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最后的笔录》芸芸烟花雨

3、（三）笔录

　　（三）“笔录”
　　“不义有余，正义不足”，这是能让柯根关注的人们的最大共性。不过别担心，尽管是最为老奸巨猾的歹徒也无法躲避来自柯根这位记录员的惩戒；没有任何一个背叛正义的人能逃的过她的凝视，没人——而这一个伟大的成就却因为世俗的眼光不得不藏匿在持续鼓胀着，膨大到几欲炸裂的皮囊之内；锋利得足以斩杀一切不义的双目也不得不目眦欲裂地遮掩于油腻稀疏的毛发之下。
　　放弃基奥家族的规则，不再怯懦、不再犹豫不决的柯根非常遗憾地被家人视为异类与笑柄。
　　“你应当感谢你的妹妹，她为你付出了太多。”家人的避而不视为这句虚伪的赞美做出了注解，恶意交叠的言语交付到病气沉沉的基奥家族长子身上，总是口若悬河的他此时竟不得不缄默不言，虚弱到难以睁开的眼睛和禁闭的嘴唇显示出他逐渐流逝的生命力——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哪怕只是想动一动手指都力不从心。
　　“照顾哥哥理所应当，那是我的荣幸。”柯根精准地拿捏着柔软而怯弱的腔调，扮演着一如既往任人操纵的胖女孩角色。
　　柯根低头，嘲笑的锋芒从她眼中一闪而过。瞧瞧，她的哥哥，这位昔日权柄沉沉、离正义却差一点的法官已经病入膏肓，出气多、进气少，那灰败的脸色简直叫人疑心他是刚从棺材里倒出来的。
　　“非常抱歉，看来我亲爱的哥哥已经到休息的时间点了。”柯根故作不经意地把哥哥费尽全力才挪动了一毫厘的手指压在了金属床栏杆的缝隙中，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可悲的过气法官头发丝都在颤抖，但是谁在意呢？
　　那些柯根在这颗“星宿”陨落之后便分路扬镳、各显神通了，过来看望不过是确定威胁已经真正消除罢了。
　　扬眉吐气的关门声从楼下传来，柯根漠然站在窗台旁，目送一行人远去，神色莫测。
　　“好的，亲爱的哥哥，我想你已经厌倦这副病恹恹的躯体了吧？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会达成你的愿望——和你的遗嘱的。”
　　柯根低沉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因为慢性毒药而进入慢性死亡的男人终于在这几年里如同盛极的花朵一般凋零了，腐朽了。
　　当柯根把最后一管朋友在某个万能诊所搞来的毒药注射到了哥哥青蓝色的血管中之后，终于露出了工作顺利完成才会呈现的、真正的轻松的笑容。
　　柯根将那本几乎写满了字迹的绿色记录本盖上，在它的封皮上写下了“尼古拉斯的遗嘱”几个字，并在随后，履行了一位优秀的记录员一天结束后必不可少的仪式感——
　　“好了，”柯根肥胖的身躯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轻盈松快，她无声地站起身，腰背挺直，动作缓慢而优雅，就好像一个真正的法庭一般肃穆又富有威压，“今天的笔录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