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最后的笔录》芸芸烟花雨

1、（一）动力

　　（一）“动力”
　　“‘你一个人就像一个小法庭’——父亲总是在热闹的长餐桌上对我这样说。”发胖的女性其貌不扬，却有一把不错的嗓音，她把碍事的卷发扔到脑后，漫不经心地抿了抿杯口。
　　“‘小法庭’？”回应的人有一些矜持的疑惑，但很快便意识到什么，“那是你们家族的一种有趣的暗喻吗？”
　　“是的。”洋溢着虚伪幸福的声音在说话者不自觉露出讽刺笑意之后，骤然低沉下去，呈现出更接近真实心情的模样，“……是的。”
　　“没有关系，这可以是你的秘密——只要你愿意。”这个口吻听上去十足的有绅士风度。
　　“抱歉。”女人异常冷淡地回应着——这显然是个拒绝——不过女人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回应过于简短与失礼，挽回道，“只是感慨罢了……就好像，有一些存在的价值，似乎只是‘存在’本身。”
　　“……”难得地，眼前的男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深邃的思考，一时间没有接话。他脸上被白色的面具捂得严实（这大概是某种增强神秘感的道具），只用他那艺术品一般的漂亮手指在杯沿画了一圈，而玻璃杯中的液体讨好般的发出了风琴似的声音，竟有些悦耳。
　　在水风琴的琴音里，二人失去了声音，静静坐着一言不发。在沉默片刻之后，酒馆门口忽然闯入的人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穿着蓝色与白色相间制服的年轻女孩迅速接近沉默的二人，并冷不丁地向他们递出广告单：“二位晚好，这里是x私人诊所的地址。事实上，除了诊所，我们还提供很多物品寄存与转交，信息传达等服务噢，有兴趣的话……嘿！你！轻点，莽夫！”
　　酒馆女老板在这位诊所的医生或者是护士开口之前，就已经警惕地给了常驻的安保一个眼神，于是年轻的女孩只来得及把传单递进了柯根的怀里，就被曾经大名鼎鼎、现在却落魄到变成酒馆安保的的威廉给提溜着扔了出去。
　　那位诊所的小姐动作敏捷如闪电，在被无情轰出去后，一眨眼就又溜入了其他的店里——很显然，她不是最近才练就这种“本领”的。
　　在插曲过去后，酒馆瞬间恢复了之前的热闹。男人收回被吸引开的眺望的目光，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品评道：“人总是富有向更高层面奋进的动力，不是吗？”
　　那不如说是“摆脱现状的勇气”。柯根淡漠的眼睛扫视过男人为了饮酒而被面具遗落在外的嘴唇，终于又聚焦在手旁厚厚的记录册上。
　　被严谨地装订而成的记录册安静地躺在桌面上，泛黄的纸业夹在其中，露出其有着毛边的冰山一角。
　　“你说得对，先生。”柯根礼节性地笑了笑，荷叶边的袖边服帖地垂下，张口欲言，面具后的深邃眼眸转移过来，似乎充满期待地在等她讲述什么真知灼见。
　　柯根嘴唇抿了抿，终究辜负了那双在孔洞之后暧昧难辨的眼睛，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应和地说：“是的，人总得往上爬……或是索性去替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