦。”

      主持人大兴奋,立刻吼起来有人举牌了,还有人竞价吗?台下的人们面面相觑,手里的牌子犹犹豫豫就是举不起来,就算买回去作为赏玩的宠物,这种危险的东西有一天也会腻味,而且他应该会持续不断地诅咒买下他的人,五万金币,这样……真的值价吗?举牌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是因为没人出价所以想低价捡漏?

      这时,台下有人因为恐惧而嚷嚷了出来:“这是诡计!恶魔什么的买不得!那个举牌的一定是托!买了恶魔这种事迟早会被人捅出来,星愿教会和王室会全境搜捕的!你们要冷静啊!这个可不比其他藏品!”

      虽然有些扫兴,但大多数人都认可这个说法,默默捏紧了号牌渐渐低头,趋向沉默。主持人啧了一声,虽然不高兴,还是要继续流程,三声询问后,没有人再举牌,最后标的给了号牌51的瑟莉斯拉,瑟莉斯拉宣言自己还想继续观看,拍卖会结束之后再行付款领人。

      又过了几个,接下来,剧场舞台上的展示者推上来有着魔法抑制装置的囚笼,里面囚禁着一位紫色头发的蛇妖(拉米亚族),蛇身的鳞片也是非常稀有的深紫色。按照拍卖节目单上的数据,这位蛇妖全长有接近四米,女性,非常……凶暴。她被蒙着眼,双手反绑在背后,身体的其它部分被笼子里交织的魔法丝线所束缚,动弹不得。

      另外,这名蛇妖有着特殊技能-石化之眼,因此必须戴上特殊的魔法眼罩。这并不会妨碍她对四周的感知,毕竟,蛇妖与蛇的习性是很近似的。同样的,脖子上有着作为控制装置的魔法符文项圈。

      图图利解读到:“是战斗型的拉米亚,她的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结实,你看,这些家伙要把她捆得比刚才那个恶魔还要牢实才敢推到台上来。唔,她的四周笼罩着非常阴郁的气息,危险是其一,其二是……她有求死的倾向,买了不划算。”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解说让我反而有了兴趣——我想要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会想要活下去?”

      “你要是有预算而且有自信驯服这些异族,我是不介意你买的啦。为了接下来要扩大的生意和村子里的日常事务,你当然需要头脑灵光,能负责跑腿和干苦力的。我这个老爷子退休了可不会给你干重活,至多指点指点。”

      大概是购物使人快乐,瑟莉斯拉举了牌子,经过了三四轮较价,最终在十二万谷地金币的数额成交。这意味着她会给城主交上两笔货款,还有一笔交易税。城主本人对这位“红莲”的代理人也甚是满意,嘱咐侍者给她的包厢送上最好的饮料和美食。

      人们并不能理解为什么51号买主专买这种很难被制服的凶暴种,就算有些人有对凶暴种施虐的恶癖,这两个看起来也特难搞了一点,魔法符文项圈这种东西据说不是永远有效,大概是要每隔两年就要对符文进行重新充能,而这种事几乎只有布下项圈的法师本尊、或者与之实力等同甚至之上才能进行,低于这个实力级别的,就很可能无法控制戴上项圈的奴隶……总而言之,非常非常危险。在转手之前,几乎等于将这笔买卖与这个地下拍卖会的承办者、展卖者从利益上绑定在了一起,他们不能互相揭发。

      在亚历克斯他们看来,瑟莉斯拉的行为算的上法外狂徒之举。阿娜斯塔西亚拨开窗帘的缝隙,看着无声的外面,那位买主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在于,不让自己这样正直的人在此时此地,遭受过多的心灵折磨。否则,她自己恐怕都会举起牌子,只为这些恶行不再继续上演。

      拍卖会的顺序,剩下的商品没几个了,亚历克斯索性拉开了窗帘,告诉姐姐她们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压轴大戏即将开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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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恶之花绽放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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