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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鼬的思量 ...

  •   静立不动的少女忽地睁开了眼睛,急喘了两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没事吧?”温润的声音自她身旁轻轻响起。
      从幻梦中回过神来的少女低低“嗯”了一声。
      “抱歉,没能提供足够的保护。龙鳞所附的精神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鼬微顿一下,转而问道:“有得到关于回去的新线索吗?”
      “前辈帮了我不少,我如今总算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里……至于回去,那一位说了,还没到时候……”
      从少女闷闷不乐的表情来看,她与神秘力量的对峙显然不太愉快。
      鼬没有细问她是因何而来,也没问起“那一位”是谁,只在内心猜测,或许与少女曾经探险的神庙遗址中所谓的龙神有关。
      “不管怎样,这次要谢谢鼬前辈,之前说了要给报酬……我可以支付一笔钱,或者前辈想让我办什么事,都可以提。”少女认真地说道。
      “报酬的话,已经收到了。”鼬关闭了写轮眼,眸子重又恢复了黑色。
      少女见他的目光在那碟三色团子上转了一圈,知其所指,轻轻一笑。
      “对了,那一位没有为难鼬前辈吧?”
      想到龙神糟糕的个性,少女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只是被随意传送到了你过去的一块记忆碎片中。”见小姑娘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鼬淡然说道,“一个奇怪的地方,天空灰红黯淡,土地贫瘠腐败,垃圾一望无际,空气刺鼻难闻,我很快便退了出去。”
      “啊,是流星街,外围便是那般又脏又乱,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少女稍稍松了一口气,不再久留,向鼬告辞后便推门而出。

      鼬忍着眼睛蓦然窜起的剧痛,刚想把手伸进口袋去取眼药水滴进眼睛里,就见快要关上的房门重又打开少许,小姑娘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还有事?”他不动声色,好脾气地问。
      “我还想确认一下,前辈上次送我的谢礼,是只能破解幻术而不能发动高级别幻术放倒别人吧?”
      “嗯。”
      “那个力量没有距离限制?”
      “嗯。”
      “没有有效期?任何时候只要启动就会生效?”
      “嗯。”
      “只要呼唤前辈名字就好了吧……我明白了,谢谢前辈。”
      少女乖巧礼貌地再次道谢,正要关上门,听到鼬说“等一下”,不禁疑惑地朝他看去。
      “呼唤名字时得叫一声哥哥,连名带姓地喊或是叫前辈,是无法启动的。”
      鼬一本正经地补充规则,看到少女因为惊讶瞪大了眼睛,微微笑了。
      偶尔捉弄一下这个小姑娘,倒也挺有趣。

      点了眼药水后,眼底深处一片清凉,仿佛燃烧般灼痛的眼睛逐渐冷却下来,痛楚也得到了缓和。
      鼬擦了擦眼角,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抬手轻按在闭阖的双眼上,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视线定格在三色团子上。
      六串粉白绿的团子三、二、一依次叠加起来,圆润润的,颇为诱人。
      他大概猜到了,这些团子的制作者是谁,也猜到了团子本是为谁而做。
      虽然与那个男人是互相厌恶的关系,但不妨碍品尝一下他做的东西。
      鼬拿起一串团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咀嚼着,然后愣住了。
      团子香甜软糯,味道好吃得令人出奇。
      那个男人,为了掳获招财小猫的心,居然用心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有哪里不对……他真的只是因为看中她与金钱有缘才费尽心思讨好她,意图将她留在身边吗?
      鼬很清楚,不能从外表或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一个人。
      性格古怪残暴的老怪物,对一个小姑娘超乎寻常的纵容、照顾、保护,甚至容忍她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域,熟练掌握杀戮技能的双手转而做起了三餐和甜食……实在太奇怪了。
      待不知不觉吃完六串丸子,鼬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忘记提醒小姑娘,不该随便住进男性的房间,哪怕那一位的年岁长她好几倍,但毕竟不是佝偻衰弱的老人,而应视为具有极大攻击性且城府极深的成年男子,终归男女有别……等等……
      最后一根竹签啪的掉落在空碟中。
      因为骤然闪过脑际的某个念头,鼬的心底涌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孤僻自傲的男人,该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起了那种欲望吧……
      得想办法引起小姑娘的警醒……要不,寻个缘由让她离开不死组合,加入他和鬼鲛这一组……

      鼬脑内的思绪戛然而止。
      他的房间内,凭空生出一个扭曲的漩涡。
      “你怎么来了?”在转头望去的瞬间,鼬的墨瞳转为了猩红,三枚勾玉静静绽放。
      “怎么,那小姑娘能来,我来不得?”戴着橘色漩涡面具的男人完整现出身形,声音里含着调侃的笑意,“我可是特意等她走了才过来的,本以为能蹭一串团子吃……”
      他的视线瞥过仅剩六根竹签的瓷碟,略显失望地叹道:“你居然一点都没剩。”
      鼬沉默了。
      宇智波斑,木叶村创始人之一,晓组织的幕后首领,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上位者,为吃不到丸子而惋惜纠结,他是不会信的。平时伪装成组织里装腔作势的候补成员,总是行踪不定,这次突然到访也不知是何用意……
      鼬垂下眼睫,等着对方进入正题,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斑先问起了少女。
      “她来找你做什么?”
      “想请我帮忙,用万花筒写轮眼再帮她看一□□内的龙鳞,不过很遗憾,还是没有发现回去的线索。”鼬平静地回道。
      “唔,我也暗中观察过,瞧不出什么异常。”
      斑所指的观察,应该是他以阿飞之名陪少女去龙地洞的那一次。
      他“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对回去之事还是那么执着啊,也就只有她,敢把轮回眼和万花筒写轮眼当工具使了……原本看她捧着一碟三色团子敲你房门,还以为她对你由恨转爱,有了什么女孩子家的小心思……”
      鼬长眉微敛,“你并非是为了说这些玩笑话,才特意过来的吧?”
      “啊,当然不是。”
      斑揶揄的话声,忽然转为平板的语气。
      “只是想来看一看,你的眼睛,还好吗?”
      鼬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这就不必了。”面具上的黑暗空洞盯住了鼬,“频繁使用万花筒,会让你眼睛的负担越来越重,就像致命的毒物一点点侵蚀你的内里……鼬,不要太勉强自己。”

      “你在顾虑什么?”
      “这不是顾虑。你我毕竟同属一族,你又是后辈,我当然会关心一二。若你的身体需要休养,我可以让佩恩把任务暂时分给其他组做。”
      “没有那个必要,我没事。”
      “你上个月又去了狼哭之里?”
      “……”
      “连翘堂的药虽有奇效,但还是慎重使用的好。”
      “……”
      “要不要我帮你去寻其他医师调理身体?”
      “不……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鼬并不意外斑会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鬼鲛既是搭档也是监视者,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
      而鼬的反应,也在借用斑之名的带土的预料之中。
      这位宇智波一族罕见的天才,八岁作为下忍执行火之国大名访问木叶村的警卫任务中,与他首次相遇,能冷静观察双方力量差距,客观判断状况,那时他便认定这个小少年将来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忍者。年仅十三岁,便愿独自背负黑暗,血洗宇智波一族,不卑不亢地向他提出条件,请他不要对木叶和佐助出手……他认可鼬的实力,也欣赏鼬的器量,欣然同意了其提议。他心知鼬加入晓的目的,是为了从内部监视组织,但无所谓,他们都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得知鼬身染难以治愈的重疾,他虽觉得有点可惜,但很快便动起了别的心思。
      斑和泉奈,鼬和佐助,看来又将出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了。
      他可以操纵新的强大忍者在忍界掀起腥风血雨,实现创造新世界的目标。

      “随你吧。既然有必须要做的事,那就努力多活一些时日。”
      空间又开始产生些许的扭曲,这是某人即将离开的讯号。
      他丢下了最后的话语。
      “关上写轮眼吧,好好休息,少为其他家伙的事费神……放心,如果哪天你不在了,你的弟弟,我会代为照顾。”
      面具上的洞将他吸了进去,宛如浴缸塞子被拔起后水流加速旋转的状态,整个身躯收缩成一个点,逐渐被吸入虚空,直至完全消失。

      忍界之中,从无真实。
      鼬与“斑”的关系,称得上亦师亦友,但他始终心存戒意。
      他们的每次见面,两人都不会关闭写轮眼,有着一目了然的防备。
      鼬没把斑的话当成真正的关心之语,对于此人今后可能的筹谋盘算,也心里有数。
      消灭世界上一切的争端。
      他的目标始终没有改变。
      守护好自己的弟弟佐助。
      这份爱意始终没有改变。
      为此,他找到了连翘堂的主人虎吞零志,甘愿用下品中的下品强行续命,以灼烧肺叶的代价换取痛楚暂缓,以腐蚀血液的代价换取心脏暂跳。
      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在与佐助战斗后死去。斑一定会将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佐助,然后告诉佐助所谓的真相,引导佐助斩断一切羁绊,把仇恨转向木叶……
      他不知道佐助会作出怎样的选择,但没关系,只要是佐助自己思考过的、自己决定的事,就算是错误的,就算染满鲜血,就算不被世人宽恕,他依然会原谅。他的万花筒写轮眼会代替他守护好佐助,始终与其同在。

      斑有一点说得很对。
      他的力量,只能守护一件重要之物,的确是无法再为其他人做更多了。
      哪怕他想救连翘堂的那对兄弟,哪怕他想帮小姑娘回去原来的世界……都是有心无力。
      这样想来,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若真对小姑娘动了心也非坏事。不管是为了财,还是为了人,他会竭力护她周全,那么她在这个黑暗的组织,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安全便会多一份保障。但愿小姑娘能在那个男人成为晓组织弃子前脱身而去,早点回到原本的世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鼬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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