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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深蓝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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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潮起潮落,终是一双人。
壹
海云城的一座小渔村里,一个及笄年纪的女孩在海滩上捡着贝壳,传说在一天之内要是能捡到十六颗遗留在河蚌里的珍珠穿成项链装在瓶子里扔进大海,就能讨到海运娘娘的欢心,以后出海打渔就能一帆风顺,满载而归。
可惜花容钰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每次都是刚找到□□颗天就黑了,每次天黑的时候花容钰就会想:这个海运娘娘还真够倔的,一个河蚌里挖出来的珍珠不行吗?
在花容钰小的时候她娘就因为生她落下了病,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只剩下父女俩相依为命,花容钰她爹甄能發是出了名的赤脚医生,同时为了思念亡妻还特意让她随母姓。
所以花容钰才更想快点找到十六颗珍珠穿成项链,保佑爹爹每次跟船出去都平安归来。
花容钰背着手沿着海边走,海风吹过她的发丝,海鸟划过天际偶尔鸣叫两声。浪花打在岸上,拍在她的脚背上,她故意的等在浪花涨起来的时候狠狠踩下一脚,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裙,紧紧地贴在她白嫩的腿上。
花容钰看着木桶,今天她有超常发挥,太阳刚刚立到头上,她就已经找到十一颗珍珠了。
荡漾的海面上忽然从上游漂来了一大片红色,紧接着花容钰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花容钰提着木桶跑过去查看,桶里的珍珠“噼里啪啦”地乱响。
其实这是花容钰有意为之,她这丫头机灵得很知道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故意制造出声响就算有人也能把他们吓跑。
可是等她跑过去根本就没有看到想象中人山人海的贼人,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年遍体鳞伤地倒在地上,血迹都已经渗到了沙子里。
“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花容钰蹲下来拍他的脸问。
可是脸都扇红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花容钰走也不是不走还不是,走的话万一贼人再回来怎么办?可不走的话自己要怎么找人把他搬回去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载着甄能發的渔船刚从远处返航,就看到花容钰在岸边抓耳挠腮,左走走右走走,好是聒噪。
港口距离花容钰百把米远,甄能發下了船健步如飞三步化作两步地跑了过去,看到花容钰的那一瞬间傻了眼:“钰儿,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花容钰连忙摆手解释:“我怎么打得过他,爹你快救救他,救救他。”
甄能發一拍脑门,是自己忙晕头了,自己女儿那么小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甄能發简单查看了一下,少年的伤势太重了必须马上就医才行。
甄能發小心谨慎地抱起他生怕再伤了他,一刻不敢耽误地回了家。
男人不仅外伤严重,就连体内都受了重伤,要不抓紧根治恐怕以后就成为废人了。
外伤好治,甄能發三下两下就把男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内伤难治,看样子只有仙草海生洋能治,没办法,甄能發只好把他和花容钰都留在家里,临走前对着花容钰千叮咛万嘱咐:“钰儿在家好好照顾病人,爹爹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就去找村长,别乱跑,别乱吃,别乱拿也别乱用,乖乖在家里等爹爹回来。”
“爹爹每次都这样说我都背下来了,爹爹早点回来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和大哥哥的。”
“钰儿真乖,爹回来的时候给钰儿烤鱼吃。”
花容钰看着甄能發逐渐走远,“砰”地一下关上了门,插了三道门闩又上了三道铁链,锁得不能再锁了。
花容钰坐在床边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男人白皙的皮肤不见一点血色显得更加惨白,手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摸起来居然还有些舒服。脸上五官深邃,虽然他还处在昏迷但还是让人觉得他是浓眉大眼,这副脸要是睁开眼睛,肯定会是风情万种中的一种吧。
贰
海生洋是一种只生长在大海深处的蓝紫色的海草。传说海生洋是能和地府抢人的仙药,只有鲛人一族才会种植。
海云城之所以地处偏僻也能建城,就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曾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鲛人通婚,这里的人都有鲛人的血统,善于潜水,寿命极长。
除了海里的原住民以外,有些从出生开始鲛人特征就格外显著的,也会被送进大海,由鲛人抚养。
甄能發走到岸边脱下草鞋,坐在沙滩上双脚踏进水里,就见那双脚遇水就并到了一起,渐渐地从脚尖开始化成鱼尾,接着往上出现鱼鳞,最后腰部以下完全变成了鱼尾。
硕大的鱼尾拍打水面,掀起了一番巨浪,甄能發就顺着巨浪潜入深海。
鲛人生活在大海深处,阴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甄能發轻车熟路地找到鲛人栀子。
深海中出现了唯一的光亮,一个巨蚌坐落在药田中间,蚌壳缓缓打开,栀子就躺在里面:“甄神医已经好多年没来了吧,什么风让你又一次光临寒舍?”
甄能發过去把她牵出来:“几年未见怎么这么生疏了?我这次前来是有事求你。”
“你每次来都带有目的,我早就习惯了,这次来要什么?”栀子见怪不怪地带他来到药田。
“海生洋。”
“什么?”栀子顿了一下,“口气倒不小,海生洋是我们的族中秘宝确实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却有极强的反噬效果,凡是使用者死后不得入地府不能上九重,每日受人间骄阳曝晒直到魂飞魄散。医者仁心,原谅我无可赠送!”
甄能發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也知道栀子的性子,她不肯拿出来的东西不管费多大的功夫也要不来。
甄能發刚转身想走,就被栀子叫住:“你难得下来一回,把这个拿去吧。”
甄能發定睛一看,是青铃草。
栀子拿起一个贝壳把青铃草放了进去,递给他说:“你的病人要是真命不久矣你就不会来了,青铃草开花的时候顺着花蕊点燃它。”
青铃草点燃以后能囚禁魂魄,就连地府鬼差都勾不走。
甄能發道谢后就回去了,栀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骂了多少声“白眼狼”。
甄能發伴着黄昏回家,手里还提着一条刚刚顺手捞来的鱼,昏黄的阳光照射在他被海水打湿的肌肤上,闪的发光。
“扣扣……扣扣……”甄能發敲了好几下门也没反应,“这丫头。”甄能發扒开门缝看到门闩和锁链还在,悬着的心多少也安定了点。
花容钰趴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手上还攥着一串刚编好的珍珠手串。
忽然一阵烤鱼的香味儿从外面飘进来,花容钰猛地睁眼露出两颗乌黑明亮的眼珠左右闪烁。
花容钰三下五除二地解开锁链拔了门闩,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结果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花容钰嘴上问着,可身体却很诚实的目不转睛地看着篝火上的烤鱼。
“我女儿居然关心起她爹了,不得了不得了。”甄能發咂舌道。
花容钰嘿嘿一笑:“谁让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呢。”
甄能發弹了一下她的脑壳,拿起最先放的烤鱼撒上一些盐粒粒儿,扑鼻的鱼香钻进花容钰的鼻腔充斥在脑子里。
“你先吃着,爹爹去给他治病。”
甄能發揉了揉她的头,不出意外地把她头发搞得一团乱,看着她一边吃鱼一边埋怨,心满意足还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地回了屋。
深海药田的海水能够加速植物的生长,甄能發打开贝壳的时候青铃草在水里扎了根,已经开花展出花芯了。
甄能發把贝壳放到他的枕边,点燃了花蕊,眼看着一缕青烟被他吸了进去。
甄能發为他检查身体发现外伤已尽然恢复,此时青铃草也结了果,甄能發取果喂其食之。现在只需要点燃青铃草的花蕊为他固好魂魄,让他慢慢恢复就好了。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就捡回了一条命,甄能發心里只有一个猜测——花容钰!
这时候花容钰也吃完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半条给她爹的,“爹爹你治好他了吗?”
“当然了,爹爹是谁,是甄神医。”甄能發选择隐瞒这个秘密。
花容钰走到床边,把那串珍珠手串戴到了他的手腕上,“本来是想给爹爹的,但是你貌似更需要它。”
“貌似十一颗珍珠并不能请动海运娘娘,你捡到大便宜了。”花容钰心里想。
叁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去了十几天,甄能發不在的一天,少年总算是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少年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嗯。”
“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嗯。”
“我叫花容钰,你叫什么名字?”
“齐南萧。”
他说话冷冰冰的,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是花容钰对他的第一印象。
在花容钰和甄能發的照料下,三五天的功夫齐南萧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齐公子是哪里人,怎么会遭此横祸呢?”甄能發问。
齐南萧起身拱手道:“晚辈乃海云城城主之子,奉父亲之命来这里找甄神医,没想到却遭到了贼人的毒手。”
花容钰听完眼前一亮:“爹爹又是来找你的!”
甄能發干笑着让他坐下:“公子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对医术略懂三分。”
谁知齐南萧突然跪下说:“还请甄神医随我去海云城救城中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甄能發见状站起身问。
肆
海云城四面靠海,水是城内百姓的命门,可就在半个月之前各地大坝泄洪却流出了不少腥臭的秽物和鱼的内脏,起初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到后来百姓纷纷出现昏厥、甚至暴毙的症状,城中医生都束手无策。
这种怪事甄能發也是头一回听说,要想得到解决之策只能亲眼去查看,不过甄能發这次想让花容钰去试试。
花容钰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连忙摆手说:“我不行的,这种大事还是爹您亲自去看看吧。”
“你能行的,咱们行医救世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我不久还要随船出海,刚好你可以借这次机会出去历练历练。”甄能發接着又对齐南萧说:“小女性格顽劣但是医术尚佳,要是路上有什么地方冲撞了您,您多担待。”
齐南箫拱手道:“小姐要是能去必是要好生招待。”
甄能發为齐南萧把了脉没什么大碍,饭都没留他们吃就打发他们走了。花容钰坐在船上,看着在岸边手舞足蹈,喜气洋洋的甄能發,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这种人死在海里才好呢。
虽然说的是气话,但是这么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想到这花容钰就鼻子发酸。
航船渐渐消失在甄能發的视线里,甄能發也开始了行动。只见他一个猛子扑到了海里,只留下一条尾巴在海面上一上一下地摆动。甄能發拿出那时候栽青铃草的贝壳,对着它说了几句话就把它抛入深海了。
伍
一路上花容钰都愁眉苦脸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撑到甄能發回来救场。
海风轻柔柔地吹拂而过,海水映照着她的侧脸,同在仰视她的还有一双猩红的眼睛。
一直到黄昏时候齐南萧还站在船头撑船,手腕上的珍珠手串被阳光反射的闪耀。
“你还戴着它啊,我还以为你会扔掉它。”花容钰实在无聊就和他闲聊起来。
齐南萧刚看到那条手串的时候也十分诧异,为此花容钰还特意解释了半天。
“小姐所赠,不敢轻易抛弃。”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惹得花容钰脸上一阵火热,不知道怎么聊下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学着甄能發的样子问起了事情的始末。
齐南萧被她问住了,想了许久才说道:“之前有一位自称南湖仙人的老者来过城中找过我爹谈些什么,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事出之后我们也曾怀疑过是他暗中生事,派人去找他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救人。”
海面上依然吹着风,花容钰直直的看着他,被围在他的影子下。
日薄西山,两个人半天没吃东西说不饿那是假的,可齐南萧已经垂钓一个时辰了还是一无所获。
“花容小姐再稍等片刻,鱼马上就上钩了。”齐南萧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现在是淡季,虽然现在的船是蜗行牛步,但还是钓不上一条鱼。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齐公子了。”花容钰扒在船边撸起袖子把手伸进水里开始翻搅,霎时,手带着水卷伸了出来,另一只手猛地一抓,抓上了一条大鱼。
花容钰不顾他的目瞪口呆,说:“鱼是有了,那烤鱼的事就麻烦你了。”
齐南萧进船舱拿火炉,花容钰负责收拾。
齐南箫从船舱出去就看到花容钰在放生什么,走近一看说:“花容小姐,为什么你要把乌贼给扔回去?”
“你们城里有海运娘娘庇佑不知道也不稀奇,像我们这种小地方都知道的,海云城是鲛人族和海族一起管制海洋,海族里又分好几个族长,里面最不能惹的就是乌贼的族长乌魈。”
花容钰绘声绘色的讲乌魈的恐怖:
听老人讲,乌魈是喝过人的精血活了千年的乌贼成精,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诈妖怪,他睚眦必报,对任何伤害同族的人都会进行疯狂的报复。自己现在还不想惹麻烦。
花容钰刚刚讲完齐南萧那边也架好了火炉。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渡过了一晚。
天刚蒙蒙亮,花容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船舱里爬了起来,就看见齐南萧精神十足的在船头舞剑,展现足了他这个年纪的意气风发。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见花容钰从船舱里出来,齐南萧悻悻地收起了剑。
“我自己醒的,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花容钰看着水中倒影勉强梳头束发。
“最快也要三四天。”齐南萧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下来。
花容钰一拍船边,站起来说:“那我们今天便到怎么样?”
齐南萧只是觉得天方夜谭,苦笑着没说话。
花容钰见他不信自己,翻身就跳进了水里。
“花容小姐——”齐南萧趴在船边喊着,手在水里乱划。
下一秒,一个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又跌进海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齐南萧的衣服。
“花容小姐?”
花容钰浮在水面上,说:“我载你,下午便能到。”
齐南萧推脱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合礼法。”
“什么礼法不礼法的,济世救人放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人命。”
不容齐南萧拒绝,花容钰用尾巴一个横扫就把他从船上扫了下来用尾巴接住他。
“我们村都是鲛人的后代,那些血脉纯粹的鲛人早就回到了深海,生活在陆地上的除了村长、爹爹和我,其他人只能使用潮汐之力不能化腿为尾。”花容钰和他解释了一番,尾巴拍在水面上荡起了巨大的浪花,天蓝色的水面上划开一条银白的线。
花容钰果然说到办到,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就到了海云城,“坐好了。”花容钰说了一句,齐南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腾空,就连空气都稀薄了。
花容钰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越过了海云城的城墙。
海云城的人自古便认定鲛人是尊贵的象征,所以就算是被越过城池也会被认为天降吉祥,但现在也是无人在意。
花容钰带着齐南萧落在城墙上,“我们从这里下去吧,贸然下去必然会造成骚乱。”
石阶上不少士兵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
花容钰检查了几个人的身体,说:“按道理说这只是简单的中毒而已,怎么会成不治之症呢?”
齐南萧向她说明情况:“他们确实是中了毒,但是似乎不是一种毒,因为他们一旦吃了解毒药后马上就会浑身溃烂没过多久便会暴毙。”
“真是险象环生。”花容钰在心里搓了搓手,她已经不怎么担心了,相反,她现在信心十足。
“那我们要不要先去大坝看看?”齐南萧问。
“不用了,毒源不在那里。”
“为什么?”
花容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用的是大坝水,如果毒源在大坝的话为什么你们没事?他们用的是什么水?”
“百姓用的水都是从护城河引进、净化的……难道是海水!”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花容钰拉着他重新跑到了城墙上。
海云城由一座座岛屿组成,主城周围是一圈人工挖掘的护城河,河内是城河外是林,而林的外面就是海洋。护城河的水就是外面的海水通过林地的管道灌进来的。
花容钰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靛青色光斑萦绕在她的胳膊上渐渐成了几条丝线。
海水逆流汇聚在她的掌心,随之而来的腥臭味也越来越浓厚,最后浊气突然爆开,一只小乌贼的幻影渐渐消散。
“是乌魈干的,让人暴毙而亡的应该不是毒,而是乌魈的诅咒。”花容钰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引他出来,办掉他。”
陆
花容钰双手放在胸前画了一个圈,一个光圈缓缓向前开始吸水。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定在这里,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过来。”
光圈除了吸水,随水而上的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乌贼,果不其然,天空顿时风起云涌,海洋波涛澎湃,滔天巨浪拍打着树林。
“乌魈,难道你就会些唬人的手段吗?”花容钰挽起齐南萧的手臂飞到了半空。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居然敢管老夫的事。”水里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个体型肥大的中年男人飞了出来。
花容钰在齐南萧的眉间一点注入灵力,让他没有自己也能浮空,“肥头乌贼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他们捕我同族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乌魈随便一甩就甩出了三颗强有力的水球。
花容钰赶紧推开齐南萧,一拳打出去了一条水蛇还击。
“花容小姐你有几成胜算?”齐南萧悄悄地问。
“十成。”花容钰满怀信心地说。
花容钰眼睛盯着乌魈身后看,乌魈也察觉到了异常,转身一看,鲛人正如潮涌般向这里过来。
栀子一跃而起,腿上还滴着水,“乌魈你又惹事,还不停手。”
乌魈看见她连眼神都变得色眯眯的:“族首要是来得再晚一些,我水漫海云城的计划可就成功了。”
栀子一个跃身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平时你小打小闹我能睁一只闭一只眼,但是你做事别太猖狂!”
乌魈脸上挂不住刚想还嘴,结果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栀子嫌弃地甩了甩手,说:“把我的手打在你油腻的脸上都是对我的侮辱,给你的权利太多了,是我的疏忽。”
栀子需要带乌魈回深海受审,不便插手人间事,抬手引水变成牢固的锁链把他捆的结结实实,临走前乌魈冲花容钰干动嘴说:“我给海云城准备了一份大礼。”
栀子飞到花容钰跟前,说:“这是你爹让我交给你的,早点回家。”
栀子给她的是一个珍珠手串。
柒
花容钰把齐南萧带回了城墙上,等着乌魈说的那份“大礼”。
天空的乌云还没有散去,海水逆流形成水柱升天。
“遭了,乌魈想要吸干海云城的水!”花容钰以前听她爹提起过,妖王级的妖能使天地反转,海水倒灌,所以才会在海洋万千妖族中选出一族妖王当族首来权衡大海。
“那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齐南萧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好活下去。”花容钰把珍珠手串交给他,“我体内还有一股力量,不是潮汐之力却胜过潮汐之力,如果我幸运的话我就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请你把它交给我爹。真不知道那个不正经的老头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不行,你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可说什么都晚了,花容钰渐渐升空,齐南萧死死地拽住她的手。
“因为有你,所以才值得,你知道一见钟情吗?我知道的。”花容钰笑着说。
花容钰的手逐渐脱开,整个人很快就卷进了一个水龙卷里。
你的眉眼会永远印刻在我的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忘不掉的。
花容钰的脚上显出了两圈靛青色韵纹,环在脚腕上。
“如果还有机会,你教我钓鱼吧。”花容钰透过水龙卷看了齐南萧最后一眼,齐南箫拢起手大声喊道:
“一定!”
只见一团青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了上去,没过多久就在空中炸开一大片青云,冲散了漫天乌云。
他还是没有等到吗?
齐南萧瘫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手串,眼泪不停地掉在上面。
“齐南萧——下来扶我!”城楼下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齐南萧向下望去,花容钰拖着硕大的尾巴侧躺在一片空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索性直接躺下,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只是一眨眼,她的少年从天而降。
捌
关于甄能發和栀子的番外
栀子刚在海底狱牢里狠狠地抽了一顿乌魈,刚回到药田就看到甄能發躺在药田里: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滚出来,不然我扒了你的鳞,断了你的尾。
甄能發悻悻地游了出来:孩儿她娘别那么凶嘛,你也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下来一趟。
栀子咬紧牙关,用尾巴给了他一耳光:那时是我懵懂无知受了你这老家伙蛊惑,你再瞎说的话我会让你再下一层。
甄能發:就算是冲动不懂事,你还是生下了钰儿啊,不过白白便宜了那小子。对了,我那天给你的贝壳你还留着吧?
栀子错过他准备回去休息:扔了。
甄能發赶紧追了上去:你怎么能扔了呢,那可是宝贝。
栀子把甄能發挡在外面:扔就扔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栀子的枕边,贝壳就被安置在那里,栀子偷笑着打开了它:这可是你对我说的情话,怎么可能会扔呢?
栀子我爱你,这份爱意还像甚至远超我们刚见面时那样浓厚且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