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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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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蓁的吻技并不好,可以说还很稚嫩,只一味地贴着,轻轻碾.磨,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她有些气恼,觉得萧昀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她难得主动,可他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于是她停了下来,脸微微往后退。
温软忽然消失,萧妄心口忽地一空,他睁开眼,深邃的目光里已染上些许情.欲。
他以为商云蓁会就这么停下,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用力将他拉到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商云蓁坐到了他腰上,那张被酒意染得绯红的脸此刻正皱皱巴巴地望着他。
“这次,我不会让你走了……”
萧妄还没明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身上的人便压了下来,笨拙青涩地亲吻着他的唇。
熟悉的触感回笼,萧妄完全来不及反应,与此同时,商云蓁的撩拨越来越大胆,他的呼吸也愈渐沉重起来。
当二人肌肤相亲的那一刻,萧妄觉得自己也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他明明可以阻止一切发生,但他没有。
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动,当耳边传来商云蓁灼热的喘息声,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冲散,只剩欲.望沉沦。
……
夜色渐深,将殿内所有暧昧旖旎藏于黑暗。
次日一早,青松如往常一样进殿想要将萧妄叫醒,然而刚踏入寝殿,他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继续往里走,正要入内殿,忽然一道沙哑的低吼声传来——
“出去!”
青松神色一紧,赶忙退了出去,等站在大门外,被冷风一吹,他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与此同时,殿内,被开门声吵醒的萧妄正眸色深沉地看向身侧还在熟睡的商云蓁。
视线一寸寸划过,从她微蹙的眉,秀挺的鼻梁,再到殷红的唇瓣。
比往日她自己的唇色还要深些。
萧妄仔细瞧着,才发现她的唇角不知何时多了一处破口,那抹殷红准确说来是血染成的。
一瞬间,昨夜里某些汹涌激烈的画面涌入脑海中。
商云蓁唇上的伤,是他咬的。
还有衾被下她白皙的脖颈上,被虚虚遮掩着的那些红.痕也是他造成的。
一幕幕他都记得清楚,因为喝醉酒的人并不是他。
可他恨不得醉的是自己。
他不明白他为何清醒着,却还是放纵了自己沉沦。
他从不是个沉迷女色之人,这些年来亦有不少人试图利用美色讨好他奉承他,他都未有过任何绮念。
但对着商云蓁,他竟莫名其妙地失控了。
主动的是她,可最后掌舵着那些沉.浮的是他自己。
萧妄陷入思绪中,全然没有察觉身侧的人已渐渐转醒,于是当他下意识抬眼时,视线正好对上了商云蓁的。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商云蓁再不懂,再醉得厉害,可当看见萧妄与她同一衾被,还有从脖颈到小腿传来的一阵阵陌生的酸乏,她心里陡然意识到什么。
醉酒误事是真的。
“昨夜的事……”
沉默中,脑袋还有点懵的商云蓁觉得或许应该自己先开这个口。
然而没等她想完措辞,身前的人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昨夜的事你不用多想。”
商云蓁一顿,不多想的意思便是他不在意,也叫她别在意?
若是这个意思,她倒是愿意接受。
“……好。”
她低低应着,脑子里却在回忆昨夜一切发生前她在做什么。
她喝醉了,然后将萧妄错认为萧昀回来了。
昨夜多么庆幸,此刻就有多么可笑。
萧妄以为她会哭会闹,却不想她会如此平静。
难道她没理解他的意思?
萧妄打算再说得清楚些,可刚要开口,商云蓁却忽然垂下眼睛。
浓密的睫羽遮挡住她的视线,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也正是这副模样,莫名让萧妄察觉到了一丝丝悲伤。
所以她还是难过的,因他那一句“不用多想”。
商云蓁的确在难过,只是她并非难过昨夜发生的事,而是清醒后意识到了萧昀再不可能回来。
她甚至可悲地想着,若喝醉就能让萧昀回来,她宁愿一辈子不清醒。
半夏来到寝殿时,萧妄已经走了,临走前他穿好衣裳站在床榻前,连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话。
他说:“你要任何金银首饰,孤都可以补偿你,但别的……不可能。”
商云蓁直到他人消失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心中颇觉得有几分好笑。
昨晚的事,若真要有个人来负责也应该是她。
只不过补偿二字在这种事上向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若在意,不管是什么无上至宝都不补偿不了,若不在意,又何须补偿。
商云蓁便是后者。
不过她不在意,半夏倒是吓了一跳,看着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又惊又怒道:“姑娘,太子是不是虐待你了?!我真是有罪,怎么就喝醉了呢,还睡得那么死,姑娘你疼不疼啊?”
商云蓁听得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模糊地将昨晚的事同她说了一遍。
半夏听完,气鼓鼓的脸瘪了下去,然后慢慢变红。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和太子殿下圆房了?”
商云蓁点点头。
“还把太子殿下认成了萧公子?”
商云蓁迟疑着又点点头。
半夏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道:“姑娘,这可怎么办?”
商云蓁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向往的也是身心如一的结合,她和萧妄显然不是这一类。
他心里有人,她心里也有人。
“应该没有怎么办,萧妄离开前只说可以用各种金银首饰补偿我。”商云蓁说。
半夏皱着眉,急道:“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太子把姑娘当作什么了?”
“他是不想我因这件事纠缠上他。”
“姑娘才不是这种人,何况姑娘心里还有萧公子。”半夏不平道。
什么补偿,分明是看低别人。
“好了,我们别再说这件事了。”
商云蓁面上有明显的疲态,道:“我现在特别累,身上也黏黏糊糊的,半夏,你去找人替我烧些热水来吧,我想沐浴。”
“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半夏应声,当即就跑了出去。
等她再次回来,商云蓁已重新睡了过去。
这一觉,商云蓁睡了很久很久,梦里萧妄和萧昀不停地出现,两个人模样相似,唯独眼神截然不同。
可梦中,光线忽明忽暗,商云蓁根本分辨不清,她只能一遍遍唤萧昀的名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一把拉住了她。
她以为是萧昀在回应,可当所有光亮照过来,她却对上了萧妄那双疏冷深邃的眼睛。
“啊——”
商云蓁惊叫着醒来,守在床榻边的半夏听到动静,连忙起身去看。
“姑娘,你怎么了?”
商云蓁额角渗着薄汗,茫然又带着点不安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一处,她看向半夏,嗓音沙哑道:“我梦见萧昀了。”
半夏一顿,笑道:“这是好事啊,姑娘你不是最希望能梦见萧公子吗,怎么会吓成这样?”
商云蓁还有半句话没说。
在梦里,萧昀变成了萧妄。
他们明明是不同一个人。
商云蓁觉得这么奇怪的梦或许是受了昨夜她将萧妄认错的影响,她没有去细想,也无力再去思考。
睡了大半日依旧沉重酸乏的身体在沐浴过后稍稍恢复了些。
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商云蓁穿着里衣坐在妆台前梳理长发。
铜镜中,半夏在她身后整理着昨夜乱丢在地上的衣裙。
忽然,半夏像是发现什么,一脸惊喜地转过身看向她。
“姑娘,这是不是你说的弄丢了的手帕?”
商云蓁闻言看过去,只见半夏手中拿着一方月白色手帕,垂落下的一角绣着一个“雪”字。
她眼中有意外,起身走上前去查看。
果然,那帕子上的纹样是一片牡丹。
“这的确和郑清雪送我的那条手帕很像。”商云蓁道。
不仅仅是样式一模一样,连帕子颜色稍显暗淡这一点也符合她丢了很久该有的样子。
“可怎么会突然在这里被找到?”商云蓁不解。
半夏琢磨了会儿,猜测道:“这些行李一部分是我们收拾的,还有一部分是檀嬷嬷帮着挑的,或许是上次我没看清楚,漏了这一条,正好被檀嬷嬷给翻出来放到行李中。”
虽然太过巧合,但似乎也能说通。
商云蓁很喜欢这条帕子,哪怕看着陈旧,还是第一时间将它带到了身边。
之后两日,商云蓁都没再见到萧妄,也不知他是实在忙碌,还是刻意避着她,总之直到先皇后忌辰当天她都没有再遇上萧妄。
对此,商云蓁反倒松了口气。
这几日她一直频繁地做着奇奇怪怪的梦,梦中景象大都和萧妄以及萧昀有关。
比如梦中她正和萧昀说着话,转个头的瞬间,身边那个人的脸就变成了萧妄。
偏偏梦里的她竟然没有停下来,反而一如既往地说笑着,就好像完全将萧妄当成了萧昀一般。
最开始做这样的梦,商云蓁都会惊醒,但到后面她反而生出迷惑,到底萧妄是不是萧昀。
她不敢将心底这些事说给半夏,于是几夜下来,她不小心就染了风寒。
先皇后忌辰这日,商云蓁不得不带病前去。
虽然简单服了药,可还是会时不时咳嗽打喷嚏。
也是这天,她终于见到了萧妄。
时隔三日,两个人再次同桌用早膳。
萧妄还是如同往常那样没什么话,只在她坐下的时候淡淡瞥了她一眼。
商云蓁因为这两日的梦,心里也有些别扭,可她想着既然两个人决心合作,行宫里也未必没有眼线,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开口破冰。
她清了清嗓子。
“太子殿……阿嚏……”
“太……阿嚏……”
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萧妄还有一旁立着的青松都朝商云蓁看了过来。
“你……”萧妄一直刻意不说话,此刻终是没忍住开口。
他想说她要是病了,也不是非要随他入皇陵。
但方才起了个头,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半夏递给商云蓁的帕子上。
顿时,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商云蓁就要接过那方帕子时,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谁允许你拿走这条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