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拉斯特》影月之霜殇

122、（一百二十二）守株待兔

　　瑟莉斯拉购买完自己认为需要的炼金素材之后，与白骑士暂时道别，回了一趟多弗尔的家。

　　妲莉娅带着家仆们，与埃奎斯和希翁一组，十分幸运地在帕尔密拉的土地上，截获了运送她母亲塔姬特多囚车。

　　自从营救下家仆们以来，瑟莉斯拉因为担心蛛魔帝国对这边沿海城市的劫掠可能提升程度，便没有太多心思放在逗留于帕尔密拉，她将很多魔法卷轴和道具交给从者们和营救回来的蛇人家仆，嘱咐它们放开手脚去干，允许不计成本，只要将塔姬特将军好好地营救回来就行，帕尔密拉的局势现在暂时没空管，点到即止。

　　可这份幸运来得着实古怪，据妲莉娅说，本来大家并不知道押送母亲的囚车是哪辆，结果希翁背着的大剑好像给了主人启示，剑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引导众人找到了囚车。在瑟莉斯拉回来之前，咏风者图图利检查了一番，似乎希翁的大剑和塔姬特身上的家传项链坠子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是太阳烁光碎片——图图利将瑟莉斯拉拉到角落，低声说——果然我的怀疑和直觉是正确的，这可能就是塔莉萨曾经到达过的维度和位面，帕尔密拉王室传说中的太阳之龙是她无疑了，或许她曾经资助过初代女王上台，这才有了小碎片被传承下来的可能性，不过，那碎片也是相当的小，只有一粒米那么大。可惜可惜，这位蛇人女将并不擅长魔法，不然，让她女儿来用，都能辅助其成为当地相当优秀的法师。

　　图图利并没有擅自做主拿走项链坠子当营救花费的费用，只是给塔姬特建议，这玩意你带着不如给你女儿，然后对方从善如流地交给了妲莉娅。至于希翁的大剑上也有微弱的太阳烁光碎片，通过鉴定强化技能侦测，那碎片已经与剑身融为了一体。图图利询问希翁，这柄剑是你祖上传承下来的吗？身为不死者的牛摇摇头，说不是，好像一直一直都跟着自己，可自己想不起四十年以前的事了，总觉得做了一个超级长的梦，醒来的时候自己便没有温度，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一樽牛骷髅。

　　虽然上次妲莉娅讲过的神殿铭文只有梗概，图图利猜测希翁可能是记载中一千年前的“兽人”骑士，或许受赐过塔莉萨的祝福，不过这件事，或许只有等伊萨亚斯来确认了。呵，有趣，在如此特定的时间，汇聚有着特定牵绊的人在一起，看来会发生影响命运进程的大事。熊猫人们所言的“因缘、缘分、命中注定”大抵如此吧。

　　听闻瑟莉斯拉要带队去往教国的西北边境防御三座沿海城市的其中一座，塔姬特和家仆们也自告奋勇想帮些忙，毕竟蛛魔帝国的那些家伙欺压帕尔密拉的子民们已经很久了。但这一次瑟莉斯拉拒绝了她们的积极，理由是这次很可能会出现超纲的玩意。

　　她翻开暗黑船城给予的魔典，其中一页绘制着飞行器的图案，问塔姬特见过这种东西没有。

　　蛇人女将军摇摇头，说自己没有见过这样轮廓的飞行物，但是，自己还驻留在东北隘口边境的时候，曾经于深夜时，天空有闪烁的光点飞快移动，大家都很惊诧，认为星星不会是红色而且移动飞快，还会发出相当大的嗡鸣声。紧接着，从高空降下来一朵朵白色的水母状的物体，最后是蛛魔挂在那奇怪的“水母”上，降落到帕尔密拉的东北防御工事里，那次，被杀得措手不及，东北要塞陷落，剩余的蛇人军队进行了最快的撤离，这就是自己离开东北，又被调到塔尔图斯的原由。

　　“飞行器和降落伞，看来对方得到了暗黑船城的货源支持，这个可以初步确认了。”瑟莉斯拉思索到，“但很奇怪，如果它们都买得起这些了，为什么不直接上热武器呢？”

　　“主人，以我的判断，极有可能是购买等级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这个时候，机械星仆-斯黛拉发话了，“购买飞行器和降落伞在民用栏目里就能购达成，花大笔金钱即可办到。对于泛用型热武器的购买必须达成暗黑船城超级市场客户等级到十二以上。最可能的就是对方的等级，还不太够。”

　　“可承载量五百人口单位的运输飞行器，花费也相当不菲……”那价格看得肉痛，比起这个承载量的运输飞行器，瑟莉斯拉宁愿用同等的钱来换复数的海洋运输交通工具，比如船舶。作为资深海鲜爱好者，她馋魔典清单上的多功能渔业船舶已经很久了。

　　塔姬特将军向女儿现在的主人行了一礼：“恩人有所不知，法尔尼鲁正在大肆开采矿产资源，只要是能卖钱的矿物，包括‘黑水’，它们都照单全收。然后又不断将魔爪深入帕尔密拉荒原的地下，还有邻国欧尔伽的森林和山脉中。若是有了您所言的这些飞行器，兽人们的部落就算联合起来，也挡不住蛛魔帝国翻越国境，将劫掠之爪深入它们的内陆。据有些跨过边境来做生意的欧尔伽商队说，它们境内发生了许多人口被劫掠的事情了。”

　　“可不是吗？都跨越维度位面劫掠到我们这里了，大概消耗速度很快，根本就懒得将劫走的人多用几天，真是恶毒。照这么说，它们开采矿物换取暗黑船城的设备，又将其投入到劫掠与生产中循环……简直就是‘前期资本积累’呢。”同时，根据暗黑船城那边的交易量迅速提升等级，购买更具有毁灭力和威慑力的武器装备，继续扩大入侵和劫掠范围，届时，会有更多的维度和位面世界成为贪婪的受害者。“对了，塔姬特将军，在你看来，蛛魔帝国突然如此激进的扩张和侵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除了那个我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的——嗯，据说帝国皇帝持有蛛魔之神法尔尼鲁的遗训：找到太阳之龙，杀了她，为自己复仇，届时，皇帝将成为帝国新的神明。”

　　“呵，就这？”咏风者图图利嗤笑到，“那它们完全没有领会到太阳之龙所施予的惩戒的精髓。当然，熊猫人有云——后生可畏。若是它们搭上了塔莉萨曾经搭上过的途径，倒是有那么一点资格成为‘后生’。”

　　“为了两边世界的安宁，我们必须及时阻止蛛魔帝国的野心才行。”琉赛亚从以上对话中听出了威胁的严重程度，若不及时扼杀蛛魔帝国循环发家的过程，它们将会变得无比庞大和膨胀，届时就难以阻止了。“既然暗黑船城是凭提升购买力就能拿到稀罕货的地方，我可不希望它们有一天能买到塔莉萨殿下那般规模的巨大船城。”

　　“小少爷说得对。”弗雷在图图利的肩膀上稍微拍拍翅膀，“塔莉萨殿下的‘永恒龙星辉迹’是一座无比伟大的星际航舰，若是放任蛛魔帝国积累起庞大的财产买下一座类似的船舰四处侵略，那是我们的失职，也是真龙一族的耻辱！”

　　“对蛛魔帝国的野心已经大概了解，其他的暂时不谈，塔姬特将军，你和家仆们暂时还是在我的法师塔休整，等我们今晚接触了蛛魔帝国的规模入侵之后再评判是否需要你们的帮助。妲莉娅，照顾好你的母亲，有需求跟斯黛拉提，其他人，今晚跟我来。”

　　希翁用硕大的指头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来吗？”

　　“你孑然一身的，又梆硬，那就来。”这个“梆硬”可谓一语双关，称赞其强壮结实的同时委婉提点了其已经死亡不再惧怕死亡这个事实。

　　“好耶~”

　　傍晚六时，瑟莉斯拉一行到达了伊萨克指定需要支援的地点-海港小城-蛙蟹城。这里以盛产蛙蟹而闻名，教国的习俗就是给滨海小城起名字比较随意，通常以该地盛产物作为城镇的名字，一路向南，很多地名都是用海鲜和海生物命名的。

　　蛙蟹城的人口不多，但作为西北与盟国交界的城镇，地理位置又比较特殊，与德菲茵一样，两万多，没超过三万。难得来一次这种地方，瑟莉斯拉自然掏腰包让家人从者们下馆子，品尝当地特有的海鲜，大快朵颐，算是战前激励。

　　一行人选了个不希望被打扰的角落就餐。

　　酒馆里此刻已经是人来人往，不止是因为通常都饭点，还在于这座小城突然多了外地来的教国军人和冒险者，他们的到来让酒馆的生意更好了一些，嘈杂程度亦是多了几分。

　　尽管如此，并不打扰这些听力非凡的一行人将酒馆里许多坦诚的议论尽收耳中。

　　有些人在聊怎么这会了还没见到绯红勋爵。

　　“虽然我不怀疑伊萨克阁下的邀请，可这会我们都没见到过那位美女的身影？”

　　“你就是想看美女而已！瞧你那点出息！”

　　“想看美女咋有错了？大战在即，养养眼还不行吗？”

　　“是没错，你好歹也想想是不是名花有主！”

　　“喂，没说看看有主的名花眼睛会掉吧？我好奇总可以？再说了，你凭什么信誓旦旦地说人家是名花有主？！”

　　“啧，我就懒得跟你这种既迟钝又倔犟的家伙说多话。”

　　“哎，对了，话说回来，你们觉得，上次北伐远征，绯红勋爵到底有多少功劳，是她自己的？”

　　“说这种话，谨慎点，当心被首席高阶神殿骑士大人的部下们告到他那里去，这次分不到战利品。”

　　“哎，讲道理，我没去参加过的远征，稍微怀疑一下这难道也很过分？传回来的都是白骑士的功劳，只听说最后请来真龙‘红莲’的人是她。”

　　“得了吧，能请来真龙‘红莲’迅速终结战争最后的战役，这功劳就无人可及了好吗？谁能做到，谁能？不是每个人都配当大佬大腿上的腿毛的。别成天怀疑这怀疑那的，你最不应该质疑的就是首席阁下看人的眼光，他要是看错人，我们国家就要遭遇大事故了。我们这一百来年过得可比北方轻松多了，你看德弗洛侵扰我们东境多还是盟国多。”

　　“好吧好吧，是我失言了，来喝酒喝酒……”大抵是上一位说的大实话太恳切，本来还怀有一丝质疑的喝酒的客人似乎也服气，主动认怂并尝试去忽略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对此，瑟莉斯拉啧了一声，小有不满，看来自己不打出点风格和水平，这些人还以为自己是站在白骑士的功劳上攫取好处。

　　“斯黛拉。”

　　“在，您有何吩咐。”

　　“夺取敌人的飞行器对你而言需要多久？”

　　“如果是白骑士提供情报中的荷载五百名敌人的运输机-‘飞行河豚’，考虑到配合您的演出，一分钟就可以，这个级别的运输机已经是暗黑船城快要淘汰但很合适在文明程度不高的世界使用的机型。唯一值得考虑的就是敌人对于运输机的保护手段，理论上如果该机型没有经过改装的话，解决起来应该不难。”

　　“你说……改装？”

　　“灵活使用外设装置，比购买高配机型要便宜。而且，就算不使用外设装置，蛛魔帝国应该还是有魔法师存在的。”

　　“……那还是在出现重大伤亡前尽快搞定。”

　　晚饭后，瑟莉斯拉一行先去位于三座海港城镇中段的金线鱼城，见了伊萨克和白骑士。

　　伊萨克对于瑟莉斯拉能拖家带口来参与教国海岸前沿防御阻击战，感到非常高兴，要不是白骑士背后用手指戳他的腰眼子，他能张开双臂先不顾一切拥抱一下绯红勋爵然后嘴不关风地说出”很久没有与你并肩作战了塔莉萨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样感性且大概率惹绯红魔女不高兴的话语。

　　在相邻的城镇之间，有法师们维持起来的传送门，这样，当任何一个城镇战事吃紧，或者有任何一个地方提前结束战斗，都能互相支援。

　　“给你们带来了一点特别的‘礼物’，杀手锏级别的。”瑟莉斯拉从道具栏里拿出一打手雷模样的武器，伊萨克很久以前见过，知道这个是手雷，也知道拉开扣环扔出去是正确的操作，只是他不认为瑟莉斯拉带它们来只是为了扔向敌人并炸伤和炸死，遂问这些手雷有什么用。

　　“传送门杀手锏——这玩意专门是用来炸传送门的，能炸毁构筑魔力水平不高的传送门，哪怕是蛛魔帝国的穿界门也一样，别问哪来的，能用就行。你们看情况用，最好能控制在敌人精锐尽出，同时不让更难处理的后援接续上的恰当时机，让对面看看，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噢！不愧是你！太可靠了！”伊萨克相当高兴，对方考虑到了自己的需求，可谓心有灵犀。

　　白骑士也分到了四个，看来瑟莉斯拉有考虑到敌人开复数次传送门的可能性，只是不知道敌人会被阻击到什么程度才会放弃。“不够的话怎么办？”

　　“堂堂白骑士问我武器不够怎么办？”瑟莉斯拉阴险地笑了，眉脊之间的阴影仿佛要挤死不识好歹的敌人，魔女的笑容能成为它们心中终生的阴影，“那你就杀到它们再也不敢开门。”

　　“了解。”白骑士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一把将传送门摧毁手雷抓进了道具栏。“还有别的嘱咐吗？”

　　“对了，帮我办一件事。”瑟莉斯拉从道具栏掏出一支特殊的箭矢，造型别致在于，箭头是船锚的形状，其他地方造型普通，若使用鉴定技能探视，可以看出整个箭头、箭身和尾羽都附魔了大量的魔法铭文，一定是有着特别使命的道具。“这是次元锚定箭，花了大价钱买的一支，需要你将其隐匿身形并送到传送门的另一边。只要成功，我们就可以锚定蛛魔帝国的坐标，下次不需要从帕尔密拉出发，而是直接深入对方的国土，整它们一个措手不及。”

　　“没问题，交给我。”白骑士接过了那支贵重的箭矢。

　　图图利从瑟莉斯拉那里听说了被吃干净的蛛魔将领的皮囊的事，伸手问伊萨克讨要，那玩意你还用不？伊萨克在头盔里邪邪一笑，哎呀，喜欢就尽管拿去用，这皮囊一定会发挥出它最大程度的效果。

　　于是，皮囊到了咏风者图图利手里，大家围观之下，巨魔老爷子使用风之图腾放进被处理干净的皮囊里，缝合好大创口，留了一点空隙，只见他勾勾指头，说了一声“暖风～”，皮囊内部的风之图腾就开始产生热空气，皮囊一点点膨胀、鼓起，直到里面的热空气可以支撑起整个皮囊，让瘪掉的蛛魔将军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再度站起。紧接着，老爷子在其头部别上了了一块做工精致的镶嵌宝石骨雕别针，幽深的暗紫色闪烁过一丝流光，很快，紫色的光流到蛛魔将领的复数眼珠上，仿佛它马上就会活过来一样。

　　死神祭司和亡灵法师的通灵术！呃，准确说应该是南国的巫毒之术！
　　围观的圣骑士和其他人一边惊悚到鸡皮疙瘩暴起，一边指指点点却又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舌头只管发抖，发出含糊不清的颤音。

　　银凤家姐弟在远征中从西线的各种传闻中知道这位老巨魔，前任君王之剑是个不好惹的主，亲眼见识如此冲击圣骑士价值观的妖术，带给他们的心灵震撼还是忍不住让艾尔雅在心底发出“啊哇哇哇……”的颤音。

　　“给他一柄武器，让它去戕害它的族人罢。”话音刚落，旁边有人大胆并试探性地递出一把武器，图图利拿过来，放到了蛛魔将领手中，看起来，它的动作并不僵硬，完全可以适应战斗……大家从未真的指望这个充气人偶能杀出点战果，倒不如说是对入侵者的是杀人诛心。

　　似乎需要交流沟通的事情很快办妥，大家将各赴自己的战场和阵地，临分别之前，伊萨亚斯才注意到，有一名身着板甲的高大牛头人跟在瑟莉斯拉的队伍里，而不是普通的被雇佣的冒险者，似乎对方的目光一直犹犹豫豫地凝视在自己身上，希望不是什么错觉。

　　那头牛明明已经随着绯红魔女转身，却迟疑地又扭头过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声：“……是伊萨亚斯吗？”

　　伊萨克自己都愣了一下，除了苏赛塔还有古神-萨塔亚曼图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其他人称呼自己的真名，死神卡尔玛偶尔来找，熟得根本连名字都省略。他在面具下嘴唇微张，缓缓呼吸了数秒，神经才条件反射地从遥远记忆的深处提溜出来一个昵称：“……废物牛？”

　　希翁顿时来了精神，一拳捶在自己胸口的板甲：“我现在能喝很多了！我不是废物牛了！”

　　伊萨亚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为什么废物牛会出现在这里？等等，既然是跟着瑟莉斯拉来的……那就没什么不可能，过去法尔尼鲁的蛛魔都将魔爪伸向了这个位面……还是太巧了，为什么刚好是希翁？

　　他略有激动地向前跨了几步，来到高大憨厚的牛头人面前。

　　“一千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能……”活着？伊萨克摇摇头，觉得不对，他立刻开启了鉴定技能，发现眼前的人并没有温度，怀疑地将视线瞥向旁边隐匿在信徒容器中的死神，死神摇摇头示意不关我事，“竟然没有成为风干牛肉？”

　　“我怎么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有变成骷髅牛？现在算是僵尸牛了~”

　　“少废话，让你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她的庇护。你这家伙，今天跟我一组了！”说着，开心地拉起牛头人战士粗壮的手腕，将他带进自己的一组的队伍。

　　瑟莉斯拉从善如流地冲着他俩挥挥手，去吧没事~

　　哇哦，世界真小，老爷子，看看，隔一个维度位面都能遇到千年前的老熟人……这头僵尸牛保质期这么长的吗？

　　啊哈哈，这大概要问“她”了。

　　晚九时，深秋的夜空已经黑透，三路人马严阵以待，没有人怀疑蛛魔们的预定行程，似乎有一种共同的预感让他们觉得，这些家伙早迟要来，必定会来，且来势汹汹。

　　高悬于空，隐匿在不同位面的机械星仆-斯黛拉全面警戒着三处不同城镇的天空，同时链接了主人她们、白骑士和伊萨克的思绪，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立刻发出警告。

　　斯黛拉的监控中终于出现了预计中的波动，空间开始被撕裂，虽然这个动作出于稳妥而变得缓慢，但它已经开启了进攻的序幕：“警告，空间撕裂波动已经产生，敌人按照预计的开始进攻，请防御人员进入紧急迎击预备状态。”

　　白骑士从背上取下绯红魔女赠予的魔闪弓，将次元锚定箭握在手中，他的动作引来了本来就一直关注着的人们都注意，纷纷紧张又期待地问：“来了吗，白骑士？”

　　“通令全体，一级警戒。空间裂口已经开启。”

　　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啊？

　　大概十几秒过后，终于，亮度很低的细小闪电在海平面遥远的地方微微闪烁。

　　准备迎击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从正规军队骑士团到志愿前来支援点教会骑士团和冒险者、首席的其他学徒和非正式学徒们，按照首席高阶神殿骑士的安排，大家各司其职，预备。

　　因为距离特别远的缘故，传送门的波动只能被少数精锐的高阶魔法师们通过留置在海面上的魔力侦测浮漂捕捉到，还无法给在场的其他非魔法职业的防御者们造成身心上的直接波动洗礼。由此可以看出，蛛魔帝国的进攻在上一次遭遇挫折后，改到了稍微远一些的距离，以伊萨克他们目测而言，最起码有十几公里。

　　渐渐地，裂口像是动物的眼睛缓缓睁开，直到变成一个暗色的圆，唯有周围跃动的黯淡灰白色闪电能编织出圆的边缘形状。

　　白骑士指尖的箭矢已经嗖地飞了出去，很快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与其形容是普通箭矢那样的“嗖”，不如说是“呼”的强烈破空之声，仿佛有人向远处投掷了一柄非常有份量的长枪。以这柄魔闪弓的能力，以及自己的力量加持，相信它会按照瑟莉斯拉的意志，趁机穿过毫无防备大大敞开的次元之门。

　　“白骑士，那是什么？”银凤家姐弟被分在了这一组，伊萨克第一次安排姐弟俩跟着白骑士出任务。

　　“绯红勋爵交待的任务，她并未告诉我详情。”可以穿越次元之壁这件事，仅限于瑟莉斯拉亲近和信任的人知道，否则的话，会限期轩然大波不说，盟国之内的从政从商的人必定会觊觎起未知的财富和利益。白骑士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谈那些事的时候，蛛魔帝国的深浅尚且未知，而两国的危机尚未解除。

　　“快看，远海的天空有什么红点在闪烁！”虽然微弱，可在没有星空的黑夜中，破云而出的红色光点依然和天上的星星亮度差去不多。

　　这些人还不能侦破夜色掩盖中飞行器的轮廓，而白骑士的视力已经完全捕捉，并且与瑟莉斯拉提供的飞行器型号，以及从蛛魔将领脑中印象进行核实，的确是荷载五百乘员的那种“飞行河豚”级运输艇。

　　荷载五百名蛛魔，说明容纳量可以在五百名人类/精灵/矮人也不在话下，能耗暂且不谈，能将其截获，并使用到民用途径的话，应该可以搭建出一条稳定的载货或者载客的航线——绯红魔女是这么说的。

　　不过，她还说了——但是现在，还没有那么美好的余裕。
　　你不知道上面荷载的是整整五百名蛛魔入侵者，还是它们操纵着危险的武器准备将海港城镇夷为平地，不要掉以轻心，不要心存任何仁慈，务必将其歼灭在海岸线上。

　　“白骑士，我们该怎么办？”伏罗希·银凤询问到，他看起来有些担忧和焦急，虽说骑乘双足飞龙他也能做到，可对方的设备水平明显技高很多筹，让他心里不是很有底。

　　“让所有待命人员从海岸线撤退，到城镇内有结界的地方先行退避，我会确保将其击落在海岸线上，如果有幸存的入侵者，会交给你们收拾。当飞行器进入魔导大炮射程内时便开火，测试其防御手段。”

　　难免有人会质疑白骑士的发言是想独揽功劳，艾尔雅大手一挥，高声嚷到：“也行，你们如果确定自己能凭实力将那‘钢铁河豚’从天上打下来，我愿意提供佣兵团最好的飞龙给他当坐骑，赶去立下首功。我绝对会在恩师面前为他表功！并赠予厚礼！”

　　不是没有勇士，而是即便高阶魔法师们也略显迟疑，没人能真的打这个包票。敌人有怎样的防御手段，这一点是未知的。与其越过海岸线抢夺首功，不如在岸上，守着缴获来的灰矮人制作、教国矮人工匠改良后的魔导大炮·圣裁型给劲轰来得保险，至少矮人工匠们拍着胸脯用他们宝贵的酒起誓绝对不会炸膛。

　　银凤姐弟心里清楚，就算改良过，那些魔导大炮的力量基准不会翻倍，在北伐的战场上，比起白骑士对于碎斧要塞留下的大坑——西线战场上的人们纷纷摆手摇头，说那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概念。

　　“距离我们只有五公里了！”负责观测的高阶魔法师再度通报。

　　已经进入了改良后的魔导大炮的攻击范围，红色闪点已经非常清晰，甚至连飞行器的轮廓已经勉强可以通过肉眼分辨。负责防御本地的骑士团指挥官对炮兵部队下达指令：“按照白骑士的安排，魔导大炮·圣裁型，瞄准敌军飞行器，五门全部预备——开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