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庐》切花白玫瑰

10、积木

　　五岁的谢尧与十岁的谢意霆初遇，其实并不愉快。
　　谢雨把谢尧送到谢意霆家里的时候，开门的是谢意霆的妈妈——陆泽叶。她伸出手牵住谢尧，“尧尧，我是陆阿姨，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谢尧那时尽管才五岁，但他深谙讨好大人的道理，奶声奶气地回答。
　　她把谢尧牵到沙发上，用手指了指坐在地上玩游戏的男孩，“那是哥哥，叫谢意霆。”
　　“哥哥好。”本来就不大的童声被游戏的背景音淹没，那个男孩头也没回。
　　谢尧很委屈，但是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谢雨只是匆匆把他送过来后就急着去上班了，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尽管有像陆阿姨这样热情的大人，小小的谢尧还是无所适从，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眼睛茫然地看着电视上打斗的场面。
　　“看什么看，小拖油瓶。”地上的男孩好像注意到了谢尧的视线，声音不大地说。
　　谢尧虽然还很年幼，但他深知小拖油瓶的意思，每次谢雨带他出门，总会有小孩子暗地里这么说，他们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听得见。
　　“我不是小拖油瓶。”谢尧憋着泪水喊出来。
　　厨房的陆阿姨听到了客厅的吵闹，“怎么回事？谢意霆你要好好照顾弟弟。”
　　“我又没欺负他，他突然自己哭起来的。”谢意霆张嘴就来。
　　陆阿姨拿着铲子走过来作势要揪他的耳朵，被他敏捷地躲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弟弟什么，带你弟弟玩，别自己在那儿玩。”
　　“还不听，还不听，信不信我现在给你一拳。”
　　陆阿姨手都举起来了。谢意霆见妈妈真的生气了，立马跳到沙发上，一只手推搡着谢尧，“走，教你玩游戏。”
　　“好好相处。”陆阿姨看到两人拿起手柄，放心地回了厨房，“尧尧，哥哥欺负你，你就给阿姨说。”关上厨房门前还不忘嘱咐。
　　谢意霆看到最大的威胁已经走了，他伸手夺过谢尧的手柄，“自己玩去，什么都不会，跟你玩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我会！”谢尧奶声奶气地反驳。
　　“才不信呢。”谢意霆还是没把手柄给谢尧，显然不相信五岁的小娃娃会打游戏。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慑于陆阿姨的拳头，悄悄地说，“你去我房间玩吧，里面有积木。”
　　“真的吗？”比起游戏，谢尧显然更喜欢积木。
　　“去玩！”谢意霆大方极了，用手指指厕所旁边的房间。
　　“好。”谢尧踩着格叽格叽的鸭子拖鞋去了。一个巨大的城堡积木就放在门背后，他开心极了，把它拖出来摆在客厅。
　　“我可以在这里玩吗？屋子里放不下。”
　　“可以，别碰到我。”谢意霆警告道。
　　谢尧没有在乎警告，坐在地毯上把积木打开，一心一意拼起了积木。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谢尧和谢意霆都互不干涉，各安客厅一隅，相安无事。
　　谢尧六岁前几天，是谢意霆十岁的生日，陆阿姨决定选一个折中的日子，把两个孩子的生日一起过了。
　　“不要，我不要和谢尧一起过生日。”谢意霆小小年纪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打算在生日那天请班上的同学去游乐园玩，当然不可能带上谢尧。
　　“你不能拒绝，我已经决定了。”谢意霆被妈妈的暴政伤透了心，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谢尧阙着屁股拼积木，怒火攻心，一脚踹了过去，“挡着我路了！”
　　拼了一周的积木毁于一旦，谢尧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哪里惹谢意霆不高兴了。
　　“我本来打算拼好了送给你的。”虽然很小声，谢意霆还是听见了。完蛋，谢意霆想，他本来以为谢尧会哭，但是谢尧没有哭。他憋着一口气，默默地把满地的积木捡起来，装进盒子里，回房间了。
　　谢意霆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谢尧闹一场，这样妈妈就会觉得他俩不和，不会再让他俩一起过生日了。
　　但是谢尧的反应完全在谢意霆意料之外，他后知后觉愧疚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谢尧房门口，看到谢尧蹲在地上默默地哭。
　　“我，我来帮你拼吧。”谢意霆开口道。
　　“不用了。”谢尧转过身去背对谢意霆，用背影沉默地拒绝了他。
　　谢意霆深知自己做错了，跨进屋子，“这里好窄，你去客厅拼吧。”谢尧仍旧不说话。“对不起，弟弟。”谢尧才囔囔道，“没关系。”
　　谢意霆发现事情有转机，伸手把谢尧牵起来，“走，去拼积木。”
　　“好。”奶团子嘟嘟囔囔地说。

作者有话说

　　大儿子欺负小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