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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林中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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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程林缨才闷闷地点点枝叶。
“我知道了。”
季定舟瞧了她半晌，又将之前她叮嘱程林缨那些、程林缨可能只顾着走神没听到的东西又说了说，末了再补充一些内容。
他说得认真，程林缨听得更认真。
心内再清楚这不是和季定舟的最后一面，想到接下来可能的漫长分别期，程林缨就不自觉地将这当成最后一面对待。
若说短期，还真是最后一次相见。
季定舟走了，走之前最后嘱咐的是让程林缨别再给黑月草喂食异能力了，等黑月草自己先变异着，哪怕耽误变异进程，也别用异能力投喂。
程林缨：……
答应时倒麻利！
就是看着季定舟离开的背影，心里一边觉得有点空，一边有点委屈地想着怎么季定舟最后关心的还是其他植物！
哼，难怪以前基地里的人私下里都说，季定舟将来娶的一定是植物！
嗯……等等，她现在也是植物？
呸呸呸！是那又怎么啦！季定舟不是走之前还只顾着黑月草么！
哼，绝对不喂黑月草！
程林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乱想一通后，她着实觉得心里舒畅了些，起码能提起精神做别的事。
季定舟不在，日子还是一天天过。
秋意越来越浓，林间积攒的落叶越来越多，落叶后的铁网树树冠交错形成的林子看上去空了不少，呈现更明显的网状。
林下新种下的月痕草得到了更多阳光，成长速度也在加快。
反而是之前就有的铁衣草，在秋日到来后，成长速度明显减慢，并且有些叶片出现枯黄迹象。
这时候，就该植物所的人带队来收割铁衣草草叶了。
有些年份已经够高、苍老得连植株中诞生的灵性都无法保住的铁衣草就得被铲除树根；而那些还能在明天春天到来新长出叶片的铁衣草，则会被留下，等着它们下一年的轮回。
程林缨沉默地看着林间发生的事。
她意识在树身刚觉醒时，经常能听到林中大片植物吵闹，而现在，林中很多铁衣草陷入秋倦，准备迎接冬眠，少见像之前那样吱吱喳喳了。
而她树冠下这些铁衣草，尽管已经变异得和林中其他铁衣草有了特性上的不同，依旧没能摆脱秋倦，开始变得不爱说话。
就小黑整日招摇着自己变锋锐的黑色叶片，让离它最近的铁衣草都在抗议无效后铆足了劲继续往点防御力的方向进化，让程林缨怀疑，这些铁衣草会在小黑的压力和她的异能力辅助下，再进化出一个新品种。
林中新生的月痕草还太年轻，很少发出嘈杂的念头；至于铁网树们，更大多是沉默的。
程林缨的日子变得安静了很多，安静得她总能一个恍惚，就听到心底数季定舟离开了多少天的声音。
季定舟离开的第三天。
卓颍安来了。
外人眼中也称得上基地守护神，是基地一众卫兵心中冷面长官的卓颍安在进入篱笆草缺口后，脸上的冷峻如冰雪在烈火下瞬间消融。
他咂着嘴，毫不顾忌地展示着痞气。
他也不先看黑铁衣草、紫铁衣草、黑月草这些在植物所中应该已经挂上大名、有了些名气的植物，而是来到程林缨的树干旁，又开始了绕圈。
一圈，再一圈。
他还一边绕圈一边摇头晃脑。
程林缨发懵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防卫总长又来这里发什么神经。
终于，她看到卓颍安停下，并听到卓颍安的声音。
“奇了怪了，我说程林缨，你死后给你种的这棵树，除了现在秋天了，其他铁网树落叶了，就你还没有落叶外，也不见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吧？”
程林缨：……她落叶不多好像是挺显眼的，要不等季定舟回来，她多往季定舟身上抖抖叶子？
卓颍安又说了：“怎么定舟那家伙那么拗，非要给这几种新植物上的培育者中加你名字？”
程林缨：！！！这事她完全不知道！
“还好这份平培育记录不外传，也就植物所内部记录，加我们这些基地管理层能看，要不然普通民众看到怎么想啊？你程林缨一个死了的人，竟然还能在死后培育出紫铁衣草、黑铁衣草、黑月草这几个变种？”
卓颍安忍不住再一次咂嘴。
“黑月草就算了，定舟说还不确定特性，紫铁衣草和黑铁衣草都好用得紧呐！”
他说着，又摇摇头，扭扭脖子，转动一下手腕。
“还有，我就想不明白，我又不是植物系异能者，我对培育植物一窍不通啊，定舟临走前怎么和我说，要我有空就来这边走一走，对着树说说话？说什么有助于植物成长？”
程林缨呆了。
卓颍安会来，竟是季定舟的安排？
铁衣草、月痕草这些的变异，当然不会因为卓颍安说话就得到多少好处。
季定舟考虑到的，应该是她留在这里太孤单！
刹那，形容不清的感觉浸满程林缨的心。
“这我过来说话，也没宁永过来管用吧？嘿！宁永要帮他培育植物没空，我防卫总长就很有空了啊？”
絮絮叨叨抱怨的卓颍安猛地一拍手。
“总不会是我之前瞎想的，让铁衣草自己锻炼自己的办法真的管用，定舟才这样折腾我吧？也不对啊，我想出好办法，定舟给我奖励才对，不是给我找事干吧？”
程林缨开始哭笑不得。
那事儿她都差点忘了，卓颍安还记得呢？
不过铁衣草的自我锻炼确实有效，小紫就是最好例子。
至于小黑？也许小黑旁边被小黑拿锋锐叶片耀武扬威欺压到的铁衣草更适合当例子。
“算了。”卓颍安摇摇头，“定舟的想法我猜不透，不过以后肯定能证明他是对的。就好像一开始我不明白他好端端一个精神系异能者，怎么只说自己是植物系，几乎将全世界都瞒了过去，我们基地也就宁永、我、伦星，知道。”
卓颍安垂眸，身上痞气散尽。
“不过后来基地和基地间的明争暗斗证明，定舟的隐瞒很有必要。他的实力，现在已经是我们基地的一大底牌了。”
卓颍安沉默了会，身上翻涌的冷肃气息才被渐渐压下。
他嘴角一歪，又笑得痞气邪肆。
“其实过来说说话也好啊，定舟说他在这里布置得不错，这些篱笆草现在也比人高了，而且有一定隔绝精神力查探的能力，隔绝不了喇叭花也会示警，我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说说心里话。”
程林缨：……卓总长，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这里其实有人将你一举一动全看到听到。
“说真的，这些年当防卫总长，真他娘的让人憋气，很多事情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要换我以前的脾气？哼！”
卓颍安狠狠劈了一记手刀，眯着眼笑得懒洋洋。
“对了，这里是程林缨墓地，咳，我收敛点。不过程林缨啊，可惜你都死了，不然我真想问问你，你和定舟究竟啥关系？”
程林缨：？
“定舟和你弟妹都很熟啊，而且要了你墓地做研究，怎么还留着给你种的这棵纪念铁网树在？你们两个以前不会有啥吧？看着也不像啊……不对不对。”
卓颍安却皱着眉不说话了。
程林缨心里呐喊：卓总长！请你看看你头上铁网树枝条弯曲出的问号！请你务必继续展开说说！
她真的太好奇了！
之前还强压着疑惑，可现在又被卓颍安提起，她快压不下去了！
还好，卓颍安眉头皱了几回，松了几回后，终于继续往下说。
“定舟以前要植物所安排的那些风系异能任务太怪了，我不信他除了找风系异能者帮忙，就没有其他办法完成那些植物培育。而且他对风系异能者的要求太严苛了，说是对整个基地发布任务，倒不如说只等着一个人来接任务。”
程林缨：……
她刚才预判卓颍安肯定不会留意，才恶搞地弯成问号的枝条也被她无意识地放开控制。
枝条一松，弹性能爆发，往上一弹，打到另一根枝条，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引来卓颍安抬头关注。
但卓颍安也没什么发现，只能不解地摸了摸鼻子。
程林缨已顾不上这些。
她只想着卓颍安刚才说的话。
以前植物所发布的那些任务，只等着一个人来接。
那时候，基地中生活困窘到连那些任务的奖励都看得上的高级风系异能者不就她一个吗？
那时候她还很开心地想，这些任务肯定没有什么人和她抢，她完全可以完成其他得抢得任务后再慢慢接这些任务，然后抱着奖励的若干食物回去和弟妹们快乐分享。
现在，卓颍安说，那些任务看着发布者不一，其实都离不开季定舟的安排。
而她那时候害怕见到季定舟，一看到季定舟乃至听到季定舟的名字，都会想起自己偷季定舟农田作物被当场抓住的尴尬场景。
所以季定舟发布的任务，她基本不接。
于是后来，那些任务中，和季定舟有关的就越来越少。
她还以为是季定舟植物系异能更厉害，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样需要风系辅助。
现在想来……
若卓颍安说的都是真的，那真相应该是季定舟知道她不接，才不发布。
所以，她究竟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季定舟多少照顾！
难怪季定舟和她说植物系异能怎么锻炼时，捎带着提一提风系异能，好像也见解颇深！
原来是季定舟当年就对她的风系异能有过深入了解，才能量身制定出那些任务吗？！
可季定舟为什么要那么做？
还有她的弟妹，是不是都早就知情的？
会不会那无数次，她弟妹想和她说季定舟的什么事，就是想说这些？
而她，曾一次又一次错过发现真相的机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