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系列羽仙歌》天*璃

3、第三章

　　第三章

　　饕餮现在心情很不爽，原因就是现在这个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子——也就是他的新弟弟。
　　为什么要他负责照顾这小子？什么叫“就饕餮最空闲了”，其他人都很闲好不好！还有，为什么不交给老大照顾呢？想当初还是老大来照顾自己的，他最有经验了不是吗？
　　转了几个长廊，饕餮闷闷不乐地一脚踹开寝宫的大门，那雕花大门发出微弱的“嘎吱”声，充分显示出它被踹不是一天两天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的椒图无不同情地看了大门一眼。
　　正想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时是一脸的不情愿：“喂，小子，你自己到处看看去，喜欢睡哪就睡哪。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那就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别来烦我，知道吗？”
　　明明是不耐烦的语气，椒图听了也不生气，却也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朝里走去。
　　本想起警告作用的话像是对着墙壁说出的一样没有效果，饕餮不禁恼了，这臭小鬼什么态度！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因为椒图不冷不热的态度，饕餮自是不愿以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还是一如既往的吃饱睡，无聊时便来个时不时的失踪，有时太特地跑去洞庭湖找睚眦对砍，就算是和他住在一块的椒图有些时候也难看见他的踪影。

　　其实呆在一个地方久了也是很无聊的。椒图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龙宫虽大，每个角落的景致都各有特点，但是每天每天的到处闲逛，总有一天会厌烦的。特别是身边还有个花郁这样多嘴的“向导”，也亏得椒图耐心好，不然换做饕餮、睚眦或是狻猊他们早就捏死它了。
　　这天椒图照旧在龙宫里四处溜达，花郁似乎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总是摇着尾巴跟在椒图的身边。
　　“喂！”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喊声，一个人由后方扑上了椒图，双手拍在他的头顶，“你在干吗？”
　　椒图回头看去，是那天在大殿上看见的绿发青年，青年那头绿色的长发依旧编成辫子垂在胸前，只不过这次比上次多了些精致的玉石装饰品点缀在发辫里。漂亮的脸上还是那张让人看了就觉得温暖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最近怎样？对了，我记得你叫…椒…椒图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蚣蝮，排行第六。话说，你在这干吗？”
　　蚣蝮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兼自我介绍，末了才想起自己第一个问的问题，也让椒图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六个看似有点…太…活泼了点。
　　“随便逛逛，打发时间。”椒图答，也不介意又人一直压在自己的头顶。
　　摇头晃脑地跟在椒图身侧的花郁又开始插嘴：“我陪他逛了很多天了呢！”
　　蚣蝮闻言望着少年，奇道：“咦？那你企不是很无聊？”
　　何止，是非常无聊。椒图在心里补充。
　　见他又不说话，蚣蝮歪了歪头，长辫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脸上的小酒窝很是可爱，“既然无事可做，为什么不找五哥带你出去玩玩？”五哥不是一向都闲来无事吗？
　　五哥？他说的是那个一头火红长发暴力坏脾气的家伙？椒图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有段时日没有看见他了。
　　“我没有看见他。”椒图如是说这。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些天他都没有回渚锦宫。”
　　闻言蚣蝮大致就能理解椒图为什么一个人在龙宫闲逛这么多天了，大概那个静不下来一刻钟的五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反正不是跑去找人打架喝酒就是在三界内四处晃悠。老头子明明把九弟放在五哥身边让他照顾，可那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却不知道跑哪里逍遥去了。真是可怜了九弟啊！要不是自己出来散个步，估计九弟就要被大家给遗忘啦！所有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尽起责任！对！就是这样！
　　“好！我带你出龙宫玩！”蚣蝮猛的牵起椒图的手，很激动地对他说着。
　　有点被他吓到的椒图很不解的看向突然热血起来的蚣蝮，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他可真是个好哥哥啊！蚣蝮一边自我陶醉，一边拖着椒图就要出龙宫。
　　相当于冷冰冰的七弟睚眦，他觉得九弟可爱多了，虽然性子貌似也挺冷淡的，但是七弟那个兵器狂除了自己的武器其他啥也不感兴趣。有次他想找七弟出去玩，增进兄弟之间的感情，却遭到被他烦了半天的七弟的毫不留情的追杀。两个人从洞庭湖打到了天界，差点把人家玉帝的南天门给拆了，才保住了自己一条小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惹恼这个不发火就冷冰冰，一发火就提刀砍人的七弟了！

　　集市永远是最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摆满了摊子，空气中也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令人不禁食指大动。一些年轻的少女也将自制的香粉拿到集市上卖，偶尔也会看见三两群孩童追逐打闹。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走在大街上了？似乎从有记忆开始，自己就过着一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常常是饱一餐饿一餐，吃了上顿愁下顿。再加上自己那双眼睛，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遭到人们的排斥与打骂。
　　能够这样平静地在大街上闲逛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不可思议，也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向往。向往能够像普通的孩子一样与玩伴追逐打闹，想能在双亲的陪同下吃那些他早就垂涎已久的食物。
　　“小九，那是什么？”
　　正出神的时候，有人拍着他的头。顺着身旁的人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老汉站在路旁卖着糖葫芦。带着一脸好奇的蚣蝮已换了身打扮，一头显眼的绿色长发已用法术变为了黑色，连露着流光的莹紫色眼眸也用法术掩盖了去。除了两人出色的外貌，其他地方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那是糖葫芦，用糖将山楂封在里面制成的。吃起来酸酸甜甜。”椒图答道。他想起他唯一一次吃过糖葫芦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东西了，饿的头昏眼花，匍匐在墙角，透过乱发他盯着过路的人们，希望能够发现填饱肚子的东西。
　　他看见一个富家小少爷正缠着他肥头大耳的爹，要买根糖葫芦吃。然后当他买到之后咬了一口，却气愤地丢的老远，嘴里说着好酸不好吃。他没有听见那小少爷后来还说了什么，双眼死盯着掉落在尘埃里的糖葫芦，有人路过，顺脚将那串糖葫芦踢到了路边，他的面前。他几乎是扑着过去抓住了那串糖葫芦，生怕给人抢走一般囫囵吞到嘴里，就算糖葫芦上粘着地上的沙土磕着牙齿，但是他觉得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呐！给你！”
　　一串糖葫芦被塞在自己的手中，红润的山楂被晶莹的糖浆包裹在里头，看着使人有种垂涎欲滴的感觉。
　　再抬头正对上青年笑吟吟的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跑去买了两串回来。
　　“谢谢。”他捏着那串糖葫芦，小声的道谢。
　　用空着的手拍拍孩子的头，蚣蝮嘴里咬着糖葫芦口齿不清道：“谢什么，自家兄弟还那么客气作甚？”
　　兄弟… …他有些恍惚，他从没有去想过自己还会有兄弟。
　　“原来…有兄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他低喃着。
　　耳尖的蚣蝮立马凑过来，很兴奋的对他道：“呐，呐，是吧，还是小九好，不像睚眦，那人除了他的刀就没有什么对他的心的东西。真是的，人家只是想和沟通兄弟之情呢，他竟然提刀砍我！还追的我满三界乱窜，差点没被他砍死！你说他过不过分？”
　　听着青年的抱怨，他咬着糖葫芦，品着那种酸中带甜的味道。发觉身边多了一个“兄弟”其实真的很不错。
　　“呀！那边好像很热闹唉！我们去那边看看！”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蚣蝮拖着椒图往人群中挤。
　　但是… …椒图略有些困难地吃着嘴里的东西，心想着：这个“兄弟”真的太活泼了点…太热血了点…
　　玩的正开心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凌厉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那眼神，仿佛把他们当作网中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