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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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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人,他的双手被锁链束缚着,那人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削瘦的身形轻轻颤抖着。
那人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深邃,宛如深谭般死寂。他面容姣丽,却毫无血色,嘴角的殷红形迹仿佛一朵玫瑰。
萧林被那人盯的发慌,转头问那老嬷嬷。
“这就是你说的宸妃?你当朕眼瞎?这明明就是个男的!”萧林指着他的胸口问道。
老嬷嬷立刻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
“陛下恕罪,老奴说的千真万确,绝无欺君,这里还有先帝的圣旨。”老嬷嬷起身从暗阁中取出那道明黄的圣旨,递给萧林。
萧林打开圣旨,上面赫然写着“瑾余”二字,上面大概意思瑾余婉顺贤明,行合礼经,所以封为宸妃,上面有玉玺的印章,不会有假。
没想到萧策礼那老爹居然是个断袖,金屋藏娇不说,居然还给一个男人正儿八经的名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被锁链囚住的男人,怎么也不像一个得了宠的人。
等等,这个“瑾余”不就是书里的主角受吗!
“先帝原是宠爱宸妃的,只是宸妃性子刚烈,不服管教,先帝后来厌弃宸妃,就将他打入了冷宫,不管不问。”
萧林蹲了下来,伸手抬起了临默的脸。
瑾余将头侧向了一边,错开了萧林的触碰。
瑾余敛起了心底的滔天恨意,眼前这个衣衫不整,连鞋子都没穿的人居然就是当朝天子,是那个人的儿子。
“滚。”
他的声音嘶哑。
萧林看到了瑾余的抵触,也看到了他眼角眉梢的冷漠与蔑视,此刻的他脆弱的就像一个瓷瓶子,只需人轻轻一碰,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那些锁链上面似乎流转着金色的符文,瑾余身后被打入了两个琵琶骨钉,琵琶骨钉上同样有着金色符文,那两个漆黑的洞口一直往外渗血,伤口好像永远无法愈合。
“宿主,你看到男主身周的那团黑气了吗?”系统现声在一旁说道。
“看见了,那是什么?”萧林问道。
“那是入魔的征兆,宿主,你必须阻止主角入魔,主角现在的心魔值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了,一旦突破百分百,主角就会入魔。”
“可我是个大反派诶,对主角好并不符合我的人设诶。”萧林皱了皱眉头,这系统简直是在搞他。
“no,no,n,宿主,看来您对您这个人物理解还不够透彻,您现在就是虐男主的炮灰攻罢了,萧策礼从小就和主角受不对付,别人对待萧策礼都是众星捧月,只有主角受对他面无表情。”
“所以萧策礼对主角受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欲望,也可以说是征服欲,他想用虐待他的方式,来掩盖他动情的事实。”
“萧策礼先是假装对受好,然后又因为一些小事对受动辄打骂,对他进行pua。”
“WTF,我裂开了,这个人物他好像有蛇精病。”
妹妹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萧林揉了揉眉心,盯着瑾余的脸陷入了沉思。
“还有日常任务记得做噢。”
萧林点开任务表,每天对主角受说一句骚话,表达自己的爱意,奖励:500积分。
“把这个笼子给朕打开。”萧林对老嬷嬷说道。
“回陛下,这个笼子老奴打不开,钥匙只有先帝有。”
萧怀让这家伙死都死了,居然还给他留下个烂摊子,今日就算自己不救瑾余,瑾余有着主角光环,早晚自己能出去,还不如自己推波助澜一把,只希望将来瑾余能下手轻点,给他个体面的死法。
见萧林蹙眉,老嬷嬷连忙说道:“陛下或许可以去找国师,这笼子是国师命人打造的。”
萧林拿起佩剑,朝笼子的锁砍去。
锁应声而落。
“朕这把宝剑能削铁为泥,不过一个小小的笼子,能奈朕何。”
瑾余看着萧林的举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看着萧林那张脸,就会想起萧怀让,那个整整让他痛苦了十七年的人,他时常在想,萧怀让为什么不杀了他,而现在,他庆幸自己还活着,若有一日能看大梁覆灭,看萧家绝后,那该是一件多快乐的事。
“躲什么躲?反正朕父皇也死了,你不如跟着朕吧。”萧林捏着瑾余下巴,如爱抚小狗般挠了挠他的下颌,又继续说道:“你长的这样好看,朕很喜欢。”
你一定很生气吧,萧林在心底念叨,其实他心里很害怕,瑾余的眼神仿佛会吃人,但他不能不得为自己拉仇恨,瑾余越恨,就越会早点行动,自己也能早点走完剧情。
瑾余冷眼看着萧林,心里是怒火谈天,却又无可奈何,眼前这人言语轻浮,似是故意激怒自己,他能感受到新帝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宸妃娘娘,我放你出去好不好?”萧林贴了过去,在瑾余耳边轻轻说道。
萧林那贪婪如毒蛇一样的眼神,彻底把瑾余恶心到了。
瑾余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萧林揽过瑾余的腰,只觉得怀里的人单薄的仿佛如一张纸,好似风一刮,就能被吹跑。
他的后背都是血,浓烈的血腥味很是刺鼻,萧林突然有点同情起男主,瑾余看上去也才十几岁,却在皇宫里被当成禁脔,这恐怕搁谁谁都会造反的。
“你好生照料他。”说罢萧林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清晨,萧林顶着黑眼圈去上了早朝,自己在早朝上瞌睡连连,看着朝堂上你来我往,激烈的唇枪舌战,他更困了,反正他是一个暴君。
昨夜闹了一番,宫中的禁军明显多了起来,萧林乘着龙辇,这一路走来,他一个鬼都没有看见,甚至昨晚那两个女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昨夜遇见男主,他真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离奇的噩梦。
不过鬼应该都是在晚上出现的吧,萧林为了自己睡个好觉,也为了男主身上的伤,还是转驾去了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是一百多年前梁国开国皇帝为了追念自己的母亲所建,现在这一任的住持名为景秀,他德高望重,对佛法造诣深厚,武学方面更是深不可测。
建元八年,曾有一个来自碧波殿的年轻术士向各大门派发下战术,那些门派掌门皆是当时一流高手,那年轻人连续半月就将各大门派单挑了个遍,且下手狠辣,招招夺命,与他过招的对手非死即残,那段时间,各大门派人人自危。
后来那年轻人约景秀于清风崖一战,那战过后,那个年轻人便彻底销声匿迹了,景秀也回寺院闭关了五年。
景秀也因此名声大震,只是后来他深居简出,无论谁下战书,都闭门不见。
萧林以为景秀会是个白眉沧桑的老头,谁知道竟是一个英俊的和尚,他五官周正,古铜色的皮肤阳光健康,他身材高大,在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他身形挺拔,如青松般矗立在寺院的门口,迎接萧林的到来。
萧林看着他的容貌暗暗生奇,这景秀也四十几了,脸上竟一点褶子也没有,看着就像二十几的人,这保养的也太好了。
“大师,朕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萧林上了香火,在团蒲上对着庄严肃穆的佛像拜了三拜。
“陛下,贫僧已算到你缘何来此,故在此恭候圣驾。”
“哦?那你说说,朕为何来此?”萧林有点紧张,他不知道景秀知不知道他的来历,如果让别人知道他能看的见鬼怪,别人会不会把他也当怪物。
“近日宫中有怨鬼汇聚,似是有人暗中操控,不过请陛下放心,贫僧会开法会,诵经超度,为这些怨鬼引渡。”景秀说道。
“大师所言极是,只是还有一事,我昨夜碰见一人,那人被关在囚笼中,听闻那笼子是大师所铸,也不知道那人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景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人若是一辈子老老实实呆在宫里,生老病死贫僧自不会管,可惜他心术不正,竟然勾引先帝,先帝被妖邪所惑,贫僧不得不出手,拨乱反正,先帝念及与他的情分,便留他一命。”
景秀对萧林讲出了这段深宫秘闻,十七年前,梁文帝在宫外结识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并一见钟情将她带回了皇宫,并将她封为了宸妃,不久后宸妃怀孕,这是大喜之事。
可宸妃这胎竟只怀了七个月,孩子便呱呱落地了,怀孕七月生子,亘古未闻,那孩子并非皇家血脉,可梁帝还是将那孩子入了玉碟,梁帝此举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惹来朝堂上下众多不满。
再之后宸妃便成了史官笔下的祸国妖妃,她死于一场大火,听闻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将她烧死,这下更加坐实了宸妃是妖的传闻。
宸妃和她的孩子成了宫中的禁忌,谁也不敢再提。直到许多年之后,皇帝看到瑾余那张和宸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荒唐的将瑾余册立为了妃子。
并且给了瑾余同样的封号,后妃封号不可重复,一来是不吉利,二来每个人都不同,封号的意义也不同。
“宸”之一字指代紫微星,原是寓意美好。
此刻给瑾余,却是一种羞辱。
皇帝这是把瑾余当成了替身。
萧林一边听景秀讲述这段陈年往事,一边暗暗腹诽,要不是自己看过原书,差点就信了,原书里的男主性格坚强,不耻权贵,最痛恨梁皇室,怎么可能去勾引梁帝。
这梁帝才是臭不要脸,连个小屁孩都不放过,还想让母子共侍一夫,想想就呕了。
看到瑾余宁死不屈的样子,他已经能想象一个猥琐大叔求而不得,气急败坏,怒而报复的模样了。
不过听完这段过往,萧林有些心疼男主,男主十七岁就要经历这些磨难,而他的十七岁每天在打游戏和篮球,顺便去图书馆看看妹子,两厢对比,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大师,我看到了他身后琵琶骨钉,大师可有办法取出来?”萧林问道。
“陛下果然慈悲,只是那人血脉非比寻常,他不是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你今日若是放了他,日后大梁可能会因他而起一场浩劫。”
我当然知道,他是鲛人,还是男主角,萧林在心中无奈说道。
“大师,你放心好了,朕会把他放在身边,他若是有什么动作,朕一定会杀了他的。”
“阿弥陀佛,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贫僧多说无益。”
临走的时候景秀送了萧林一串佛珠,这串佛珠可以防止妖物靠近,景秀解除了曾经下在瑾余身上的符文,他目送着萧林远去。
钟声悠远,回荡在幽谷之间。
萧林捏着这串佛珠,这个景秀神机妙算,法力高深,他可看出了自己不是原先的萧策礼?他又可知道他自己不过是书中的人物?
萧林回头望去,景秀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