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拉斯特》影月之霜殇

125、（一百二十五）白骑士的焰火

　　金线鱼城的海岸——

　　“法尔尼鲁之足”号运输艇遭遇了改进后的魔导大炮的奥术轰击。全舰上下对于遭遇突然阻击也是非常懵的，明明算是秘密行动，怎么会恰好就有敌军在自己必经之路必到之处架起大炮，还率先攻击？！

　　莫非有叛徒泄露了行动计划？这只有高级将领才会知道的计划啊！

　　运输艇启动了自带的防御粒子盾，但下一轮轰击来临的时候，似乎猛烈程度开始穿透粒子盾的防御，对舰艇外壳造成轻度冲击。舰长立刻下令拔高高度，规避敌人的正面炮火。

　　“这些土鳖（本地人）居然敢主动攻击帝国船舰！它们莫不是以为我们真的好欺负？前面那些打头阵的炮灰（蛇人）让它们感觉这么良好？”

　　“就让我们去给那些两脚兽血的教训，将军。”帝国三勇士之一的埃隆自告奋勇，“当它们的尸体像迷失的鲸鱼一样搁浅在沙滩上腐烂的时候，才会懂得敬畏帝国的威能。”

　　“说得好！不愧是帝国勇士！陛下派你来打头阵果然是给我们最强的支援！绕到城镇背后去！即刻准备速降！”

　　“我们在海滩上先行降落，拖住对方的一部分军队，将军您可以让大部队在城镇背后折身反击，让它们首尾难顾。”

　　帝国勇士率领它的亲属精锐去打头阵，这很合理，也很英勇，作为将领和舰长，当然高兴。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别把地上的两脚兽都屠完了，给我们留点。”

　　埃隆立刻转身，前往运输舰尾部的空降舱快步走去。

　　与此同时，滩头阵地上的白骑士已经做好了准备，许多魔晶石照亮了海滩的一隅，仿佛在告诉敌人，冲着我们来就是。鉴于瑟莉斯拉已经看穿这些入侵者会凭机动和高度优势避开密集炮火，直接绕过城镇防御，从后方降落再回击，他决定不给这些家伙进入领土界限以内领空的机会。

　　……大概发动渔民和冒险者在沿海打捞和收拾残骸会有一点麻烦。

　　白骑士挽弓满弦，蓄满星辰之力以及爆炎帝·泰斯塔罗斯精华的真源焰心碎片占据了箭矢的箭头部分。虽然他也有想过这会不会有些预计过量，但爆炎帝对此并不这么认为，它觉得，但凡是尊主要拿出去干票大的让那些凡夫俗子开开眼，那必须就是自己这里提供的好货，而且，必须保证一发就给那些在天上飞的金属壳子妥妥干下来，两发都是丢人。拥有魔抗能力的金属……那就用它无法抵抗的力量碾碎！

　　目测并心算飞行器的航速，腹部的闪烁灯光暴露了它的航迹，大概上面的成员并未想到过，地上的大炮都够不着它们的高度，却有人“愚钝”地用“冷兵器”在瞄准它们。若是它们得知这样的事，一定会笑出声来。

　　银凤家姐弟错过了西线某些特别精彩的战役，碎斧隘口的覆灭、刚岩傀儡王的垮塌、元素领主降临这些事，都是来自西线军队将士充满个人感受的转述，夸张程度未知。艾尔雅很高兴盟国的部队能对教国充满真诚的赞颂和敬畏，又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见证历史的名场景，特别遗憾。伏罗希不禁代姐姐感慨，这辈子能见到一次巍峨宏伟的元素领主，就值了。

　　恩师伊萨克将他们分给白骑士带队自有他的用意，虽然以前白骑士也出现过，却几乎没有拿出底牌里的杀手锏，接着这次防御外敌入侵，想来他应该不会藏着掖着才对。

　　艾尔雅和伏罗希目不转睛地瞪着白骑士，看他什么时候将蓄力完成的箭矢放出去，这次与上次使用血月之力开门时，又会有什么不同。

　　当运输舰的空降舱舱门打开，队长埃隆带领五十位下属跳了出去，在这个高度和距离，它们可以借助时间有限的飞行魔法准确降落到海滩上，开始进攻城镇，屠灭任何敢于抵抗的人。

　　正在这时，白骑士满弦的弓，松开了弦，箭矢高速冲着运输舰腹部指示灯下一秒要到达的航迹处放了出去。

　　轰——！！！！！

　　巨大的爆炸连同冲击波从至少五千米以上的高空传来，明明大家只能看到指示灯闪烁的航迹来判断飞机的大概位置，白骑士的箭矢却能准确捕捉到目标，一击必杀！

　　空中目标本来在地上人们的眼里充其量不过小指指甲盖那么大一点，被炸开之后产生的爆炸却整整有一轮向日葵花盘那么大，爆炸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余波贯彻脚下的大地。

　　艾尔雅认为，将那爆炸简单形容为烟花显然不太合适，若自己还年幼的话，或许会将其认为是宇宙星辰的自我毁灭，霎时间产生的巨量白光和橙光照彻金线鱼城的夜空，其烈度宛若似火骄阳，有那么数秒钟，驱散了大地上的黑暗，几乎闪瞎大家的眼睛。

　　银凤家未来的家主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状态，有一瞬间，她和弟弟都被扯入幻觉里，仿佛那剧烈的光照和爆炸会将两人洗礼，乃至迅速瓦解。等待她勉强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白骑士可能是用力过猛，用了与目标根本不匹配的强大火力将其彻底崩解火葬。

　　金线鱼城的防御者们被这剧烈爆炸的一幕同样震撼，有人甚至被惊吓出了短暂的幻觉，祭司们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心想这要是在低空爆炸，不得把心脏弱的人给当场吓出心脏病才怪。

　　矮人们面对这样的爆炸，从出神到欣喜，随即陷入狂热的情绪。他们的脑子纷纷运转起来：魔法箭矢所产生的效果，换算过来，这要将炸药提炼浓缩到何种程度，才能与今日目睹的大爆炸相提并论。白骑士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更多的人脑子里嗡嗡的，强光所造成的视觉晕眩让人有呕吐的冲动，等他们缓过来，那些被爆炸连带的尚未熄灭的散件正在从天而降，像是烟花的余烬，一一坠落在海上。这时，不知道是谁起头了一声欢呼，很快，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从城镇的后方传到了滩头阵地上。

　　追随着白骑士的部分首席的学徒们纷纷鼓掌喝彩，艾尔雅愣了一下，出于自身的骄傲她很难开口称赞，内心感到极大的敬畏之意正在迅速上升，她现在的确能充分理解，为什么恩师会为他骄傲，赐予他荣光的姓氏。如果每个伊萨克的学徒都有白骑士艾斯特的实力，北方大陆早就为教国所统一，至少也早就将古神的地盘收入囊中并净化了。

　　然而白骑士的动作尚未结束，再次凝聚魔力，分四次，以不同的角度每次并排散射出四只魔力箭，向爆炸结束后散落残骸中的近海夜空投送。

　　伏罗希不明白此举的意义：“白骑士，这是……？”

　　“所有人准备接敌！少量敌人提前空降了！”白骑士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再度擎弓。音波箭已经侦测到低空有蛛魔借着飞行魔法试图贴海接近海岸线这边。

　　散射追猎箭！

　　一发星辰箭在飞行过程中会分解成四支，每一支都能自动追踪敌人。

　　伏罗希他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白骑士的呐喊已经传达到海岸滩头，刚才在傻傻欢呼的防卫者们顿时从欢喜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或许留下来的才是最难对付的。

　　五十，四十，三十，二十……差不多了，给大家留点，校验白刃战的彼此战力。

　　等等，有人拦下了我的散射追猎箭？

　　虽然力量减弱到了四分之一，其他的蛛魔依然挡不住这样的箭矢，它们像是空中移动的飞碟一样，可以被优秀的猎手所追猎，唯独有一个目标似乎是例外，现在，似乎正在加速靠近。

　　白骑士再次射出完整的星辰箭，并加强侦测，其实对方冲刺的距离已经不到两千米，凭他的夜视能力完全能够分析动作。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蛛魔手持短柄刺枪，并将双刺枪交叠成十字状防卫在正前方，重点是那武器，持续散发出波动，星辰箭的确正面击中双刺枪交叠的防卫，并且产生了一定的击退的效果，即便如此，对方依旧顽强地向前冲锋，只要在箭矢射出并重新续上的间隙，就会向白骑士更近一分。

　　全知全能的星界天使，请为我分析对方的武器性能。
　　白骑士的鉴定技能对敌人的武器似乎难以窥探，那必定不是自己世界的东西，或许瑟莉斯拉的机械星仆会清楚。

　　——高分子震动刺枪，暗黑船城出品，其震动粉碎功能会对你产生一定的威胁，对其他人产生较大威胁，请务必认真对待。唔，我查到了，是购买“飞行河豚”级运输舰十艘的赠品。

　　“所有人！退后！队长级的敌人交给我，其他的你们看着收拾，不要轻敌！”通常赠品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有时候情况也可能不同，正品是主要销量，不排除赠品太诱人，由买家会为了赠品去花大价钱买正品。

　　没有人质疑白骑士的话，如果他这个实力都会说这种话，那说明敌人之中确实会有能造成威胁的存在。

　　“是！”伏罗希本能地答应到，速度快到连姐姐艾尔雅都惊诧地瞪了他一眼。

　　白骑士决定试探对方的武器性能。

　　元素增益-刚地帝·格兰玛格的祝福——
　　高级矿物召唤·精钢岩盾！

　　被魔法箭矢打得连连后退但誓不放弃冲锋的帝国勇士-埃隆·卡拉哈里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自己前脚才空降，数秒之后母舰就成了空中烟花，它与下属顿时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存在，反正已经无路可退，除了杀掉和杀光敌人之前别无它念。没想到，所剩不多的下属在空中就成为了敌人的活靶子，越是接近海滩，越能看清那一簇簇魔晶石所点亮的滩头阵地上，有一名身着银色盔甲的两脚兽，手持并不算多先进的弓矢，居然能让母舰爆炸，下属一一毙命，如果不是手里有着卓越的武器，命运恐怕也不比其他下属好到哪里去。

　　出于尊严，埃隆并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手里的武器给夺取了光彩。但是，现在，如果没有武器的协助，恐怕保命都是问题，必须极限接近那个弓兵！

　　被召唤出来的精钢岩盾在白骑士意志的主宰下，朝着手持高分子震动刺枪的埃隆砸去。帝国勇士知道那是对方派来试探自己武器的盾牌，心想，既然你如此轻敌，那就给你看看，皇帝陛下赐予的精锐武器有多厉害！

　　它双手蓄力，将武器的震动分解模式开到最大，往迎面而来的精钢岩盾上正面刺去。

　　可惜，回馈它的并非精钢岩盾的分解，而是双手怼到岩石上的痛楚，相向而行的冲击力加倍返还给彼此，但精钢岩盾并非活物，它没有任何感觉，就连操纵它的主宰者也未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手握刺枪的埃隆，若非武器对持有者有自动消减冲击力的设定和能力，它好不容易演化出来的可以握住事物的特别“爪子”就会即刻报废。

　　“怎么会！”埃隆惊诧地嚷出来，惶恐的感觉涌入胸腔，“这可是皇帝陛下御赐的武器！全军只有我才装配了！”在国内的确没有遇到过可以匹敌的对象。

　　白骑士并不知道这个队长模样的人在嚷嚷什么，毕竟懂异界蛛魔语的只有伊萨克，他又不想为了这种琐事打扰瑟莉斯拉的机械星仆，不过大体能够分析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的叫嚷，多半是恼羞程度的埋怨或者发泄。

　　大概懂了，那武器虽然高级，的确是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是面对元素帝王的能力召唤出来的岩石造物，果然还是不能突破。这么看来，白骑士心里大概有底，不慌。

　　埃隆突然觉得不对，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跟这家伙纠缠，去杀掉他的同伙，一定能给他造成动摇，届时，就能窥探他的弱点，让他陷入慌乱。

　　于是，它提起自己的双刺枪，虚晃一枪，朝着没多远的正在于一名蛛魔战斗的银凤家姐弟冲过去。

　　白骑士甚至没有去提醒他俩。

　　因为他认为那没有必要。
　　蛛魔队长的速度已经提不起来了。

　　埃隆突然发现自己的步足变得好沉重。怎么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重！有什么锁住了自己的三对步足！

　　渐渐地，所有降落在海滩上的蛛魔前锋精锐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灵活移动，它们什么时候成了敌人的木桩都不知道！

　　虽然对付蛛魔的两对双持武器的爪子有些麻烦，可是降低了它们的移动速度之后，它们连转身都变得困难，难度消减不少，甚至让防卫者们有了活捉的机会。伊萨克的学徒之一，黑纱的领队诺伊尔跳起来，兴奋地挥舞武器大嚷到：“机会来了！大家！尽量活捉这些家伙！给异端审问局找点事做！”

　　“你可真会给我们找事！”异端审问局到阿加莎吐槽道，“不过我也不反对就是了！这些入侵者就该成为我们的拷问对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拷问手段输给白骑士，我们才不甘心呢！”

　　“那就砍掉它们的步足！”艾尔雅充满血性地大声吼叫，“让这些家伙成为翻身都不能的海龟！”

　　身后有治愈者的支持，和没有支持相比，结果差得太远。海滩上冒出来的勇猛防卫者远比埃隆想象的更多，它这才意识到两脚兽们不是像以前那样松散防御，对滨海小城的上心程度比肩大港，倒不如说，是己方轻敌。速降之前，它还计划着凭手中的武器吸引城镇正面的防卫者集中火力对付自己，再让大部队突袭，令其首尾难顾，没想到对方布局料中了己方的计划。

　　这太让它感到耻辱，虽说仅剩这么一点士兵，但帝国精锐不能有损皇帝陛下的荣光，即便听不懂敌人在说些什么，它大致也能理解，这些嚎叫中声音带有喜悦的两脚兽们，似乎已经在计划要活捉它们。

　　“誓死战斗！兄弟们！为了皇帝陛下！”埃隆打算做最后一搏，它将手中武器功率的按钮推到最顶端，就算不能穿透面前谜之金属所做的盾牌，至少也要让沙滩上产生小规模的地震，给下属们制造可以逃走的机会。

　　正当它做出即将武器刺入地面的举动的零点五秒后，手上突然脱力，类似于人类的腕关节脱臼的感觉，白骑士站在十米远的侧面，尚未放下手中的弓。

　　“你干了什么？”埃隆直勾勾地盯着它，明白自己被面前的岩盾吸引了仇恨和火力，居然在愤怒中忘记了白骑士这个本体。高分子震动长刺枪跌横落在沙滩上，虽然引起了一点小震动，但远比直接刺入沙地深处所带来的程度小了很多。

　　身体上似乎附着了更多的奇怪物质，它令自己的金属盔甲变得愈发沉重，好像爬满了蚂蚁，沉重到快要挪不开步子。啊，因为愈发沉重，连呼吸都开始费力。挣扎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显得异常的丑陋，埃隆第一次体会到“绝望”之于自己的意义，那可是在卡拉哈里沙漠居住的顽强沙民们都不曾接受的概念。同样是沙子，卡拉哈里沙漠的沙子即便是流沙陷坑也不至于一定能要它们的命，而这区区海滩上的沙子……

　　为什么区区海滩上的沙子就会如此夺命！它们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白骑士一直维持持弓的姿势，在头盔下冷眼注视，直到“蚂蚁”在这名蛛魔队长的身上堆积如山，将它直接压塌到地上，留有一丝呼吸到余地。

　　就这样屈辱的死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至少，绝对不会向敌人求饶……

　　“让教会的祭司过来，用治愈魔法维持它的生命。”海滩上的战事因为某种地利上的便利而加快结束的进度，银凤家姐弟和有些伊萨克的学徒动作很快，已经抽出了手，过来围观白骑士的猎物。听闻白骑士在招呼教会的祭司，异端审问局的阿加莎立刻从战线外围拉了几个过来。

　　只见白骑士扬起自己的弓，冲着蛛魔队长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重击。啧啧，那可是看着都好疼。

　　“还行，没死，看来我没用力过度。用你们所有的一切技能束缚这家伙，交给恩师之后，他一定有很多问题要审问这家伙。”将魔闪弓背回背上，盔甲后颈处下部有一块符文刻印，可以让武器贴悬于主人身后，便利随时取用。

　　祭司们吟诵咒文，魔法纹路犹如被子一样铺满覆盖，困住敌人。

　　异端审问官阿加莎大声招呼，找笼子来，大号的，最坚固的，专门为蛛魔们准备的那种！矮人们一听，兴奋不已地从暗处钻出，他们之中的工匠为了逮捕工作专门连夜打制了教国史上最坚硬的囚笼，日以继夜，就为了能将入侵者装进笼子里，让它们在王国的大街上游街示众。

　　“你是怎么困住它们的？明明没看你吟唱什么咒语，甚至连无咏唱的魔法似乎都没有施放？”战斗结束，艾尔雅忍不住惊异地询问白骑士到底做了什么弊。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沙滩特别硌脚。”白骑士平淡地说。

　　伏罗希闻言，在地上摸索一阵，捡起一块黑色的硬块，仔细嗅，有一种熟悉的铁味：“难道是吸铁石？！”

　　“临时借用来的，待会会自动还回去。”当然是从自家刚地帝·格兰玛格那里借来的，否则，覆盖整个沙滩的吸铁石，这种量级的物资，就算是银凤商会这样的级别，恐怕一时也难以搞到这样的数量。在白骑士决定以此处滩头为硬接敌人进攻时，他便借用了元素帝王的权能，将沙滩浅层的物质进行了置换，毕竟对敌人的武装情况不甚明了，还是从降低敌人的机动作战能力来入手，比较保险。毕竟伊萨克在这里的学徒甚多，自己作为单独坐镇此地的作战领导者，还是不能让这些学徒有过重的流血牺牲比较好。

　　白骑士仅仅只是动动手指，地面上的磁铁石便活动起来，组成了一张凳子，移动到伏罗希的背后，几乎是立刻，身着重甲的圣骑士“哐”的一下，便被凳子吸住，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唔……磁力很强！姐姐，我有点……起不来！”伏罗希吭哧吭哧想要把自己从这把有陷阱的椅子里拔出来，那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哈……我们知道了，别戏弄伏罗希了，让他站起来。”艾尔雅领会了白骑士生动的示意，开口求释放，银凤家可不像被人围观看笑话。白骑士打了个响指，磁石自动相互斥开，解放了被吸坐在凳子上的圣骑士。“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骑士？”

　　“等天亮，发动渔船，到海上打捞残骸。”白骑士从地上捡起蛛魔队长的武器，准备收进自己的储物栏，这个动作让艾尔雅误会他要独吞最好的战利品，幸好黑纱领队诺尔雅劝她少计较这些，白骑士应该不是那种人，这么重要的东西大家都看到了，他不会不向恩师报告的。

　　周围的其他人议论纷纷，意见倒比较一致，是应该上交，可就算真的独吞了，也算合情合理，谁有本事拿下，战利品就归谁，天经地义。

　　“对了，白骑士，我想请教一下，如果刚才那名蛛魔将这对长□□入沙滩，会发生什么？”黑纱的诺尔雅问出了大家都很好奇的疑问。

　　“是个不错的问题，我们可以来现场实验，大家请尽量散开，距离我五十到一百米不等。”

　　人们围着白骑士散开成一个扇面，示意可以开始了。

　　白骑士大致摸索到握柄里面有一个可推动的档级开关，他一下子将其推到最大，顿时，武器发生强烈的震动，如果不是握力非凡且定力非凡的人，大概早就被吓得松了手。看来，这强力武器是给有能力驾驭它的人专备的。

　　是这样的武器……和我理解的没有太大差别，那就试试。

　　稍微发动了一些力量，白骑士将其用力插入脚底的沙地中。

　　“哇呀！”参与实验的人们感到脚底的沙地开始波动起来，或者说，他们感受到类似地震的体验，站立不稳并且即时感受到不安与一定程度的眩晕，若是刚才让那名蛛魔成功使用的话，会造成范围内己方的动摇，而且或许会让白骑士的磁石作战失去一定的效果。距离最近的几个人几乎被震了个趔趄，换做刀剑无影的战局，恐怕这就是毙命的前兆。

　　高分子震动刺枪，前面那个词他听不懂，震动这个功能他听懂了。果然所料不错，不能让那家伙抢得先手，这东西近身的话，如果不是圣骑士开启无敌之类的技能，恐怕会让肢体受到较为严重的粉碎性伤害。并且，从刚才的实验中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玩意虽然是来自斯黛拉所言的高位世界的东西，似乎也并非无坚不摧，或许正是如此，才可以被当作有一定威胁力的武器被贩卖到低位的世界。剩下的实验回头再做，现在，关掉这玩意，收起来。

　　“果然危险……该说，幸好拿着它的人只有这名看起来是队长模样的蛛魔。恩师说的对，或许来犯的敌人确有胜过我们的地方。先进的载具……尽管我们还未见全貌，但那确实是我们不曾拥有的东西。”异端审问官阿加莎叹息到，似乎是在为被击落的载具感到遗憾，若是见过了，或许再击落会比较好，又或许，会更舍不得击毁。好东西，谁不想得到呢？国家可以以此为研究，开启一个新的空运时代吧？

　　可恶，异端审问局必定会撬开这些俘虏的口，让它们把知道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等待天亮的过程是一个很无聊的时段，尽管如此，海滩上参与过战斗的人并不急着去清洁掉身上战斗过的痕迹，免得首席高阶神殿骑士前来视察的时候，觉得谁是摸了鱼的。

　　因为担心还有漏网之鱼，白骑士问身边伊萨克的学徒，有没有想去海面附近巡视的，一时间一呼百应。留下一半的人继续看守海滩，他带着这些人使用飞行魔法去了海面上。

　　询问过斯黛拉，次元位面之洞在运输舰过来之后便暂时关上，目前没有下一波同规格类型的运输舰继续过来，原因猜测可能是维持位面穿界门的能耗过大，不能长时间打开，且对方的运输舰估计数量有限，从“买十艘运输舰赠送一高级单兵范围作战兵器”的订单规则或许可以窥见售卖与买入的情况。白骑士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该说它们穷，还是富？

　　魔法师们乘在飞毯上，用魔晶石照亮海面，海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垃圾，金属残骸沉入了数十米深的海底，能浮在上面的都是轻东西，被箭矢射中而毙命的蛛魔尸体因为表面积足够因此浮得清晰可见，其他林林总总，就需要天亮之后打捞，再一一分辨登记，以及请教机械星仆了。

　　艾尔雅目视这一切，心情特别复杂，面对实力的严重不平衡，她忍不住直接问：为什么同样是恩师教出来的学徒，你会和其他人如此不同，像你这样的精英中的精英，到底还有多少人隐藏了自己的痕迹。而且，白骑士是由数个人轮换的“符号”对吗？

　　“恩师知道每个学徒的极限在哪里，才能是什么方向，因材施教。他不必将每个学徒都培养到类似我的程度，他所需要的，是多种多样的人才。比如你们家，他就需要同时兼具营商和自卫能力；冒险者队伍，则是在冒险领域充分发挥本领；拷问官们，则需要代他执行刑罚与情报获取……恩师即便再有能力，为了教国，也会分身乏术。因此，他需要多才多艺的你们……我，单纯只是他手下负责毁灭的工具而已。至于‘白骑士’这个头衔所承载的秘密，哼，你们自己随便猜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