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庐》切花白玫瑰

18、我的

　　谢尧说完，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屋子里宛若被按了暂停键，空气都静止了。
　　坐在地上谢尧觉得自己落到谷底，无论怎么大声呼喊，也只有自己的回声，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淤积在心里的不痛快都释放出来。
　　“霆哥，我走了，如果你再不出来，以后……我们就退回表兄弟吧。”他觉得谢意霆应该是巴不得的。单手扶门，借了力，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坐下去的姿势不对，腿后知后觉地麻起来。还没站稳，门突然开了，手上的支撑突然消失，腿又麻得使不上力，他不受控地倒向地面。
　　一双手拉住了他，像拽住不断下沉的心。
　　谢尧好不容易站稳，拉住他手的男人用力，他就只能面对面看着这个人。
　　谢意霆额头上有层薄汗，兴许是天气太热，又在没开空调的房间里待了那么久，眼睛透露出的不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带着一点急切和焦躁。他着迷似的看着，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喜欢这个男人，用手轻轻附上男人的额头，“怎么不开空调？”
　　谢意霆满腹的声音被这个问句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似乎没想明白话题怎么跳跃得这么快。
　　“都是汗，有这么热吗？”
　　谢意霆一直是个爱出汗的体质，夏天恨不得24小时都待在空调房里，可以说为地球氟排放量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忘记了。”他回答，平常总喜欢在谢尧面前展现自己成熟面的大哥哥有一天也会拉着自己，用颤抖的声音挽留，“你…你不要走。”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得逼一逼谢意霆，假装没听到他话语中的哭腔。
　　“谢意霆，我们是什么？”
　　谢意霆自诩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年的老油条了，看到谢尧咄咄逼人的眼神，才想要丢盔弃甲，弃城而逃。
　　但是这个敌人反手把他抓得很紧。
　　谢意霆不知道他们算什么，年少时的心动像一块痼疾，藏在心里，永远也没有办法治愈。这以后，每见到谢尧一面，那伤口就再被狠狠地撕开一次，然后他再把自己关在房间，一点一点地治愈。好不容易有改善，谢尧考上大学，他也不再一见到谢尧，伤口就叫嚣着疼。谢尧会在大学谈恋爱，结婚然后生子，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是时间消除不了的。
　　但是，谢尧出柜了。他想了想，当初陆泽叶一通电话打来，自己恐怕是庆幸的。
　　“谢尧，我喜欢你。”
　　谢尧的手稍微用力，谢意霆疼得皱了皱眉，但没有把手抽出来。放松地搭在谢尧手上。
　　“我从17岁开始，就喜欢你了。”
　　这声告白仿佛是为17岁所有的辗转反侧画上一个句号，寻到一个答案。
　　谢尧的心被戳的软趴趴的，他将手放在谢意霆的腰上，用力，拉进两人的距离。
　　他低下头，眼睛逡巡着好不容易得到的领地。“可以吗？”他问，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谢意霆的嘴角，谢意霆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压了上去。
　　谢尧急切得伸出舌头，莽撞得想撞开他的唇缝，他从善如流地微张嘴唇，谢尧就忙不迭得闯了进去，勾着他的舌头。谢尧似乎觉得还不够，用舌头细细描摹他的口腔，温暖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让谢意霆沉沦。水声伴随着喘息，糜乱艳丽。
　　两人没有什么接吻的技巧，只是想触碰地更深入一些，不知过了多久，重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才分开。
　　喘着气，慢慢平复心情，谢尧搂着谢意霆的腰，又在他的嘴角啄了啄，
　　“这里。”他转移到鼻尖，“这里。”到眼睛，“这里。”到额头，“还有这里。”随后把脑袋放在谢意霆的肩膀上，亲了亲他圆润的耳垂，“都是我的。”
　　像狗狗标记领地一样，又从耳垂轻咬到脖子上，嘴里不住说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