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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87.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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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没料到于辞会主动亲自己这么一下,懵了半晌,旋即想到是那小半杯白酒的作用。
于辞的酒量浅,但看样子没醉成上回那样,现在大概是又困又有点兴奋的状态。
窗外的烟花爆竹声响个没完,估计会一直吵到凌晨一两点。
沈延看他亲完那一下又重新蔫下来,估摸着他应该挺困了,毕竟早上起这么早又帮着忙活了一天,精力再旺盛也该累了。
“你们接着看春晚吧,我先陪于辞上去睡觉了,”沈延冲客厅里其他几人道,“那白酒酒劲儿上来了,困的要死。”
沈延的酒量随他爹沈淮,那点酒根本不可能让他醉。
沈淮瞥他一眼,没说破:“去吧,关好窗啊,烟花吵得估计睡不着。”
沈延把男朋友从沙发上拽起来,于辞眯着眼,半边身子的力道都压在沈延身上。
“好吵,”他边走边嘟囔,“比我们那里的烟花还吵。”
“怎么可能,这边算清净了,”黑发alpha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伸去按电梯,“Z市的烟花声跟二战爆发似的……你要不要去窗边看看烟花?”
于辞眼睛隐约一亮:“要。”
他有几年没正经欣赏过烟花了,确实想看。
四楼一整层都是沈延的地盘,不过他不常拉开客厅的窗帘,所以四楼客厅的光线一直很暗。
沈延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旁,捏起窗帘的一角,顺便卖了个关子:“从这个窗子看烟花,绝对是视觉盛宴。”
他没开玩笑,这面窗刚好对着附近最空旷的烟花燃放点,中间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绝对算得上看烟花的VIP座。
垂到地面的窗帘唰地一声拉开,视野豁然开朗。
嗖地一声,一抹亮光带着烟雾升上夜空,与夜幕融为一体,那一点亮光也被夜幕吞噬。
夜空寂静半秒,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像蠢蠢欲动的巨兽挥动爪子前停滞蓄力的那一瞬。
于辞靠近落地窗,仰脸看着,呼吸停了一拍。
下一瞬,嘭地一声巨响,烟花在半空硕然绽放,绚烂的火花嚣张地在漆黑的夜幕开疆辟土。分明是午夜时分,夜空却璀璨得宛若白昼。
于辞全神贯注地看着流光溢彩的焰火,光影交织,光芒倒映在他眼底,美不胜收。
“看,下雪了,有雪花,”沈延站在他身后,忽然开口,伸手把飘到半空的雪花指给他看,“你不是想看雪吗,这雪估计不小,明天起来我带你到外头玩儿去。”
雪花被烟花的光芒照着,在黑夜里隐隐发光,缓慢地从窗前飘落,轻盈又肆意。
于辞眨眨眼,被酒精影响的大脑迟钝地转了转,在记忆深处挖出那么几句对话。
——“那你见过雪咯?”
——“你没见过?那……寒假带你上北京看雪去?”
是去年深秋,沈延单方面许下的承诺。于辞当时随口一说,压根没放在心上,可沈延记了一年多,而且真的带他来看雪了。
沈延神情放松地看着窗外,余光时刻落在于辞身上。身边人忽然一动,抬手揪着他领口把他拉到面前,二话不说亲了上去。
黑发alpha微微一愣,没细想,配合地闭上眼,托着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烟花在雪夜里肆意绽放,他们在窗前接着缠绵旖旎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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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的烟花会一直放,于辞没看一会儿就困了,要回房间睡觉。沈延给他盖好被子,起身把房间的门窗关严实。
窗玻璃和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界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室内的安逸逐渐吞噬意识。
于辞蜷在被窝里,柔软的褐色头发落在枕头上,胸膛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沈延轻手轻脚地关了灯,掀起被子的一角,动作迅速地钻进去,蹭到于辞边上,把omega轻轻抱住。
他特别喜欢这样不留缝隙地抱着于辞,越近越好,比亲吻更能安抚他,当然……能抱着亲就更好了。
alpha的体温普遍偏高,身边挤过来一个带着熟悉气味的发热体,睡着的于辞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声,轻车熟路地贴过去。
两道呼吸逐渐平稳绵长,一夜好眠。
……
于辞破天荒地早起了,甚至比沈延先醒。
微醺过后睡觉特别踏实,一觉醒来简直神清气爽。
他闭着眼摸索半天,手机不在身上,只好懒洋洋地睁开眼去看沈延床头的闹钟。荧光显示屏上的数字很清晰,早晨九点半。
于辞半眯着眼,盯着闹钟愣神了足足半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被沈延握在手心,温热温热的。
omega体质偏寒,天气一冷就容易手脚冰凉,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沈延会把他爪子捏过去,揣在外套口袋里给他暖着手。
于辞把手从沈延手里抽出来,掀开被子下床。
他的手抽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沈延醒了,呼吸节奏打乱,但alpha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脑袋往被子里一埋,估计是不想起床。
于辞没强行推醒他,穿上棉拖鞋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外看,瞳孔微缩。
沈延说的不错,昨晚那场雪果真不小,纷纷扬扬地下到清晨,现在已经停了。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对没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真是极大的诱惑。
于辞趴在窗玻璃上,用手拂去一小片玻璃上的雾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随后拉上窗帘,抽了张纸巾把手指上沾着的水擦干。
他一回头,他男朋友已经坐起来了,正垂着头,估计在醒神。
沈延跟十一月甩干毛似地甩了甩脑袋,可算是清醒了:“是不是雪停了?”
“停了,”于辞说,“我想出去玩。”
沈延低低地笑了几声,起床洗漱:“下楼吃了早餐,我陪你上外头玩儿雪去,我记得杂物间有好多雪铲雪球夹什么的,待会儿去翻翻。”
大年初一的早餐也是饺子,沈延把剩下的饺子放点油煎热,又给于辞倒了杯热豆浆。
姥爷的鹦鹉在屋子里乱飞,在于辞手边停下,似乎是想啄一口于辞盘子里的饺子。
沈延一抬手指,把鸟从于辞盘子旁边扒拉开:“别让这玩意儿乱吃东西,前年没留意让它吃了口饺子皮,上吐下泻的。”
于辞把煎饺吃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在饭桌上巡逻领地的小绿鸟,伸出食指戳了戳鹦鹉的肚子。
“新年好!新年好!”鹦鹉拍拍翅膀,没躲开,鸟声鸟气地叫着。
“新年好啊。”于辞轻笑,摊开手掌让鹦鹉跳上来。
“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财源滚滚!平安健康!”
于辞抬眼瞥了下沈延,沈延眉梢微抬,有点不满:“我都没听它和我说过什么好话……”
一旁喝豆浆的姥爷闻言一乐:“你这德性还指望鸟跟你说什么好话?”
沈延气笑了,起身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带于辞到杂物间去找东西。
杂物间在后院,姥姥姥爷平时不常到这边来。
沈延回想着密码,慢悠悠地开锁,杂物间的卷帘门悠悠上升,扬起一小阵灰。于辞微微侧过脸避开,看清杂物间里的东西的时候,他还是被震了一下。
沈延啪一声拍亮灯,空间变得敞亮。
“我以为这种地方都是堆工具的用的,扫帚水管什么的……”于辞抬脚避开地上的遥控汽车轨道往里走,“这是你的东西还是你姐的?”
“我的,”沈延扫了眼地面上花里胡哨的轨道,眼尾一弯,“六七年前的东西了,本来是摆在四楼的,我小时候就喜欢坐地上玩儿遥控汽车,一摁按钮就唰一下出发那种。后来不玩儿了又觉得太占地方了就搬来这儿了……我姐不爱玩儿这种东西,还嫌我幼稚。”
于辞仰着脑袋环视整个杂物间,墙上挂着几辆装备齐全的山地车,架子上摆满七零八碎的东西,写满外文的玩具包装盒,有的盒子透过那层透明膜可以看出是结构复杂的赛车模型。
沈延平时在学校也不显山露水,会跟着同学吃路边摊,有时候也会穿九块九四双的批发袜子……于辞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这家伙确实是个少爷。
“我东西塞哪儿去了……”沈延边说边翻箱倒柜,可算从箱子里翻出几个雪球夹和雪铲,“诶,找到了。”
于辞看过去,沈延手里拿着个猫猫头形状的雪球夹,“就是这种东西,夹点雪往平地一放就是一个头……一个猫猫头。”
“这跟我们那边的沙滩小玩具有什么区别,沙子加点水也可以夹出猫猫头。”于辞说。
“你夹过雪吗?”沈延突然严肃脸。
“……没有。”
“那就是沙子和雪的区别,”沈延抓着雪球夹在空气中夹了几下,把东西递给于辞,“你先玩儿呗,我收拾一下,一会儿沈酒看我弄乱这里又骂人。”
于辞勾了勾嘴角,接过来,本来没觉得有多想玩这种小东西,只是想碰碰雪而已,但男朋友一脸认真地给他讲解猫猫头雪球夹的时候他突然又感兴趣了。
他拿着那个猫猫头雪球夹走到后院,在积雪多的地方夹一下,然后松开。
哇!猫猫头!!
于学神在心里学着沈延夸张的语气感叹一声,把自己逗乐了,然后又夹了一个猫猫头。
沈延从杂物间走出来,刚关好门,一抬头,一排猫猫头。
于辞玩得不亦乐乎。
“还有别的形状,有狗头,有鸭子,小丑鱼什么的……”沈延边乐边给他递雪夹,心说让姥姥保存好自己五岁的玩具真是明智的决定。
一个多个小时过去,后院的积雪上多了一支小丑鱼部队。
沈延看着满地的小丑鱼直乐:“为什么不夹狗头啊?”
于辞:“丑。”
沈延笑喷了。
于辞玩腻了沈延才把东西收回杂物间,留了一地小丑鱼和猫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